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强子陈平安的其他类型小说《农村小渔夫强子陈平安》,由网络作家“兰陵书生”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齐酒鬼回来,我也算有了依仗,心里放松不少。至于那面具人,在听了齐酒鬼的话后,却没有半点回应。他只是稍稍停顿了片刻,便继续往前走去,推开门离开。我和齐酒鬼死死盯着盯着他,没有说话,也没有阻拦,直到他走出屋。“喂,阁下既然露面,就不打算报上姓名吗?”“无名!”我一边走着一边回了句。我听到齐酒鬼嘴里嘟囔了一句:“装什么?还无名!”这话当然不能被面具人听到。明面上,齐酒鬼则对他大声喊道:“阁下是捞尸人吧?否则不可能懂得‘河神泣血’这等捞尸之法。”“算是吧。”“那你施展了此等禁法,为何还可安然无恙?”面具人因为这句话停了下来,站在大门口那儿,静静地过了将近半分钟,他才回答。“‘河神泣血是’一门要命的禁法,可我本就是死人,又怎能再死一次?死亡…...
《农村小渔夫强子陈平安》精彩片段
齐酒鬼回来,我也算有了依仗,心里放松不少。
至于那面具人,在听了齐酒鬼的话后,却没有半点回应。
他只是稍稍停顿了片刻,便继续往前走去,推开门离开。
我和齐酒鬼死死盯着盯着他,没有说话,也没有阻拦,直到他走出屋。
“喂,阁下既然露面,就不打算报上姓名吗?”
“无名!”
我一边走着一边回了句。
我听到齐酒鬼嘴里嘟囔了一句:“装什么?
还无名!”
这话当然不能被面具人听到。
明面上,齐酒鬼则对他大声喊道:“阁下是捞尸人吧?
否则不可能懂得‘河神泣血’这等捞尸之法。”
“算是吧。”
“那你施展了此等禁法,为何还可安然无恙?”
面具人因为这句话停了下来,站在大门口那儿,静静地过了将近半分钟,他才回答。
“‘河神泣血是’一门要命的禁法,可我本就是死人,又怎能再死一次?
死亡…对我没有意义的。”
留下这句话,他便离开了。
我们没有阻拦,也不敢阻拦。
待了好一会儿,我才回过神,冷静下来。
今天晚上这人出现的太突兀了,完全出乎我们的意料,谁能想到这家伙就这么在我家里等着了。
齐酒鬼一口一口的灌着酒,我看出他脸上的凝重,便询问了一句。
“齐师傅,刚才那个…是人吗?”
他摇摇头:“不知道,应该是吧。”
“那他说自己是死人?”
齐酒鬼没再答话,可能他心里面也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沉默了一会儿,他走到我面前,认真地说道:“刚才那家伙很可怕,如果真动起手来、斗了法,我也没有胜算。”
话锋一转,又问:“他来找你,是为了什么?
不是要对你下手吗?”
我回道:“我也不知道,他开始问我分水剑的下落,后来又抓着我的头,好像要读取我的记忆,不过似乎失败了,说什么我也是修行之人,体内有灵气。”
“有灵气?
你跟谁学过?”
齐酒鬼有些惊讶。
“没啊…”我心里也纳闷,自己就是个普通人,哪里会什么法门,刚想到这里,忽的记起来了。
小九给我留下的羊皮纸。
上面记载的就是法门,我还照着背了一晚上,难道是因为这个?
齐酒鬼打断了我的思考,说:“算了,我也不问你了。”
说着,他躺到椅子上,灌了几口酒,便进入了梦乡。
我摸着贴身存放的羊皮纸,心里痒得很,想要拿出来看看,可又忌惮齐酒鬼,只能放弃,暂时回床上躺着,回忆那天晚上背过的法门。
第二天,我和齐酒鬼刚睡醒,药门的大姑娘来了。
此次,却不是她一个人来的。
“嘎嘎嘎,大姑娘来了呀。”
齐酒鬼一听到动静,便赶紧出门迎接。
出去的快,回来的更快。
这家伙满脸激动害怕,跑回来的时候,嘴里还念叨着:“坏了坏了,这丫头怎么请出这个姑奶奶来了。”
“谁呀?”
我好奇地问。
齐酒鬼没说话,直接拉着我跑进了茅厕,也顾不上那股臭味和恶心,竟从粪坑里面掏出一勺“汤”,冲我扬洒过来。
我躲的再快,也来不及了。
身上被溅了不少粪汤,搞得满身臭味。
“你他妈做什么?!”
我火了,直接骂道。
“没时间解释了,一会儿别乱说话,看我眼色行事。”
说罢,拽着我去了大门口,脸上也换了一张虚假的笑容。
“大姑娘,来的还真早呀。”
趁他打招呼的时间,我发现在大姑娘的身后,还跟着一顶轿子。
轿子这东西,就算是在农村,如今也不多见了,自行车、摩托、汽车等已经将其彻底替代了。
这顶轿模样也挺奇怪,通体白色,看上去像是纸糊的,随时都会被风吹散一般,而轿顶四角还挂着样式古怪的铃铛,奇特的是这铃铛一直在摇摆,却没有半点响声,好像是装饰的哑铃。
抬轿的只有两个人,也是奇人。
看着可能有六七十岁,头发花白,算是老头了,脸上却没有半点胡须,还留着长鞭子,配上一身麻布长衣,完全就是清朝人的装扮。
大姑娘瞧了我一眼,并没有和我说什么,而是指着那顶白轿子,对齐酒鬼别有深意地说了句。
“认识这个吗?”
齐酒鬼这才装模作样的抬头看过去。
“呀啊!”
