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度是京北人,据说京北的冬天会下很大的雪,而我这个土生土长的南方人从来没见过鹅毛大雪。
一想到裴度要带我回老家,陈宁带来的阴霾被一扫而空。
于是,在放年假的第一天凌晨六点,我们顺利搭上了去京北的飞机,依偎着补眠二小时后,飞机平安落地。
取好行李,我们坐了几个小时的机场大巴和换乘出租,连裴度都有些惊讶,我这样的懒人平日多动一下就喊累,旅途折腾了大半天的竟然一点倦意都没有。
穿过几条胡同,屋边栽了几棵常青树的,就是裴度家。
裴度家,是个很地道的四合院建筑,坐北朝南,位置也好。
大门外贴着春联和两只大红灯笼,他推门朗声道“妈,陈啊妈。
我们回来了。”
来之前裴度说过,他的妈妈因为意外高位截瘫了,日常生活都是陈妈照顾的,这么几十年下来,陈妈就像是他的家人一样。
女生来大姨妈要喝红糖水的招,就是陈妈传授他的。
见着我们回来,陈妈微胖的脸笑出了包子褶:“阿度,你回来啦,这就是你电话里说的新婚太太?
长得真漂亮。”
我微微颔首,有些不好意思:“陈妈,你好我是沈知微。”
陈妈笑吟吟地接过我们的行礼:“真是个懂事的好孩子,快去看看你妈吧。
她该等着急了。”
裴度牵起我的手,低声问:“冷吗?
京北不比海市,要冷很多。”
我摇摇头,扬起与他五指相扣的手:“不冷,很暖和。”
跟着裴度来到二楼,推开右手边第一间房门,只见一个面色红润的中年妇人安静地躺在红木雕花大床上,在她左手食指上夹着个仪器夹连接着大床边那台心电图机。
原来,当初谈婚论嫁时裴度一直推脱两家长辈见面,真相竟然是这样…。
当时我只以为是他的父母太忙了,打算办婚礼的时候再见也不迟。
裴度牵着我站在床边,语调温柔:“妈,我们回来了。
这是你的儿媳妇,她叫沈知微。”
我凑上前低声道:“妈,我是裴度的妻子,这么久了才回来看您,希望您不要生气。”
屋子很安静,只有心电图仪上的‘滴滴’声。
好似裴度妈妈在回应我们。
这么久没见,裴度肯定有很多话要和他妈妈说,我识趣地表示要先去休息一下,裴度回了我一个谢谢理解的眼神。
替他关上门,刚下楼陈妈迎上来,很热情地引我去裴度的房间休息。
裴度的房间在一楼,南边朝阳的户型,屋子不大,但很亮堂。
书架摆了三个,上头满满是植物学相关的书籍,我随意翻开一本,是全英植物学剖析,又塞了回去。
在那张书桌玻璃面下压着不少老照片。
其中有裴度一家三口的照片,以及他从小到大的毕业照,自然也看到了熟悉的人——陈宁。
原来他们从高中就同班,难怪陈宁会从京北追到海市。
房门被推开,裴度走了进来,他的双手环上我腰际,将下巴抵在我肩窝:“不累吗?”
我摇摇头,“在参观你的房间,我不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