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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出凤印后,我转手接过传国玉玺:玉儿珍妃番外笔趣阁

长楽 著

其他类型连载

01皇帝把人带到我宫里时,我正翘脚看众多妃嫔们斗趣儿,被逗得哈哈大笑。珍妃满脸嫌弃地戳我额头:「你瞧瞧你,哪有半分母仪天下的模样。」「皇上驾到——」张公公长长的唱诺传来,众妃嫔只愣了一秒,迅速把物件儿归位,整理衣裙,跪倒一片。我面带微笑,起身接驾。转身低声叮嘱容嬷嬷:「大家表现得很好,回头都赏。」我低眉顺眼躬身行礼,余光瞥到一片火红的裙摆。皇帝扶住我,拉着我的手就坐,朝那身着正红色衣裙的女子招招手。「玉儿,过来见过皇后。」这位名唤玉儿的女子,大踏步走到我面前,微微福身:「沈玉见过皇后娘娘。」我冷眼直视她,并未回应。她自顾自把手放下,挺起脊背站直。我勾起嘴角,轻轻吐出两个字:「跪下!」皇帝暗中用力捏紧我的手:「玉儿并非出身高门大户,不...

主角:玉儿珍妃   更新:2024-11-15 09:2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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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玉儿珍妃的其他类型小说《交出凤印后,我转手接过传国玉玺:玉儿珍妃番外笔趣阁》,由网络作家“长楽”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01皇帝把人带到我宫里时,我正翘脚看众多妃嫔们斗趣儿,被逗得哈哈大笑。珍妃满脸嫌弃地戳我额头:「你瞧瞧你,哪有半分母仪天下的模样。」「皇上驾到——」张公公长长的唱诺传来,众妃嫔只愣了一秒,迅速把物件儿归位,整理衣裙,跪倒一片。我面带微笑,起身接驾。转身低声叮嘱容嬷嬷:「大家表现得很好,回头都赏。」我低眉顺眼躬身行礼,余光瞥到一片火红的裙摆。皇帝扶住我,拉着我的手就坐,朝那身着正红色衣裙的女子招招手。「玉儿,过来见过皇后。」这位名唤玉儿的女子,大踏步走到我面前,微微福身:「沈玉见过皇后娘娘。」我冷眼直视她,并未回应。她自顾自把手放下,挺起脊背站直。我勾起嘴角,轻轻吐出两个字:「跪下!」皇帝暗中用力捏紧我的手:「玉儿并非出身高门大户,不...

《交出凤印后,我转手接过传国玉玺:玉儿珍妃番外笔趣阁》精彩片段

01
皇帝把人带到我宫里时,我正翘脚看众多妃嫔们斗趣儿,被逗得哈哈大笑。
珍妃满脸嫌弃地戳我额头:「你瞧瞧你,哪有半分母仪天下的模样。」
「皇上驾到——」
张公公长长的唱诺传来,众妃嫔只愣了一秒,迅速把物件儿归位,整理衣裙,跪倒一片。
我面带微笑,起身接驾。
转身低声叮嘱容嬷嬷:「大家表现得很好,回头都赏。」
我低眉顺眼躬身行礼,余光瞥到一片火红的裙摆。
皇帝扶住我,拉着我的手就坐,朝那身着正红色衣裙的女子招招手。
「玉儿,过来见过皇后。」
这位名唤玉儿的女子,大踏步走到我面前,微微福身:「沈玉见过皇后娘娘。」
我冷眼直视她,并未回应。
她自顾自把手放下,挺起脊背站直。
我勾起嘴角,轻轻吐出两个字:「跪下!」
皇帝暗中用力捏紧我的手:
「玉儿并非出身高门大户,不熟悉此类繁文缛节,日后还得皇后多多包容。」
沈玉抬起下巴看我,眼神里的挑衅过于明显。
我垂眼看向被皇帝用力捏紧的手,笑问道:「皇上打算给这位玉儿姑娘什么位份?」
皇帝很满意,他的手渐渐放松,道:「嫔吧。玉嫔。皇后觉得如何?」
我装模作样思索片刻,在皇帝期待的眼神中,缓缓摇头。
「臣妾以为,于理不合。刚入宫的新人,位份过高了,难以服众。」
