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缘薄栀栀的其他类型小说《殷总马甲千千万,夫人撒娇掉一半缘薄栀栀全文免费》,由网络作家“上玖殿下”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夫人小姐你们赶紧跑啊!”“废物东西,还不快赶紧来扶住我妈,这种时候你们竟然一个个先跑了,一群贪生怕死的废物!”“哎呀,我的腿,我的脚!”“妈,你怎么样了!快起来啊妈,这火太大了,再不跑就出不去了!”“不行啊微雪,我站不起来了,好像骨折了,微雪,你可千万别丢下我啊......”我从包里掏出一块砖头,盯住目标门锁,一砖头下去,门锁瞬间被劈飞。我扔掉砖头,伸手勾开嵌在门体的锁内部机关,猛地用力,门锁便咔嚓一声打开了。拉开房门,我捂住鼻息趁乱猫着腰从长廊另一头爬上通往三楼的步梯时,凤微雪还在另一侧下一楼的步梯上搂着摔伤的沈碧珠指着那群抛弃她们独自逃命的佣人骂骂咧咧。我提前算过了,这场火灾没有人遇难,至于沈碧珠被摔断腿,纯属她的报应!我迅速...
《殷总马甲千千万,夫人撒娇掉一半缘薄栀栀全文免费》精彩片段
“夫人小姐你们赶紧跑啊!”
“废物东西,还不快赶紧来扶住我妈,这种时候你们竟然一个个先跑了,一群贪生怕死的废物!”
“哎呀,我的腿,我的脚!”
“妈,你怎么样了!快起来啊妈,这火太大了,再不跑就出不去了!”
“不行啊微雪,我站不起来了,好像骨折了,微雪,你可千万别丢下我啊......”
我从包里掏出一块砖头,盯住目标门锁,一砖头下去,门锁瞬间被劈飞。
我扔掉砖头,伸手勾开嵌在门体的锁内部机关,猛地用力,门锁便咔嚓一声打开了。
拉开房门,我捂住鼻息趁乱猫着腰从长廊另一头爬上通往三楼的步梯时,凤微雪还在另一侧下一楼的步梯上搂着摔伤的沈碧珠指着那群抛弃她们独自逃命的佣人骂骂咧咧。
我提前算过了,这场火灾没有人遇难,至于沈碧珠被摔断腿,纯属她的报应!
我迅速赶上三楼,二楼的浓烟已经扑上来了,我弯腰摸到凤微雪房间门口,按下门把手......
没推开,上了锁。
我赶紧从包里翻出符纸,往门锁上一贴,用青阳师兄教我的破门术,一掌推开了凤微雪卧室的门!
时间紧张,我不能一个柜子一个柜子的找天玺珠,更何况凤微雪的房间很大,至少有一百五十平。
不但柜子多,奇怪的瓶瓶罐罐也多,而且天花板上还吊着红绳与黄纸铜钱。
一进门,我就察觉到一股极强烈的阴邪之气......
也不知道凤微雪在这间房里究竟干过什么见不得光的事。
屋内的小法阵已被由下而上的汹涌火气削减了大半力量。
我抬手化出符纸,指尖一甩,符纸自燃,接着把符纸上方的火焰送至门口墙边挂着的红丝带下方,
用火引燃丝带,强行用火破了凤微雪房里剩余的阵法。
这样,即便她发现阵法破了,也会以为是楼里失火所致。
运气差点,回头这间屋子还在不在都难说......
天玺珠灵气重,我放出师父送给我的灵蝶,灵蝶只在屋内扑扇着翅膀巡视了两圈,就成功找到了天玺珠的具体方位。
就在凤微雪床头柜子里!
不知是不是对自家安保系统太有信心了,还是忘记设防,她的床头柜竟然没有上锁!
我拉开床头柜,灵蝶也趁机飞进去,乖乖落在了里侧一只黑色镶贝檀木盒子上......
我拿出盒子,打开一看,里面的珠子绽着五色光华,流光溢彩,奇美非常。
是天玺珠无疑了。
我麻利地将赝品换回去,把真品放进挎包。
正准备善后跑路,却被柜子里的一道符纸给吸引去了目光......
是一张画毁的七星符!
凤微雪......怎么会画七星符?