他惊叫一声,直接跳了起来,一溜儿小跑过去,在轿子旁边弯腰九十度,恭敬的样子着实罕见。
“竟不知婆婆大驾光临,未曾远迎,还请勿怪,勿怪呀。”
“咯咯咯硌。”
轿中传出清脆的笑声,听着也就像是十七八岁年纪的姑娘。
和齐酒鬼口中所唤的婆婆没有任何交集。
“小齐,好多年不见了,你倒是变成乖孩子了啊,懂得礼数了。”
我明显看到齐酒鬼身体一震,像是被吓得。
“婆婆教育的好。”
这时候,轿子里走下来一个女人。
漂亮且有韵味的女人。
一副民国风的装扮,头上烫着略显复古的卷发,身上穿着青色旗袍,完美的将绝佳身材展露出来,脸上又如春风拂面,带着笑容,简直比故事里的女人还美。
这种漂亮又耐看的女人最为妖孽,我都看的有些傻眼。
而她也注意到了我,冲我甜甜一笑。
“你就是陈平安吧?”
我有些脸红,怔怔地点头回应:“嗯啊啊…”啪!
齐酒鬼却一巴掌拍在我脑袋上,冲我训道:“啊什么?
快点见过婆婆,别没大没小的。”
这女人看上去明明还没我大,叫她婆婆,我自然是喊不出口的,也奇怪齐酒鬼这是怎么了。
女人摆手说道:“算了算了,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就不喜欢这些繁文缛节。”
说完,便自觉地走进了我家。
留下脸色铁青的齐酒鬼,我隐约还听到他嘴里念叨着。
“不喜欢繁文缛节,那还让我每次见你都鞠躬行礼,真是虚伪…”这时候,走进院里的女人传出一句话。
“你们两个把轿子抬进来,在角落候着吧。”
后面抬轿的两个抬轿人立马应声:“是。”
声音尖细,令人恶心。
我脑袋里冒出一个词:太监!
男人,只有成了太监才能发出这种声音。
再看他们的模样,不得不让我确定自己的猜测。
我尬笑着看向齐酒鬼,张开嘴巴,没有发出声音,只做了嘴型,问道:“太监?”
齐酒鬼点点头,没言语。
两个太监把轿放到院子角落里,他们两个人也在角落里蹲坐着,没有半点动静。
这时候,大姑娘也走进我家院子,从我们身边经过的时候,她故意开口提了一句。
“我和婆婆有些渊源,刚好碰上了,让她来给我做个见证,若是没有鲛人珠,你就等着瞧吧。”
旗袍婆婆在院子里转了一圈,而后冲我们招手。
“你们这主人家也不进来,在外面做什么呀,不欢迎我吗?”
我还没说话,齐酒鬼忙不迭地跑进去。
“婆婆说笑,怎么能不欢迎呢,请请,里面做,我还有好酒,不知您是否有兴致喝上一杯呀…”等我进屋的时候,齐酒鬼已经将她和大姑娘都安置入座了,而他自己则在一旁站着,小心伺候。
随后,我听到女人看着齐酒鬼说了句。
“小齐,听汐儿说,你手上还有一颗鲛人珠。”
齐酒鬼开始信口胡扯:“嘿嘿,我是走了狗屎运,竟然在碰到大姑娘的前一晚上,捡到了一颗鲛人珠,没想到接着就派上用场了。”
“虚伪!”
药门的大姑娘轻声啐道。
齐酒鬼只能尴尬的笑,而那个女人也打个哈哈:“好了,你别害怕,我没别的意思,鲛人珠对我没什么用,倒是汐儿这丫头有用处,说起来你能让出来也是该谢你的。”
“不敢不敢。”
“还有你不敢的事。”
她对齐酒鬼说话,却冲我招了招手,示意我过去。
能让齐酒鬼如此恭敬的人,我也不敢怠慢了,立刻走上前去,跟在齐酒鬼身边站好。
座上的女人俯下身,在我身上深吸一口气,却一脸享受的模样。
我身上刚才被齐酒鬼搞的臭烘烘的,还以为是被嫌弃了,赶紧退后一步。
“对不起,我没换衣服,可能有点味道…”话没说完,就被她打断了:“不!
你身上的味道…很香…很香,虽然香味淡了,可依旧让我着迷。”
这时候,我意识到她所说的香味是什么了。
和齐酒鬼之前见我时候所说的一样,指的是小九身上的味道,不过已经过了那么多天,我都洗过好几次澡了,竟还能嗅得到。
怪不得齐酒鬼刚才把我拉进茅厕,原来是为了遮盖气味,不过还是失败了。
齐酒鬼此时脸上也紧张起来,额头上隐隐冒汗,明显是在害怕。
“我活了一百多年,见过各种宝,经过手的宝也数不清有多少了,却从未嗅到过这般香气,怪不得小齐围着你转,还不惜拿出鲛人珠来救你,原来是为了钓出更大的鱼呀!”
奶奶举着拐杖冲过来的架势,就像是对待仇人一般,把我给吓了一跳。
生怕我娘会被伤到,我赶紧将她护到身后。
“奶奶,奶奶你干什么呢?”
我抓住奶奶的手,抢过手中的拐杖。
“这是我娘,你做什么呀?
她没死,好不容易回来了,你还要打死她不成!?”
见我这个样子,奶奶停了下来,瞪眼看着我,十分愤怒地说道:“你娘落水都几天了,你觉得还能活着回来吗?”
这话说的不假,可我娘现在活生生在我面前,我也不能不相信。
我愣了一下,又找了一个理由:“说不定她早就上岸了,只是迷路了,那几天没找到路回来罢了。”
“我不信!”
奶奶喊道。
她还想绕过我去,用拐杖打我娘。
但她毕竟年纪大了,加上我又长得高大点,有我护着,拐杖根本就伤不到我娘。
我娘倒是不在意奶奶的拐杖,她还和以前一样,傻傻的,一个劲儿的笑,嘴里就一直念叨那句话。
“河神点兵,点到五更,五更鸡叫,我的兵到。”
奶奶听到她说的这话,脸色更加难看,冲我喊道:“平安,你以前听你娘说过话吗?
现在她又唱又叫,还不知羞的不穿衣服,肯定不是你娘,我让开,看我不打死她。”
“行了,奶奶你就别闹了!”
我猛地一甩手,将奶奶推了一个踉跄。
“我娘命大没死,难道你真的要当着我的面把她打死?