皇帝的脸色冷下来。
他放开我的手,甩袖站起来。
「皇后,如今,朕的后宫,朕已经做不了主了吗?」
沈玉委屈地看向皇帝,泪水盈于眼眸,却倔强地仰着小脸不让其落下。
皇帝心疼坏了,高声喊张公公:
「张进保,拟旨。即日起,沈玉入宫,封为玉嫔。」
沈玉破涕为笑,快步冲上来,搂着皇帝的脖子,吧唧在皇帝脸上亲一口。
「谢谢启政哥哥。」
皇帝拥着她,宠溺地笑。
我冷声喝道:「直呼陛下名讳!好大的胆子!容嬷嬷,掌嘴!」
容嬷嬷快步上前,从皇帝怀里把人拉出来,左右开弓地往沈玉脸上招呼,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等皇帝反应过来,沈玉的脸已经肿成猪头。
皇帝气疯了,一脚把容嬷嬷踹翻在地。
「反了!反了!来人,拖下去斩了!」
我挡在容嬷嬷面前,看向皇帝。
「陛下,玉嫔既为宫人,断没有直呼陛下名讳的道理!」
「约束众妃嫔,是臣妾职责所在。」
「容嬷嬷听臣妾指令行事,陛下若要问斩,便连臣妾一起斩了吧。」
皇帝喘着粗气怒视着我,胸口如拉风箱一般起伏着。
「你是一国之母,为何竟迂腐至此!」
我低眉顺眼跪下,轻声规劝:「陛下,祖训不可违!」
皇帝气得直哆嗦,他怒骂道:「皇后,你看你这死气沉沉的模样!你若有玉嫔半分灵动,朕何至于久不踏足你这寿坤宫!」
大抵是气狠了,皇帝甩袖而去,并未带上玉嫔。
我目送他的背影消失,起身缓缓走到玉嫔面前。
玉嫔看着我,眼里的不屑满得快要溢出来。
「皇后娘娘,古往今来,不被爱的,才最可怜。」
我笑了。
「容嬷嬷,玉嫔在宫中身着正红衣裙,对本宫大不敬!」
「把她的衣裙给本宫扒了!」
02
玉嫔高声尖叫,拼命挣扎。但她的力气始终敌不过我宫里几个长期习武的嬷嬷。
她的正红外裙被扒下,仅着素色里衣,跪在寿坤宫正殿外。
我命人守住寿坤宫大门,任何人不得进出。
两个时辰后,方打开大门,玉嫔的婢女匆匆告退,小跑着离开。
皇帝人还没到,张进保带着皇帝的口谕先到了。
「传圣上口谕,皇后嫉妒成性,无容人之量,禁足寿坤宫三天。」
话音刚落,皇帝快步走进寿坤宫。
玉嫔跪趴在地上,小脸儿苍白,听到皇帝的脚步声,抬起小脸望向皇帝,委屈的眼泪一串串地往下掉。
「启……陛下……」
她看起来整个人都要碎掉了。
「陛下,你的皇宫太可怕了。我想回家。」
皇帝满脸寒霜,冷冷看我一眼,弯腰抱起沈玉,温声轻哄:「玉儿不怕,有朕在,这后宫,无人能欺你辱你。」
他抬眸看我,柔情不复存在,寒声道:「你可真是朕的好皇后。」
皇帝抱着沈玉离开,寿坤宫的大门随即被重兵把守。
我,堂堂六宫之主,因为惩戒新进宫的嫔,被皇帝禁足了。
丽妃先炸了。
她是镇国大将军之女,性格火爆。只见她撸起袖子骂道:「做了几年皇帝,都忘了是谁给他挣的江山了。我找他去!」
「我掀了他的桌子,给姐姐讨个公道。」
她气冲冲地往外走。
珍妃赶紧拉住她。
「你少嚷嚷,都做到贵妃了,还这么沉不住气。」
「姐姐什么时候被人欺负过?你且坐下,听听姐姐的考量。」
她们都看着我。
四年过去,形势终究起了变化。
我挥挥手:「时候未到,还请众姐妹稍作忍耐。」
「我保证,对妹妹们做出的每一个承诺,都一定会实现。」
03
暮色四起,宫女渐次掌灯,烛火摇曳,像极了四年前的那个夜晚。
那日,父亲下了早朝,是带着圣旨归家的。
新帝登基,当着文武百官颁下旨意,立宋太尉嫡女宋灵萱为后。
这位倒霉的宋氏嫡女,正是我。
当我闻讯赶到时,父亲正在屋子里拿着圣旨敲敲打打,吹胡子瞪眼睛地生气。
「我宋家女娃,当翱翔于天地,岂能困于四方宫殿,蹉跎半生。」
「我耗费心血,带她习武,陪她读书,教她自尊自强,是为护她一生自由,不受束缚。」
「老夫九死一生护送皇帝小儿登基,他竟敢回过头来打我萱儿的主意!」
长兄与二兄长立于一旁,虽已官至车骑将军及中郎将,面对父亲的怒火,仍噤若寒蝉。
