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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商天下楚瀚晨南安小说

佚名 著

其他类型连载

阿一说,顾淙并不是宣平侯和夫人亲生的孩子。宣平侯年轻的时候纵情声色熬坏了身子,很难生育,不得已就秘密地从一个没落旁支抱养来一个儿子。宣平侯夫妇对顾淙并不好,只是拿他当做传宗接代的工具。他自幼时起,稍不如这对夫妇的意,他们就会对他非打即骂。他长到八岁时,调养多年的顾侯爷终于能“重振雄风”,宣平侯府迎来了一个新的生命,夫妻俩终于有了自己的儿子。从此顾淙的日子越发难过,他不仅要在家中忍受父母的偏心苛待,还要在宫中每日承受太子的欺凌。他曾想过拼命读书,将来通过科举入仕。这样可以慢慢脱离顾家,也能摆脱太子。他也的确有天赋,连京城的大儒也对他的才学交口称赞。可是在他十二岁的时候,太子的一记弹弓彻底打碎了他的希望。本朝身有残疾者是不能参加科考的,...

主角:楚瀚晨南安   更新:2024-11-13 14:1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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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楚瀚晨南安的其他类型小说《女商天下楚瀚晨南安小说》,由网络作家“佚名”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阿一说,顾淙并不是宣平侯和夫人亲生的孩子。宣平侯年轻的时候纵情声色熬坏了身子,很难生育,不得已就秘密地从一个没落旁支抱养来一个儿子。宣平侯夫妇对顾淙并不好,只是拿他当做传宗接代的工具。他自幼时起,稍不如这对夫妇的意,他们就会对他非打即骂。他长到八岁时,调养多年的顾侯爷终于能“重振雄风”,宣平侯府迎来了一个新的生命,夫妻俩终于有了自己的儿子。从此顾淙的日子越发难过,他不仅要在家中忍受父母的偏心苛待,还要在宫中每日承受太子的欺凌。他曾想过拼命读书,将来通过科举入仕。这样可以慢慢脱离顾家,也能摆脱太子。他也的确有天赋,连京城的大儒也对他的才学交口称赞。可是在他十二岁的时候,太子的一记弹弓彻底打碎了他的希望。本朝身有残疾者是不能参加科考的,...

《女商天下楚瀚晨南安小说》精彩片段

阿一说,顾淙并不是宣平侯和夫人亲生的孩子。

宣平侯年轻的时候纵情声色熬坏了身子,很难生育,不得已就秘密地从一个没落旁支抱养来一个儿子。

宣平侯夫妇对顾淙并不好,只是拿他当做传宗接代的工具。

他自幼时起,稍不如这对夫妇的意,他们就会对他非打即骂。

他长到八岁时,调养多年的顾侯爷终于能“重振雄风”,宣平侯府迎来了一个新的生命,夫妻俩终于有了自己的儿子。

从此顾淙的日子越发难过,他不仅要在家中忍受父母的偏心苛待,还要在宫中每日承受太子的欺凌。

他曾想过拼命读书,将来通过科举入仕。

这样可以慢慢脱离顾家,也能摆脱太子。

他也的确有天赋,连京城的大儒也对他的才学交口称赞。

可是在他十二岁的时候,太子的一记弹弓彻底打碎了他的希望。

本朝身有残疾者是不能参加科考的,从此他只能靠着顾家和太子生存。

而顾侯对他瞎了一只眼却并不在意,为了讨好太子,他反而训斥顾淙没有侍候好太子,这才让太子背上了伤人的骂名。

没了后路的顾淙只能带着伤继续伺候太子。

他如履薄冰地长到成年,皇帝赐了他爵位和官职,他也有了自己的府邸,终于不用再面对父母的苛待了。

可是太子对他成年累月的欺凌和轻视还是让他忍不住动了杀心,他从胡商那儿买了草乌头想要毒死他,可是却被顾侯先一步发现。

“是我告诉的侯爷。”

那晚阿一跪在我面前喃喃诉说着,“我知道少爷这些年日子过得艰难,可我是顾家的家臣,出了这样的事,我不能不告诉侯爷。”