这样的话,我是她儿子,你先打死我吧。”
奶奶静默,慢慢放下了拐杖,看着我直叹气。
而这时候。
我娘却转身向后面走去,也不理会我和奶奶了,嘴里就一直念叨那句话。
“娘!
娘!”
我喊着,跑着去追她。
她好像察觉到我在后面追她,也跑了起来,而且速度很快,我竟然完全追不上。
追着我娘跑出村子,一路都没停下。
我都有些累了,她还没有停下的意思,一路狂奔,那种状态十分不正常,我也觉得有问题。
可当时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在后面追着,不能再找不到人了。
就这样,我一直追到汶水河边。
来到汶水河大桥那里,也就是前几天我娘落水的地方,我心里莫名有些不安,又开始在后面喊。
“娘,娘,你去哪里?”
我娘跑到汶水河大桥上,在一个地方停下,而后回头看向我,口中大声唱道。
“河神点兵,点到五更,五更鸡叫,我的兵到!”
话音落,人便转身跳入了水中。
“娘…”我狂奔过去,可已经看不到人了,只有滚滚的河水在奔腾。
一切就好像是一场梦,现在梦醒了,我娘又不见了,而且是在同一个地方,她出现在我面前这么会儿,又在曾经落水的地方跳下去,又回到了原点。
我正伤心难过的时候,一束手电灯光照在我的脸上。
“谁在那儿?”
接着,走过来两个人。
“哎呀,你是哪家的娃子,大晚上在这水边不危险吗?”
另一个将我拉起来,问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哭啥?”
晚上,这汶水河大桥上湿气很重,气温也比较低,还有危险。
他们拉着我下去,远离开河边,才重新打量我。
其中一人认出了我。
“你不是前几天在这里下水救母的娃子吗?”
我们家的名声不太好,可经过那天我下水救我娘的事,现在很多人对我的印象改变了,都觉得我是孝顺孩子。
“你是南岭村的吧,大晚上跑这里干什么?
你娘跳下去已经没了,你可别想不开。”
“快回家去吧。”
我摇了摇头,缓过一口气,拉着他们两个。
“求你们,救我娘,刚才我娘跳下去了。”
“你娘几天前就掉河里了,你这娃子,可别是伤心过度,自己糊涂了吧。”
一个人说了句,又对同伴道:“你在这里看着他,我去把强子叫过来,这大晚上的别出什么事,让他把孩子送回去。”
“行,快去。”
他们都认为我娘早睡了,尸体也没找到,也不相信我娘才刚跳下去。
我也被他压着,没有办法下水去。
没一会儿,一伙人带着手电过来。
“陈平安?”
声音有些熟悉,我抬头望了一眼,灯光很耀眼,让我有些睁不开眼睛,但还是从轮廓看出来,在我面前的是刘老先生。
我好像看到了就行,抱着他的腿,喊道:“刘老先生,救我娘,我娘刚才跳下水了,她没死,我见到她了。”
刘老先生回道:“娃子,你说什么胡话,大晚上来这里你奶奶知道吗?
快点回家去吧。”
“我不回家,我要找我娘!”
我的行为很过激,他们都以为我糊涂了,便强行拉着我走了,先到刘老先生家中安置。
几个人将我按到椅子上坐下,还给我倒了杯热水,对我倒是挺好。
我也能想明白,我娘活着回来这件事说出去没人会信,而我唯一的希望就是刘老先生,也只有她能帮到我。
“刘老先生,我娘真的没死,今天晚上她回来了,我奶奶也见到了。”
刘先生皱着眉头,问:“那她如今在哪里?”
“又跑到之前落水的地方,跳下去了。”
“这…那你奶奶呢?”
“在家。”
我说完,看到刘老先生的样子,知道他是没信我的话,便又将我娘给我的东西拿出来。
“你看,这是我娘给我的,她真的回来了。”
一个龟壳,巴掌大小,黑黢黢的,没有任何出奇之处,这种龟壳在汶水河边也常捡到,没人当回事。
刘老先生接过去,打量了一番,脸色却变得难看起来。
“强子,快,去前堂,把祖宗供桌上那本古籍拿过来。”
刘强在旁边,疑问道:“师傅,拿祖宗的古籍做什么?”
“别问了,赶紧拿过来。”
“是。”
约莫两分钟后,刘强回来了,手里多了一本破烂的书。
而在这段时间,刘老先生一直低着头,摸索打量着手上的龟壳,我问他话也不回应,整个人傻了一般。
刘老先生拿着古籍,双手微微发颤,翻找了一会儿,在一个页面上停下,随即对比着手上的龟壳看了起来。
嘴里还轻声念叨起来:“河神点兵,点到五更,五更鸡叫,我的兵到。”
说的和我娘所说的一模一样,只不过刘老先生是念出来的,我娘是唱出来的。
我也没多想,立刻说道:“是的,是的,我娘给我的东西,也说了这句话,而且还一个劲儿的在唱这话。”
“什么?!”
刘老先生身体一震,手上的龟壳和书都掉在地上,他也像没了骨头,差点从椅子上划到地上。
“师傅?”
“刘老先生!”
“……”周围人一时慌乱,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都好奇地看着刘老先生。
刘老先生年纪大了,身体不太好,看他的样子,像是一口气没上来,脸憋得紫红。
我生怕他这一口气上不来,到时候我的罪过就大了。
“刘老先生,你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过了一会儿,刘老先生喝了口水,缓过那口劲儿,脸上的异色才褪去。
“强子,带大家出去吧,我和陈平安有事要说。”
刘强没敢多问,点头应道:“是,师傅。”
在场的人都很好奇,想知道到底怎么了,可刘老先生发话赶人了,也没有人强留下来。
很快,屋里就剩下我们两个。
我看着刘老先生,沉声询问道:“刘老先生,这个龟壳有什么问题吗?”
他双手扶着椅子把手,颤颤惊惊地站起来,摇了摇头回道:“这不是龟壳。”
“那是什么?”
