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半个月过得很快。
我去车站拿了票兴高采烈地打了个车,朝着沈清清家里的烧烤店就去了。
下车就看到沈清清在帮客人烤串。
我走进去的时候,一不小心撞到了人,手里的票掉在了地上。
我赶忙捡起,一边把票别在身后,一边贱兮兮的跑到沈清清面前逗她笑。
猜猜我给你拿了什么礼物?
可是迎接我的不是沈清清开心的笑,而是惊恐。
她瞪着眼睛,眼里全是害怕。
周围开始有尖叫声此起彼伏。
我这才发现,有一把刀抵在了我的脖子上。
猜想到身后这个男人有可能是沈清清的爸爸,我的心敲得像锣鼓。
后背阴森的声音响起,好啊,你们这是要跑啊!
我不是说了吗,出来我要杀你全家!
最后那句是冲着从厨房里跑出来的沈清清的妈妈说的。
你放开她,有什么冲我们来!
沈贺听到后,一把推开我,直接冲到沈清清面前,一把拉住沈清清。
刀架脖子的对象从我换成了她。
男人嘴里还在不停叫嚣着,你们这对贱人,竟然想跑去海南!
我告诉你,我用天眼查,除非你们跑到国外,否则就一辈子别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刀子离沈青青的脖子越来越近,她的脖子出血了。
我忽然就想到,上一世沈清清给我送录取通知书的那天。
那天村里好多辆警车集结在村口,我一边想着沈清清怎么还没来,一边想走回去看看发生了什么。
结果就看到沈青青躺在地上。
血蔓延到她手里紧紧的握手里紧紧握着的那个文件,上面写着阮宁两个字。
是我的录取通知书。
过了一会儿两个警察架着一个男人,一边呵斥一边把男人塞到了警车里。
我认得那个男人,是沈清清的爸爸。
心情好像过山车一样,从被汉大录取的喜悦,跌入到暗不见身的谷底。
眼泪模糊了我的视线,我想大声哭,却发现嗓子好像被棉花堵住了,怎么样都发不出声。
只能有些无力的瘫坐在地上。
整个人就像落到海里,胸口被海水挤压,那种沉闷的喘不过气的心情,亦如现在。
男人捅了沈清清一刀。
我拿起屋里的铁凳子,在他再次下手的时候,狠狠的朝他脑袋砸去。
他手里的刀被我打落,掉在地上弹了几下。
每次和地面接触的地面都落下了丝丝血迹。
我不敢停下,紧闭着眼朝着他一下走一下的挥过去。
直到手腕被人紧紧握住,我都不敢停下。
宁宁,好了好了。
听到沈清清的声音,我才敢睁眼。
我赶忙上前抱住受伤倒在地上的沈清清。
可画面一转,却变了一幅场景。
刚才那个握住我的人不是沈清清,是身着医生服饰的女人。
那个被我打的躺在地上求饶苦叫连天的人也不是沈清清的爸爸,是烧烤店那个油腻男人。
我这才发现,怀里是那个被男人打到奄奄一息的女孩。
我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把女孩送上救护车的,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去警局做完的笔录。
只记得睡了一觉,天就亮了。
心理医生到我家看我,见到我明媚的样子还不可置信。
等到两个小时后,她把结果递给我妈的时候,我妈看着结果一下子捂住了嘴。
眼泪大颗大颗的流,就好像发生了什么让她开心到极致的事。
是我的重度抑郁奇迹般地痊愈了。
我猛地冲下楼,就看到马路对面朝我挥手的沈清清。
她笑的像天上的仙女,连人身都被光镀上了一层光晕。
我好了。
这下子你放心了吧。
我喃喃自语。
她说什么我没听清,但我看到她口型做了个笨蛋地样式。
一辆公交车从我面前经过,打断了我和她的联系。
我着急冲到她面前,兴高采烈地同她说,你看到了吧!
我救了人!
对,你救了我,你真棒!
她摸摸我的头。
我跟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炫耀我是怎么把那个体积是我两倍的男人打的嗷嗷叫。
她都带着一脸笑看我。
你看,你救下了我,这下,你能安心去上学了吧。
我点点头。
忽然,一阵强劲的风吹过,吹的人睁不开眼。
再睁眼,眼前的女孩已经不见了。
那股强劲的风变成微风穿过我的身体,带下了路边树上的梅花,缓缓落在我的头上,肩膀上。
以及我的身后。
本来梅花是没有香气的,可是我却闻到了。
我知道,这是沈清清在跟我拥抱。
她在跟我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