顾侯拿走了草乌头,让人绑着顾淙去了城外的一处庄子。

在那里,顾淙见到了他寻找多年的生母。

他的生母体弱多病,当年之所以同意把孩子交给顾侯夫妇,也是因为丈夫早死、家中贫寒,她实在没有能力再抚养孩子了。

多年过去,她已然卧病在床,连走路都勉强。

顾侯告诉他,如果他再动不该有的心思,他母亲的命就没了。

自此,顾淙再也没了反抗的能力,他彻底被绑上了顾家的大船。

我想起那晚在山洞里,顾淙对我说这世道就是这样,我现在才知道他早就死心了。

前世他是不是就是在这无望的日子里一步步走向了深渊,他逃无可逃,从痛恨太子到痛恨这天下,成了一个残害忠良的奸臣。

直到北羌大军攻至城下,他才幡然醒悟,可一切都太晚了。

但今生还不晚,他还有机会。

我从袖间抽出一封信递给他:“你的生母我托驸马救出来了,这是她写给你的信,你看看吧。”

顾淙不可置信地看着我,颤抖地接过信封。

他拿着那封信看到一半,眼泪就扑簌簌地流下来。

我看着他那狼狈的样子心生不忍:“阿一告诉我,你回京之后就一直在忙着策划把锅都揽到自己身上。

你知道只有这样才能保下太子,他日太子登基,顾家还有那些如今倒下的势力才有机会被起复,你娘才会被人照顾。”

说到这,我又生气一股怒气,我抓住他的衣领迫使他直视我:“可你有没有想过你自己!

你扛下这么多条罪状,必死无疑!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就这么死了很悲壮、很伟大?!

“你有没有想过,你娘要是知道你为了她的平安上了断头台,身首异处、死后还要被天下任唾骂,她还有没有力气活下去?!”


第二日,我租了一辆阔气显眼的马车,又雇了几个身强力壮的打手出了城。

马车沿着公主出城的道路一路行驶,我坐在马车里握紧了匕首。

突然一队人从草丛中跳出、直冲我的马车而来。

我雇的打手们武功不敌这些人,没一会儿就败下阵来。

我被这群人拽出马车丢在马背上。

就在这时,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两个黑衣人,他们三下五除二就赶退了袭击我的人。

救下我后,他们二话不说就准备离开。

我厉声叫住他们:“带我去见你们的主子。”

那二人没有理我继续往前走,我在他们身后喊道:“你们不带我去,我就自己去瑞安伯府找顾淙!”

我见到顾淙的时候,他正在花园里喂鱼。

他斜靠在椅子上,表情淡漠,褪去了所有的谄媚和讨好,看上去倒是容止可观。

我记得他少时在京中就有才名、又是皇后的侄子,还被选入东宫做太子的伴读。

可后来他染了病,一只眼睛瞎了,从此不能参加科举。

陛下怜惜他的才华以及和太子的兄弟情义,赐他瑞安伯的爵位、还给他安排了官职。

他是太子的左膀右臂,前世太子登基后、他是太子在朝堂上打击异己的佞臣。

直至大齐的京城陷落。

皇帝带着近臣匆忙南逃,可他却毅然留了下来。

他带着士兵们守城三个月,为京中不少百姓争取了走水路南逃的时间。

可最终他还是寡不敌众,被北羌大军破了城。

京师被攻破的那日,他的头被漠拓砍下插在了城楼上。

顾淙看见我来了也没有特别惊讶,只是问道:“蒋二小姐是如何猜到是我派人救了你?”

“我如今在京城里虎狼环绕,连我的亲妈都盼着我死。

现在还能对我有些善意的除了镇国公世子,就只有顾大人你了。”

那日宫宴上,我和九公主孤立无援,狼狈失身被一众人看笑话。

只有顾淙悄悄让青栀给了我们两条毛毯,全了我们的体面。

我虽然不知是为什么,但是联想起上辈子他的结局。

我觉得他对我并没有恶意。

顾淙往塘里撒了把鱼食:“那蒋小姐来我府上是为何?”

“我想问问,劫走公主的是不是太子的人?”

那日在甬道上,母亲咬牙切齿地咒我和公主死就让我起了疑心。

她说话的语气像是有什么计划被打乱了一般。

她又是如何确定,公主一定会死的?

青栀告诉我,劫匪是冲着我和公主去的。

有胆子打劫皇家车队、还目标明确的劫匪,一定不是普通的歹人。

可是他们为何劫走公主的同时一定要劫走我?

甚至一次不成还有二次。

我只是蒋家不受重视的女儿、公主的伴读。

什么人能和我有这么大的仇?