“我活了一辈子,在黄河边待了一辈子,包括我的师傅,也都只是听说过这东西。
没有想到,临死了,我竟能有缘见到。”
“阎王下旨,三更魂到;河神点兵,五更命亡。”
河神的尸体被找到了?
听到这个消息,我也惊得从床上爬了起来,瞪大眼睛盯着婆婆。
“汶水河的河神…真的死了?”
齐酒鬼沉声问道。
婆婆说:“反正我得到的消息是这样的,已经有不少人赶去了那儿。”
“在哪里?”
这话是我问的。
“汶水河的上游,快到黄河主流域的一处瀑布那里。”
她看着我,回答了之后,还又补充道。
“听说是被人用网套住了,不过有一个神秘的女人在那儿守着尸体,好像就是那晚镇平汶水河的人,所以没人敢直接去收网,商议着打算合作动手呢。”
齐酒鬼冷笑一声:“那些牛鬼蛇神、旁门左道的,还一块动手,哪一个又不包藏祸心呢。”
“呵呵,都是如此,到时候也就是狗咬狗呗。”
婆婆笑了一句。
我没说话,心里想着婆婆刚才说的神秘女人。
难道是小九?
想到这里,我心里又惊又喜,不过有婆婆在,我没敢表现出来。
大家莫名沉默了一会儿,谁也没说话,最后齐酒鬼打破沉寂,问了一声:“婆婆,您也想过去瞧瞧吗?”
婆婆张开手臂,舒展了一下身子。
这一番动作,前凸后翘,勾人眼神,我都忍不住别过头去。
“瞧什么瞧,今天晚上才放出的消息,绝对不会有什么行动的,就等着吧,先好好睡一觉,养足了精神,明天咱们一块去看看。”
“再说了,那河神的尸体虽是个宝,却也是不详的宝,能得到自然是好,得不到我也不过分强求。
如果是分水剑出世的话,我倒是很想试试手,那东西可有价值多了。”
说着,直接趴在我的床上,身体也压住了我的腿。
吓得我立马把腿收了起来。
“婆婆,您要休息,那我先下去了,您就在这里好好睡觉,有事情喊我就行。”
一边说着,我就拎着衣服,穿上鞋跑了,逗得床上的婆婆的哈哈大笑。
齐酒鬼自然也不能在那个屋里睡觉,跟着我一块出去,走的时候顺便把门关上。
没了婆婆带来的压力,我们两个都松了口气。
这时候,我看到院子角落里,两个老太监还是老样子蹲在那儿,像是从没有动过,要不是他们真的还活着,我都以为是假人呢。
我凑到齐酒鬼耳边,轻声说了句:“这两个太监不吃不喝吗?”
“不用管他们。”
齐酒鬼说完,率先走向偏房。
看了一眼那两个太监,我也没再多管闲事,就跟着齐酒鬼进去了。
偏房平日里就放着些杂物,里面也只有一张床,平日没人住,也不经常收拾,上面堆放着一包包衣服。
齐酒鬼将衣服扔下来,倒头躺下,丝毫不觉得脏乱。
我看了他一眼,本想说些什么,可话刚到嘴边,就听到一阵鼾睡声,也只能把话憋回去。
简单收拾了一角,又找了几件衣服铺在那儿,直接坐下倚着墙休息。
睁着眼盯着房顶,一直看到半夜,也没有半点睡意。
齐酒鬼半夜爬起来,到外面上厕所,回来的时候,我就拉住他,不让他睡了。
“齐师傅,我有些话向和你说。”
“啥话?”
齐酒鬼皱着眉头,颇为厌烦,“有事情明天再说,先睡觉。”
我死死拉住他,道:“不行不行,不和你说说,我就睡不着觉。”
他看了我一眼,打个哈欠,很不耐烦地说道:“那你说吧。”
“婆婆和给我下禁术的人,谁更厉害一点呢?”
这个问题倒是让齐酒鬼精神了不少。
他愣了一下,低头沉思一会儿,回道:“我也不清楚,但婆婆毕竟闯荡了这么多年,什么场面没经历过,什么人没见过,那人就算再厉害,也不会是婆婆的对手吧。”
我点点头:“那就好…别想太多了,先睡觉吧,天大的事也要等到时候再说,别杞人忧天了。”
齐酒鬼是够洒脱,和我说了一会儿话,回去接着睡。
我是一直胡思乱想到凌晨时候,实在忍不住倦意,才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我就被吵醒了,原来是刘老先生亲自来了,他没带很多人,只有刘强跟着他。
看到我家院子里的轿子和两个太监,便觉得好奇。
后来知道是和药门大姑娘一起来的人,也就没有多问。
刘老先生知道大姑娘的来头,不敢有什么得罪的地方,也不想和她有什么交集,给自己招惹麻烦,这才忍住了好奇心。
而且,这一次他是来找我的。
特意避开了齐酒鬼,将我叫到外面,单独和我谈话。
我揣着好奇心,跟着出去之后,问:“刘老先生,这里也没有外人了,您有什么事情,还请直说吧。”
刘老先生点了点头:“我得到消息,咱们汶水河里的河神真的死了,而且尸体还被找到了。”
我早就听婆婆说过了,所以表现的很淡定,只回了一句:“河神的事情,无论是否和我有关系,我都不知道其中的内情。”
“我来找你,不是想继续问你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也不是要追究和你之间的关系,而是想拜托你一件事情。”
刘老先生的回答让我惊奇。
“拜托我事情?
我有什么值得您拜托的?”
他瞥向远处看了会儿,才开口说道:“我很早之前就想过,自己死后能把众人托付在谁身上,可万万没有想到,这个人最后竟然是你。”
“你虽然没有什么能耐,但你和镇平汶水河的女人有关系,那你就能够撑得起汶水河这个重任。
从现在开始,你就肩负着守护汶水河的责任。”
“等等…”我立马喊道,“什么责任,我可不想背负什么使命,这种事情应该是英雄去做的,而不是我做,何况我也没有那个本事。”
刘老先生摆了摆手,不容拒绝地说道:“你莫要推辞,除了你之外,没有人能守护汶水河了。”
“那您呢?”
