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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独宠:皇家奶妈路廷昊陈佳丽全局

歆月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你想他?”程昭阳邪气的眼里隐含着怒意。唐宓紧张的摇首,这不是想不想的问题,路廷昊是泓儿的爹,而她也算是他的雇员,去找主子也是应当的。“唐宓是你的真名吧?那他呢?确实姓唐吗?”程昭阳继续追问。“你、、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唐宓不太确定的问,今天程昭阳问的话太奇怪了,从他醒来到现在,每一句话同以往都不同。“你觉得我应该知道什么?”“那个、、你是怎么救出我们的?老魔头有没有发现?”唐宓又扮起了缩头乌龟,硬生生的转开了话题。“我以为你永远不会问。”程昭阳笑了,他突然有了更好的主意,“唐宓,现在我是不是也算你的救命恩人?”唐宓微怔,轻点首。“那我这个救命恩人,可以向你索取一点回报吧?”程昭阳脸上的笑意更大。唐宓除了点首真的不知道能说什么。“...

主角:路廷昊陈佳丽   更新:2024-11-20 15:5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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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路廷昊陈佳丽的其他类型小说《后宫独宠:皇家奶妈路廷昊陈佳丽全局》,由网络作家“歆月”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你想他?”程昭阳邪气的眼里隐含着怒意。唐宓紧张的摇首,这不是想不想的问题,路廷昊是泓儿的爹,而她也算是他的雇员,去找主子也是应当的。“唐宓是你的真名吧?那他呢?确实姓唐吗?”程昭阳继续追问。“你、、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唐宓不太确定的问,今天程昭阳问的话太奇怪了,从他醒来到现在,每一句话同以往都不同。“你觉得我应该知道什么?”“那个、、你是怎么救出我们的?老魔头有没有发现?”唐宓又扮起了缩头乌龟,硬生生的转开了话题。“我以为你永远不会问。”程昭阳笑了,他突然有了更好的主意,“唐宓,现在我是不是也算你的救命恩人?”唐宓微怔,轻点首。“那我这个救命恩人,可以向你索取一点回报吧?”程昭阳脸上的笑意更大。唐宓除了点首真的不知道能说什么。“...

《后宫独宠:皇家奶妈路廷昊陈佳丽全局》精彩片段


“你想他?”程昭阳邪气的眼里隐含着怒意。

唐宓紧张的摇首,这不是想不想的问题,路廷昊是泓儿的爹,而她也算是他的雇员,去找主子也是应当的。

“唐宓是你的真名吧?那他呢?确实姓唐吗?”程昭阳继续追问。

“你、、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唐宓不太确定的问,今天程昭阳问的话太奇怪了,从他醒来到现在,每一句话同以往都不同。

“你觉得我应该知道什么?”

“那个、、你是怎么救出我们的?老魔头有没有发现?”唐宓又扮起了缩头乌龟,硬生生的转开了话题。

“我以为你永远不会问。”程昭阳笑了,他突然有了更好的主意,“唐宓,现在我是不是也算你的救命恩人?”

唐宓微怔,轻点首。

“那我这个救命恩人,可以向你索取一点回报吧?”程昭阳脸上的笑意更大。

唐宓除了点首真的不知道能说什么。

“那好,我的要求很简单,我救了你们的命,二条命,要你以身相许很便宜了。”程昭阳再笑,似乎想起了什么甜蜜的往事。

“以、、以身相许?”唐宓很想说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可是程昭阳那表情,真的不像笑话。

“没错,以身相许,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程昭阳的女人。”程昭阳霸道的宣告。

“你、、你是不是、、”唐宓结巴了半天也没想到合适的话来骂他。

说他痴心妄想吗?白日做梦?还是坏得流脓?虽然确实有不少以身相许的故事,但是唐宓绝不会这么做,爱情同救命恩人是两码事,更何况她的爱情之花早就凋谢了,她不可能答应他。

“你不需要回答,当初容儿也是这么做的,而你,不但与容儿长得很像,而且我也同样救了你,所以、、、”程昭阳的手说柔情的挑起唐宓的下颌,那似水的眼眸里尽是浓情,唐宓傻了。

“疯了,你疯了、、”唐宓失神几秒后,猛的打开程昭阳的手。

这个男人疯了,竟然真的将她当成另一个女人,虽然她同情他,虽然她看到了他眼里的深情,但是她不是那个容儿,她对他没感觉,她的心不会为他跳动,他是救命恩人没错,但是他们不可能再有别的关系,只是救命恩人。

“看着我。”程昭阳被激怒了,他的手紧捏着唐宓下颌,冷着脸,哑着嗓子大声道。

“程昭阳,你别再发神经了,你是我们的救命恩人我承认,但是我不会以身相许,请你将你们送回去。”唐宓直视程昭阳,让他看清她眼里的不妥协。

“你喜欢他?”程昭阳怒问。

“程昭阳,你掐痛我了。”唐宓眼里开始喷火,别以为女人都好欺负,别仗着体力上的优质欺负人,男人要有风度才会招人喜欢的。

“他是皇上对吗?他能给你什么?地位?权势?物质上的享受?”程昭阳仿佛看到了路廷昊嘲讽的笑,眼里的火焰更甚,他并没有松开手,反而更用力,怒质唐宓,“除了那些他能给你什么?他后宫的女人千千万万,他会给你爱?会疼你,宠你?他能保护你吗?他还不是抛下你们跑了、、、、”

“够了,程昭阳,请你好好的看清你自己,也请你尊重别人,既然你知道路廷昊的身份,那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没错,他是给不了女人安全感,但是他至少懂得尊重女人,而你,除了伤害别人,你又能做什么?”

唐宓怒了,顾不得腿上的疼痛,咬着牙忍着说话的艰辛反问。

“你在违抗他?因为他是皇上吗?”程昭阳松开了手,别开了眼,当初容儿离开的时候也说过他给她的只有伤害。

唐宓看到程昭阳在抖,有些害怕,她看不到他的脸,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她怕他失去理智,怕他伤害泓儿。

“程昭阳,请你将我们送回去,我要回去并不因为他是皇上,而是因为他是泓儿的爹。”唐密以尽可能平缓的语气劝道。

“你真的是他的女人?”程昭阳真的要疯了,先前他只是猜测,唐宓没有亲口说,他都有一丝期望,可是现在。

“不,你想错了,虽然路廷昊是泓儿的爹,但我、、、”唐宓眼中是失子的痛,她哽咽着道:“泓儿并不是我生的,皇后在生下泓儿后离世,而我也在那时候失去了儿子,我、、我只是泓儿的奶娘。”

失子的痛袭上心头,唐宓嘤嘤的哭了,她贴着泓儿的脸,一直以来,她都将泓儿当自己的孩子,她都从心里认定这个泓儿就是她的泓儿,但是现在,程昭阳却逼着她去面对。

现在,她抱在手里,贴在脸上的泓儿是别人的,她终究是要与他分开的。

“你只是奶娘。”程昭阳呆愣的看着抱着泓儿哭的唐宓,意外?惊喜?更多的是心疼。

“你还会有自己的孩子的,以后我会照顾你、、”程昭阳大手轻轻的扶上唐宓的泪眼,满是感情的道。

唐宓摇首,她不需要任何人照顾,至于孩子,她想慢慢她会调适的。

“谢谢你,我不是你的容儿,也不是娇滴滴的女人,我会照顾自己,至于孩子,伤过一次就够了,虽然泓儿不是我亲生的,但是能照顾他,能看着他成长,对我来说就够了。”唐宓抚摸着泓儿的小脸柔情道。

从现代到古代她能活下来就是因为有泓儿,至于男人,让他们全部见鬼吧。

“你还要去找他?”程昭阳有些不高兴了。

“泓儿是他的继承人,是他目前唯一的子嗣,我必须带泓儿回去。”唐宓知道男人有时很容易冲动,很谨慎的回道。

“我可以派人将泓儿送给他,但是你必须留下。”程昭阳看着已由睡梦中惊醒的泓儿,坚持道。

“不,我与泓儿必须在一起。”唐宓断然拒绝道。

“你只是奶娘,没有你,他一样长大,而且宫里像你这样的奶娘肯定不在少数,你有必要为了这个别人的孩子浪费自己的青春,放弃自己的幸福吗?”程昭阳劝道。

“你错了,在我心里泓儿就是我的孩子,对我来说,照顾泓儿就是我的幸福,而我的青春,早浪费在另一个男人身上了。”唐宓摇头苦笑。

“你、、你男人呢?”程昭阳终于想起唐宓应该是有个丈夫的。

“程昭阳,这是我的私事,你虽然是我的救命恩人,但是你不包括你可以侵犯我的隐私。”一提起那个背叛爱情与婚姻的男人,唐宓心就一阵阵的痛。

她以为自己忘记了,但是现在提起,她还是痛,还是恨那个男人,如果他一直陪在她的身边孩子就不会有事了,可是他竟然在她月子里去找女人,那样的男人,死了最好。

程昭阳看着唐宓,看着她泪痕未干的脸上各种不同的情绪,愤怒,痛恨,失望、、、、

从唐宓身上,他看到了女人的坚强,女人的柔弱,也看到了她的温柔与母爱,更看到了她对男人的痛恨,但那都是唐宓对别人的感情,对他,似乎只有陌生与他强求来的救命恩人。

虽然他知道应该将唐宓与皇子送到府衙,但是他却不想,那个九五之尊的男人杀了他的人,驳了他的面子,他不能这么便宜他,至少也要回报他一点。

回云阳山庄吗?程昭阳在心底盘算,如果回去,那个男人肯定会将云阳山庄围得水泄不通,原后进去抓人,再之后给他安个罪名,砍了头或是拉去充军,这些他都不能接受,既然回不去,那就别找个地方隐起来,让他急死,哈哈哈,他的儿子,他的女人,没错,那个男人对唐宓这个奶娘的感情绝对不一般,他是男人,他能感觉的到,敢欺骗他程昭阳,那他就接招吧。

路廷昊带着大队人马亲自到了云阳山庄,云阳山庄依然是云阳山庄,只是却没有程昭阳,也没有唐宓,只有一些不相干的小喽喽,若不是路凌风劝阻,他铁定血洗云阳山庄,那个无耻的男人,竟然绑架了唐宓与泓儿,还说什么圣婴教灭了,他要带着妻儿隐居。

也怪不得路廷昊如此发飚,程昭阳在打定主意后,送给路廷昊一封感谢信。

别激动,是真的感谢信,感谢路廷昊帮他报了仇,感谢他让他们一家团聚。

一侧的路凌风哭笑不得,皇兄拿着那封信已经一整天了,那张纸被蹂躏了无数遍,可是程昭阳根本早就料到了,这云阳山庄没有留下任何线索,人他是带走了,可是却将难题留给了他。