这些日子我仔细思量,这世上恨我入骨的人我只能想到三个——楚瀚晨、母亲和姐姐。

楚瀚晨和母亲没这个胆子、也没这个能力雇用一群武功顶尖的人去劫公主的车队。

唯一有能力做到这些的就只有姐姐。

不、准确地说是姐姐身后的太子。

那日九公主和我被接回宫时,太子就在我耳边说过想让我死。

这次去护国寺,正是动手的好机会。

前世顾淙就帮太子干了不少赃活累活,如果太子要对我们动手,最有可能把这事交给顾淙。

顾淙没有回答我,呆呆地看着池塘里抢食的鱼:“我有时候觉得你们女人真可怕,恨起来连亲姐妹都要亲手抓回来折磨。”

我猛然一惊:“是金阳公主!

要劫走九公主的是金阳吗?!”


我睡了我未来的姐夫。

我知道等一下我那恶毒的姐姐和偏心的妈会带人来捉奸。

今天之后我将是大齐人人喊打的“荡妇”。

可我不想给她们这个机会。

这辈子我打算把全家都扬了。

我醒来的时候,楚瀚晨正躺在我身边。

我看着自己不着寸缕的身体和楚瀚晨年轻的脸,明白自己回到了十六岁南安太妃的百花宴。

这年百花宴,姐姐为了摆脱和楚瀚晨的婚约,给我和他下了药,让我们睡在了一起。

她装模作样地带着一众汴京的贵妇们来寻我,让这些有头有脸的贵妇们看到了她的妹妹和她的未婚夫睡在一张床上。

从那天起我就成了汴京人人喊打的荡妇,她成了被妹妹抢走未婚夫的可怜女人。

爹和哥哥要把我沉塘,姐姐跪在他们面前保下了我的命,还力劝楚瀚晨来我家提亲。

世人都说云州蒋家的大小姐以德报怨、是个善良坚韧的大家闺秀,和她那个不知廉耻的妹妹简直是云泥之别。

皇帝感念姐姐的高贵品格,亲自下旨给她和太子赐婚,她成了人人艳羡的太子妃风光大嫁、十里红妆,之后又执掌凤印十八年,万千宠爱于一身。

而我在她成婚后不久拿着寒酸的嫁妆在众人的冷眼中嫁给了楚瀚晨。

我还记得赐婚的圣旨到家的那天,姐姐亲切地拉着我说:“其实我早就和太子两情相悦了,只是我和瀚晨有了婚约,所以才出此下策、撮合你和瀚晨。

“不过妹妹你资质平平,原本英国公府这样的门第你是进不去的,现在你能嫁给瀚晨,也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气了。

“人啊,得知足。”

我就这么“知足”地嫁给了楚瀚晨,被他冷待二十年。

他说我品格下贱,人品低劣,要不是有姐姐苦劝,他当年根本不会娶我进门。

“若不是你,我怎么会和妙彤分开?!”

这是婚后楚瀚晨最常说的话。

可是我又何曾想要嫁给他?

二十年来他在外做官,我为他支撑着英国公的家业和脸面、照顾着他时不时丢回来的小妾和小妾们生的孩子。

直到城破国灭、南逃的皇帝派他来京和谈。

漠拓可汗把我和姐姐绑到他面前,告诉他只能带走一个。

他在我和姐姐之间选了姐姐,而我从城楼上一跃而下。

这一世,我绝不要再重蹈前世的覆辙!

正思索着,楚瀚晨醒了。

他起身认清眼前的情形后当即发怒要扇我。

“啪!”

我先他一步动了手,抡圆了膀子狠狠给了他一巴掌。

打完他我只觉得身心舒畅,立刻爬下床整理梳妆。

再过一会儿姐姐就要带着一大群人来了,得在她们来之前跑了。

楚瀚晨捂着脸愣在床上,他大概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被女人扇耳光。

等他回过神的时候,我衣服都穿得差不多了。

“贱人!

你竟敢打我?!”

他不可置信地看向我。

“打你怎么了?!

你毁我清白,我没一剑捅死你已经算是便宜你了!”

我一边回嘴一边手不停的给自己盘头。

楚瀚晨指着我破口大骂:“你血口喷人!

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

若不是你下药,我怎么可能跟你这种人同床共枕?!”

菱花镜里映出他气急败坏的脸,我轻蔑一笑:“给你下药?

你有哪一点值得我给你下药?”


父亲对我的疑问矢口否认,他说是我想多了。

我冷笑道:“好呀,明日我就休书一封,让驸马的江湖朋友去父亲的粮铺里抓几个掌柜来问问,仓库里新到的粮食都是哪里来的!”

江南向来是产粮重地,这回遭遇水患、今年大齐的粮食肯定要减产,年底粮食肯定要涨价。

他现在囤积粮食,到了年底就可以大赚一笔。

父亲大怒、一拍桌子:“孽女!

蒋家养你这么多年,你如今竟然胳膊肘往外拐!