父亲叨叨半晌,大手一挥,吩咐我娘:「夫人,收拾东西,我们举家迁回边关。」
「就算萱儿再不能返京,看一辈子大漠孤烟,长河落日,老夫也绝不教她在后宫受尽万般委屈。」
娘和兄长二话不说,出屋打算吩咐下人收拾行囊。
看到站在门外的我,几人皆慌了神。
「萱儿……」
听到声音,父亲回头,愣了一下,快步走过来。
在外头威风凛凛的太尉大人,在他女儿面前,竟手足无措起来。
「萱儿不怕,爹娘兄长,定护你周全。」
彼时,夕阳西下,在我身后洒满辉光。
我一身红装,手握樱枪,热血未凉。
「爹爹,帝王一怒,血流千里。纵宋家有与之一战之力,然局势动荡,百姓再也经不起折腾。」
「爹爹自小教导孩儿,应以护佑天下苍生为己任。这后位,女儿且去试试。」
「若君王贤明,女儿自当用心辅佐。」
「若……爹爹与兄长,永远是女儿的底气。」
宋太尉呆滞片刻,老泪纵横。
二位兄长站在爹爹身后,目光坚定。
「小妹放心,兄长定当养精蓄锐,勤加操练,成为你最坚实的后盾。」
四年过去,我自甘缚于一方,为君王执掌中宫,平衡朝堂各方势力。
然而年轻的君主啊,他已然忘了,那一年,宋灵萱才是长安城最意气风发张扬灵动的女子。
04
我端坐正殿,遥望着这红墙绿瓦,心里明白,长安城,要变天了。
帝王寡情,最重平衡之术。
四年来,我耗尽心血,替他平衡朝堂与后宫。
若非有十足把握,他绝不会,也不愿意打破平衡。
如今,他以近乎霸道的方式,用一名来历不名的女子,强势打破后宫平衡。
可见韬光养晦几年,新帝羽翼已丰,他要建立新的平衡。
我百般思虑,揣测着皇帝的第一个目标。
万万想不到,皇帝的动作比我想像中要快。
他的第一个目标,竟然是陆丞相。
百官之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
那晚,我方才歇下,殿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珍妃带着哭腔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娘娘,娘娘,出事了。」
珍妃是相府嫡女,满腹经纶,为人处事向来稳重。
她如此慌张,一定是出了大事。
容嬷嬷替我掌灯,我披了外衣打开门,只见珍妃跪在殿门外,已是泪流满面。
「娘娘,陛下以通敌的罪名,派人连夜抄了相府。我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晚了。陆家一百余口,已全数被打入天牢。」
我后退两步,堪堪抓牢门框。
陆相于皇帝有恩,当年夺嫡,最后的大混战中,有人朝着当时尚为太子的皇帝放了一支暗箭,眼看已来不及提醒,陆相一介书生,扑上前替皇帝挡下这支浸了剧毒的箭,躺床上休息数月才缓过劲,甚至错过陛下的登基大典。
宁信太阳会从西面升起,我也不信如陆相这般的忠臣会通敌叛国。
眼下之急,当是想方设法让珍妃与陆相见上一面。
我扶着珍妃进入殿中,吩咐容嬷嬷前去疏通关系,与珍妃换上夜行衣,在宫中静坐等候。
约莫一个时辰后,接到我和容嬷嬷之间独有的信号,我领着珍妃,从后门密道秘密离去。
05
昏暗的地牢里,陆家百余口,席地而坐。
上至百岁老人,下至妇孺孩童,皆面容平静,不哭不闹。
文人风骨,可见一斑。
珍妃脚步慌乱,跪倒在牢门外,颤声喊道:「爹爹,娘——」
陆相睁开双眼,看清珍妃及站在阴影里的我,满脸悲怆。
陆夫人隔着牢门,紧紧握着珍妃的手,相对无言。
我看着陆相,内心亦有兔死狐悲的沉重感,无法言说。
珍妃缓过劲,抓紧时间,问清楚陆相几个关键问题后,不舍地站起来,走到我面前。
「娘娘,我们可以走了。」
她心里比谁都明白,这极有可能是与血亲的最后一面。
但相比于情绪牵扯,聪慧如她,知道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终是不忍,我轻轻叹一口气,从阴影里走出来,走到陆相面前。