“皇兄,既然皇子与奶娘在程昭阳手中,那西冷风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出手了。”路凌风试图用西冷风拉走路廷昊的精力。

“杀。”路廷昊气炸了,都是那个老魔头,如果不是他,唐宓与泓儿又怎么可能被程昭阳带走,若不是他那句要挟的话,他也不至于今天这么被动。

路凌风领命,刚走至院中,路廷昊又改变主意了。

“等等,先废了他,朕要亲自审问。”

路凌风摇首,皇上老大是要将一肚子的气发泄到魔头身上呀,不过无妨,他做恶多端,确实应该‘小小’的惩罚一下。

人虽然不在云阳山庆,但是路廷昊却并没有离开,似乎打算来个守株待兔,而路凌风,一方面去处理西冷风的事,一方面委托武林同道四处打听程昭阳的下落,皇子流落在外总是不太好的,而且他对唐宓有承诺,他不能再失信于女人。

程昭阳带着唐密直接离开了源州,虽然唐宓的腿伤需要休息,但是程昭阳还是委屈了唐宓二天,他带着唐宓与皇子到了越阳城,找了间户偏僻的农宅这才让唐宓安心养伤。

唐宓因为腿伤要吃药,泓儿只能勉强吃几天米汤,因为心疼泓儿,唐宓只吃了几天就拒吃药,如此一来伤势恢复的很慢。

程昭阳虽然生气,却并不劝,这女人固执他是见到了,她要折磨自己由着她吧,只是看她对另一个男人的孩子这么好,他心里很不是滋味,尤其那个男人还是路廷昊。

“为什么你要对别人的孩子这么好?”程昭阳坐在房前的草坪上,看着坐在椅上逗孩子玩的唐宓不解的问。

“在心里,泓儿就是我的孩子。”唐宓不想做过多的解释,男人是永远不会明白的,尤其是程昭阳这样不懂的爱的男人。

“你这女人很奇怪,别人的孩子你紧张个什么?如果你喜欢孩子,大可以自己生一个,何必、、、”

“天天问这些你烦不烦,我是很奇怪,你要是嫌我们碍眼大可以送我们走。”虽然目前的生活很轻松,但是不表示她原谅了程昭阳的鸭霸绑匪行为。

小气八拉的男人,根本没有男人的豪气,就算他对路廷昊有意见,那也应当直接去找路廷昊,拿她这个病人与泓儿这个小婴儿当人质算什么,超没品。

“你好猖狂,不怕我杀了你们?”程昭阳见唐宓现在根本不拿他当回事,蹙着眉不悦道。

“你岂不是更猖狂,皇上的儿子你都敢绑,你有几个脑袋。”唐宓将泓儿交给林青与程昭阳斗嘴。

“哈哈哈……没错,我更猖狂,但是他杀了我的人,自古以来杀人偿命,他难道不应该给我一个解释,更何况这法可是他定的。”程昭阳张狂的笑道。

“杀人偿命,我就不信你没杀过人,你们江湖中谁拿王法当回事了。”唐宓嘲讽道。

虽然自古就有杀人偿命的说法,但是江湖中人向来不拿那当回事,就拿西冷风的事来说,虽然西冷风是坏事做尽,但是其它教众呢?并不是每个人都做了坏事,杀了人,他们不是一样被杀了,谁能给他们偿命呢?

路凌风虽然查到了程昭阳的落脚处,但是却没告诉路廷昊,而是极力劝皇上老大尽快回朝,寻找皇子的事交给他处理。

“皇上离朝数月,朝臣尽在猜测,皇上是否早日回朝?”黎沐群接到路凌风的暗示也加入了劝皇上回朝的行列。

“怎么回?朕的皇儿丢了,朕怎么回?”路廷昊气急了。

当初抓来西冷风后,使了劲的折磨,虽然最后那老魔头带着他去地洞,但是唐宓与泓儿已经不在了,当时他有些失控,当时失手就杀了老东西,只是可惜让那个叫艳姬的女人跑了。

“皇兄,臣弟一定会将皇子安全带回京城,请皇兄放心回朝。”路凌风跪着请命。

“放P,来源州前你已经拿脑袋向朕担保过,朕还没追究你责任,你还敢说。”在江湖待久了,路廷昊这个文雅的皇上也学会了脏话,这会还说的挺溜。

路凌风很囧,皇上说的是事实,不过当初他的保证是在皇上不来的前提下,如今皇子失踪,主要还是同皇上有关,可是这话他却不敢说,要是说出来,无疑是火上浇油,让皇上直接砍他脑袋。

“皇上,臣愿将功赎罪。”路凌风低首很是‘愧疚’道。

“赎罪,你拿什么赎,万一有个意外,你的命能抵得了皇儿的命吗?你给朕闪一边去,找不到皇儿,朕决不回朝。”路廷昊气恼道。

“唉。”路凌风暗叹气,人是找到了,可是不能让皇兄去,他要是去了,与程昭阳对上,还指不定会出什么纰漏。

皇上的脾气自然非同一般,可是程昭阳那个邪气的男人,也不是好惹的,倒不是真怕两人对上,只是怕再生事端,像程昭阳那般邪气的男人,行事本就与正常人不同,就拿现在的事来说,稍微正常点的男人,谁敢同皇上玩,而且还拿着皇子,真不要命吗?可是这个程昭阳却像是故意‘调戏’皇上老大,唉,真是为难。

皇上的固执自然非同一般人,在无计可施的情况下,路凌风还是将程昭阳的嚣张据实禀报了路廷昊。

“姓程的你好大的胆子,竟敢一再的挑衅朕。”路廷昊一掌拍碎的案桌,恨的牙痒痒。

“皇上,我们是不是现在起程去越州?”黎沐群忍着笑请示道。

别说做臣子的黎沐群没见过皇上如此生气,就连从小一块长大的路凌风都没见过,正因为如此,路凌风更担心,而黎沐群则有点幸灾乐祸的感觉,似乎在等碰上看皇上的好戏。

“去,立即去,沐群,你带人先一步去越州,盯紧他,别让他溜了。”路廷昊冷笑。

敢同他玩,真是太不自量力。

黎沐群心喜,他正好有机会去实施一些小计划,现在大事已经处理好了,可以容许他这个与皇上有‘仇’的人来小小的回报皇上了。

“臣遵旨。”

路凌风心一惊,从小一块玩大的,黎沐群虽然声音未变,但是那神情太恶了,他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这小子有阴谋,而且百分百同样是针对皇上的。

不行,为免再出差错,他得跟着。

“皇兄,请给臣弟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容臣弟去看程昭阳。”路凌风急向皇上老大请示。

“你?”路廷昊很轻蔑的看着情敌弟弟,讽刺道:“算了吧,你去保不管人就跑了。”

皇上老大不首肯,路凌风自然也不敢轻易跟去,只是他不放心黎沐群,急追上嘱咐道。

“沐群,泠儿的突然离去,你是不是怪责皇上?”

“难道不是他的错,如果他善待泠儿,泠儿也不至于这么年轻就舍我们而去。”在兄弟面前,黎沐群没必要掩饰自己,他一脸愤怒的指控道。

“沐群,皇上虽然有不对,但是在这件事情上,我与泠儿也有错,责任不完全在皇上那。”路凌风试图打消黎沐群对皇上的恨。

“不,既然他娶了泠儿,他就应当真心待她,他娶泠儿之前就知道你们情投意合,可是他还是娶了,那他就应当有心理准备,而不是在婚后折磨泠儿。”黎沐群有些失控,朝路凌风大吼道。

皇上的固执自然非同一般人,在无计可施的情况下,路凌风还是将程昭阳的嚣张据实禀报了路廷昊。

“姓程的你好大的胆子,竟敢一再的挑衅朕。”路廷昊一掌拍碎的案桌,恨的牙痒痒。

“皇上,我们是不是现在起程去越州?”黎沐群忍着笑请示道。

别说做臣子的黎沐群没见过皇上如此生气,就连从小一块长大的路凌风都没见过,正因为如此,路凌风更担心,而黎沐群则有点幸灾乐祸的感觉,似乎在等碰上看皇上的好戏。

“去,立即去,沐群,你带人先一步去越州,盯紧他,别让他溜了。”路廷昊冷笑。

敢同他玩,真是太不自量力。

黎沐群心喜,他正好有机会去实施一些小计划,现在大事已经处理好了,可以容许他这个与皇上有‘仇’的人来小小的回报皇上了。

“臣遵旨。”

路凌风心一惊,从小一块玩大的,黎沐群虽然声音未变,但是那神情太恶了,他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这小子有阴谋,而且百分百同样是针对皇上的。

不行,为免再出差错,他得跟着。

“皇兄,请给臣弟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容臣弟去看程昭阳。”路凌风急向皇上老大请示。

“你?”路廷昊很轻蔑的看着情敌弟弟,讽刺道:“算了吧,你去保不管人就跑了。”

皇上老大不首肯,路凌风自然也不敢轻易跟去,只是他不放心黎沐群,急追上嘱咐道。

“沐群,泠儿的突然离去,你是不是怪责皇上?”

“难道不是他的错,如果他善待泠儿,泠儿也不至于这么年轻就舍我们而去。”在兄弟面前,黎沐群没必要掩饰自己,他一脸愤怒的指控道。

“沐群,皇上虽然有不对,但是在这件事情上,我与泠儿也有错,责任不完全在皇上那。”路凌风试图打消黎沐群对皇上的恨。

“不,既然他娶了泠儿,他就应当真心待她,他娶泠儿之前就知道你们情投意合,可是他还是娶了,那他就应当有心理准备,而不是在婚后折磨泠儿。”黎沐群有些失控,朝路凌风大吼道。

路凌风未能劝住黎沐群,也没敢违背皇令跟着黎沐群,他只能眼看着事情朝不好的方向发展,他满眼忧郁的跟在路廷昊身后前往越州。

虽然明知道会有事情发生,但是路凌风却很无力,皇上是兄弟,黎沐群也是兄弟,而且皇后的事他也有责任,他知道皇上一定是因为一年前的那个鼓励的拥抱。

当时他怕越解释越乱就什么都没说,原本以为离开就是最好的解释,不曾想,事情皇上的怀疑还是无可避免的发生。

路凌风看着前方奔驰的骏马,看着威武的皇兄,内心激烈的争斗,虽然现在泠儿已经去了,但是皇上似乎仍然有芥蒂,他犹豫着要不要此时向皇上解释清楚。

虽然路廷昊想第一时间赶到越州,但人同马都是要休息的,更何况太晚了城门也不会开。晚上,虽然赶不上客栈,但是有个地方歇脚也不错。

晚饭时,路廷昊一人坐在桌上吃饭,侍卫与路凌风皆站立一旁,虽然很饿,但是路凌风异常犹豫的眼神却不时停在他身上,让他很不自在。

“饿了就过来一块吃,出门在外不必讲究太多。”路廷昊不甚自在道。

“谢皇上。”路凌风微愣,突然间有了勇气解释,虽然吃饭的时候说那些会影响食欲,但是现在不说,明天就来不及了。

“与朕同桌吃饭很好笑吗?”路廷昊见弟弟脸上尽是笑意,不悦道。

“不是,臣弟是感动,臣与皇上像这样同桌吃饭的记忆已经好久远了。”

路廷昊沉默,路凌风的话似乎也将他带到了久远的记忆,确实有些远了,远到他都有些忘记了。

“凌风,你要说的不是吃饭吧?”随着记忆的拉近,路廷昊有些明了,这个看似不羁的弟弟肯定话外有话。

“是,皇上英明,臣弟心中确实有事,只是不知道此时说是否恰当?”

