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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债女还，天经地义。”
“可是当年害死你妈妈的根本就不是我妈。”
顾裴川声音发哑。
“住口，你可真是和你那个妈一样会狡辩。”
“林枝枝，你欠我的，永远都还不清。”
我知道不拿出证据，再怎么说，他都不会相信我。
所以连夜赶回了家。
结果刚到家就听闻噩耗。
“宝贝你终于回来了。”
妈妈满脸泪痕，一见到我，就扑在我怀里。
“你爸被车撞了，现在还躺在医院里。”
顾裴川的那句话回荡在我的脑海中。
“我就是要让她也尝尝失去亲人的滋味。”
爸爸躺在病床上，戴着呼吸机，了无生气的模样。
撞人的是一个妻子患重病的中年男人，脸上不仅没有丝毫的愧疚，反而有种安心的感觉。
任凭我妈怎么打骂，他都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
“是顾裴川让你这么做的？”
听到这话，他瞬间激动起来。
“都是我自己干的，跟别人一点关系都没有。”
当年开的药单上那个医生的签名清清楚楚，我妈小心翼翼地保留了这么多年，没想到现在竟然还能派上用场。
顾裴川攥着那张薄薄的纸，嘴里不停嘟囔着。
“不可能，这不可能……”
“证据已经摆在这儿了，你要是不信，大可以自己去查。”
妈妈打来电话，说爸爸需要大量输血。
我犹豫了很久，还是没能问出口，车祸究竟跟他有没有关系。
“病人的血型特殊，又失血过多，医院暂时也调不出这么多血，你们家里有没有同样血型的，尽快联系一下。”
妈妈坐在椅子上，一脸灰败。
平时那么冷静那么理性的一个人，现在好像变成了木偶，什么反应也没有。
能联系到的，我几乎都联系了，可是就像一粒石子投入大海，毫无反应。
“抽我的。”
顾裴川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妈妈一下子朝他跪了下来，不停地说感谢。
抽血量过大，他的面色渐渐发白。
“不能再继续了。”
“我没事，继续。”
我看向他，他也看向我，眼里满是抱歉和忧伤。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原因，又有源源不断献血的人出现，需要的血液量很快就凑齐了。
结束之后，顾裴川甚至连路都走不动。
“枝枝，过来搭把手。”
我躲开他的眼神。
“我先去看看爸。”
“枝枝。”
这一声，是顾裴川喊的，我停下了脚步，最后还是没回头。
可能是老天也知道妈妈是冤枉的，让阎王爷又把爸爸送了回来。
妈妈坐在爸爸的床边，寸步不离。
我把顾裴川叫到楼道的角落里。
“是你做的？”
他想拉我的手，被我不着痕迹地躲开。
“枝枝。”
出了大学，已经很久没有听到他这么喊我了。
许久之后，他“嗯”了一声。
在听到爸爸车祸消息的那一刻，我才体会到当年他的心情。
“我不会告你，今后，我们就当从没认识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