还敢教训起你老子了!”

我回道:“你这几年背靠太子已经捞了不少好处!

如今为什么连这种带血的钱都要挣!”

“老子能挣到那是老子的本事!”

父亲怒吼道,“多少人磕头都求不到的门路呢!”

他喘着粗气瞪着我又骂道:“当年你姐姐进东宫不光彩,是我拿出大半个身家保了我们全家的命!

没有我你们都得死!

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指责我?

我就是多挣点儿那也是太子欠我的!”

我看着他理直气壮的样子,心底涌起一阵绝望和憎恶。

我冷冷说道:“我欠你的,太子欠你的,但那些百姓不欠你的!”

我不想再和他进行无畏的争吵,给出了提议:“你那批粮食,我按市价全买了。”

谁知父亲却轻蔑一笑:“女儿啊,你还是太嫩了。

这批粮食我捂到年底可以翻三倍卖,你要买,再添两倍银子!”

我终于怒了:“你真是贪得无厌!”

父亲却靠在椅子上得意道:“你又能奈我何?”

心里的最后一根线断了,我冰冷地看着父亲道:“既这样,开祠堂吧。

我要脱离蒋家。”

父亲听后一开始还嗤笑一声、以为我是想拿脱离蒋家来威胁他,谁知当他见我意志坚定,才明白我是认真的。

“蒋妙云!

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

这几年你能把生意坐起来,不过是外人看在你是我女儿的份上给你几分面子!

离了我你什么都不是!”

我心中一发狠,瞪着他道:“那我倒要看看,没了你蒋明和女儿的身份,我到底立不立得住!”

父亲死死地盯着我,双目赤红:“来人!

把族老都请来!”

祠堂里,父亲当着族老们的面宣布我脱离蒋家,并把我的名字从蒋家的族谱上划去。

做完这些后他恨恨地盯着我道:“滚!”

可面对父亲的疾言厉色,我却觉得前所未有的轻松,连呼吸都比之前顺畅。

走出祠堂,我看见母亲正站在远处,面色冷凝。

我没有理她径直离开,却听到她在背后冷声道:“当初你生下来的时候我就该掐死你!”

我转过头看向她,只见她矜贵地站在原地,姿态依然是高门贵妇,看着我的表情却像是吃了恶心的东西一般。

这几年虽然我生意做了起来,可她却依然瞧不上我。

每次我回来吃饭,她总是要言语讥讽,要么嘲笑我是路边的小商贩、要么说我不知羞耻抛头露面。

可是就算我的生意无论大小,也都是我自己挣下来的,比男人施舍来的要让我踏实一百倍。

我走向她,脚步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沉稳。

“曾经我也觉得,你当年该掐死我,这样我就不用当你的女儿遭受那么多的痛苦。”

我直视她的眼睛,“可是现在我的想法变了。

我该谢谢你。

这世间有很多值得我享受的美好,也有很多关心我的人。

即使那些人里没有你。”

我转身离开,从此天高海阔,我和她各走一边。


皇宫里长大的孩子果然机敏又残忍,只匆匆几句话的时间,就罗织好了所有的计划。

可我重活一世,好不容易逃了出来,不能就死在这里!

我淡然一笑:“殿下大可以杀了我,不过您也别觉得您攀上南安太妃就高枕无忧了。

三个月后,长掖关失守,您会被陛下打包好带着一百零八车嫁妆去北羌和亲!”

上一世长掖关大败后,北羌来和谈的使臣说要带一位公主回去。

皇帝本来打算给南安王的女儿一个公主的封号送去和亲,谁知南安太妃进宫和皇帝一番密谈后,这份和亲的差事落到了九公主的身上。

她费尽心机讨好南安太妃,可南安太妃转过头去就把她推进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我记得那日九公主坐在马车上垂泪的样子。

她穿着织金的婚服,带着满头的珠翠坐在描金的马车里,由四匹高头大马牵着出了城。

全汴京的百姓都在御街两旁看着她和亲的队伍,而她像是一只被关在华丽牢笼中的牲口。

她在离宫之前终于得到了公主的封号,可转眼间就被塞进了和亲的马车。

我最后听到她的消息是在她走后的第三年,北羌传来消息,她死在了北羌的皇宫里,传说是被漠拓折磨而死的。

“你胡说!

长掖关有镇国公父子镇守,怎么可能被打败?”

九公主又惊又怒地瞪着我。

我淡然地看着她:“我说的是不是真的,殿下三个月后就知道了。

动手吧,你不是还要给南安太妃奏琴吗?