“是,皇上英明,臣弟心中确实有事,只是不知道此时说是否恰当?”路凌风收起笑意,认真道。

“私事?”路廷昊脸色沉重了许多。

以他对凌风的了解,如果是朝廷的事,他是不会像这般严肃的。

凌风点首。

“你们都退下吧。”路廷昊向程前等侍卫挥了挥手。

“皇兄,你可有察觉到沐群的异常?”路凌风先从黎沐群说起。

路廷昊拿筷的手僵了下,黎沐群的反常早在云阳山庄的时候他就知道了,现在路凌风重新提起,难道他们的目的是一样?

“没有。”路廷昊平静道。

“臣弟有些担心,沐群一定是因为皇后的事耿耿于怀,臣、、、”

“南亲王,皇后已经去了,朕不想再听到有关过去的事。”路廷昊见凌风又说起皇后,脸色一沉,冷厉道。

“皇上,虽然皇后已经不在了,但是有些事,却是一直在皇上心里,皇上是否觉得像刺一样,看着臣弟就难受?”路凌风知道皇上生气了,但是如果现在不说,以后就再也没机会了。

“凌风,你退下。”路廷昊怒了。

“皇上,我与皇后之间是清白的,那次臣弟回朝,皇后只是、、、”

“够了,滚出去。”路廷昊筷子拍在桌上,碗碟跃起,路凌风不得不打住。

“皇上,您信也好,不信也罢,臣弟与皇后之间一直是清白,那天,臣弟本是进宫看太后,巧遇皇后,说了几句话,并没有什么,皇后之所以哭,完全是因为皇上的冷淡,请皇上认真回想。”路凌风站起身勇敢的说完,随即大步离去。

“清白?能有多清多白?”路廷昊狂怒,掀翻桌子叫吼。

奇怪的是皇上如此恼怒,竟然没一个人进来收拾残破的碗筷,路廷昊在发泄之后,颓废的趴在桌上,就算他与皇后之间没有那种刻骨铭心的爱,但是皇后终归是嫁给他了,为什么?为什么?

凌风虽然算是解释了,但是心里却更沉,以至于根本无法入睡,他知道皇上同样没睡,隔壁房里传来的声音清楚的传达着这个信息。

“皇上,臣可以进去吗?”凌风站在门外,敲响了路廷昊的房门。

“进来。”路廷昊深呼吸后沉声道。

“臣深夜扰皇上休息,请皇上恕罪。”

“别废话,坐。”路廷昊的情绪显然平静了,至少没有像晚饭时那么动怒。

“谢皇上。”

“别在皇上,皇上的,我们现在是兄弟,我要你以兄弟的名义向朕发誓,你们之间没有任何暧昧。”路廷昊很严肃道。

凌风愣了下,皇上这句话很毒呀,兄弟的名义,如果他与皇后之间真有暧昧,那他与皇上就连兄弟都没得做了,好在他们之间是清白的,他对皇上问心无愧,只是对愧疚了泠儿。

“臣弟愿对天发誓。”路凌风跪地认真的按照皇上的要求发了毒誓。

路廷昊紧绷的脸这才放松,坐在桌边示意凌风起身坐下。

“风,你是不是担心沐群对皇儿不利?”

凌风摇首,泓儿既是皇子又是泠儿的孩子,沐群不会对他怎么样的,可是唐宓不同,他只是奶娘,最重要的是皇上对唐宓的那点心思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而沐群应该会从唐宓那下手吧。

“既然不是,你有什么好担心的。”路廷昊轻松的笑道。

“皇上不担心唐宓吗?”路凌风知道皇上在装,但是现在不是装的时候,而且也没有外人在,他没必要顾忌着自己的皇上面子。

“她,她很会照顾自己,朕有什么好担心的。”路廷昊愣了那么半秒,她是担心,早在接到程昭阳的感谢信时就担心了,虽然那人人很坚强,很机警,但是毕竟是弱女子,如果程昭阳对她有什么非份之想,那……

“既然皇上不担心,那臣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皇上早点休息,臣弟告退。”路凌风说着即躬身告退。

什么叫死鸭子嘴硬?路廷昊就是。

第二天天未亮,路廷昊就催促着上路,到越州城的时候,城门还未开,待了大约半个时辰才见人来开门。

没什么好说的,直奔农庄要人。

“大清早的谁在外面吵吵嚷嚷的?”一脸不高兴的程昭阳由屋内走出。

“程昭阳,你好大的贼胆,连皇子都敢绑。”可怜的南亲王充当小卒子上前喝问。


“大胆,竟敢对……”路廷昊一手揉脑门,一边恼叫。

路凌风听到‘大胆’二字就惊到了,飞跃上车捂住了路廷昊的金口。

“老大,现在我们是在街上,你可千万别开金口。”路凌风压低声在皇帝老大耳边低告。

“臭小子,你好大的胆,竟敢对朕出手。”路廷昊拔开凌风的手,气恼的瞪道。

幸好他很能适应,声音不大,要是传出马车只怕马上就要被带回地洞关押了。

“是你自己出手太狠,如果我不这样,你那醒得过来。”路凌风在心中窃笑,难得有机会小小‘蹂躏’皇帝老大,岂能错过。

“宓儿与泓儿呢?”路廷昊很生气,不过非常时期,还是隐忍下了怒火。

“前面,程昭阳抱着呢。”路凌风无奈的耸肩道。

“臭小子,你是死人,怎么能让宓儿落在他手上。”路廷昊气得一拳击在凌风的胸前。

“你们是老大,我只是小喽喽,那敢呀。”路凌风捂着胸作悲惨状。

“让开,我要下去。”路廷昊一脚踹去。

“老大,你就别再折腾了,人已经走了,从这里到云阳山庄,我想程少主也不会对她怎么样的,你就安静一会行吗?”路凌风苦着脸道。

做小弟的命真是苦,不难要任劳任怨,还要任打任踢再加一个任骂,真是惨无人道呀,下辈子投胎,说什么他也要做老大。

“那你还愣着做什么,快赶车。”

唉,一个个都在路凌风面前端架子,可是非常时期,非常人物,只有委屈求全了。

随着他的一声‘驾’马车飞一般的冲去,只听得车厢传来一声‘砰’,路凌风这时唇边才露出了笑。

“凌风,你……”刚坐起又被摔得七仰八叉的路廷昊气呼呼的欲吼,所幸马蹄声与车轮声盖过了他的气恼声。

路廷昊坐在颠簸的马车上,心里很不是滋味,在宫里,那个不是对服服贴贴,可是到了这个鬼地方,竟然一再被人玩弄,他要是不灭了这个圣婴教,他绝不回朝。

身为万人之上的皇上,来到这个破地方,竟然一再受辱,太可恨了,若不是为了唐宓与儿子,他一早将那两个混蛋砍了。

路廷昊这个时候完全陷入了个人情绪,忘了他最初来这的目的,是为救子民,不过不管是现在他是怎么样,只要最终目的达到了也就不会去计较了,唯一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他对奶妈唐宓的感情变化。

马车依然在奔驰,路廷昊的心却静了下来,这些日子以来,唐密这个奶娘在他心中的位置似乎比儿子还要高了,让他有些失控,不应该是这样的,那个女人只是个奶娘,虽然皇子只认她一个,但是再过一两年,孩子大了,这个奶娘也有可有可无了,他不应该对她有另外的情绪的,可是他的思绪却不受他控制,现在每天自脑中掠过的人影,最多的就是这个奶娘了,他有些气闷,找不到自己失常的原因。

他又想起先前,原本他是打定主意留在地洞的,可是一听唐宓那带着乞求的软语,他的心一下子就偏了,这是怎么了?路廷昊在心中不停的问自己。

程昭阳平日里都是骑马的,可是今天却甘愿挤在狭小的车厢的,皆因车里有个美人。

出城后,程昭阳即命令车夫慢些驾驶,他依然抱着唐宓,让她靠在他胸前,虽然美人在抱,他却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悲恸。

怀中这个叫唐宓的女人与容儿真的很像,至少有九成像,可是她却不是他的容儿,他相信容儿不管怎么样都不会忘记他,至少不会像怀中这个女人如此冷漠。

以前容儿在身边的时候他没觉得,总认为天底下的女人都是一样,可是当容儿离开后,他的心开始痛,他那混沌的大脑开始清醒,之所以怀疑容儿是因为太爱她,他不能忍受容儿腹中怀的不是他的孩子,可是这样的怀疑却让他永远的失去了容儿。

怀中这个像极容儿的女人,是不是上天给他一个弥补的机会呢?程昭阳用食指的指腹划过唐密红润的唇畔。

他的食指停留在唐密的唇畔上,眼神却有些迷离,眼眶隐有雾气,此中他脑中回想的是容儿绝望而去的一幕……

“容儿,我会好好补偿你的,今生今世,再也不会让你离开我。”程昭阳低首在唐宓耳边轻语。

有些颤抖的唇畔刷过脸颊移向唐宓紧闭的红唇。

谁也不能说爱情有错,可是爱人的方式却有很多是错的,就像程昭阳,虽然早就知道唐宓并非他的容儿,可他却还是将她当成容儿,他希望能用自己愧疚的心弥补错失的情爱。

没有温度的唇印在唐宓的红润的唇畔,可是唐宓却没有感觉,甚至不知道,这样的吻对她来说没有任何意义,只是对程昭阳来说,这个吻同样也是一个承诺,一个不离不弃的承诺。

当马车在云阳山庄停下时,程昭阳依旧舍不得解开唐密的穴道,仍然抱着她下车,再走入庄内。

而随后而至的路廷昊,看到的就是程昭阳抱着唐密入庄的背景,原本郁闷的情绪更是低至零点。

程昭阳虽然万般不舍,但是他并同有在云阳山庄停留,将唐宓送至庄中即离开了,当然,他是带着凌风一块离开的。

“唐宓,唐宓……”路廷昊见程昭阳一走,即用冲的奔向唐宓休息的昭容苑。

路廷昊看着这几昭容二字觉得好刺眼,什么玩意,不就是一个民用宅院,搞得像后宫似的,还昭容院,等这件事结了,他就封了这个鬼山庄。

“唐公子,请留步,庄主交代,除了服侍的婢女,任何人不得入内。”

路廷昊欲入院却让护卫拦住了,当即他的脸就黑了,真是岂有此理,竟然敢拦他,真得脱下龙袍就不当他是皇上了。

“让开。”路廷昊端去皇帝的架式冷厉道。

两护卫似是被路廷昊的气势吓住了,愣了那么会,而路廷昊就这么进去了。

护卫清醒后欲再拦,人却已经进屋了。

路廷昊看到躺在床上的沉睡的唐宓有种捉狂的感觉,那个程昭阳太过分了,人都被他‘软禁’到这了,竟然还不解开唐宓的穴道,难道他准备这样让她睡一辈子。

在唐密身侧的泓儿穴道似是解开了,他正趴在床上玩唐宓的头发,路廷昊沉着脸解开了唐宓的穴道。

“泓儿,过来,父皇抱。”路廷昊见唐密眼皮动了动,赶紧伸手抱过儿子。

“嗯,好难受。”唐宓呻吟着睁开了眼,见自己躺在床上愣了半晌,尔后惊问路廷昊:“我们这是到哪了?”