“我?
呵呵,你也知道,咱这里来了各方势力的人,他们都想图谋属于河神的东西。
而我属于汶水河的一份子,受河神庇佑数十年,哪怕如今河神不在了,也不能任由他们欺负咱汶水河里没人,我要用生命守护河神、守护汶水河。”
我心中一惊,道:“您难道打算去阻止他们动河神的尸体?”
“没错。”
刘老先生回答的时候,眼神中的那份决绝,已经是无法改变了。
说白了,他是打算去送死,用自己的生命来维护对汶水河的守护责任。
沉默片刻,他又说道:“平安,有件事也该告诉你了,你可知道你奶奶生前为何对我的态度一直很不好?”
我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其实,你应该喊我一句大姥爷,你娘是我的亲侄女。
当年你家遇难,你奶奶求到我这里,而我没出手,从那以后她便对我一直心存芥蒂。”
我十分惊讶,没想到竟和刘老先生还有这样的渊源,以前可从未听说过。
他继续说道:“我也知道对不起你们家,可我也有我的难处,现如今也不想再解释什么了,告诉你这件事,只是想让你知道咱们之间的关系,也让你知道还有我这么一个亲人。”
“行了,该说的我都说完了,我也已经和手下的弟子们交代好了,日后遇到事情他们会听你指挥,我也相信你能做好。”
刘老先生和我交代完,没有给我拒绝或者反驳的机会,立马就离开了。
我望着他走远的背影,思绪飞出去很远。
“呵呵,这老家伙是打算保护河神,可若是去了发现河神尸体的地方,必然是去送死无疑。”
齐酒鬼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我背后,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沉声说了一句:“无论如何,他都是一个值得敬重的长辈。”
对于刘老先生,最令我佩服的一点,不是他的捞尸本事,而是他心中坚定自己的信仰,为了信仰不惜一切代价。
如今已经很少有人能做到这一点了,我也自觉惭愧。
夜晚降临,汶水河沿岸弥散开凝重的气氛,河上起了雾,扩散至周围村庄,使得能见度很低,也看不到月光,一切笼罩在黑色雾气之中。
婆婆不食人间烟火,也不吃齐酒鬼做的饭,等着我和齐酒鬼吃饱,才收拾着上路,前往发现河神尸体的地方。
她出行也不走远路,就坐着那顶白轿子,由两个太监抬轿。
按照她所描述的,发现河神尸体的瀑布应该是一片没有村庄聚集的流域,那地方的地势高,道路陡峭,十分险峻,也没有什么人去。
但,如今却不同,我们过去的时候,那地方已经聚集了很多人。
水浪滚滚,横跨山峦,河水倾泻而下,气势如虹,无论是视觉感受还是听觉感受,都足以震慑心神。
刚一走近,衣服便被水雾湿透。
瀑布之下,一张巨大的网沿着水流,被吊在那里,网兜的一端在水中,另一端则被固定在一个巨大石头上。
我们凑到人多的地方,发现前面地上有些血迹,还没有凝结,应该是刚刚流的,似乎这里经历过一番打斗。
婆婆落轿下来,还是引起了一番轰动。
人的名树的影,在这道上混的,谁能没听说过婆婆的名讳呢?
她扫视周围,笑着问了句:“各位道友们,我是不是来晚,错过什么好戏了?”
一个爽朗的声音回道:“刚才这汶水河上的一个老不死的捞尸人来阻止我们,被我们给杀了,尸体刚扔进水里。”
“刘老先生…”我惊呼一声,却被齐酒鬼死死拉住,不让我发作。
婆婆并不在意刘老先生的死活,继续说道:“既然如此,为何还不收网,河神的尸体已经找到,那就拉上来,让大家都开开眼。
这张网是谁的呀?”
刚才的声音再次回道:“婆婆不用寻了,这张网的主人已经死了,是被水里出现的一个神秘女人杀死的。
那女人眼睛看不到,却异常厉害。
若是婆婆也有兴趣的话,我们愿以婆婆为首,共同收网取尸。”
眼睛看不到,我更确定是小九。
婆婆不知道我心中想法,她思索片刻,竟答应了下来:“好,那我就卖个老,领着大家收网瞧瞧。”
周围无人言否。
她也很直接,立刻招呼一声,聚了人,走上前伸手便拉住了那张网。
“你若敢动这张网,我必让你血溅三尺。”
此时,一个霸道的声音从瀑布下传上来。
音调不高,却清晰地回荡在耳边,令心神震颤。
捞上来的尸体要找我?
我猛地一惊,后背一阵发凉,颤声骂道:“你胡扯八道什么?
一个死人还会说话?!”
说话的同时,抬头向门口望去。
外面黑漆漆的一片,倒是没看到什么。
不过,孙小国这一副被吓破了胆的模样,装也装不出来。
他一屁股瘫倒在门口的台阶上,身体抖个不停,说话的声音里也带着哭腔。
“我…我真的没…没胡说,她让我把你叫出去,不然…就会要我的命。”
这一下,我的心也揪起来,双腿发颤,更加害怕了。
咽了口唾沫,定定神才问:“它一个死人,真张嘴和你说话了?”
“嗯…嗯…嗯。”
孙小国连话都说不了了,一个劲儿的点头应是。
看他吓昏了头的样子,我也知道问不出什么了,没再问他。
可我心里明白,绝对不能出去。
这祭尸如此邪乎儿,都能开口说话了,想要我的小命儿,那还不简单?
关键是,孙瞎子和奶奶不知道去哪儿了,没有他们在,我心里更没底。
我打定了主意不出去,很快,外面就传来了飘忽的声音。
“陈平安…平安…平安郎…”声音说不出的阴寒,听着就发毛。
我硬着头皮喊了一句:“外面的祭尸姐姐…祭尸大仙,我不是有意冒犯你的,求你别缠着我了,只要你别缠着我,我一定烧香供奉感谢你。”
但这话并没有起到作用,声音依旧,而且越发急促,那腔调就像是一个深闺小媳妇儿在怨哭。
持续了好一会儿,声音也没有消失,而祭尸也没进来。
我索性把孙小国拖进屋里,关上房门,顺手摸起孙瞎子屋里的小板凳,想着如果祭尸进来了,不管它是什么,都先给它来一下。
差不多一个小时之后,祭尸的声音消失了,却传来了另外一个喊声。
“陈平安!”