「陆相,本宫会尽全力营救。至于结局如何,只能听天由命。」
陆相长叹一声,给我行了跪拜大礼。
「不论结局如何,青理携家眷,谢过皇后娘娘。」
陆相唤我上前,手沾唾液,在地板上写下几个名字,确认我已记牢后,匆匆抹去。
随即,他从腰间摸出一玫缺角的玉佩递到我手上。
「娘娘,这是我的信物。如若有需要,他们见到信物,会无条件地支持娘娘。」
握着残缺的玉佩,我心里明白,这是陆相最后的希望。
这是救百余条无辜的性命,最后的希望。
我冲陆相点点头,领着珍妃离去。
遭此大劫,珍妃似乎一夜长大。她安静地跟在我身后,不发一言。
直到站在密道的出口处,珍妃才开口道。
「娘娘,从入宫之日起,臣妾就知道,您心中有沟壑,不会困于情爱。」
「现如今长安城必定风起云涌,臣妾只有一句,万事由您安排。」
「万死不辞。」
我拍拍珍妃的肩,叮嘱她回去好好休息,养足精神。
目送珍妃离开,我轻手轻脚走入寿坤宫,赫然发现宫中灯火通明。
皇帝一手握着书卷,一边撑着下巴,坐于主位中。
已经等我很久了。
06
我缓步走入殿中,皇帝听到脚步声,放下手中书卷,皮笑肉不笑地望向我。
帝王气势扑面而来,我的冷汗瞬间湿了里衣。
「皇后回来了。」
我屈膝跪地,向皇帝行了最标准的跪拜礼,躬身长拜到地。
「把陆相的名单告诉朕,今晚的一切,朕可以一笔勾销。」
我后背发凉。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殊不知,一切尽在皇帝的掌握。

我的大脑飞速转动,思索该如何脱身。
即使跪趴着,我能感觉到,皇帝探究的目光落在我的脊背上,激起满身的鸡皮疙瘩。
我不答,他也没再追问,空气中是厚重的压迫感。
这一刻,我觉得自己像极了被猫盯上的老鼠,无处可逃。
「皇后,你可记得,当年你初入宫之时,母后跟你说的话。」
我缓缓直起身子,温声说道:
「记得。母后说,后宫不得干政。」
皇帝点点头:「所以,皇后现在可以告诉朕了吗?」
我垂下双眸,敛去眼中的冷漠。
「臣妾谨记母后教诲,所以并不曾用心记录陆相的名单。」
皇帝的声音冷下来:「皇后,你要抗旨?」
我重新趴在地上:「臣妾不敢,臣妾谨遵母后教诲。兹事体大,臣妾不敢任性妄为。求陛下明察。」
皇帝冷哼道:「朕竟不知,朕这向来恭谨克礼的皇后,也有如此胆大的时刻。」
「想保住陆相?朕成全你。」
「萱儿,你自请废后,朕承诺留下陆相全族性命。」
07
当皇帝于数年后,重又唤我「萱儿」,我知道,帝后之间这稀薄的情分,已然消失殆尽。
我不眷恋这后位,但我并不相信,皇帝大动干戈,使丞相全族锒铛入狱的目的,是为了废后。
想通此中利害,我直起身子,直视皇帝。
「陛下,臣妾可以自请废后,但当日,是臣妾的父兄把臣妾送入宫中。」
「若要离宫,也得是臣妾的父兄亲自来迎。」
「但如今,臣妾的父兄均为国镇守边关。臣妾恳求陛下,宽限些许时日,容臣妾飞鸽传书,请父兄回京,接臣妾回家。」
皇帝似有些意外,眯起眼睛看我。
半晌,他随手一掷,手中杯盏砸落在我身旁。
「萱儿,朕劝你,不该管的事,不要管。」
「否则,朕也不敢保证,下一个出事的,会不会是宋家。」
说完,皇帝甩袖离去。
我瘫软在地,冷汗湿透衣襟。
容嬷嬷赶紧上前,把我扶至软榻上。
「娘娘……」
嬷嬷欲言又止。
我制止了她。
「嬷嬷,形势生变,有些事不得不做。」
「父亲的教诲,言犹在耳。」
「今日,以父兄的功勋要挟陛下,已是兵行险着。我们该加快速度了。」
一夜无眠,辗转反侧至东方既白,方才勉强入睡。
然心头沉重,约莫半个时辰,便悠悠转醒,索性起身,吩咐容嬷嬷安排早膳。
容嬷嬷前脚出发御膳房,后脚便又急匆匆回来,给我带回来一个消息。
东面小国进犯,形势堪忧,早朝上,皇帝已下旨,镇国大将军霍广带五千精兵迎敌,力求速战速决。
霍将军,正是丽妃的父亲。
我在袭人的困意中猛然惊醒。
霍家!是霍家!