“还能到哪?都是程昭阳那个卑鄙小人,竟然将我们软禁在这。”路廷昊很是气恼道。

“别抱怨了,能平安就不错了,早说了让你别跟来,这里根本就不适合你这样的人。”唐宓坐起身,白了路廷昊一眼。

虽然她也不喜欢程昭阳,但是今天这一切,大部分都是因为路廷昊的任性造成的,总以为他是皇上,这天下就他最大,唐宓很不喜欢这样的路廷昊,在她心里人人皆是平等的,皇上与平民也没什么区别的。

虽然都不喜欢云阳山庄,但是既然现在只能留在这,也只好隐忍了,晚上,路廷昊坚持要为唐宓道站岗,愣是唐宓拒绝了。

他还是不放心,欲住进昭容苑,但这里毕竟不是皇宫,护卫这次很不给面子的将他拦下,路廷昊的皇帝脾气又来了。

说什么也不愿离开,愣是搬了张椅子坐在院门外与护卫对峙打起了持久战。

更鼓声一遍又一遍响起,路廷昊却异常的精神,护卫们站着打起了瞌睡,他却饶有兴趣的盯着他们看,就在这时,夜空下,一道黑影自他眼角掠进了昭容苑。

路廷昊愣了下,有种眼花的感觉,他揉了揉眼,如梦初醒似的惊指院子。

“有人进去了。”

护卫根本当耳背,不当回事,可是路廷昊却按捺不住了,愣是要往里冲。

“唐公子,我劝你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我们做奴才的也不容易,再说这里是云阳山庄,谁有那么大的狗胆敢夜闯。”护卫甲半是嘲笑道。

白天的时候,庄主吩咐他们一定要守好院子的时候他们就觉得奇怪,云阳山庄向来不敢有人闯的,那有必要守望,现在他们总是明白了,原来是为了防眼前的这位唐公子,唉,真是没事给他们找事。

“真的有人,快让我进去。”路廷昊急了,若是有心人士溜进去了,只怕唐宓与皇儿已经遭遇不测的,不管了,不能再与他们废话了。

护卫依然拦阻,路廷昊却不想再与他们废口舌,凶狠的出手劈晕了他们。

一来护卫未防备,二来路廷昊出手太快了,两个‘守夜’的护卫就这么倒下了,路廷昊飞进屋中。

“什么人胆敢擅闯。”路廷昊冷吼着冲入屋内。

屋内的灯是亮的,唐宓虽然坐在床上,但是床前也确实多了黑衣人。

“臣黎沐群参见吾皇。”在路廷昊出手向黑衣人袭去时,黑衣人已转身向他行礼了。

“黎沐群,怎么是你?”路廷昊收掌不急,只得改掌风向左侧,同时惊问。

“回皇上,唐宓是在臣的保护下失踪的,臣有责任找回。”黎沐群很认真道。

“别皇上,皇上的,这里我们处处受人监控,你们还是将称呼改一下,免得出事。”唐宓起身披上衣服,提醒二人。

男人有时候就是粗心,还有这个万恶的封建社会,也不看看什么地方,还摆什么皇帝架子,唐宓摇着头越过二人去关门。

“沐群,你来的正好,立即传朕旨意,带领一支精兵,将源州城团团围住,并且要在敌人不觉的情况下,朕要来个瓮中捉鳖。”路廷昊冷声命令道。

窝囊的日子他过够了,他要做皇上,他要做领导者,他要拿回主控权。

“路廷昊,你疯了,还有很多婴儿在圣婴教总坛,你难道要置他们的性命于不顾。”唐密闻言气得直呼路廷昊大名。

“你叫朕什么?”路廷昊眯着眼盯着唐宓。

这女人自从认识了程昭阳后就完全变了,处处维护他,现在他要捉拿程昭阳,她又出面阻止,这女人莫不是真当自己是程昭阳的心上人。

“是,我是叫你大名了,名字本来就是给人叫的,有什么不对。”唐宓没精神同路廷昊演戏,白了白眼无奈道。

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在现代,总统,国王,主席还不是一样给人称名道姓。

“你、、回宫后再与你清算,现在,你只要给朕带好泓儿就够了,其它的事,勿须你插手。”路廷昊像是不放心似的,又补充道:“更不得多言。”

“那好,请你们离开这,我要休息。”唐宓也受够了路廷昊的皇上脾气,有什么大不了的,不插手就不插手,不说就不说,她还落的轻松。

“唐宓,你胆子越来越大了,是不是以为有人给你撑腰?”路廷昊有些捉狂,这女人是不是被程昭阳洗脑了,说话越来越不对味。

而黎沐群则冷眼看着二人,似乎有些犹豫。

唐宓这些天实在是被折腾疯了,要不这节骨眼上怎么反倒与路廷昊争执起来,而黎沐群则似路人甲乙一般,闲看两人争论,心中却在算计着如何为妹妹报仇,找点平衡感。

“你到是说话,是不是被我说中了?”路廷昊逼近唐宓,气呼呼道。

“皇上,您别闹了行吗?就当是奴婢错了,您行行好,出去与王爷商讨行吗?”唐宓看到床上的泓儿不安的哼了声,带着乞求的语气向路廷昊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以为朕在欺负你?”唐宓越是态度温和,路廷昊越是难以接受,总觉唐宓是在应付他,心里的火气也愈大。

“天地良心,奴婢绝不敢这么想。”唐宓避开路廷昊尖锐的眼神,走至床边隔着被子轻拍泓儿。

“皇上,臣看这里确实不适合谈话,我们还是去别处吧。”耳尖的黎沐群听到了外面的声音,及时向路廷昊道。

“夫人,您还好吗?”黎沐群话音刚落,外面即传来护卫紧张的声音。

“三更半夜你们这么吵,本夫人能好吗?”唐宓拿起桌上的茶杯砸向地,同时亦愤怒的声音朝外面道。

“是,是,夫人,先前唐公子要进……”

“男女授受不亲,就算是唐公子也让他明日再来。”唐宓以困意浓浓的声音道。

门外沉静了几秒。

做奴才的向来都会察言观色,听到唐宓的声音护卫们也不敢再造次,虽然庄主的态度未明,但是庄里人都知道容儿姑娘在庄主心中的地位,虽然这位夫人的身份并不明确,但是还是少生事的好,更何况现在庄主不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要夫人安全,他们的责任也就到了,至于夫人与别人有没有JQ那应该是庄主关心的事,与他们这些奴才没有关系的。

“是,奴才们并非有意惊扰夫人,请夫人休息。”护卫望了望窗纸上的人影,犹豫了会还是离开了。

三人沉默了好久,估摸着护卫也确实离开了,但是现在却没人敢大声了,唐宓怪罪的瞪向路廷昊,掀被就这么睡下了,根本不理会房中两位男人的眼光。

路廷昊很想上前掀被揪人,可是在臣子面前,多少总要保留点形象,否则就太失态,而这一切,黎沐群都看在眼内。

“沐群,我们走。”路廷昊见唐密这个女人竟然无视他的存在,气得直发抖,这可是从未有过的事,简直是奇耻大辱,不过隔墙有耳,他又不能发作,现在他只想拉着黎沐群两人拼酒。

黎沐群默不吱声的跟在路廷昊身后,近门边时他却忍不住回首看唐宓,正见唐宓侧首望来,愣了下,唇畔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走了出去。

出门后,两人打量了下,院里没有灯影,远远的看见似卫坐在院门槛上,看上去很疲惫,似是在打盹,两人自然是不能这样大摇大摆的走出去的,稍稍移向暗处,路廷昊指了指左侧隐蔽的角落,示意两人由那离去。

像这般偷溜的行为对于路廷昊来说,还是头一糟,觉得很是新奇,虽然已经出了园门,可是他还是忍不住掠回园内,像调皮的孩子似的,由地上拾起石子扔向打盹的护卫。

“谁?”护卫大惊,猛的跳起。

路廷昊大笑,在护卫未发现时,足下一点忆飘了出去。

院外的黎沐群默默的注视着这一切,心里很不是滋味,虽然云阳山庄比不得皇宫,但是这里面可是高手如云,被皇上这一闹,只怕以后再也进不来了。

虽然两人功夫不错,但是毕竟云阳山庄里人多,未出庄门,就被前堵后追的困住了,黎沐群很想骂路廷昊,只是眼刚瞪过去,却见路廷昊大笑着开打了。

“不怕死的都上来,我憋了好久了,今天正好拿你们这帮蠢蛋泄气。”

路廷昊说着一手夺过护卫的钢刀,黎沐群看皇上这架式,知道难免一场血仗,也好,他也是一肚子气呢,只能让这些人倒霉了。

虽然皇上掌管着生杀大权,但是今晚却是路廷昊第一次动手杀人,当他感到热呼呼的血溅到手上时,心里一阵快意,原来杀人也是一种很好的发泄。

“主子,我们撤吧?”黎沐群见人越来越多,高手也多了起来,不敢再恋战,忙催促路廷昊。

“好,出了这口恶气,心里舒坦多了。”路廷昊逼退围过来的众人,长吁道。

虽然很惊险,但是两人总算逃出去了庄内高手的追击,只是此时天气微亮,而他们却不知此时身在何处?