余光瞥见门口火焰窜上来了,我来不及细想,一不做二不休顺手把那张七星符给一道偷出来。
关好柜门,我尽量让屋内一切如常。
小心翼翼的离开房间,把门重新锁上——
回到二楼才发现一楼的火势太大已经把所有出口堵上了,而且二楼的木板走廊也被火焰烧成黑炭,随时都可能让踩上去的人坠进火海,岌岌可危。
万不得已,我只能原路返回三楼,再上四楼。
四楼是楼顶天台,这种大楼房失火,火势又是从下面烧上来的,去天台最安全!
可当我快步跑上四楼,好不容易暂时脱离危险,刚停下脚步缓上两口气时,凤微雪母子竟也从另一侧的步梯狼狈爬上了天台。
两人与我目光相接,意外愣住。
熊熊大火焚烧着整座别墅大楼,远处隐约有火警车鸣笛渐近的声音。
火焰在强风的加持下疯狂往楼顶窜,楼下的佣人们见状皆是昂着头惊慌喊叫着:“夫人,小姐!你们小心啊!”
“夫人,当心啊!”
火苗顺着步梯口扑出来,凤微雪吓得尖叫一声,扶着一瘸一拐的沈碧珠连连往天台边缘靠。
凤南天收到消息匆匆赶来,见妻女都被困在天台上,脸色煞白地急躁指挥:“都在这杵着干什么,进去救人啊!”
旁边的保镖怯懦道:“董事长,火势太猛了,早就进不去了......现在进去等于送死啊!”
吴特助与殷家的人也惊愕地跑了过来,瞧见我也被困在天台上,着急冲我喊话:
“夫人!你别害怕,已经报警了,救火车马上就来,你千万要小心点啊!夫人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老板非踹死我啊!”
我脸黑,无语腹诽:演过了哈,有这么夸张吗?
本来我是打算在天台上老实待到救火车来的,可谁知四楼的通电线路也突然冒起了火花。
墙上电线噼里啪啦炸得银光四溅,电光点着了露天搭建的小木亭。
眼见着就要攀上旁边那些花里胡哨的建筑了,再不挪位置怕是没等到楼下火窜上来,我就先被楼上的火给烧成灰了。
不过好在我包里带了绳子,这个高度,目测用绳子跳楼,问题不大!
我翻挎包掏出麻绳,环视一周寻找合适的栏杆系绳子。
凤微雪母子俩还蠢兮兮地站在风口被浓烟熏得大喊大叫,我回头看了灰头土脸怕得跳脚的沈碧珠一眼......
紫阳师兄说过,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当年要不是师父路见不平救了我一命,我也不可能平安活到如今......
我拿着麻绳想了想,或许,可以暂时和凤微雪合作,把沈碧珠先放下去。
只是这个念头还没在脑子里捂热,沈碧珠就趁我不注意,抄起旁边一条断裂的木棍,猛地朝我后脑勺挥过来——
我顿时眼前一黑,脑子一阵强烈眩晕,后脑勺疼痛欲裂......
痛苦地摔倒在地。
“雪儿,她有绳子,快,我们跳下去!”沈碧珠抢走我手里的绳子,欣喜把东西送给凤微雪。
凤微雪得了便宜还卖乖,茶里茶气地故作犹豫:“那姐姐呢?”
沈碧珠厌恶地瞟我一眼,恶狠狠道:“不管她!她本来就不该活着。”
说完,拉上凤微雪去旁边栏杆系绳子。
我艰难抬手,摸了摸疼痛难忍的后脑勺,掌心一片温湿。
青阳师兄说得对,可怜别人就是在伤害自己,我就不该对她们生出圣母心!
凤微雪系好绳子就烧了辟火符搂着沈碧珠下去了,四楼的建筑已经被火烧得开始坍塌往下掉梁木。
我没时间再等她们落地把绳子还给我,踉跄爬起身,我扶着脑袋东倒西歪地往栏杆边上走,心里默念了一个辟火咒,又从包里找出青阳师兄给的救命符,翻身直接跳下去——
这次能不能死里逃生,就要看青阳师兄的符咒灵不灵了!