你早些入了她的眼,也能早风光几日。”

九公主看着我不说话,青栀也因为我刚才的话停住了手。

“或者,臣女有办法既让殿下在南安太妃面前得脸,又不用去和亲。”

姐姐和母亲带着一群贵妇赶回凤仙台的时候,我正在给南安太妃看我新画好的画。

母亲怒气冲冲地向我走来,像是只发了怒的老母鸡:“妙云,你刚刚去哪儿了?”

南安太妃因为母亲的打扰面露不虞,我赶紧笑着安抚道:“太妃息怒,我母亲不过是一时没见着我,有些担心罢了。”

转过头,我又对母亲说道:“刚刚女儿喝醉了,菱香本想带着女儿去歇息。

可女儿觉得有些恶心,就去了湖边透透风。

“偏巧遇上九公主,于是就和她一起在湖边聊了一会儿、然后结伴回来了。

怎么、菱香没和您说吗?”

我看向母亲身后的菱香,只见她瑟缩在一边,表情惧怕。

我心中冷笑,上一世她被姐姐买通给我下药,把我带去那间屋子、让我和楚瀚晨睡在了一起。

等我从祠堂中受尽折磨出来时,她已经成了哥哥的小妾。

她满头珠翠地跑到我面前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她也只是想往上爬而已,让我不要怪她。

她说得对、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今生我为自保把她推出去、她也不要怪我。

“回夫人、奴婢、奴婢刚刚是送小姐去了揽月阁休息。

千真万确。”

菱香眼一闭,一口咬定,等于咬定了我曾和楚瀚晨共处一室。

果然,和姐姐母亲一起的去寻我的那帮贵妇开始窃窃私语,又偷偷不怀好意地打量我。

“哦?”

我柳眉一皱,“你的意思是,我和公主殿下在撒谎咯?”


我抓住她的手把她拉近,凑到她耳边道:“那妹妹就拭目以待,看你有没有当贵妃的命!”

说完我一把甩开她离开。

姐姐倒是真如她所说的那样,在东宫混得风生水起,不过新进门的太子妃也是颇有手段,与她平分秋色,而且抢先一步怀了孕。

上辈子太子的女人中只有姐姐一个能打的,所以她才能稳稳坐着皇后的位子。

如今遇上这太子妃,二人是有的斗了。

姐姐忙着和太子妃相斗腾不出功夫针对我,我自然能有精力去对付他的丈夫。

我派人去了苗疆一趟,提前寻回了前世那个给出治疗时疫方子的苗疆大夫,让九公主带着他进宫献给皇帝。

那位大夫除了能治疗时疫,给人调理身体也是一把好手。

前世他在我的客栈投宿的时候,掌柜的说来找他看病调理身体的人络绎不绝。

上一世皇帝在两年后就驾崩了,他死的时候成年的皇子只有太子一人,因此即使太子资质平庸他也只能硬着头皮让他接班。

这一世太子干出强占臣妻的事,皇帝还能忍下来,也不过是因为这个原因。

可只要皇帝活得够久,等到膝下那些年幼的皇子成年,那太子还是不是他来当,就要打个问号了。

那苗疆大夫果然不负期望,给皇帝调养一阵子后,皇帝的身体大好。

前世这个时候皇帝的身体已经露了败相,现在却精神矍铄生龙活虎,活脱脱一副盛年模样。

如果不出意外,他会比上一世活得更久。

他身体变好了,看着九公主这个女儿就越发顺眼,大手一挥又给了好多赏赐 九公主对于这些赏赐却并不在意,她最近的注意力都在叶凌川和南市的一间学堂里。

自她被救回来后,就想着能为百姓们做些实事,可是一时也不知该从何做起。

于是她便每日拉着叶凌川在城里乱逛,没过几天她就在南市的胡同里找到一处学堂。

那学堂的先生是个奇人,对诸子百家的学说都是如数家珍,对学生们无论贫富男女、都一视同仁倾囊相授。

九公主每日就穿着便服过去,和那些平民孩子挤在一个学堂里上课。

我去瞧过她几回,她在课堂上认真听讲,下了学还和同学们打闹,脸上是少年人该有的鲜活神采。

可是这样美好的日子没持续很久,没过两个月她又变得闷闷不乐,连着两日把自己关在房里,连学堂也不去了。

我问她怎么了她也不说,直到叶凌川找来,看着他略带歉意的模样,我才隐约猜到是怎么回事。

郑临远说过,叶凌川有家仇在身,恐怕不会在京城久留,估计如今他终于下定决心要离京报仇去了。

我把叶凌川领进花厅,公主早已在那里等她。

我默默退出,把空间交给他们二人。

他和公主聊了一个时辰就离开了,等他走后,公主又发了一会儿呆,然后便差人去西市挑一批上好的千里马送去镇国公府给叶凌川。

她最终还是决定送叶凌川走。

我轻轻走进去,她见我来了,终于忍不住扑在我怀里哭出来。

“我怕他死了,可是、他要是不报仇了我又怕他不是我喜欢的叶凌川了!”