“歇会,歇会,朕太累了。”路廷昊靠着大树喘着粗气。

“主子,我们太冲动了,如此一来只怕唐姑娘与小主子在云阳山庄就有危险了。”

黎沐群似是有意的,早不提晚不提,偏偏在路廷昊刚放下紧绷的神经时提起。

路廷昊的脸紧绷了,先前因为生唐宓的气没想这些,现在经黎沐群一提,他恍若梦醒,愣愣的看着刚才跑来的方向,似是很想回去。

“沐群,朕是不是太冲动,太任性,不像一个君王?”路廷昊重重的靠在大树上,很是沉痛的问。

“君王也是人,而且主子是热性男儿,在遇到心动姑娘的时候都会比较冲动。”黎沐群恭敬的站在一旁,不经意的拔动着路廷昊那颗刚牵起的情丝。

“心动姑娘?”路廷昊眯着眼疑惑的问,“你不会是说唐宓吧?那女人会让人心动?”

“她虽然是小主子的奶妈,但是却同别的奶妈不一样,同我们认识的姑娘也不一样,她看起来很平静,很温和,但却时时都有让人捉狂的冲动,她很少生气,也很少看到她发怒,但是先前她生气了,很明确的表达了他的怒气……”

路廷昊的思绪随着黎沐群的声音而动,回想着第一眼见唐宓的感觉,这一路相处的感觉,在地洞里她的温和与依赖,以及不久前对他的无礼,他竟然觉得黎沐群说的很对,皇儿的这个奶妈真的很不一般,同别的女人似乎都不一样。

“我自第一眼见到她,就觉得她的人就像她的名字,让人忍不住的想看她,想疼她……”

“够了,黎沐群,别忘记了她是皇子的奶妈,你身为我天兴王朝的贵族,竟然对一个来历不明的有夫之妇想入非非,太丢脸了。”路廷昊开始听得时候没觉得,可是越往后,越觉得黎沐群轻佻,若不是以往黎沐群的形象很好,他一定会当他是登徒子。

真是岂有此理,京城名门千金多得是,那一个他不看,偏偏打他儿子奶妈的主意,太可恶了。这次回去说什么也不能让唐宓再住进王府了,简直是荒唐至极。

“主子,臣不觉得喜欢一个人有什么丢脸,更何况男人喜欢女人是天经地仪的……”黎沐群见路廷昊面容极红,心中一阵冷笑,看来皇上对她果然有点意思,他的计划应该会很顺利。

“黎沐群,你再不闭嘴,休怪朕不念君臣之情。”路廷昊大怒,一掌拍在树干上。

幸好这里是荒山,又是凌晨,不怕人听到。

“皇上,臣不认为有错,虽然皇上是君,我是臣,但是男女之情并不在君臣范围之内,臣有权追求自己所爱。”黎沐群火上浇油的顶撞路廷昊。

“黎沐群,别试图激恼朕,那后果绝对不是你能承担的。”路廷昊一步逼近黎沐群,一手封着他的衣襟咬牙冷道。

“没错,唐宓是女人,但是她是皇家的人,而且是有夫之妇,只要朕一日为君,你就休想坏了纲纪。”路廷昊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说到纲纪这么严重,他脑中只是轰轰的响,有些接受不了唐宓会成为黎沐群女人的可能。

当初唐宓从天而降,那是上天赏赐给他-儿子的,这辈子,她就只能在宫中照顾他的儿子,谁也不能带她走,即使那个女人很大胆,很无视,但是她对儿子却是真心的,他不容许任何人将她自宫中带走……

“主子这是以君王的身份命令臣吗?”黎沐群淡淡的问。

相较于路廷昊的怒气,黎沐群则冷静过头了,而他这句话恰恰是提醒了已经失控的皇上。

“沐群,你先前是什么意思?在试探朕?”路廷昊一拳挥向黎沐群,也算为君臣之争划上了一个句号,但是同时却也让路廷昊心底有了阴影。

这个国舅,这个兄弟似乎不一样,他们之间似乎有了某种隔阂,他先前说的这些话似乎是某种预警,路廷昊见黎沐群不语,也不再追问,反而躺在草地上看着东边一点点白光。

“沐群,你记的小的时候,我们晚上时常这样躺在你家院子里数星星吗?”

“臣不记得了。”黎沐群背过身轻回应。

是啊,小的时候,他们是好兄弟,好朋友,但是自从他登基后,自从他娶了妹妹后,一切都不一样了,别说他了,就连凌风与他们都不一样了,不觉间他又想起了妹妹,也想起了表弟凌风,如果当初他肯向先皇表明心迹,如果当初他肯带着妹妹远走高飞,那今天一切都会不一样的,可是现在悲剧已经发生了,妹妹去的那么突然,他们之间再也不可能回到当初了,君就是君,臣就是臣,除了君臣的情份,他对路廷昊还有一种怨恨。

“你是在记恨吗?是在怪我没有善待泠儿,对吗?”心静下来的路廷昊似乎有些明白,他的眼睛依旧看着东边,但是声音里却有着深沉的悲伤。

“臣不敢,是泠儿命薄,天妒红颜。”

“朕知道你们一家肯定都怨恨朕,但是朕并不觉得有什么错,如果是你,在亲眼看到妻子在别人怀里时会做何想?”路廷昊终于站起身,缓步至黎沐群身前轻悠的问。

“泠儿不是那种女人。”黎沐群情绪失控的大叫。

“是,我也认为泠儿不是那种女人,甚至不愿意接受,但是那是我亲眼所见。”路廷昊沉痛的回忆着往事。

“不,不可能的。”黎沐群很是激动,尽是血丝的双眼瞪视着路廷昊,显然已忘却了自己的身份。

“那是朕亲眼所见的,而且在那不久,泠儿就有了身孕。”路廷昊的眼也红了,当初那种痛是黎沐群不能体会的,在得知泠儿有孕后,那一刻路廷昊甚至动了杀机,但是最终他忍下了。

“泠儿不会背叛的,绝对不会。”黎沐群咬着牙道。

“会不会都不重要了,泠儿已经不在了。”

“但是泓儿在,他是泠儿的骨肉,如果你怀疑泠儿,难道你就不会怀疑他?”黎沐群眼里闪烁着泪水,他有些明白唐密与泓儿为何会被送到王府,原来是他根本就不在意,根本不当泓儿是他的孩子,原来……

“泓儿是朕的儿子,朕会好好教导他。”路廷昊并未正面回答,只是在向黎沐群说他的决定。

黎沐群闭上眼,一滴泪自眼角划落,他不相信泠儿会做出背叛的事,可是想到泠儿与凌风的感情,想到凌风对泓儿的特别,他有些害怕了,他不想再知道什么,他只知道妹妹走的太委屈,他只知道妹妹在宫中这两年过得太苦,他要为妹妹讨些公道。

朝霞是美丽的,但是晨曦中的两个男人却没有心情欣赏,路廷昊狂躁的心平静了许多,这些事,这些话他以前从未向人说过,现在说出来,心里一下子空旷了,他在朝霞中练了一套拳法,见黎沐群依旧站在那发呆,有些歉意。

他毕竟是泠儿的兄长,在他的眼里泠儿是完美的,他似乎不该打破泠儿的美好形象。

“走吧,我们先去源州,将邪教的事处理好即回朝。”路廷昊走过去拍了拍黎沐群的肩。

“皇上不担心唐宓与皇子了?”黎沐群唇角有着冷笑。

“担心也是没用的,我相信程昭阳会照顾她的,至少不会伤害他们。”路廷昊脸上是自信的微笑,虽然讨厌程昭阳那个邪气的男人,但是在这件事上,他却选择相信他。

黎沐群自路廷昊说了黎秋泠的事后就一直沉默不语。

先前用轻功的时候不觉得,现在用双脚走,才知道这路有多长,他们走了半天也没到源州,黎沐群一声不吭,只是跟在路廷昊身后走,而他老大又不好意思向人问路,就那么傻傻的凭着感觉走。

眼看着太阳已经往西边去了,路廷昊除了脚痛外,肚子更是咕咕叫。

“沐群,我们是不是走错方向了,怎么到现在还没到源州?”路廷昊终于忍不住转过身问后面的木头人。

“嗯。”木头人抬首轻应了声,好像走没走错同他都没关系一样。

“你既然知道走错了,为何不提醒我?”路廷昊气得直瞪眼,他要是早知会也不至于让他这么累,看来他是存心的。

“你没让……”

“行,行,你现在告诉我,应该往哪个方向走?”路廷昊心知黎沐群心情不好,不想与他再起争执,摆手打断了他的话。

黎沐群手向左一指,源州是在南没错,却并不是正南,而是在西南。

路廷昊什么话都没再说,瞪过黎沐群一眼后,大步往左侧行去,虽然肚子饿,不过他这个老大身上却没有银子,以前身边有侍卫在,自己不用带银子的,可是侍卫都留给凌风去差遣了,现在他是孤家寡人,只能饿着肚皮。

虽然他知道黎沐群身上肯定有银子,可是因为早上的争执,却不好意思说,而跟在后面的冷面王爷,似乎还有气,压根提都不提吃饭。

又走了大约两个时辰,这才远远的看到城墙,看到目标,路廷昊精神就来了,本已发痛的脚,这时却飞了起来,看来人的潜力还是无限的。

黎沐群只是愣愣的看着,未出声也未走,他并没有打算告诉皇帝陛下那并非源州。

其实以他们的脚程,如果不走错早就到了,只是这一差就差太多了,只怕今天是无法到达源州了,黎沐群在等,等皇上垂头丧气的走回来。

黎沐群站在那直盯着路廷昊,期待着他失望愤怒的表情,只是有时候事情总有意外,就像此时。

路廷昊还未看清城楼上的字,远远的就有两骑冲了过来,虽然是冲的,却在离路廷昊有丈远处停下了。

“见过唐公子。”两人下马向路廷昊跪道。

“你们是?”虽然这些日子习惯了被人叫做唐公子,但是路廷昊对这两人却没有印象,而且这一路上似乎也没有人对他们如此恭敬。

“我们是奉凌公子之命来保护唐公子。”留着长须的中年男子向路廷昊抱拳道。

“凌公子?”路廷昊傻了那么一会,虽然他也称路凌风为凌风,但是此时却一时未反应过来。

而此时,黎沐群却冲了过来,虽然他很想看路廷昊吃瘪,但是毕竟是君,若有意外,他可就是千古罪人,在见到有人‘拦下’路廷昊的时候,他除了想着护驾外,什么恩怨情仇都忘却了。


虽然太医们倾力要保全皇后,但是在本就体弱的皇后,还是倒在月子病里。

天兴王朝,淳帝二年,皇后黎氏生下皇长子二十七天薨,留下了年幼的皇子路泓宙。

未央宫此时乱成了一团,皇后虽然才刚刚走,但是刚出生二十七天的小皇子却需要乳汁,虽然皇子一生下来,宫外的奶娘就进了宫,但是小皇子谁的也不吃,如今皇后撒手人寰了,这小皇子可怎么活呀。