也算凤微雪和沈碧珠倒霉,两人在拉着绳子降到二楼时绳子突然从中断裂了。
于是我前脚砰地一声砸落在地,后脚她们娘俩也尖叫着砸下来,摔得四脚朝天面目狰狞了——
托青阳师兄的福,我从四楼摔下来侥幸没被摔成肉泥,只是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被摔移位了,肩膀好像也骨折了。
“夫人,小姐!”凤家的仆人一窝蜂涌上去关心凤微雪和沈碧珠,而沈碧珠缓过劲来的第一反应则是检查自家女儿有没有受伤。
“雪儿!没事吧,胳膊腿有没有被摔坏,我的雪儿啊,幸好你福大命大!”
我趴在地上愣愣看着沈碧珠心疼地将凤微雪搂在怀里,明明她自己也摔伤了,可她还是第一时间去检查凤微雪的身体......
沈碧珠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对女儿,是真的疼爱。
“夫人......”小吴助理喊了我一声,我回过神,一扭头,疼痛的身体却被一双强有力的手臂给捞进怀里,强势地打横抱了起来。
“老板。”保镖们怯怯往后退了一步。
我惊讶:“殷长烬?”
殷长烬低眸看着狼狈不堪的我,皱了皱英气的剑眉,语气轻柔:“摔疼没有?怪我,我来迟了。”
是他来,我就放心了。
我主动抬胳膊圈住他的脖子,亲昵地往他耳边靠,假装和他亲近撒娇,实际上是在小声与他通气:
“不迟不迟,东西到手了,咱们可以走了。”
他默默搂紧我,同样暧昧地将唇贴在我脸颊,浅声问:“沈碧珠打你了?”
灼热的吐息染红了我的耳垂,我有点不自在,但又不敢乱动让人发现端倪,只好老实说:“她们一家都是疯子。”
听完我的话,他脸色复杂地用大掌揉了揉我肩膀,眼神不善地找凤南天算账:
“凤董就是这么替我照顾我夫人的?还是凤董觉得,有老爷子给凤家撑腰,我不敢拿你们怎么样?”
凤南天老脸难看地支支吾吾解释:“这次、是意外。”
“意外?所以你太太就趁着意外给了我夫人一棍子?凤南天,你不想在京城混了可以知会我一声,我成全你。”
他声音不高,却极具威慑力压迫感。
凤南天措手不及:“不、不是这样,殷总,碧珠她也是一时情急糊涂了。”
“原本看在我夫人的面子上,我还想把手头几个项目交给凤家办,现在瞧起来,凤董是看不上我这个女婿的一片好意了。”
“不、不是,殷总我......”凤南天老脸苍白的想辩解,沈碧珠却不知死活的硬气打断道:“殷总,我教训自己的女儿还要征求殷总的同意吗?”
殷长烬冷冽的目光落在刚从地上爬起来,浑身是黑灰的沈碧珠身上,沉重嗓音携着丝丝愠怒:
“她现在是我妻子,殷家家主夫人,你有什么资格教训她!凤太太,你做错了事,念在我夫人与你有一丁点血亲关系的份上,我不对你下手,但这笔账我不能不和你算,就由你的养女代你承受吧。”
说完,没等凤南天两口子反应过来,殷长烬就给小吴助理递了个眼神,小吴助理秒懂,一个手势身后保镖就一拥而上,强行按住了凤微雪。
沈碧珠惊慌大叫:“你们干什么!放开我女儿!”
凤微雪诧异地被吓红眼眶:“你们干什么......”
小吴助理朝保镖队长点点头,保镖队长随即反手就一巴掌扇在了凤微雪那张精致俏丽的小脸上——
沈碧珠尖叫出声,踉跄一步。
凤南天不敢得罪殷长烬,只能干站在旁边,低头攥紧双拳一言不发。
紧接着保镖队长从腰间抽出伸缩钢棍,一棍子挥下去,凤微雪当场被打得昏死了过去......
保镖们扔开凤微雪,凤微雪摔躺在地上,沈碧珠赶忙扑过去抱住凤微雪,眼泪一把鼻涕一把地嚎啕大哭。
“这次只是给你们一个警告,下次再敢动我的人,我就不止还回去这么简单了。”殷长烬冷冷睨了凤南天一眼,抱上晕乎的我,大步流星离开凤家。
沈碧珠还抱着凤微雪扯嗓子哭嚎着,凤南天看着殷长烬抱我离开的背影,咬咬牙,愤恨斥责:“哭哭哭,还有脸哭!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我静静等着闹剧结束,没阻止殷长烬的报复,反正,让他们知道我有人撑腰也好。
我被殷长烬塞进副驾,他上车,关上车门,伸手摸了摸我手上的后脑勺,目光莫名的温柔,还带着一点......心疼?