“陈平安在这里吗?”
听声音是个男人,但比较陌生,应该不是我们村里的人。
我回了一句:“唉,我在这里呢?
谁呀?”
也没敢出去,就顺手把门拉开一条缝,趴着往外看。
大门外走进来一个人,嘴上还说着:“陈平安,我是刘老先生的徒弟,刚才不是还下水找你娘嘞。”
知道了是谁,我心中的戒备也放下大半,把门打开走出去。
那人继续说着:“寻了好一会儿也没找到你家,幸好刚在路上碰到个人,我才知晓你在这里。”
我迫切想知道我娘的消息,并没细想他的话,也忽略了祭尸这茬。
“这位大哥,找到我娘了吗?
她怎么样了?”
他来到我面前,回道:“没找见你娘,我们哥几个把咱这片水翻了个遍,也没发现你娘。
大晚上也没法下水了,师傅让我来告诉你,明天再继续下水找你娘。”
顿了一下,有补充一句:“对了,师傅还让我提醒你,你娘都落水这么久,就算是水性再好,也会有危险,你要有心理准备…”其实,我心里本就担心,只是还抱有侥幸,想着能被救上来。
如今听到他这番话,心里情绪难以控制,眼泪便夺目而出。
以前,我很嫌弃我娘,觉得有这么一个疯娘很丢人,可现在知道她很可能死了,心里竟然莫名的疼痛。
“行,话我带到了,就先回去了。”
作为一个捞尸人,生离死别见的太多,那人也没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他走到门口,停了下来,像是在和谁说话,而我隐约听那说话的声音似乎是奶奶。
被我娘的事冲昏了脑子,我什么都没多想,哭着跑了过去。
“奶奶,我娘…我娘…可能没了…”跑出去的时候,肩膀不小心撞了一下刚才进来的捞尸人大哥。
他一米七五左右的个头,因常年在水里,活动量很大,身强体壮的,被我这么轻轻一碰,竟然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而他倒下之后,出现在我眼前的,却是一张极其诡异的脸。
红妆彩绘的脸颊,看不清真切的面容,嘴角明显上扬,再配上高兴的表情,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恐怖。
手上捧着红盖头,脚下掂着莲花步。
祭尸!
我顿时清醒了,脚底升上来一股凉气,脑袋里面也一片空白,下意识地拔腿想跑,可双腿像被灌了铅,竟不听使唤。
这时候,祭尸动了,一具死去多年的尸体,动了!
它和正常人一样,伸手抓住我的手腕,脚下挪步,身体慢慢向我靠过来,那状态宛如害羞的小媳妇儿。
我清楚的感觉到,祭尸的身体没有半点僵硬,腰都能扭出一个弧度。
这还是尸体吗?
它的脸贴在我心口上,顿时一股寒意侵入身体,我立马惊醒过来,用力将她推开,同时自己往后退,想和它拉开距离。
祭尸却冲我一笑,将手上的盖头朝我一抛,身体顺势压过来,将我扑到在地上。
那之后,我眼前就完全成了一片红色,什么都看不到了,而且无论怎么拉扯,都无法将盖头拿下来,。
祭尸在我身上蠕动,就像是一条大虫子。
而且,它控制着我,将我的衣服撕扯开,在我身上咬了好几口,也不知是因为被咬还是恐惧,我整个身体都凉透了,一个劲儿的发抖。
莫名的,一股困意袭来,让我意识开始模糊,无法控制的想睡觉。
“平安郎…”耳边回荡着这种轻旎的声音,慢慢陷入了黑暗。
等我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躺在家里温暖的被窝里了。
奶奶就在我旁边,见我睁开眼睛,便松了口气,开口轻声唤道:“平安。”
我点点头,也记起了是怎么回事,赶紧摸了一下,身上衣服没了,但并没有伤口,应该是没被祭尸咬破,那时候可能是错觉。
“奶奶,祭尸不是抓住我了吗,我记得她还咬我,是你救了我?”
“不是我,是它。”
奶奶摇摇头,指了指我旁边。
我随即侧头,可看到枕头旁的东西之时,倦意全无,猛地从床上蹦了起来。
“啊啊啊!”
“这…这…”在我脑袋旁边的,竟是一颗骷髅头。
骷髅头下面压着一个红盖头。
奶奶坐到床沿上,抱着我安慰道:“别怕,没啥,就是一个骷髅头。”
“这是我和孙瞎子去乱葬岗给你找回来的,这东西邪性大,能暂时压住祭尸,给咱们一点缓和的时间。”
乱葬岗,指的是村后一座山谷。
听说那儿从古代就是乱葬岗,没人收尸的就扔到里面,后来战争时期,也有不少死人被丢在那里,都不知道有多少死人了。
那儿以前没少出邪事,只是这些年才少了,不过还是很少有人敢去。
过了一会儿,我才冷静下来。
随后,我开口问道:“那个祭尸呢?”
“在门口放着!”
奶奶刚说完,孙瞎子就推门进来,见我已经醒了,便斜眼瞅着我,脸上带着古怪的笑容,搞我的心里直发慌。
“平安,昨天我可是看到你都被脱得光屁股了,和孙大爷我说说,享受了没?”
“啥?”
我一愣。
孙瞎子解释:“祭尸呀,据说那玩意儿可都比深宫老嬷嬷还渴,男人得到了,绝对得劲儿呢!”
我还没说话,奶奶就将手上的拐杖举起来了。
孙瞎子这时候倒不瞎了,赶紧打个哈哈,改口道:“呵呵,你肯定没那啥,毕竟祭尸得劲儿也是吸人阳气和寿命的,看你精神这么好,绝对没有的事。”
“哼!”