“顺公公,这可怎么办,这都换了六十名奶妈了,小皇子还是不吃。”梨儿焦急的问小顺子。

虽然主子不在了,她伤心欲绝,但是主子临终前的嘱咐她不敢忘,现在她没时间伤心,要先照顾好小皇子。

“小皇子现在怎么样?”小顺子担忧的问。

皇上在听到皇后驾薨后即沉默,直到现在也没离开昭化殿一步。

“一直哭,怎么也不停,一个时辰前,哭得都差点没……差点晕过去。”梨儿原来想说死字,一想到皇后刚去,忙改口。

“你继续让剩下的乳娘试,我去请示皇上。”小顺子咬着牙,虽然皇上现在心情极不佳,但是他还是决定冒死向皇上禀报。

“梨子,这是最后一位了,如果小皇子还不肯吃,那做奴婢的也没有办法了。”领着奶妈来的老宫人苦着脸道。

“唉,顺公公已经向皇上禀报了,我们再等会。”梨儿看着小床上哭得几欲喘不过气的小皇子苦道。

“砰……”突然未央宫好像被什么东西砸穿了,尔后有个阴影落下。

房内的众人都呆了。

心系娇儿的淳帝路廷昊正行至未央宫,惊见半空有一人形物体下坠,愣了那么一会,才明白是人后,准备飞身去救,但是黑影早就掉进了宫内,快走几步,欲看究竟。

“好,好痛,原来死是这么痛的,泓泓,你在哪,妈妈来陪你了。”虽然全身像是粉碎了似的,但是唐宓还是坚强的站了起来。

说来也怪,原本唐宓的全身上下,就连头发都是湿的,可是现在竟然都是干的,好像根本没淋过雨一样,唐宓呆看自己,心想,难道我已经来到了地府?

“哇,哇,哇……”婴儿的哭声掠走了唐宓所有的思绪。

唐宓走向古朴的婴儿床,想都未想就抱起哭泣的婴儿。

“乖,泓泓不哭,妈妈来陪你了……”唐宓虽然觉得孩子衣着样子与儿子有点不一样,但是她却未深想,出于本能的将孩子抱在怀中诱哄。

未央宫众人惊愕的看着从天而降的唐宓,她哄孩子时那慈爱,自然的神情,好像她就是孩子的娘似的,大家皆惊愕的张口,但是却没人说得出话。

“咯咯咯……”唐宓怀中的小家伙竟然不哭了,而且舞着手朝她咯咯的笑。

“泓泓。”唐宓伸手轻摸小家伙的脸,这时才认真的看,不是她儿子,虽然婴儿小时候的样子都差不多,但是这个孩子的眼睛好亮,好大。

唐宓的手就那么停在婴儿脸上,婴儿微转首,竟然吸吮起唐宓的食指。

“是饿了吗?”手指上痒痒的感觉惊醒了唐宓,她很自然的拉起宽大的T恤,解开哺乳文胸,将乳头塞入那微张的小嘴。


唐宓惊得跌坐轿沿,做泓儿的娘?虽然她有些笨,但是这话还是听得明白的,奶娘与娘是有本质区别的,不能等同的,路廷昊今天是中了什么邪,竟然说出如此失仪的话?

“起轿,至凤阳城休息。”路廷昊见唐宓如此惊愕的神情,心里很不是滋味,抱着儿子转身上马后向侍卫们命令道。。

虽然他对这个娇俏可人的奶娘并没有特别的想法,但是看到她对凌风那种绝对的信任让他对凌风的那把嫉妒与怨恨的火焰烧得更旺,既然她与凌风互相维护,那他这次一定要先下手为强,不能再让凌风占了先机。

唐宓呆呆的坐在轿中,心依旧浮在半空,她与路廷昊见面的次数前后加起来不到十次,为什么他会说这样的话?她脑中一片混乱,如果说感情那是不可能的,她不是十几岁的小姑娘,一个男人对她有没有感情,她还是看得出来,感觉得出来的,可是如果说路廷昊是有目的的,那似乎也不太可能,他是皇上,她只是一个落魄的奶娘,能对她有什么目的?

到达凤阳城的时候已经是亥时,唐宓整晚难眠,犹豫着要不要带泓儿去找路凌风入圣婴教一举歼灭邪教,但是思及程昭阳,她又有些害怕,像程昭阳那般邪气的男人是最难捉摸的,万一失败,那路廷昊这就无法交代了。

夜越来越深,不觉间竟已经到鸡鸣两遍。

去与不去真是两难,此时与路廷昊回宫,肯定不会有危险,而且会很安逸,但是如果选择带泓儿入虎穴真的生死难卜,关键就得看程昭阳这个不定人物,如果他真的认定她是容儿,如果真正的容儿不会半路杀出来,那他们的胜算就大很多,但是容儿是否出现不是她能控制的,眼看天就要亮了,再犹豫下去就没机会了。

唐宓看着泓儿,脑中想的是路凌风那万全的计划,一狠心,将泓儿抱起欲由驿馆后门悄悄离去。

这里是官家的驿馆,唐宓侍候的又是未来的江山继承人,驿馆的官员那敢松懈,这边唐宓刚到门边那边就有人禀报了路廷昊。

“请你们开门,我要出去买些皇子的日常用品。”虽然唐宓早料到会有人守门,但是没想到竟然有人敢拦她。

不是都说母以子贵吗,虽然她不是皇子亲娘,但是她抱的可是货真价实的皇子,竟然被拦下了。

“夫人需要什么可以派奴才们去买。”守门的侍卫很恭敬道。

“我们昨天回来的匆忙,皇子没有衣服换,不带着他出去买,如何知道大小。”唐宓冷着脸气道。

侍卫愣了下,如此简单的理由他们竟然无法反驳,可是就这样走了,万一出什么事,他们可担待不起。

“夫人请稍等,容奴才们先去请示。”

“有什么好请示的,难道这点事我还做不得主吗?还是你们觉得我这个奶娘算不得什么?”唐宓很冷厉的逼向侍卫。

两侍卫双眼交会,一人点首,说话的这才开门,这边门一开,那厢就去向馆长禀报了。

出了驿馆,唐宓这才松口气,但是她并不敢朝城门处走,而是往城中找客栈,走了大半天,才看到一家刚开门的客栈,忙走了进去,若不是昨晚听路廷昊说起凤阳城,唐宓连身在何处都不知。

坐在客栈,唐宓没来由的后怕,如果路凌风也在这还好办,如果他不在,那她与泓儿怎么办?先前将唯一的二两银子交了押金,现在身无分文,且不说路廷昊是否抓得到,饿死的可能性还比较大,这是唐宓第一次体会到没有银子是万万不能,怪不得自古就有人要财不要命。

驿馆内,馆长焦急的站在路廷昊的门外,不知敲门禀报还是静候圣驾,如果没什么事,万一被皇上怪罪,那可是掉脑袋的事,可是如果有事不报同样也是掉脑袋,他急得在门外走来走去,仍难决定。

“何人在门外走动?”已起床的路廷昊不悦的朝门外喝。

“禀皇上,馆长在门外等候。”侍卫立即回禀。

“让他进来。”

“臣李得贵给吾皇请安,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馆长跪地磕首。

“平身,一大清早在朕门外有何事禀?”

“回皇上,奶娘带着……带着皇子上街了。”馆长声音有些颤抖。

“果然还是走了,可有派人跟踪?”路廷昊并不吃惊,好像这本就在他的意料之中。

“有,臣已经派人跟去了。”

“嗯,你先退下,等派出去的人回来后再向朕禀报。”路廷昊闭上眼仰首道。

“是,臣告退。”

馆长走后,路廷昊睁开眼脸上印出一个苦笑,他早料到这个奶娘不同于一般女子,昨晚回房后他就想到了,撤走侍卫就是对她的考验,没想到她真的走了,而且还拐带了他的皇儿,唉,这样的女子,什么样的男人受得了?这样的女子只怕南亲王也会心动吧?

路廷昊脑中出现无数的问号,同时唐宓从天而降的一幕也在脑中不停回放,他在想,这样的女子是上天的恩赐还是惩罚呢?

连日的奔波加上失眠,使得唐宓疲惫异常,靠在床上竟然合上了眼。

路廷昊入客室后看到的就是唐宓靠床而睡的一幕,而他的儿子则在一旁顾自玩着,似乎不介意奶娘熟悉,也不介意有人闯入。

他走近床,欲将儿子抱起,不曾想这个举动却惊醒了唐宓。

“不要抢我儿子。”睡梦中的唐宓仿若做了恶梦一般,惊恐的抓着泓儿的手。

“奶娘,朕再最后说一次,泓儿是朕的皇子,虽然朕不介意你将他当自己的儿子待,但是请注意尊卑。”路廷昊缩回手,故作严肃道。

“路廷昊?你怎么会?我不是……”唐宓脑中嗡嗡,她记得自己出了驿馆,为什么路廷昊会在这?

她屋内四下一扫,确定这不是驿馆,那唯一的可能就是路廷昊追来了,原先她还在暗自庆幸出来了,没想到一直在别人的掌控中,唐宓一阵苦笑。

来到古代后,她似乎一直都在扮演着傻瓜的角色,好累,既然被抓了,只怕只有一个‘死’字了。

“你要杀便杀吧。”唐宓见路廷昊一直笑凝着自己,心中一悲,像是告别似的抱起泓儿,亲昵的摩擦着他的小脸许久,这才放下泓儿向路廷昊从容的笑道。

“原来你也知道犯了死罪,朕还以为你不知,唐宓,你这个奶娘管得事太多了,皇子的事你要管,这朝廷的事你也要管,你以为自己是什么身份?”

路廷昊搬过椅子正坐在唐宓面前似笑非笑的问。

“天下人管天下事,我需要什么身份,不过你是这里的老大,你要杀谁便谁,即使我没犯错,你想杀我也很简单。”唐宓看着路廷昊嘲讽道。

“你不认为自己有错?”路廷昊显然有些恼,音量大了很多。

“我从没说自己没错,我从一开始就错了,错在当了皇家的奶娘,错在带泓儿悄悄逛街,错在没看顾好泓儿,让他被恶人抢走……”

“你说什么?泓儿是被人抢走的?”路廷昊站起眼,冷厉的瞪着唐宓。

泓儿与唐宓皆被路廷昊突如其来的喝声吓住了,小的愣了一会后,哇哇的哭起,大的才愣了片刻后想起了路凌风的话,懊恼的直想咬了自己的舌头。

路廷昊心中有一种叫愤怒的因子在疯长,南亲王竟然违抗唐宓,竟然为了她甘愿领罪,他们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

“泓儿,乖,不哭,不哭……”唐宓欲借哄孩子避开路廷昊的逼问。

“唐宓,朕问你,你与南亲王何时认识的?是什么关系?”路凌风将唐宓由床上拉起冷声质问。

“你吓着泓儿了,他是王爷,我是奶娘,我们能有什么关系,而且我与他认识不到十天。”唐宓虽然想壮着胆同样吼回去,可是当她抬首看到路廷昊那带火的眸子时竟然有些胆怯。

“你在撒谎,如何没有关系,他会维护你?”