皇帝的下一个目标,是霍家!
08
顾不上多加解释,我吩咐容嬷嬷,差人把丽妃请到寿坤宫,务必要快。
随即,我修书一封,交与容嬷嬷,以秘密通道送出宫,送到二兄长手上。
他离京最近,现如今,唯有指望他了。
丽妃很快来到,我将前因后果与她细说分明,她气得拍案而起。
「我霍家对得起天地良心,皇帝今日竟如此心狠手辣。」
随即,她二话不说,朝我咣当跪下。
「娘娘,求您救霍家于水火。」
「无论事成与否,有生之年,臣妾供您差遣,万死不辞。」
我把丽妃扶起,告诉她,可以做的,我都已经做了。
现如今,困于这深宫中,我们能做的,唯有等待。
终究是自己的骨肉血亲,等待的过程中,丽妃心急如焚,唯有靠沿着我的正殿踱步缓解焦虑。
走着走着,她突然脸色苍白,扶着墙,弯腰「哇」一声呕吐起来。
我本以为是她过于忧虑,让容嬷嬷把她扶过来,示意她静坐等待。
谁知,容嬷嬷一看便觉有异,细细询问下,丽妃方才顿悟,葵水已三月未至。
这是大事,了不得的大事。我不敢耽误,急传太医。
皇帝与太医同时到达寿坤宫,随之而来的,还有众妃嫔。
等待太医诊脉的过程中,寿坤宫鸦雀无声。
几位太医轮番诊脉,几经确认后,扑通朝皇帝跪下。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丽妃娘娘是喜脉。」
这是皇宫的第一个孩子。
皇帝大喜,当即安排张进保,把最好的补品送往丽妃宫中。
同时,把霍夫人请进宫,陪伴丽妃安心养胎。
合宫喜气洋洋,只有我遍体生寒。
霍夫人和丽妃都在宫中,这是要挟霍将军最有力的筹码。
若二兄长不能及时赶到,此局无解!
09
事情安排妥当,众人正欲散去,沈玉宫中的婢女急急忙忙赶来,人未到,声音先至。
「不好了,不好了,玉嫔娘娘心绞痛晕倒了!」
她急匆匆小跑进来,扑通跪在皇帝面前。
「求陛下可怜可怜玉嫔娘娘吧。」
「您日日陪她用早膳,今日您下朝了直接过来寿坤宫,玉嫔娘娘久等不到,突然心绞痛晕倒了!」
皇帝的手还牵着丽妃,听婢女这么一嚷嚷,手下意识地松开,抬脚想走。
丽妃一把拉住皇帝,与他十指相扣。
「陛下,臣妾现在有些许紧张,也有些许害怕,您能不能陪陪臣妾?」
她的手做作地捂上肚子,朝皇帝身边靠过去。
皇帝犹豫了一会儿,朝婢女挥挥手:「你回去好生照看玉嫔娘娘,朕晚点时候再过去看她。」
丽妃跟着皇帝走了,即将转出寿坤宫大门时,她回身,朝我轻轻勾起嘴角。
我知道,她在报复皇帝。
不是着急么?不是心疼玉嫔么?