“我先带你去医院处理伤口。”
“好。”
他放软声:“是不是特别疼。”
我大大咧咧道:“现在好多了,就是有点晕。”
他抽了几张纸巾帮我擦血:“我就不该让你回凤家受委屈,天玺珠我可以买。”
我摇摇头,“她们可能不会卖给你。”
他帮我擦血的动作一顿:“为什么?”
我从包里翻出那张没画好的七星符,把符纸交给他:“你看。”
他一眼认出:“七星杀人符?”
我颔首:“玄门中人画符,每个人画符的习惯都不一样,所用的纸张、朱砂用量、辅助材料都不同。
画符的朱砂粉是要自己调配,为了符文颜色的稳定性,一般会加上白酒,胶液,以及一些草药粉,有些符还需要加入雄黄或狗血。
我调配朱砂粉的时候,喜欢往里面加金箔与栀子花粉,这样画出来的符好看,还香。
而昨天我在你柜子里发现的那块画着七星符的红布,还有盒子封口的朱砂符,上面有股淡淡的桑树粉味,桑树粉可以掩盖朱砂墨汁异味,画符之人用桑树粉,通常是因为画符时,朱砂里加了狗血或公鸡血。
我早上又把东西拿出来研究了一下,发现那符的朱砂里,加了蛇血,还是母蛇的阴血。
这张符是我偷天玺珠那会子在凤微雪房间里发现的,这符上,就有桑树粉的味道,仔细闻还有蛇血味。
再结合两样物品上符文的起笔习惯,我确定你房间里放着的那样脏东西就是凤微雪弄出来的。”
这样说,七星杀人符是凤微雪画的,凤家也想让殷长烬死。
凤家对殷长烬存了坏心思,天玺珠这种可破局的玄门法宝凤家当然不可能卖给殷长烬。
殷长烬拿着符纸沉思片刻,道:“知道了,我先带你去处理伤口。”
他靠过来伸手拉安全带给我扣上,自己也扣好安全带,发动汽车。
我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提议道:“我们不用去医院,不是什么大伤,去路边诊所就可以。”
谁知他却一口拒绝:“不行,去医院我放心。况且你这伤怕是要缝针,诊所的医生医术不行,你会疼。”
“缝针......”我心里开始发怵了,苦着脸委屈说:“不缝可以吗?”
他无奈掌住方向盘,深深看了我一眼,勾唇:“先让医生看看,伤口不严重就不用缝针。”
我垂着脑袋欲哭无泪。
“对了,有个好消息,还有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他说。
我无精打采,按习惯选择:“坏消息喽。”
他挑眉:“我派人去你奶奶医院看望你奶奶了。”
奶奶......
我顿时打起精神,坐直身子期待地看着他:“然后呢?”
他说下去:“你奶奶听说你嫁给了我,心脏病吓犯了。”
我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呢,电话那头的青阳师兄倒是先亢奋起来:
“什么?你刚才说什么?小栀栀在长烬大、咳,首富家里?小栀栀怎么会在他家里呢!”
紫阳师兄按住发癫的青阳师兄:“你懂什么,人家这叫做情趣。”
“老天开眼啊,这么多年了,他总算肯过心里那道坎了!”
“呵呵,他也是赶鸭子上架被迫接受的好不好......”
“不行,我得去找老黑老白确认一下。”
“确认个毛线,他俩还没爬上来呢!”
我越发听不懂他们在说些什么了。
我的这两位师兄哪方面都好,就是容易间接性发癫,随时随地大小疯。
既然解决办法已经得到了,我也没再多问些什么,在两位师兄又准备发新一轮疯时,果断挂掉了电话。
离八字阳中带阴的男人近些,多往他身边蹭蹭......
我的寒毒又是晚上发作的最厉害,难道是要我每晚都粘着他一起睡?