路廷昊十分气恼,就像当初在未央宫看到泠儿靠在凌风怀里一样,甚至更甚。

“我没必要撒谎,我认识的人用手指头都能得清,又怎么会与凌风有关系,是你想太多了。”唐宓别开脸很是委屈的低喃。

“你叫他凌风?”

“我只是习惯了,他一开始并没告诉我他是王爷,也没说他姓路,我怎么……”

“唐宓,朕允许你带皇儿去源州,但是有一点,朕要一同前往。”路廷昊冷着脸打断唐宓的话。

“你也要去?”唐宓有些傻眼了,虽然圣婴教只是江湖帮派,但是也不是说谁想去就去的,而且她什么也不是,如何做得了主?

“对,而且要以你们救命恩人的身份前去。”路廷昊看着唐宓脸上是冷冷的笑。

既然凌风可以去邪教,他当然也可以去,他要让他们看看他这个皇帝也不是只会坐龙椅,保护儿子的事,有他这个做爹的就行了,救人的事,有他这个皇帝去办就可以了,不需要他们自以为是。

唐宓见路廷昊冷峻的神情,那里敢说不字。

可是现在人都已经被抢回来了,要回去有那么容易吗?

“你是不是打算带着我们去源州?”唐宓有些期待的问。

如果与路廷昊同程前往路上或许会轻松一些,只是不知皇帝老爷怎么想的。

“不,如果真像南亲王说的,你与那位少教主的女人很想像,那他们一定会找来的,我们只需在这等着即可。”路廷昊相当有把握的道。

唐宓无语,即使她与那个容儿像,但是终归不是容儿,程昭阳真的会派人来找吗?

“那现在我们要怎么办?就在客栈等吗?”

“不,我们先吃早饭,你休息半天,估摸着下午他们应该能找到,下午我们只要走出客栈,肯定就会有人找来。”

“希望真的如你所想,只是你真的想好了吗?你是九五之尊,你真的要同我们一起去涉险?”唐宓带着笑意问路廷昊。

“有何不可,宫里的生活太过平静,朕正愁没地方消遣,这次正好做次侠客去江湖闯荡一番。”路廷昊眼带精光道。

“人在江湖身不由已,希望你不会后悔。”虽然唐宓也不知道江湖究竟是什么样的,但是武侠小说中都是这么说的,唐宓一听路廷昊说起江湖,这句话很自然的就脱口而出。

“朕明白世上没有后悔药,既然决定了,朕就不会说那两个字,你先梳洗一下,我命人将早膳送到房中来。”路廷昊见唐宓两只黑眼圈体贴道。

“谢谢,我收回之前的话,我想你会是一个好皇帝。”唐宓柔和的笑道。

“哦,这么说,一直以来你都认为我是个坏皇帝了。”路廷昊心情大好的笑问。

“你这是强加之罪,除了好与坏还有中庸,不过有一点我可以肯定,即使你是好皇帝也不是好父亲,更不是好丈夫。”唐宓见路廷昊脸色柔和,大着胆笑道。

下午,路廷昊换了一身白色长衫,此时看来确实像个风流倜傥的江湖侠士。

“朕这身装扮可有几份江湖味?”路廷昊在唐宓面前转了个圈问。

唐宓笑而不语,她那知道江湖人是什么样子,如果按照现在影视剧中的来判断,那确实有几分大侠的气质。

“你在笑话朕?”路廷昊见唐宓但笑不语,很别扭的问。

“不是,我只是想起一句话,觉得皇上果然非同一般,穿什么像什么。”唐宓摇首笑道。

其实她刚才突然想到了‘穿起龙袍不像太子’,不过路廷昊外形英俊,占了先天优势,别说是穿这样的白衫,就算穿上乞丐装也是英俊非凡。

“唉,朕知道自己再怎么扮也不你,你也不用怕说,此时朕也不会治你失言之罪。”

“才不是,算了,不同你说了,我们快些赶路吧,没准还能追上他们。”唐宓见路廷昊较起真来遂作罢。

“嗯,你先委屈点,抱着泓儿跟在我身后走。”

“我知道,只是不知道能否遇上他们,希望……”唐宓见路廷昊望来,立即收声。

“希望遇到的是南亲王对吧?”路廷昊不悦的接道。

“他比较熟一点,如果是别人我会怕的,不管了,先走出去再说,没准谁也遇不上,得我们自己去源州呢。”唐宓避开路廷昊凌厉的眼神,抱着泓儿率先走出了客栈。

这凤阳城虽然没有京城大,但是也是个相当繁华的城市,手工业相当发达,虽然心事重重,但是唐宓还是时不时被路边的小玩意吸引。

“唐宓,你神情要带些紧张与惶恐,你这副闲闲的样子,被人看到也不会相信的。”路廷昊蹙着眉提醒唐宓。

“对不起。”唐宓知道自己失神了,忙向路廷昊道歉。

“唉,待这次源州事情一了,我带着你与泓儿一路玩回京城,到时,只要你喜欢的,你可以随便买下,现在,你姑且收拾起心情,配合一下。”路廷昊有些无奈道。

唐宓听了路廷昊的警告后收起眼神,伤神的走在路廷昊身后。

就在二人快到城门时,突然由后面冲出一匹马将唐宓捞起,抢至马背。

“啊!救命。”唐宓只是稍怔了下,即正常的喊救命。

路廷昊已然出手,一掌击向骏马。

“好大的胆,竟然对程某人的妻儿动手。”马儿跳开后,程昭阳掉转马首朝路廷昊冷吼道。

“程昭阳。”唐宓惊叫,原本以为路凌风会来,没想到竟然是程昭阳,她有些受惊,见程昭阳拔剑向路廷昊挥去,这才醒神。

“不要,他是我的救命恩人。”

唐宓的话既提醒了程昭阳也提醒了路廷昊,路廷昊原本准备出手相迎,但在知道程昭阳的身份后即收掌避开,这个男人可是他入圣婴教的关键,得小心应对。

“公子贵姓?”程昭阳收剑以狐疑的眼神询问路廷昊。

“在下姓唐名昊,不知公子何故抢人?”路廷昊走近冷问。

“姓唐?你是何时救得容儿?”

“公子识得宓儿?一年多前,唐某自水中救得宓儿,因她不记的自己是谁故而让她随我姓唐。”唐昊按之前策划好的回道。

“果然是我的容儿,容儿有名有姓,何需同你姓。”程昭阳很介怀的冷盯着路廷昊。

“程昭阳,你不得对恩公无礼,若不是唐公子,我与泓儿早已不在人世。”唐宓适时的插道。

“容儿,听闻你昨日被一帮人贼人抢走,何以又会与姓唐的在一起?”程昭阳依旧质疑唐昊的身份。

“十日前,我带着泓儿上街被抢后,恩公一直在寻找,昨夜我被贼人抢了后,恩公适时出现,救了我们母子。”虽然唐宓觉得这个故事编得好牵强,但是既然已经编造了故事,那就得继续编下去。

只是不知程昭阳是否相信,若是他相信容儿自然是不会有问题,若是他不信,那路廷昊可就危险了,唐宓紧张的看着程昭阳,但是他却面无波澜,实在猜不透。

程昭阳竟然未再追问,只是下马向路廷昊道:“既然是恩公,那今日暂且在凤阳城由程某做东在凤阳城最大的酒楼设答谢宴。”

“我看不必了,你与宓儿是不是亲戚还不一定呢,这谢宴,唐某可不敢用。”路廷昊带着质疑的笑意回道。

程昭阳脸微僵,睨着路廷昊冷道:“那公子的意思是不让容儿随我回去了?”

“不敢,不知程兄可听,送佛送到西,救人救到底这话,在下既然救了宓儿,自然得确保宓儿的安全,现时宓儿失去记忆,在不能确定谁是她亲人的情况下,唐某不敢让宓儿冒险。”路廷昊回以温和的微笑。

“程昭阳,恩公一片善心,不如让恩公跟随同往源州,如果我真的是容儿,那恩公见到我的家人后,自然也就放心了。”唐宓以不太确定的眼神看向程昭阳。

“这样麻烦大侠不太好吧?”程昭阳微眯星眸,眼敛遮去了大半的锐利眼神。

“原来是源州的,不麻烦,一点都不麻烦,在下正好要去源州。”路廷昊笑着上前道。

程昭阳看着路廷昊甚是刺眼的微笑,心里很不痛快,本来对于半路杀出劫匪就是一肚子火,如今半途又杀出一个厚脸皮的恩公,真是烦不胜烦,不过现在途中,实在不宜与人争执,心下一合计,也就应承了。

虽然说不吃宴席,但是饭总是要吃的,被路廷昊这一搅和,这天他们还是未能离开凤阳城。

没想到在傍晚的时候,路凌风竟然带着几个喽喽也来到了凤阳城,只是大队的人马并未出现。

“少主,小的一得到消息即赶来与少主会合,不知劫匪现在往何方向而去?”路凌风到凤阳看到路廷昊时一点都不惊讶,甚至连看都未看一眼,只是走至程昭阳面前低首问。

“劫匪的事交由别人去办,你去买顶轿子,明日一早我们几人绕道由西回源州。”程昭阳瞄着路廷昊命令道。

路廷昊并未开口,程昭阳要怎么走他都没意见,只要最终能达到目的就好。

第二天一早,程昭阳带着路廷昊兄弟连同轿夫合计十二人离开了凤阳城。

“宓儿,累不累要不要休息会?”路廷昊见程昭阳一直跟在轿后,那双藏着阴谋的眼睛不时的瞄向轿子,心里很不舒服,一扯缰绳,让马儿与轿同行,侧首问轿内的唐宓。

唐宓愣了下,现在这一队人马中,程昭阳可是老大,路廷昊这样是不是公然向程昭阳挑衅?可是如果她不回应路廷昊这位真正的皇帝老大会不会生气?