那就让皇帝好好地疼一疼。
虽然做法幼稚得很,但丽妃自小舞刀弄枪长大,本就心思单纯,没有什么心眼。
这些许的报复爽感能让她缓解等待的焦虑,也不失为好事一桩。
我目送众人离去,竟有些羡慕丽妃的天真单纯。
古来皆如此,聪慧之人,必更易于自扰。
我独自一人在寿坤宫中,从日正当中等到日头西斜,终于在傍晚时分,容嬷嬷轻轻走近,往我手心里塞了一张小纸张。
展开,上面是二兄长的笔迹。
「妥。」
容嬷嬷把纸张吞入腹中,我高悬了一整天的心,终于落回原位。
形势终究比人强,多救一个,日后,朝野的动荡便能减少一分。
10
丽妃那日的举动刺激了玉嫔,玉嫔发了狠,日日缠着皇帝不放。
敬事房向我汇报,皇帝夜夜翻的都是玉嫔的绿头牌,甚至留宿玉嫔宫中。
更离谱的是,皇帝间或会因夜间过度劳累,取消次日的早朝。
君王不早朝啊……
我内心长叹一声,心底终是惆怅的。
当初夺嫡大战,陆相,霍将军和我父亲,几位肱骨之臣,是在几番衡量下才选择站队太子。
彼时的太子,性情温润,品行兼优,心系苍生。
大家一致认为他会是一代明君。
这也是我当初愿意入宫为后的原因。
若君王贤明,我愿用心辅佐。
短短几年,当初一心为民的少年,已面目全非。
我吩咐下去,命御膳房给陛下准备充足的补品,务必确保陛下的身体健康。
时间一天天地过去,我已经很久没见到皇帝了。
听闻南方洪涝,无数灾民流离失所,奏折像雪花一般飞到皇帝的桌面上。
奈何,皇帝已经许久未曾踏足他的御书房了。
眼看朝堂之上闹得不可开交,已隐隐有崩溃之象,我没有办法,亲至玉嫔宫中,求见皇帝。
已是巳时,皇帝仍熟睡未起,玉嫔出来迎我。
只见她身着轻薄纱衣,酥胸半露,摇曳着来到我面前。
随意福了福身子:
「请皇后娘娘恕罪,昨夜伺候陛下过于劳累,身子不爽利,不能给娘娘行大礼。」
我冷冷看她一眼,转身端坐主位,告诉她:「本宫就等在这里,等到皇帝愿意见本宫为止。」
玉嫔无奈,转身进了内间,半个时辰后,皇帝睡眼惺松地走出来。
「皇后找朕,所为何事?」
许久不见,皇帝竟已脚步虚浮,脸上是纵欲过度后无法掩饰的疲惫。
我把从御书房里拿过来的所有与水患有关的奏折,全部递到皇帝面前。
「陛下,臣妾无意干政。但事情紧迫,请陛下尽早安排人治理水患,同时开仓放粮,搭建临时避难所,妥善安置灾民。」
皇帝看着厚厚的一堆奏折,皱起了眉。
玉嫔在旁咯咯咯直笑。
「陛下,这有何难,调派军队回京,统统镇压即可。」
「哪有皇后娘娘说的那么麻烦。」
「不过是一群刁民,不值得陛下费心。」
皇帝抬起他因纵欲过度而耷拉的眼皮,看向候在一旁的张进保。
「按玉嫔的话拟旨,宣宋太尉领兵回京,镇压灾民。」
说完,皇帝便搂着玉嫔的腰回里间去了。
这一刻,我的血,凉了。
11
宋太尉不敢抗旨,很快班师回朝。
宋家军长驻北境二十载,抵御游牧民族入侵,朝廷方得二十年安稳。
如今重兵回撤,边境空虚,一想到此,我便头皮发麻。
路途遥远,因重兵回撤,士兵所带物件甚多,故脚程极慢。
待宋家军终于抵达长安城外,已是来年阳春三月。
水患早已褪去,逃难的灾民凭借骨子里的韧性,熬过最艰难的日子,也在长安城落地生根。
大军暂无其他安排,宋太尉便令大军暂退二十里地,安营扎寨。
一日,皇帝心血来潮,召集所有妃嫔,到玉嫔宫中,表演才艺。
我只觉荒谬。
皇帝却兴致高涨,看得龙颜大悦。
突然,张进保连滚带爬进入主殿,慌里慌张跪在皇帝面前。
「陛下,不好了!不好了!」
皇帝一手搂着玉嫔,一手捏着酒杯,懒洋洋地问:
「何事?」
张进保脸色惨白。
「启禀陛下,北方游牧民族入侵,朝着长安城一路攻打过来,方才收到急报,离长安城仅200里地!」
皇帝脸色一僵,似不敢置信。
「霍将军呢!传朕旨意,命霍将军速速前往拦截!」
张进保趴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
「回陛下,东面小国进犯时,霍将军领旨出兵,至今未归。」
「朕派去的人……」
皇帝的话说到一半,突然噤口。
他突然看到我,眼前一亮,像看到救星。
「宋太尉!宋太尉刚刚班师回朝!」
「传朕旨意,命宋太尉带领军队,全力迎敌,不得有误!」
我垂下眼眸。
皇帝,你亲自放进来的敌军,恐怕,得要你自己来迎。
12
敌军以摧枯拉朽之势长驱直入,沿途几乎毫无阻滞,直取长安。
皇帝慌了,连下十二道圣旨,要求宋太尉迎敌。
宋家军似老翁入定,按兵不动。
皇帝震怒,以废后相要挟,要求宋太尉立即出兵。
我受够了他的愚蠢,在他再一次叫嚣着要废后时,直接交出凤印。
第二日,长安城破!
