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猛地一沉，正巧护士来换药，让我看清楚了里面的状况。
顾宁羽倚靠在床边，嘴唇上是若隐若现的光泽。
而一旁的李泽成深情看着她。
见到我的顾宁羽还含着笑的眉眼瞬间变成愤恨，“你还知道来看我啊！”
她将一旁的水杯狠狠砸向我，温热的水洒了我一身，也沾湿了我的心。
冷不防，我突然笑了，笑我自己的可悲和天真。
居然真的觉得，她还会想见到我。
“抱歉，打扰到你们了。”
我放下粥就打算走，可李泽成不打算放过我。
他当着我的面打开那个保温盒，看着里面的白粥一脸不屑，“宁羽生病了你就给她吃这种东西啊？
又没营养看起来又廉价，哪里配得上我们宁羽。”
“还是说你根本舍不得对她好，就用这种东西应付她。
你心里根本没她吧！”
顾宁羽双手抱臂冷冷看着我，“我就知道你对我厌了是吧，现在拿来这种东西敷衍我？！”
她夺过饭盒，直接丢进垃圾桶里，“这种东西也配得上我？”
熬了一夜的粥就这样被践踏，甚至为了熬粥我自己还没吃早饭。
时不时抽搐的胃痛疯狂叫嚣，提醒着自己的可笑。
真没意思。
“是你之前说过，生病时最喜欢喝我熬的粥，那时候也是撒谎么？”
听见我这样说，顾宁羽愣怔了一下，“什么时候的事？”
我扬起一抹苦涩的笑，原来她都忘记了。
去年顾宁羽突然得了急性阑尾炎，被我匆匆送到医院后，住院了一周。
期间她的胃口不振，总是看着窗外发呆。
当时的我急得不行，想方设法做出合她口味的菜。
最后没办法，就熬了一锅曾经妈妈教我的粥。
没想到她真的喝了，还罕见地对我露出笑脸，“阿烨你做的粥真好喝，下次也给我做吧。”
为了这虚无缥缈的话，我坚守了很久，甚至昨夜都在想着。
试试呢，万一我们还有机会呢。
现在想想，我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我从包里掏出那张曾经的协议，摆到她眼前。
顾宁羽在看清楚之后，瞪大了眼睛。
“你什么意思？”
“你不至于这么小心眼吧程烨。
我都生病了你还在这闹来闹去的是不是不太好啊，还是说丢脸丢的不够多！”
我不冷不热开口道，“你之前不是说要分手么？”
顾宁羽的手顿了下，不自然地点点头，“对啊，就算你再怎么求我我这次一定要分手——”我第一次打断了她的话，“不光是你，我也无法再继续这段感情了。”
“以前你说我们之间的分合都由你来决定，那时的我无所谓，但现在我不同意。”
“所以，结束的彻底一点吧。”
然后当着她的面，撕掉了协议。
纷飞的纸屑里我看到了顾宁羽慌张的表情，好半天她才咬牙切齿地开口道，“行，你别后悔！”
这一刻，心情无比的轻松。
我知道这段感情，终于可以结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