也不是不行,毕竟我们现在都结婚了,本来就是要一起睡......昨晚,算个例外。
而且首富大哥晚上休息也没有什么打呼噜磨牙的坏习惯,和他一起睡,我稳赚不赔,还能治病......
只不过,现在的问题关键在于,从前天晚上的经验来看,光躺在一张床上,效果还不太好。
想驱寒,至少得挨着睡。
我太主动,会不会让他尴尬多想?
要不然,直接和他说?反正我们现在是合作关系,各取所需。
我为他办事,他养我,我想让他陪睡,也得有他需要的东西可换才行。
他是京城首富,对外界的需求量本来就不高......我有什么,是他可需要的呢。
我靠在床上思来想去半晌,正考虑着呢,扭头,目光无意落在桌上摆着的小茶点上......
忽然脑中灵光一闪,福至心灵!
没有物质需求,那就上精神陪伴。
想当年我做养生汤的手艺可是五阳观一绝,连向来口腹之欲寡淡的师父都夸过我做汤如琼浆仙露,养胃舒心。
我师父那么挑的老人家都爱极了我做的汤,我就不信还不能征服他殷长烬。
拿汤换陪睡,我们这是双赢!
趁着天还没大亮,佣人刚进厨房忙活,我也果断地穿好衣服下床直奔一楼小厨房。
在佣人们异样的目光中动作娴熟地处理食材,开火,加水煲汤。
住在有钱人家就是方便,要做什么汤需要什么食材打开冰箱就有新鲜的,连冰箱保鲜层里的笋都是一早刚挖好,刚送过来的。
也许是从没见过首富家的人下厨房,我做汤时仅有一名常给楼上送饭的阿姨敢靠过来和我说上两句话,帮我打下手。
剩下的佣人们都躲在旁边面面相觑,一言不发。
一个小时后,七点钟,我端着煲好的汤上楼。
但好像赶得不怎么巧,我刚上去,书房的门就打开了。
一身墨色西装的男人大步流星从里面出来,身后还跟着眼圈发黑的吴特助:
“上午公关部还有个会议,下午董事会例会,老板,你一夜没睡要不要休息一下......”
我端着汤盅愣在房间门口,一时有点不知所措。
他这么忙,应该没时间喝汤了吧......
谁知他看见我,本来走向电梯的步伐突然停住,转头竟向我走了过来。
“没休息好?眼睛都有血丝了。”他瞧了眼我手里端着的东西:“自己做的早饭?”
我点点头,诚实告诉他:“昨晚,冷。”
他皱眉:“没开空调?”
我垂头丧气:“开了,还是冷。”
他抬手试了下我的额温,精准捕捉到重点:“是冷,还是疼?”
我没瞒他:“又冷又疼。”
他叹了口气。
我见有机会,捧着汤询问他:“给你做的,你要不要尝尝?”
他几乎没有思考,脱下西装外套披在我身上,和吴特助说:
“上午的会议让段凤臣帮忙顶替一下,下午董事会例会取消,去公司通知完,你今天放假。”
吴特助肉眼可见地重新活过来了,眼里萎靡的光再度灿烂,惊喜地抱着档案袋连连点头答应:“好好,老板,我这就去通知!”
说完就头也不回地直奔电梯逃了出去。
他揽着我的肩,带我进卧室,“晚上睡不着,白天应该补补觉,这么早就起来做早饭不是更累吗?”
我陪他在沙发上坐下,心虚地捧着汤盅,腾出手把勺子递给他,“你尝尝这汤味道怎么样?”
他没有多想,接过汤盅,拿勺子舀起一口品尝,“还是这个味道......”
“什么?”我歪头好奇问。
他顿了顿,目光躲闪:“我的意思是,夫人做的汤,比阿姨做的好喝。”
看来对我煲的汤很满意,那我就放心了。
“你想喝,我以后可以每天都做给你喝!”我讨好的凑近他表忠心。
他瞥了我一眼,挑挑眉:“每天做倒也不用,天渐凉了,你早上多睡一会儿,不用为了我特意早起,会着凉。”
首富大哥是真君子啊,这人品,简直好的没话说,身上一点也没有万恶资本家的影子!
我不好意思的咳嗽两声,“嗯,那个,我做汤给你喝......是想和你做个交易。”
他听见我提交易,脸上竟然没有浮现出一丝反感的神情,依旧轻声问:“怎么了?你是有什么事,想让我做?”