都说伴君如伴虎,万一这只老虎恼怒,发起火来那又如何是好?她犹豫了会,轻掀轿帘小声道:“也好,我也有些口渴了。”

程昭阳对于路廷昊的自作主张很是不悦,原来这个中途杀出来的俊男恩公就让他心生疑,如今他对容儿又如此体贴,他那颗善妒的心又开始膨胀。

但是他想起一年多前正是因为自己的妒嫉让容儿离堡出走,如今若是再为这点小事争风吃醋难保容儿不会再恼,还是先隐忍下,待到了源州再做计较。

“阿风,命前面停轿休息,你先行一步到前面安排好吃饭休息的地方,我们稍候就到。”程昭阳定下心后向身后的路凌风命令道。

“是,少主。”路凌风领命,一夹马肚上前道。

他在经过路廷昊身旁时侧首看了皇帝大哥一眼,只是旁人看不出他眼中的意思,只有路廷昊明白。

正因为路廷昊明白,心里更是不舒服,唐宓与凌风都是他的人,现在竟然都听这个邪佞男人的,真是可恨,尤其是凌风,从小到大,就没见他向他这个皇帝大哥如此恭敬过,可是对一介江湖武夫竟然如此恭敬让他怎不气恼。

真是可恨,难道在江湖中给人当小弟比在朝中当王爷还自在,这个王爷弟弟越来越让他生气,若不是碍着太后的面子,他早将他发配边关了,路廷昊恨恨的勒住缰绳等唐宓下轿。

“容儿,累不累,如果累了,我们就在下个镇子休息一日再行。”程昭阳见路廷昊将水袋递给唐宓,一手抢过关切的问。

唐宓愣了下,不知道这两个男人较什么劲,她是想休息,放松一下,但是现在可由不得她,虽然离五月初五还有好几个月,但是事关重大,她那敢擅自作主。

“你们骑马都不累,我这个坐轿的那敢喊累呀。”唐宓笑看着程昭阳,虽然这个男人很邪气,给她很大的压力,但是有路廷昊与路凌风两兄弟,她竟出奇的安心。

有时唐宓会想,如果一生能有这样几个出众的异性做朋友也是不错的。

“我们在江湖中混,骑个马算什么,只是你身子向来弱,要是感觉不舒服就告诉我。”程昭阳在唐宓身侧坐下,欲抱过泓儿逗弄。

唐宓虽然感觉到路廷昊强烈不满的眼光,但是还是将泓儿送至程昭阳手中,虽然是假的,但是这个时候不能因为路廷昊的不高兴误了大事。

“原来我是那么弱不禁风。”唐宓笑着转向路廷昊,“不过现在不一样了,多亏恩公这一年的调养,我现在的身子强壮的很,这些天我时常在想,如果我不是容儿,或是在我同你回到源州后又出现一个容儿,你会怎么办?我与泓儿会不会……”

唐宓见路廷昊好看的眉毛凝在了一块,遂转向程昭阳定定的看着他,等他的回答。

虽然唐宓话未说完,但是程昭阳知道唐宓的意思,毕竟泓儿就是那样被抢过来的,他沉默了好半晌才沉声道:“虽然我程昭阳算不上大侠,但也是讲信用的,到了源州后,即使你不是真的容儿,我也会确保你们母子的安全,虽然我只是个少教主,这点事还是能担保的,再说了,天底下的婴儿多的是,另外再找一个就是了。”程昭阳说话的同时斜瞄着路廷昊,似乎是故意说与他听,想看他这个大侠对江湖中人人唾弃的邪教如何看待。

路廷昊蹙着眉,阴沉着脸,想装傻吧,也太过明显了,若是真计较下去,这趟源州势必去不成了,还真是让他为难。

“既然你这么说,我就安心了,恩公,要不你且回去吧。”唐宓看着路廷昊劝道。

“既然你是邪教少教主,那唐某更不能离去,似你们这般邪教,江湖中人无不得而诛之,如今既然知道,岂有放弃之理。”路廷昊一身正气道。

“你就不怕我们杀你灭口?”程昭阳邪气的笑道。

“怕,但是你会冒着失去容儿的危险杀我吗?”路廷昊回以更邪魅的笑。

如果程昭阳真有心杀他,就不会说出邪教,看来程昭阳这个少教主的心也并非向着邪教,路廷昊这下更有信心了,只要他与南亲王安排好,肯定能一举歼灭。

路廷昊看着唐宓,心里又有些迟疑,她与南亲王的信任非同一般,再加上宫中关于皇子的传言,让路廷昊心中有了个疙瘩,如今南亲王又如此维持唐宓与泓儿,让他怎不怀疑,可是大敌当前……

“我是不会,但是教主那我却不敢肯定,既然你执意要去,你自个小心。”程昭阳似笑非笑的看着路廷昊。

“既然如此,那就不劳程兄担忧,唐某自有安排。”

路廷昊回了程昭阳一个微带感激的笑,这句程兄算是拉近了与程昭阳的距离。

“那好,启程,我们到前面的小镇休息。”程昭阳扬眉笑看着唐宓道。

唐宓点首,虽然听不懂两人的话,但是却也知道程昭阳不会对路廷昊下手,这样她就安心了许多,至少现在皇帝是安全的。

众人未到镇口就见路凌风在那张望等候,想是已经安排妥当。

“少教主,客栈已经安排好了。”凌风策马上前向程昭阳道。

“嗯,小风,将恩公安排在我与容儿房间隔壁即可。”程昭阳看着唐宓,眼里带着算计的笑意转向路廷昊道。

程昭阳的话让路凌风兄弟皆是一凌,路廷昊以狐疑的眼神看向唐宓,心问,莫非他们弄假成真?而路凌风则是低首离去,心里不断思索着,晚上会不会发生上次同样的事件?

路凌风布置好客房后,心里一直不安,心想得找个方法帮唐宓脱险,如果今晚再发生那样的事,别说他沉得住,只怕皇兄那也沉不下气,毕竟唐宓现在也算是皇家的人,可是程昭阳话中的暗示意味甚浓,让人怎不胡思乱想。

反倒是唐宓很是镇定,不但未似以往般不安,反而一直微笑着说话,晚饭时,甚至大方的出来与程昭阳,路廷昊同桌而食。

“容儿,看你今日一脸微笑,定是多日未见相公太过激动。”程昭阳故意暧昧的笑道。

“是也不是。”唐宓笑摇首,“唐宓能脱险而去,自然高兴,当然了,唐宓要先谢恩公,再来要谢公子对唐宓母子的保护,唐宓感激不尽。”

程昭阳的笑容僵在脸上,唐宓还是叫他公子,而且她竟然先说这个姓路的,两人关系真是非同一般,他转向路廷昊,盯着他的俊容,看了又看,眉头却是却结却深。

他又转向唐宓,见唐宓朝路廷昊温柔的笑点首,脸当即沉了下来。

“容儿,你随我先回房,我有话问你。”程昭阳筷子一放,猛的站起,朝唐宓冷着脸道。

唐宓愣了下,笑容僵在脸上,抬首不解的看着程昭阳,不解的问,“公子,有什么事不能饭后说吗,现在吃饭时间,恩公在席,这样离去不好吧?”

“有何不好,小风,你过来陪唐公子。”程昭阳脸色更阴沉,叫过路凌风冷道。

唐宓无语,也未再问,只是起身向路廷昊歉道:“恩公请慢用,我先行告退。”

路廷昊兄弟眼睁睁的看着程昭阳几乎是用拽的将唐宓带走。

路廷昊见唐宓被拖走,几欲起身,皆被路凌风技巧的按住。


现在是天兴王朝,淳帝二年的冬月,皇帝路廷昊登基以来广纳后宫,除了皇后黎氏外,另有贵妃,辰妃,淑妃,贤妃云妃等妃嫔不下百人。

身怀六甲的皇后却在这个寒冷的冬夜里即将临盆。

“皇后娘娘奴婢这就去请皇上。”皇后带进宫的贴身婢女看着主子满头是汗,焦急道。

“不……别去,有……有产婆……等生下……啊……”皇后痛的大叫。

小梨子见主子生产的痛苦,心疼的眼泪都出来了,自从主子怀孕至今,皇上有半年未到未央宫了,真是太过分了。

不管了,就算是死罪,今天她也要去找皇上。

小梨子心急火燎的跑到了皇上的昭华殿,可是宫里没人,多方打听,她才从昭华殿的太监口中得知皇上今夜去了丽充容宫中。

丽充容(充容,后宫名号。位同宰相,属于九嫔)住在西边的芳菲苑,小梨子一咬牙,不管了,为了主子,就算坏了皇上的好事,她也得去。

芳菲苑中,路廷昊正与新发掘的美人,陈佳丽饮酒作乐,他将香醇的美酒倒在美人胸前,美酒顺着美人曲线流淌,而风流皇帝则一路往下舔。

“皇上,不要,好痒……”陈佳丽娇羞道。

虽然嘴里说的好似是拒绝,但是那柔媚,妖气的声音一听就知道是在撒娇,路廷昊邪邪一笑,杯中剩下的酒尽数倾倒在美人胸前,而他邪气的舌尖飞快的吮过流淌的美酒……

“你不能进去,小梨子,你站住。”路廷昊的贴身内侍见皇后宫中的小梨子硬闯了进来,急唤道。

“放开我,臭小安子,放开我,我要见皇上,我要见皇上……”小梨子挣扎着大叫道。

小梨子的声音很大,很响亮,正在与美人调情的路廷昊不觉得蹙起了眉,小梨子这名字好像有点熟悉,哪个宫的?

“皇上,皇后娘娘就要生了,求您去看看娘娘。”小梨子眼看就要被拖出芳菲宛了,只得大叫道。

“皇上,皇后要生了。”丽充容妩媚的笑道。

“生吧,女人生孩子而已。”路廷昊不以为意道。

“皇上,奴婢求您了,去看皇后娘娘一眼吧。”小梨子哭喊道。

“真扫兴,不就是生孩子吗?”路廷昊有些气恼,生个孩子而已,不是有人说女人生孩子就像母鸡下蛋吗?

有什么好担心的,真是的,皇后也是女人,不一定比别人矜贵。

“皇上,恕奴才多嘴,皇后身子弱,您要不过去看一眼。”皇上的贴身近侍小顺子站在门外轻声道。

“进来为朕更衣吧。”路廷昊由床上坐起,意兴懒懒道。

“皇上,真要去吗?”被撩拔的欲火焚身的陈佳丽很是恼怒的瞪向门边。

这个时候可是最能体现身份的时候,如果今晚皇上能留在芳菲苑,那明日她的身份就水涨船高了。

“毕竟是皇后,朕去看看,一会儿就来。”路廷昊在陈佳丽胸前狠捏了一把,相较而言,这温香软玉的胴体比起那嚎叫的场面要来得吸引人。

更何况,路廷昊犹豫了,虽然他是皇上,虽然黎秋泠是皇后,但是他却不是她心中的那个人,而且这孩子是不是他的都不一定。

“是啊,而且这是皇上的第一个孩子,皇上还是去吧。”陈佳丽以退为进道。

“去,不过晚点再去,先满足你。”路廷昊邪邪一笑,很熟练的压上了美人润滑的胴体。

反正只是女人生孩子,如果快的话,他现在过去也生了,如果慢的话,一时半会也生不了,晚点再去也没关系。

拿着皇上衣服的小顺子愣了下,放下衣服,低首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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