回到公主府,我开始筹措粮食。

可我问遍了京城和周边的各大米行,竟然没有人愿意卖我米。

就在我一筹莫展之际,一个和我交好的老板给我透了底。

“蒋老板,太子派人关照过了,谁卖你粮食,谁就是和他过不去。”

我没有为难他们,而是开始变卖名下的所有家产。

京中人都说我是眼看着九公主这个靠山在江南赈灾不利回来要被皇帝算账,所以准备跑路。

可我没有理会这些流言,而是悄悄派人向户部尚书下了拜帖。

三日后,我在自家的酒楼雅间中见到了微服出来的太子妃。

“你通过我爹给我下拜帖,是想说什么?”

太子妃一来就开门见山地问我道。

我坦然道:“我想请太子妃帮我在东宫找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太子纵容手下私吞江南赈灾粮的证据。”

太子妃听后哈哈大笑:“蒋妙云,你怕不是疯了吧?

太子是我的夫君,我与他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我的目光安静地划向了她的腹部:“太子殿下可不一定是这么想的。”

五年前太子妃先我姐姐一步怀上了孩子。

可是没过多久,她就离奇流产了,从那之后她就再也没有怀过孕。

太子妃的表情变得怨毒:“你姐姐真是好手段,她给我下了药,让我没了孩子、也再难怀孕。”

我用锐利的目光回敬她:“可太子殿下并没有因为这事惩罚姐姐,如果他真的觉得自己是那孩子的父亲,又怎么会不报杀子之仇?”

太子妃流产时九公主曾去东宫看望过她。

她回来和我说,太子妃的乳母说当时她们从寝殿里找出了一个装着麝香的荷包,那针脚和我姐姐的非常相似。

太子妃曾经把这件事和太子说过,可太子却并没有当回事,还说她多心。

那之后不久,我姐姐怀孕,等她顺利生产后,太子升她做了侧妃。

太子妃的表情彻底黯淡下来,我见状又推了一把:“如今成年的皇子已经不止太子一人了。

太子这些年平庸的资质陛下都看在眼里,再加上他行事狂妄,陛下怕是早就动了易储的心思。”

太子妃喃喃道:“我何尝不知他就是个废物?”

我说道:“那您就更该尽早踹了他上岸,别跟着东宫这艘大船一起沉到海里。

沈尚书愿意把我的拜帖转交给你,恐怕也是这个意思。”

太子妃抬眼看向我:“你家公主支持谁?”

我坦然回道:“我家殿下支持她自己。”

太子妃大惊失色:“你们真是疯了!”

我反问:“真的吗?

论声望、论人品、论能力,陛下的哪个儿子能比得上我家殿下?”

“可、可——” 我追问道:“太子妃娘娘、不、沈静,以你的才学和能力,难道今后还要继续让男人替你做主吗?

看看你如今的下场吧!”

沈静呆坐在椅子上良久,再次看向我时眼中迸发出了不一样的光芒:“第一,我要沈家全家无恙;第二,事成之后,我要一个爵位。”

我向她伸出了手:“我们击掌为誓!”

沈静没有立即回应我,而是低下头抚上自己的肚子:“其实,这里又有孩子了。”


我对着那干嚎的人厉声喝道:“你说你哥哥喝了公主给的药病情加重死了,有何凭据?!”

那人“忽”地站起来激动地喊道:“我哥哥昨天还好好的!

可昨晚我给他喝了药,他半夜就死了!”

说完他又坐下来抱着尸体干嚎:“哥哥,我的好哥哥!

你就这么丢下你弟弟走了——害死你的人有权有势,我们斗不过她们!

我对不起你呀!”

我冷静地看着他:“你既然说你哥哥是喝了我们的药死的,那我们就请人来验一验。

青栀,去城东的岐黄草堂,把胡大夫请来!”

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胡大夫被请来了。

他是杏林圣手,京城有名的大夫,更重要的是他为人刚直不阿,从来都是有一说一、从不用假话糊弄病人。

他验完尸体后道:“这人确实是因为时疫死的。

但有没有喝公主的药,实在验不出来。”

他话音刚落,那人又抱着尸体嚎道:“哥哥,你死的冤啊!”