这么平静,让我有点不太敢相信......
我低头脸红:“我、想、你......”
他:“嗯?”
我尴尬的横下心,一咬牙全说完:“晚上陪我睡!”
他陡然呛了一口汤。
我羞窘不已的缩了缩脑袋,支支吾吾解释:
“你、别误会......我早上给我师兄打电话要驱寒丹了,但是紫阳师兄和我说,我身上这毛病驱寒丹只能治标不能治本,要想根治,得找到八字阳中带阴的男人,多往他身边凑凑......
前天晚上有你在,我能睡着觉,昨晚上太难受了,我、我就是想借一借你的体温......我、没别的意思。”
他怔住:“紫阳说的?”
我认真点头:“对,就他说的!”
他想了想,放下汤盅,比想象中的淡定。
“既然、是他说的,那就听他的。”
虽然,想到他好说话会答应,可......他这么简单就答应了,还是让我略有点意外。
我扭怩的绕手指:“我、不会趁机占你便宜......我就是单纯的怕疼......”
“栀栀。”他重新端起汤盅,品尝着我煲好的养生汤,浅声道:“你不用这么诚惶诚恐,我们已经结婚了,有些事,本来就该我为你做。”
心里某个地方,好像感觉到了一股温软的力量。
殷长烬仿佛和我以前遇见过的男人,都不一样。
“不过我也有一个小请求,希望夫人能答应。”
我昂头:“你说。”
“我想,以后我在公司中午回不来的时候,夫人能给我送饭。”他说。
我不假思索地一口答应:“好。”
反正我在殷家闲着也没事,给他送饭不是顺手的事嘛。
不过,还有件事我需要征求老板的意见。
“我在太平路有家算命馆,你知道的。但我现在嫁给了你,身份不一样了,是不是就不能随便在外面抛头露面了?”
我上半年才续交了两年房租呢......
他喝完汤,温文尔雅地淡淡说:“我们家没那么多陈腐规矩,算命馆你什么时候想去都可以,我给你单独准备了司机,想去的时候让司机送你就行。”
我这是走什么运了,不但撞上了活财神,财神爷还这么通情达理!
我就知道青阳师兄的卦不能全信,上次他不让我往北方走,还说一旦进入北方我不但破财还会倒大霉。
可现在这局面,能叫倒大霉吗?!
“老板你人真好,你放心,以后你的命就是我的命,我一定把你照顾得生龙活虎的!”我一本正经的拍胸脯向他保证。
他眸光和煦地看了看我,突然拉住我的手,“看你现在精神正足,肯定不想再睡了,正好今天我没事,带你去京城市中心转转。”
“市中心转转?”
“陪你逛街。”他说。
“但是......”
大哥你今天这叫没事吗?你明明旷了两个会!
不过我也确实好久没去市中心逛街了,听说最近市中心在搞什么商会,全国各地不少富豪都赶来参会了。
京城商圈为了迎接他们各大商场都在憋着劲放大招,整得像开屏孔雀似的,花里胡哨各显神通,热闹非常。
月初那几天我也想过去凑个热闹来着,结果听算命馆隔壁邻居张大姐说,现在的市中心狗进去都得脱层毛,人挤人连只苍蝇都能被挤死,像我们这种没钱没势的普通老百姓三环都进不去。
但现在不一样了,一个月前我还是个蹲在门口啃西瓜的算命女先生,偶尔还得兼职陪隔壁大爷下象棋逗鸟。
一个月后,我老公可是京城首富,蹭他的车,京城随便溜。
今天出门他叫了司机,没有亲自开车,陪我一起坐在了车后排。
路上他还在巷口买了两个肉包子给我,让我当早饭吃垫垫肚子。
虽然今天还是工作日,可京城的路依旧堵得不像话。
我填饱了肚子就开始打瞌睡,加上车总是走走停停,晃得我有点晕,于是我趁他低头用手机回复工作信息的间隙,靠着真皮椅背闭上了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一个急刹车差点把打瞌睡的我从座位上甩飞出去。
幸好被身边人及时伸胳膊挡了一把,我才重新安全靠回去......
只是,不知不觉我就从靠着椅背打瞌睡的姿势,变成了枕着他肩膀睡觉的姿势......