收到消息的时候,皇帝脸色灰败,从他的龙椅上跌落在地。
「不可能,这不可能……」
他抬头茫然四顾,文武百官已作鸟兽散,除了张进保,他身边连个服侍的太监都没有了。
「城破了?城为什么会破?」
「朕有宋太尉,有镇国大将军!两位爱卿用兵如神,守护江山几十载!」
「有他们在,城怎么可能会破!」
「朕还有陆相,陆相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得陆相者可得天下!」
「朕的长安城,怎么可能会破!」
我缓缓走进大殿。
皇帝看到我,如看到救星一般,扑上前牵起我的手。
「皇后,他们都骗朕的,对不对?」
「你来告诉朕,朕的江山,固若金汤。」
我甩开他的手。
「李启政,事到如今,你想起陆相和霍将军了。」
「你派去截杀霍将军的人,给你复命了吗?」
皇帝跌跌撞撞后退几步,撞到身后的大柱子才堪堪停下。
他像见了鬼一样望向我。
「朕的密旨,你怎么可能知道。」
「我猜的。」
「东边小国根本不足为患,你竟然不顾群臣反对,一意孤行派霍将军出征。这其中必定有诈。」
「你已经对陆相下手,下一个,不是宋家,就是霍家。」
「如果不是我二兄长施救及时,一代武将,威名赫赫,将死于自己誓死效忠的君主之手。」
李启政目瞪口呆地看着我。
「宋灵萱,你日日困于繁文缛节,何时变得如此聪慧。」
我看着他,似看向自己这几年糜烂的岁月。
「李启政,当日你根基未稳,执意立我为后,不就存了借宋家势的心思。」
「爹爹从小教我,为黎民请命。」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我不愿再看局势动荡,所以愿意入宫为后。若你为明君,我自当用心辅佐。」
「可惜,你沉迷女色,置数万计的灾民于不顾。」
「如今,你有何资格指责我困于世俗。」
「我心系的,是这天下苍生!」
「你永远不会懂!」
李启政跌落在地,痛哭流涕。
「这是朕九死一生到手的江山!」
「几位爱卿于朕有恩,却也如泰山压顶一般,朕贵为天子,却也永远越不过他们!」
「不能权倾天下,处处受缚于人,这江山,有何用!」
「有何用!!!」
我冷冷地看着他。
「所以,如今,你一手毁掉无数人用心守护的江山,你满意了吗?」
13
李启政满脸呆滞,跌坐地上,沉默不语。
这时,他突然想起了什么,慌忙起身往殿外走去。
「玉儿,玉儿,张进保,玉儿在哪里,快去找她!」
「城破了,敌军很快就到,玉儿她会害怕。」
这时,有娇媚的笑声从帷幕后传出来。
在李启政震惊的眼神中,沈玉缓缓现身。
「启政哥哥,你在担心我吗?」
「谢谢你,这种时候,还能想到我。」
「但是,很遗憾地告诉你,如今,你的江山,是我的了。」
李启政整个人都要碎掉了。
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沈玉面前,伸手拥她入怀。
「玉儿,你别怕,你别怕。」
沈玉嫌弃地推开他。
我看不下去了,开口道:「轩辕公主,别来无恙啊。」
李启政反复崩溃着。
「轩辕公主?你是轩辕玉?破城的是你的军队?」
轩辕玉点头。
「对,是我。蠢货。」
她挑眉,饶有兴趣地看我。
「皇后娘娘好眼光。」
「你什么时候发现我的身份?」
我笑。
「请叫我宋灵萱。」
「见到公主的第一眼,我就猜到了公主的身份。」
李启政又崩溃了。
「为什么?你明明知道她是轩辕玉,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垂眸看他,越看越像个蠢货。
