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说你没办法，作为朋友，我不会为难你。”
“可你为什么一定要说我错了，我不过是不想再受欺负，我有什么错？”
他清澈的眼睛让我倍感委屈。
明明他该是最理解我的人，为什么这种时候会站在霸凌者那边。
“苏小冉只是开个玩笑，要是你当时没穿那么丢脸的衣服，她怎么会为难你！”
程野闷声往前走的脚步猛地停下，他烦躁地望向我领口，近乎埋怨地扯了一把我的衣服。
“从很小的时候我就想说了，明明知道自己长得不安全，为什么还总要晚上出门，为什么还要穿短裙短袖。”
“你不就是想让别人看吗？
觉得自己身材很成熟很饱满，才恨不得是个男人都要凑上去晃一晃。”
“明知道我很担心，还不愿意穿紧一点的背心。”
“林穗，你不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从头到尾都没有在乎过我的感觉吗？”
程野的声音在安静的楼道回荡。
他撕心裂肺的吼叫带着泣声，眼角也不断往下掉着眼泪。
他很委屈。
因为我不接受他的审视，他的驯化而痛苦。
可明明是我身体，是我生来就有的东西。
我凭什么要因为他们的目光而改变？
我站在楼下，感受着踩空导致脚踝剧痛，扬手狠狠给他一个耳光。
“你就是这样看我的，程野。”
“你真令我恶心。”
上课铃已经响起来了。
程野跟在我后面，亦步亦趋没有离开的意思。
“不管你怎么想，下周升旗的道歉都逃不掉。”
“到时候叔叔也会来，他最在乎你的学业，绝不会让你继续和苏小冉闹下去。”
我猝然停下脚步。
“你把这件事告诉爸爸了？”
我之所以答应道歉，就是不愿意这事闹大到父亲耳中。
母亲当初就是死在酒鬼的一时兴起，现在我遭遇同样的事，他情绪一定会崩溃的。
“你不知道他在外地运货不能分神吗，你为什么要告诉他？”
他要是出什么事，你要我怎么活下去。
最后一句话我没有说出口，程野却仿佛猜到般摸了摸我的头。
“他只是过来陪你一起道歉的。”
“你手机收集的那些证据，我从叔叔那拿来密码全部删掉了。”
“苏小冉是个好女孩，只要你好好对她，她不会怎么样的。”
“林穗，周一好好道歉，这件事到此为止了。”
如果手上有刀的话，我恐怕已经将他生生捅死在面前。
他怎么能这么卑鄙这么无耻，利用我家人对他的信任，做出这种让我万劫不复的事。
程野说完这些话就走了。
我比老师前一秒进入教室，借着教导主任的由头开脱。
这节课正好是语文课，老师和苏小冉关系相当不错，没计较她换到我位置上的行为。
两人交头接耳着什么，苏小冉趁老师出去，当众亲吻了程野。
身边男人纷纷发出惊叹，同桌使劲拽我的手：“他们俩亲了，林穗，你不准备说点什么吗？”
说什么。
我看着程野红透的脸，心中竟是半分波澜都没有。
烂透了的水果，果肉又怎么可能是甜的。
当天晚上，我找到苏小冉网上的账号，一条条翻看了里面的视频。
尽管用了特效，却依然能看出她身材的饱满。
我仔细看了两眼。
发现她开视频垫胸，没有特效的无脸自拍，则是盗用我的照片。
蕾丝背扣，黑色流苏鱼骨裙。
是我生日那天，和程野去照相馆拍照时，同意授权照片才打折换来的裙子。
他说着爱我，所作所为却都只为苏小冉一人。
当天晚上，我避开宿管，尾随苏小冉到她开播的教室。
垫胸装嗲的样子全部拍下来，我登录程野的账号，直接发在了网上：“主播那么喜欢曝光别人的私生活，怎么自己连次脸都不敢露啊？”
“是害怕被扒出，你诽谤霸凌，还将受害者的身体当自己的皮套吗？”
这条视频我直接以转学生自曝买假胸标题发布，很快点赞破百万，当晚就冲上热搜。
有人说情侣反目，一定是苏小冉劈腿在先。
“漂亮的女人都不单纯，更何况还网骗呢。”
“霸凌的人就该去死，顺便问问谁有照片上妹妹的联系方式啊，哥家有律师。”
“解码了，博主是xx学校的苏小冉，照片是她们班一个叫林穗的，学霸校花，超级有料。”
铺天盖地的谩骂充斥着苏小冉的评论区。
她气得哭得眼睛都肿了，第二天当着校庆众人的面大声质问：“我不就是不让你和杨闵老师谈恋爱，你至于造谣毁了我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