奶奶冷哼一声,没再搭理他。
而孙瞎子继续对我说:“平安,昨天夜里死了两个人,孙小国那小胖子和来送信的老刘头的徒弟。”
“死了?”
我惊呼道。
我忽的记起来,孙小国曾说,我不出去祭尸就要他的命,没想到竟然真的死了。
还有那位捞尸人大哥,也是好人。
都因为我死了,我心里莫名的有中罪恶感。
孙瞎子又道:“祭尸害死了两个人,已经不单单和你有关系了,所以要尽快解决掉。”
“怎么解决?”
我顺口问道。
孙瞎子是个明白人,也不像奶奶对我藏着捂着,我问什么他就说什么。
接着就告诉我:“通常,捞出来的祭尸,都会找一副红棺,用九根沾了黑狗血的铁钉封葬。
还有一种办法,就是直接娶回去做媳妇儿,不过这样也会被缠上,若是方法不对,往往会被祭尸吸干寿命和阳气而死。”
说到这里,他又开始讲野史。
“嘿嘿,听说有些老光棍一辈子没尝过女人的滋味儿,会特意去寻祭尸呢。”
我沉思片刻,问:“不能烧了吗?”
火化已经开始在农村施行,很少有不火化入葬的人了。
“可不敢烧,就算被祭尸缠上,也不能烧了,烧了可是会遭到河神的报复。”
他说到这里,颇为忌惮。
“河神?”
我沉吟一句,“真的有河神吗?
是神仙?”
孙瞎子摇头,沉默不语。
也不知道他摇头是没有河神的意思,还是不知道有没有。
奶奶似乎不想我听这些,将孙瞎子赶了出去,又给我一身干净衣服。
“起床穿上,收拾打扮一下,晚上咱们一块去乱葬岗。
不管祭尸还是河神,都不别怕,咱去寻别的法子。”
奶奶说完就离开了,我也没机会问,只能按照她的吩咐,收拾打扮了一番,整个人也精神帅气不少。
天黑后,奶奶让我捧着骷髅头和红盖头,跟着他们去了乱葬岗。
路上,奶奶嘱咐道:“平安,咱这回是求人去的,待会儿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都别怕,也不要用管我怎么样,千万别冒犯了人家,一定要客气有礼。”
我点头,好奇地问:“咱求谁去?”
奶奶没说话,孙瞎子却笑着回了句。
“哈哈,求谁?
给你求媳妇儿去!”
我对戏曲没有很深的研究,不过前几年镇上有班子来唱过京剧,当时我听了会儿,约莫记得京剧的腔调。
此番这勾栏之中的曲调是什么不重要,关键是所唱的曲词。
竟然是那一晚小九平定汶水河的情景。
当时的场景附近村子有不少人看到,但也仅局限于普通人,都是老实的村民,不可能和这些鬼邪有关系,也不可能说与它们听。
而且,事情刚过半月,若非有心,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将事情改编成曲词,唱出一场大戏。
齐酒鬼冲我小声说道:“呵呵,我可从你们村里人那儿听说了,那天晚上就是戏中所唱的这般情景,看来这场戏是有些人故意为之,说不定也是冲着你来的呢。”
我怀疑地看着他。
“不会是你搞出来的吧?”
齐酒鬼摇头:“哼,我岂会和这些玩意儿为伍。”
他也不多为自己辩解,喝着酒往前面走去。
我也知道齐酒鬼这人不屑说谎,没再怀疑他,跟在他身后往前面走去,同时仔细打量着勾栏的情况。
勾栏,像个大市场,只不过这市场中没一个正常人。
打眼一瞧,各式各样的人都有,高矮胖瘦、男女老少,一个个衣着奇特,模样古怪恐怖,每一个都异于常人,若是在街上走动,肯定会引起行人的注意。
还有一些更加特殊,全身包裹在宽大的衣袍下面,脚和脸都看不到,走路也不见挪步,整个人像飘一样。
勾栏中央的石台上,一群身着华丽的戏子,脸上画的红红绿绿,虽看不到他们的样子,行走之间却唱出了精妙的曲词。
大多数人在台下听戏,有些还搬来了太师椅,犹如在戏院听戏的享受。
“呵,今天这勾栏中的人可不少呀,似乎还有不少外来之人。”
齐酒鬼打量着四周。
我跟着他走进其中,顿时气温降了好几度,感觉有些冷了。
“走,咱也听戏去。”
齐酒鬼走过去了,我也只能跟着过去。
我们在最外围停下,看着石台上唱戏的人。
仔细观看之下,我发现这些唱戏的身着戏袍,身下却没有脚,只是在台上飘来飘去的,也没有别的什么大动作。
鬼!
我想到了齐酒鬼说的鬼唱戏,真的是鬼在唱戏。
不过它们脸上花花绿绿的,也看不到究竟什么模样。
一个普通人见到鬼,要说没有半点的激动和恐惧,那是假的,我当时没叫出来,但激动之下心跳也快了不少。
我又瞥了一眼旁边同样听戏的人。
左边是一个满脸麻子的瘦子,个头也不高,长得极其丑恶,一对三角眼里闪着凶戾的神色,一看就不是善茬。
右边则是一个将自己全身包在黑袍里面的人,刚巧我站在的位置迎着月光,从旁边瞥到了一点它的脸。
竟是一张长满了黄毛的脸,眼睛闪着绿光,看着不像一个人,倒像是妖怪。
我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两步,和它们拉开距离,凑到齐酒鬼耳朵上轻声念了一句:“这里都是些什么人呀?”
齐酒鬼倒没忌讳,扯着嗓子直接回道:“啥人都有,妖魔鬼怪、牛鬼蛇神全都来了,而且不少是新到此地的。”
我吓了一跳,生怕这话会让我们成为众矢之的。
不过似乎是我多虑了,并没有人往这边看,依旧是各干各的。
这时候,前面传来一阵骚动,像是有什么人在争吵起来。
我踮脚望去,却看到了一个熟人。
刘老先生!