那几个同伴这时跟着帮腔。

“你们当心,喝了九公主的药死了也是死无对证!

反正验不出来!”

“就是,你们到时候哭都没地方哭!”

我看着那尸体灰败的样子起了疑心。

“慢着!

胡大夫,敢问这人是什么时候死的?”

胡大夫脱口而出:“两天前死的。”

我盯着那领头的人:“你不是你哥哥昨天半夜死的吗?!”

“那是、那是我记错了——” “你连你哥哥什么时候死的都弄不清楚。

以后岂不是你随便抬来一具尸体,我们就都得认了?!”

“不对呀,这躺在地上的不是你哥哥呀!”

就在我和那流氓争执不下的时候,人群中有人发了声。

“这分明是我邻居,他和她娘两个孤儿寡母相依为命,我可没听说过他有弟弟呀!”

话音刚落,那流氓就更心虚了。

“我邻居得了时疫前两天刚死。

你别是从人家老娘手里抢的尸体吧?!”

我指着这群流氓:“你们散播谣言阻止百姓领药治病,还抢别人的尸体诬赖我们。

实在是罪大恶极!

我要抓你去见官!”

流氓们一见大事不妙纷纷想跑,却被热心的百姓一脚踹倒。

愤怒地百姓们一拥而上把他们揍了个半死。

最后他们抓着这几个流氓一路扭送去了官府。

因那群流氓散播谣言阻止百姓领药,激起了众怒。

官府不得不彻查此事,结果他们顺着这群流氓一路追查竟查到了英国公府的二管家。

原来是他吩咐亲戚雇了流氓来造谣。

二管家被抓后一口咬死是自己一人主使,和别人没有关系。

可饶是这样,御使们还是上书参英国公治家不严,纵容刁仆陷害公主、引起流言。

气得皇帝削了英国公的爵位,夺了英国公夫人的诰命。

已经摇摇欲坠的英国公府,就此塌了一半。

而这个消息传出来的第二天,楚瀚晨带着姐姐回了蒋家说要休妻。

来领药的蒋家丫鬟悄悄和我说,楚瀚晨在蒋家大闹了一通。

“二小姐你不知道,姑爷把大小姐打得脸都肿了。

他把大小姐丢到老爷太太面前,说都是大小姐水性杨花,帮着外面的姘头给九公主泼脏水,这才害得国公府丢了爵位。

大小姐抓着他的衣角求他,却被他一脚踹开。

最后还是老爷赔了好多的银子才劝住了楚瀚晨,可他还是把姐姐丢在了蒋家。

可姑爷收了银票,却把姐姐丢在蒋家,说这么个老婆放家里晦气。”


楚瀚晨的脸上流露出一丝自负,他挺起胸膛道:“我堂堂英国公世子,满京城多少闺秀对我痴心一片。

你不也是觊觎我的才名,才给我下药的吗?

现在在这里惺惺作态又是为了什么?

我告诉你蒋妙云,我对你姐姐痴心一片、此生非她不娶!

你别以为你爬上了我的床,我就会娶你!”

“噗嗤!”

我被逗笑了出来,害得我的簪子差点带歪了,“国公府世子?

一个破落户世子,唬一唬平民百姓也就算了,也配在我面前拿乔?

“你也的确只能娶我蒋家的女儿,换了旁的人家,谁有能力给你们国公府补那么大的窟窿?”

上一世这时候的我还是个对外面一无所知的小姐,我只知道英国公世子楚瀚晨出身贵胄、气度不凡、是名满京城的才子,也是不少京城闺秀的春闺梦里人。

可等我嫁入英国公府后我才知道,因着楚瀚晨父亲和祖父两代英国公的不作为,偌大的英国公府只剩下一个空架子了。

即使楚瀚晨高中进士,他的父亲和祖父也不能给他提供多少官场上的人脉支持。

以至于后来他常年在外地做官,把一大家子人丢给我一个人照顾。

老英国公和他的夫人奢侈了一辈子,花钱如流水。

即使家里已经周转不开了,他们还是不愿意缩减排场,说是不能失了国公府的体面。

他们还嫌我的嫁妆太寒酸,不能为国公府“助力一二”。

那时我才明白,出了那样的事后英国公夫人还愿意捏着鼻子让我进门,为的就是蒋家的钱财。

蒋家世代都是皇商,百年来积攒的财帛无数。

也正是看上了这笔财,英国公当年才同蒋家结亲。

可饶是如此,想到如果楚瀚晨没有上门提亲,我就算没有被父兄沉塘,也要被关在家庙里被逼疯。

为着这份“救命之恩”,我也搭进去了我所有的嫁妆,二十年间为他辛苦支撑着国公府。

到头来,楚瀚晨还要嫌弃我一身铜臭,连姐姐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

既然这样,这辈子就让姐姐去替他筹谋吧!