「你带轩辕玉回宫,就是要利用她打破后宫的平衡。」
「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带回来一个恶魔。」
「今日的结局,不过是你自作自受罢了。」
李启政在反复的刺激中终于承受不住,噗一声吐出一口血,蔫蔫靠旁边的柱子上不说话了。
他终于闭嘴,轩辕玉笑着问我:
「姐姐是如何发现我的身份的?」
我指指自己的额头。
「我,宋灵萱。自小在边关长大。跟你们打了这么久的交道,你们身上那股特属于游牧民族的味道,我一闻便知。 」
「身为游牧民族却养得肤色白净,千娇百媚。除了轩辕公主,还能有谁。」
轩辕玉还陷在我的上一句话里出不来。
她甚至抬起水袖闻了闻。
「味道?我身上有什么味道?」
我有些无语。
这时,珍妃走进来,温柔地笑着说道:「姐姐的意思是,你好臭。」
14
轩辕玉恼羞成怒,她尖声喝到:
「来人!来人啊!把她们俩给我拖下去!」
没有人进殿。
她气急败坏地指着我们:
「等我登基做了女皇,我一定把你们俩发配为军妓,让你们俩被千人骑万人睡。」
我忍不住笑出声。
「轩辕公主,你应该是没有这个机会了。」
她脸色一白。
「你什么意思?」
我说:「公主你仔细听一听,刚刚已经快要来到皇宫里的打杀声,现在还有吗?」
轩辕玉愣住了。
这时,整个长安城,安安静静。
别说军队的呐喊声,连窗外的蝉呜声都听不到了。
巨大的恐慌使她浑身颤抖。
「你做了什么?你做了什么?」
我笑。
「公主,你大概是被即将到来的喜悦冲昏了头,你忘了我宋氏几十万大军一直驻扎在长安城外。」
「为什么你们的进攻势如破竹?」
「那是我故意放你们进来的啊。」
「跟你们打了二十多年,实在是太烦了。」
「索性把你的精锐部队瓮中捉鳖吧。」
「一了百了。」
轩辕玉两腿一软,刚好跌坐在李启政旁边。
我看着他们俩,竟觉得男才女貌,十分般配。
于是喊人把他们俩一起拖下去了。
15
事情都处理完了,长安城又恢复了平静。
陆家霍家和宋家,几家人聚在一起,嘀嘀咕咕了半天,也商量不出来由谁当皇帝。
这苦差事,无人认领。
最后,珍儿提议,一人一票,票数最多的当皇帝。
结果出来,竟然所有人都选了我。
除了我自己。
于是,三个月后,我苦着脸参加了自己的登基大典。
我的第一道旨意,便是本朝男女平等。不管是读书、科举、入仕,不以性别论长短,只以才能见真章。
一时间,女子纷纷走出闺阁,各自精彩。
宋家军与霍家军各自归位,边境恢复平静。
太平盛世,初见雏形。
陆相自称年事已高,力荐珍儿伴我左右。
一个月后,丽儿产子,孩子白白胖胖十分可爱。
我很高兴,翻了几天诗书,给孩子赐名。
丽儿总担心我会因为废帝的血脉嫌弃孩子,我告诉她,我爱这个孩子,是因为孩子本身,与血脉无关。
三个老头儿闲不住,日日赖在宫里,美其名曰帮丽儿带孩子。
其实自个儿玩得比谁都欢。
至于李启政和轩辕玉,我留下了他们的命,把他们关在同一个牢房里,任由他们日夜相对。
后来有一日,我批阅奏折睡着了。
梦里,是落英缤纷的长安街,我一身红装,打马过长街。
长兄跟在我身后,高声唤我。
我回头,朝他笑。
「哥哥,谁说女子不如男?萱儿要这天下苍生都知道,萱儿会一直守护着他们。」
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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