汶水河上最有名的捞尸人。
他身边跟着两个徒弟,在和几个古怪的人说着什么,可能是受了什么刺激,身体也在颤抖,气的大喘粗气。
齐酒鬼忽然问了我一句:“你不是和这姓刘的关系不错嘛,要不我帮你还他一个人情。”
“啊?
这...不用…”他压根没听我的意思,直接走上前去,张嘴喊道:“怎么着?
你们这些牛鬼蛇神的家伙,还想在人家的地头上欺负人吗?”
这次,周围人的目光,全都汇聚到了齐酒鬼的身上。
其中一人问道:“你是谁?”
他也不在乎外人的目光,灌了一口酒,走到刘老先生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就好像两个人是老朋友了。
“一个烂酒鬼罢了。”
他自嘲道。
这时候,刘老先生看到了我,神色顿时不自然了,他忍住了没和我说话,后面的刘强却没忍住。
下意识的喊了一句:“陈平安,你怎么来了这里?”
此话一出,周围的气氛瞬间不同了。
石台上的戏曲声戛然而止,周围的私语声也停下,空间仿佛凝固,无数双眼睛向我这里看过来,顿时就让我觉得全身不自在。
我站在原地,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嘎嘎嘎嘎!”
一道癫狂的笑声传来。
接着,不知道哪里来的一团黑气,将四周笼罩起来,什么都看不到,只能听到鬼哭狼嚎的声音。
“陈平安,快跑,别回家,去汶水河…”我隐隐听到了刘老先生的声音。
“齐师傅!
齐师傅!”
我大喊了两声,并没有得到回应,齐酒鬼不知去了哪里。
这时候,一个东西突然爬到了我的背上,紧紧扣住我的脖子,一副要我背着他的架势。
“啊啊!”
好在我有防备,当即将其甩了下来,之后撒腿就跑。
黑暗中看不到任何东西,也分辨不出方向,只能是凭着记忆往外跑。
期间,我好几次被东西给抓住。
有如人的手,柔软有温度;也有寒冷如冰的爪子;还有湿漉漉的好像水里的什么东西。
幸好都被我及时甩开,没被控制住。
不知道跑了多久,终于跑出了那片黑暗。
没看到齐酒鬼和刘老先生,可我哪里顾得上他们,就想着刘老先生所说的,循着水声往汶水河方向跑。
很快,身后就传来了唱戏的声儿。
吱吱嘤嘤的,具体唱的什么,我也没心情去听,回头扫了一眼,发现是那一群石台唱戏的戏子,正飘着向我追过来。
这些玩意儿可是鬼,我不知道它们要做什么,但绝对不是好事。
我拼了命的跑,来到了汶水河边,它们也追到了我河边。
一个个甩开了衣袖,摆出了唱大戏的姿态,只不过身上竟缭绕着黑气,冲我来者不善。
齐酒鬼等人都不在,没有人能救我。
我心中沉定,望了一眼身后的汶水河,径直跳了下去。
实际上,我这也是在赌,汶水河里的河神也要我的命,现在下水可能是自寻死路,但我没别的办法。
何况刘老先生也对我这样嘱咐,想来他是不会害我的。
我跳进了汶水河里,那些鬼戏子倒是真没追过来。
从水里露出脑袋来,看了一眼岸上,便赶紧往上游去。
鬼戏子开始也在岸上跟着我,不过跟了一会儿,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消失不见了。
汶水河里的水很凉,但很平静,我在水里这么大会儿时间,也没有发生什么事,更没有受到河神的特殊对待,一切都很正常。
我一路游回到了汶水河大桥。
半夜,汶水河大桥上没有人,附近村子里也没了灯光,家家都熄灯休息了。
我却依旧没上岸,反而潜入了水底。
小九离开的时候,曾经对我说过,她在汶水河下给我藏了东西,前几天一直被齐酒鬼盯着,我也没机会来拿,如今却正是一个时机。
潜入水之后,什么都看不到,也找不到那方形石头。
快到水底的时候,却出现了一抹亮光,循着亮光找过去,才看出竟然是一条蛇。
身上发光的蛇。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这条蛇并不大,蛇身能有大拇指粗细,通体呈现亮白色,只有脑袋那儿是红色的,盘成一块趴在石头上,若不靠近细看,也想不到会是一条蛇。
而蛇所趴着的这块石头,正是一块巨大的方石。
我知道这蛇不寻常,也不敢招惹,可小九留给我的东西很可能就在这石头下面。
迟疑之际,那小蛇扬起头,似是看了我一眼,又摆着身子钻进了石头下。
看到这一幕,我心中暗暗叫苦。
东西在石头下面,蛇却又钻了进去,万一我拿东西的时候惹到它,那可就麻烦了。
就在我踌躇之时,发光的小蛇又钻了出来,,直冲着我游过来。
我赶紧往后退,可它却紧追着我过来,这时候我才发现,在它的尾巴上卷着一个东西,而它对我似乎没有恶意。
“难道是小九留下的东西?”
我心中猜疑。
随即,我停下来不再后退,任由小蛇游过来。
它在我面前停下,将尾巴甩给我,借着它身上的光亮,我看到它送来的是一卷泛黄的羊皮纸。
小心翼翼地接过羊皮纸,生怕它会攻击我。
安然将东西拿在了手上,小蛇吐了吐蛇信,便向一旁游去了。
最后,它缠在了一块石头上,那石头的样子也挺古怪,模样像是一柄剑,正插在水底。
蛇身缠绕在上面,垂头安定下来,而身上的亮光竟也消失了。
我心中虽好奇,却因为没有亮光什么都看不到,更没有办法再过去,再者我有些憋不住了,若是再不上去换气,恐怕会淹死。
只能先上岸换气。
我游出水面,刚喘了一口气,还没稳定下来,一张死人脸在水上飘着撞到了我的脸。
“啊啊…咦,孙…孙瞎子…”惊叫之余,却认出来是一张熟悉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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