是什么时候凑过去的,我全无印象。
“对不起老板,刚才前面有车急转弯......您没事吧,夫人没磕着哪里吧?”
“没事,夫人没伤着,你继续开车。”
“好。”
他没有推开我......那就是允许我靠在他身上睡觉了?
有一说一,靠着他睡,比上一个姿势舒服多了。
“晕车?”他索性伸手把我抱进怀里,让我枕着他的左臂臂弯,趴在他腿上睡。
我含糊点头:“嗯,有点。”
他温柔抚着我后背,小声和我说:“就快到了,忍一忍。”
我嗯了声,趴在他身上睡眼惺忪的夸他:“老板,你人真好。”
这样都没把我推出去。
他拍着我的背,放轻嗓音和我说话:“夫人也很好。”
“你让我趴一会儿,我脑袋有点晕。”
“嗯,想趴多久都可以。”
我闷头往他臂弯里埋埋,鼻息前,是他衣服上的淡淡茶香,还挺好闻。
“你身上的茶香闻着好舒服。”
和我以前接触的男人果然不一样,只有他身上是最好闻的香味。
“嗯,书房点了青茶熏香。”
“你是我遇见的第一个身上带我喜欢的香味的男人。”
“你只喜欢茶香?”
我摇摇头,和他聊天反而好受很多:
“不是,我以前接触的男人,身上的味道都不一样,有的人身上臭臭的,有的人一身烟味,还有的人身上是鱼腥味。
我也做过不少大老板的生意,他们虽说不至于身上发臭,可大部分都有种让我不适应的怪味,只有小部分,我在他们身上能闻见花香草香。
就像我的青阳师兄,他身上有股兰花香,但是仅有你身上的香,能让我脑子清醒。”
紫阳师兄说了,之所以出现这种现象,是因为每个人身上的磁场、力量都不一样,有的人为人阴险狡诈,身上就会磁场混乱,力量浑浊,气味难闻。
有的人仁义良善,周围磁场纯净,甚至生来自带灵气,气味就会是香的。
而我天生感应能力过强,因此才会闻得到这些。
所以殷长烬身上的香味,并不是简单的熏香,而是从灵魂深处散发出来的清香......
从玄学角度来讲,一般魂体带这种清香的人,都有帝王命。
偏偏他的八字又烂得出奇,他的命,也许是涉及天机,所以我至今也没能算出他的未来会是什么样......
“你喜欢就好。”他体贴地帮我整理肩后乱发。
我趴在他怀里安静一阵,接着闭目养神。
没多久,车子停在市中心一家大型商场的门口。
我被他叫醒带下车,司机继续开车去地下停车库。
商场内人来人往,里面的露天步行街挤满了衣着光鲜亮丽的有钱人。
我被他牵着带进步行街,由于商场的人流量太大,我只能抓紧他的手,跟在他身后一步不敢落,以免被人群冲散。
大约走了半里路,步行街上的人群才慢慢稀少些。
露天步行街两侧都是些卖水果奶茶与小吃杂货的商铺,再往里走,好像藏了个游乐场。
“吃糖葫芦吗?”他牵着我,轻声问。
我摇摇头:“早上吃饱了,吃不下去别的东西了。”
“啊?”我六神无主地慌张追问:“那我奶奶现在怎么样了?”
他淡定说:
“接下来是好消息,好消息是我的人接走了你奶奶,把你奶奶安排在殷家的医院里,已经找专家会诊过,问题不大,静养几天就好。
但她最近不宜大喜不悲,所以你暂时还不能去看望她,等再过半个月她情况稳定点了,我再陪你去看望她老人家。”
“你把我奶奶从凤家医院里接出来了?”我高兴得差点都忘记脑袋还流着血了,开心抓住他胳膊激动道:“你没骗我?”
他宽纵地轻声提醒我:“别闹,我在开车。”
我反应过来,立马撒开了爪子,尴尬道歉:“不好意思,我、我忘了......”
他脸色温和,“你是不是低估了首富的能力?带走一个人而已,凤家敢拦着么?”
