乔雪瞄了一眼,长出一口气。
“是小李啊,你再不来我都要吓死了。”
门外的人穿着保安的制服和帽子,腰间配有警棍,带着蓝色口罩,轻轻咳嗽了两声。
我不敢放松,按死门把手。
“你上来的时候有没有遇到什么人?”
小李顿了顿,语气有种刻意的平缓。
“没有。”
“接到乔小姐的消息后,我一路赶过来,一个人都没看见。”
“至于您说门口有疑似凶犯的人,会不会是醉汉走错了门?”
我皱眉继续问:“如果那个人是走步梯呢?”
小李掏出手机,迅速翻动几下。
“步梯里是没有监控的,我马上找同事复查一下小区所有出入口。”
“如果有情况,一定立刻通知您。”
“但事情在确认之前,恳请先不要在业主群发言,以免其他业主产生不必要的恐慌。”
我点点头,表示理解。
小李巡视了一会,便回了岗亭。
乔雪在小李出现后,情绪就平复了下来。
我越想越觉得这种说辞未免太牵强了,不然乔雪收到的验证消息怎么解释?
不可能有这样刚刚好的巧合。
乔雪却打着哈欠准备进屋睡觉了,一贯大大咧咧的性格。
“哎呀,我也不是第一次在网上跟人骂架了,虚张声势的见多了。”
“你锁好门,把钥匙也插在里面,谁来都不怕。”
也是,防盗门是我亲自挑选的加厚款,卖家声称除非用炸弹才会破。
我们只要不开门就没事。
乔雪的手机留在客厅充电,便关门休息了。
我睡意全无,窝在沙发上刷短视频。
突然弹出一条消息。
算你们运气好,下次被老子碰到,肯定砍了你们的狗头。
这人是打游戏魔怔了吧,二货。
我直接拉黑。
过了几分钟,乔雪忽然穿戴整齐地出来了。
走近时还有淡淡的香味。
我一头雾水,“你要干什么?”
她脸颊浮现一抹娇羞的淡粉色。
“贺之建说给我带了小蛋糕,约我一起夜爬西山呢。”
“你说,他会不会在日出的时候跟我求复合?”
我头都大了。
她跟贺之建谈的一年时间里,分分合合不下十次。
几乎每晚都是听着她的哭诉入睡。
有一次双方大打出手,我陪乔雪缝针的时候,眼泪都掉下来了。
结果拆线那天贺之建带来花和蛋糕,所以两人又如胶似漆地和好了。
一个月前,因为乔雪和异性说了几句话的原因,两人再次分手。
我拿二十年的交情威胁,乔雪才真的跟他断了联系。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又聊上了。
我下意识拦住她。
“你别出去,那个男人兴许躲在哪等着呢。”
闺蜜穿鞋的动作没停,“那有什么的,你别忘了,贺之建可是跆拳道社的。”
“你要是实在不放心,跟我一起去?”
我想起小时候爸妈常年出差,我经常去隔壁她家里蹭饭,乔阿姨拿我当半个女儿一样对待,甚至有时候偏心我更多些。
现在可能会面临危险,我总不能坐视不理。
我咬咬牙,磨磨蹭蹭地换衣服,脑子里还在思考对策。
乔雪的裙摆擦过我的手臂,指着门口。
“哎呀,你看贺之建今天还做了发型。”
猫眼外的人一闪而过。
虽然模模糊糊的,但我还是认出了那张脸,是贺之建没错。
似乎为了证明诚意,他把小蛋糕举到猫眼处。
上面的水果看起来很新鲜,是刚做好的。
乔雪的手机界面亮着,备注是“傻叉贺”的人发来最新一条。
“蛋糕我们俩也吃不完,叫上你闺蜜也一起走呀?”
一瞬间,我脚下生出无边的寒意。
乔雪对芒果过敏。
我知道,贺之建更清楚。
那为什么他非要定做一块带芒果的蛋糕?
除非,这个人压根就不是贺之建。
又为什么忽然提到我?
我想不明白关键,但直觉有哪里不对劲。
死死钳住乔雪的手腕,不让她出去。
僵持了一会,她也不耐烦了。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
“但贺之建跟我道歉了,也改变了,你不要对我们的感情有这么大的偏见好吗……”她的手已经拔出了钥匙,眼看就要打开门。
我低声怒骂,“他会带让你过敏的蛋糕吗?”
乔雪微微愣住,接着轻飘飘丢下一句话。
“水果蛋糕带芒果不是标配么,挑出去就好了啊。”
不顾我的阻拦,她打开房门,一只脚已经迈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