他的救命之恩在他选择姐姐的时候我已经还给他了,这辈子我只为我自己而活!

我当面扯下了楚瀚晨的遮羞布,他恼羞成怒:“你牙尖嘴利又如何?

世家女儿失了清白,都是要以死谢罪的。

你可别想我负责,你和你姐姐云泥之别,我凭什么娶你?”

我戴好最后一根珠钗,冷笑回道:“能被你娶回家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我无意再与他纠缠,再不走就要被人抓包了。

于是我起身走近他,突然指着门口喊:“姐姐,你来啦!”

楚瀚晨没反应过来,本能地顺着我手指的方向转头。

我抓住这个机会,抄起床上的瓷枕狠狠砸在他的后脑勺上,楚瀚晨应声一倒晕了过去。

我把他的身体摆正,又仔细检查了一遍屋里,确认没有遗漏下任何物品后就打开后窗跳了出去。


又没过几天,朝中传来了楚瀚晨升官的消息,他这才去了趟蒋家把姐姐接走。

我估计,姐姐去求了太子让楚瀚晨升官,这才平息了这场风波。

不过这些和我没有关系了,一连十几天有不少百姓逐渐康复。

他们还组织了几批人,彻夜守在我们住的客栈周围。

“哎呀,他们总算想起我是个公主,知道要保护本公主了。”

九公主泡完脚看着楼下守卫的百姓,得意地说道。

我看着书,头也没抬:“殿下,他们守护你不是因为你是公主。

而是因为你救了他们和家人的命。”

每日排队领药的人越来越多,已经从城南排到了城北,除了普通百姓,还有达官显贵派来的家仆。

城中到处流传着九公主有良方可治时疫的消息。

人们纷纷赶来求药。

我们实在忙不过来,便把药方抄写出来派人送到各大药房和客栈茶楼,确保每一个京城的百姓都能看到这个药方。

就在我们忙得脚不沾地时,皇帝身边的杨公公亲自带着一大队人马前来迎九公主回宫。

“殿下这些日子受委屈了。

此番时疫、殿下立了大功,陛下命杂家亲自来迎殿下回宫。”

九公主听后并没有立即动身,而是命令杨公公留下几个人,又细细吩咐这些人该干什么以及需要注意的事项后,这才带着我和青栀上了马车。

回到宫里,杨公公带着我们直奔勤政殿而去。

殿内,皇帝已经等待多时了,太子和金阳立在他的身侧。

蓦地我想起那日百花宴后回到家里,母亲搂着姐姐指责我的场景。

和此情此景是多么的像。

我跟着九公主行礼起身后,皇帝就笑眯眯地让九公主过去,亲切地拉着她的手道:“小九儿,你这回平息了京城的瘟疫,立了大功啦!

不愧是朕的女儿!”

“父皇过奖了,都是儿臣该做的。”

九公主笑得热情,热情地有些假。

太子见状,在一旁热络地搭腔:“九皇妹,这回都是张院判失职,才让我一时失察。

那张院判现在已经被我下了大狱了,这样误国误民的庸医,我一定会严惩!”

九公主礼貌地回道:“此次时疫,太子哥哥为父皇分忧,劳心劳神,真是辛苦了。

若论时疫的首功,还是当属太子哥哥。”

太子对她的奉承倒是十分满意,接着捏着金阳公主的胳膊把她往前一拽:“前些日子,是金阳不懂事,我今天就让她给你赔礼了。

金阳、还不快和皇妹道歉!”

金阳盯着九公主,眼神中像是含着巨大屈辱,她僵硬地朝九公主微微一蹲身:“皇妹,前些日子是我的不是。”

空气中一阵安静,我微微抬头看去,只见皇帝和太子看着九公主的眼神都带着期盼。

他们期盼这个不受宠的女儿接受金阳的道歉,然后把这些日子所受的委屈一笔勾销。

片刻之后,我听到了九公主的热情的笑声:“金阳姐姐,都是小事。

都过去了。”

顿时,在场的所有人似乎都松了一口气。

皇帝开怀大笑:“九儿!

你这次抗疫有功!

朕特封你为长乐公主!

享三百食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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