“早知道我今天就不低声下气地求他们放过我奶奶了。”
我后悔不已,向他抱怨告状:
“你都不知道他们多过分,还让我公开说,我感激凤微雪替我照顾父母,所以要认凤微雪为妹妹。
让我告诉别人,我是嫉妒凤微雪才使手段替嫁给你,要我和你解除婚约,然后给凤微雪机会,让凤微雪嫁回来。
还真让你说准了,他们根本不会轻易放过我奶奶。后来我还是提你名才镇住他们。
呸,我又不傻,他们以为你快不行了的时候,让我过来冲喜,为凤家换财运,眼见着你活了,又后悔了,想嫁了,他们的算盘珠子都崩我脸上了!
我凭什么把这段婚姻还给她,我嫁给你可是首富夫人,就算没实权但好歹名头吓唬人啊!
我还没适应有钱人的生活呢,现在让我还回去,做她的白日梦去吧!”
他听着我的碎碎念倒也不烦,专注开车,偶尔扭头看我,目光温暖和煦:“谁说没实权,传家宝都给你了,还觉得没安全感?”
我哽住,心虚地缩了缩脑袋:“这不一样嘛。”
自由恋爱和协议婚姻,是不同的。
说不定什么时候我这个首富夫人体验卡就到期了。
“栀栀。”
“嗯?”
他突然说:“后排有花。”
“啊?”我好奇扭头,还真见到后排座位上放着一束皎白的栀子花!
怪不得一上车就闻到一股清爽花香呢。
“你买的?送谁的?”我欣喜问。
他边开车边回答:“路过花店,看见玻璃展台后面有栀子花,就顺手买了一束,给你的。”
“给我的?”
这个答案出乎意料。
我伸手把花拿过来,心里有点小感动:“谢谢。”
他沉默片刻,说:“他们抛弃了你,你现在有资本不要他们。你不是没人在乎,你值得更好的。”
我怔了下,心尖某个地方陡然酸软。
是因为猜到我今天回来会受打击,所以才特意买花哄我的吗?
首富大哥果然是个好人!
他把我带去医院清洗了伤口,由于伤得还挺严重,需要打麻药缝针,还需要剃一些头发。
打麻药缝针我忍了,但剃头我着实有点接受不了。
我可怜兮兮的坐在椅子上一遍又一遍祈求医生,问他能不能不剃......
医生碍于我身份特殊,只能一回又一回地朝殷长烬投去为难目光。
殷长烬拿我没办法的思考很久,最终在他的争取下,医院只剃了我一个指甲盖那么大的地方......
虽然不多,但很致郁。
缝完伤口,他又带我去骨科接了肩膀。
接骨不能打麻药,于是满科室都回荡着我的惨叫,殷长烬的西服袖子都被我抓出了褶皱......
医院是殷家的,殷长烬全程消费挂账。
接完骨,殷长烬拿了杯热奶茶给我:“喝点东西,分散一下注意力就不疼了。”
我哆嗦着伸出手,把奶茶接过来,想哭却哭不出来:“我这可都是为了你啊,老板。”
殷长烬:“我知道。”
我呜咽的告状:“首富夫人的待遇就这吗?刚才那个医生给我接骨,手劲也太大了吧!”
殷长烬:“回头我批评他。”
我抑郁低吟:“我的头发,我的脑子......”
殷长烬想了想,从怀里掏出一枚蓝色绒面盒子,把盒子打开,将一样闪闪发光的东西送到我眼前,耐心地哄:“别难受了,送你。”
我萎靡地昂头,在看见盒子里的亮晶晶项链时,瞬间精神抖擞:“钻、玉、水晶......不对,这什么玩意儿来着?”
他说:“这是迦叶蓝宝石,世界上只有这一枚最纯净,据说磁场很干净,戴上会走好运。”
“那应该、挺贵吧。”我心动得想伸爪子。
他点点头:“比今天送你父母那些礼物加起来都贵。”
“那、这么贵,你送我?”我有贼心没贼胆地别过头,心痛拒绝:“我不要,太贵了,我收精神损失费也是有度的。”
他却主动把项链拿出来,直接给我戴在了脖子上。
突然的靠近,让我不禁心跳漏了一拍。
“送你你就要,我早就告诉过你,结婚领了证,我的就是你的。”
冰凉的项链挂在我的胸口,我僵着身体不敢乱动,不自觉地红了脸:“殷长烬......”
他帮我扣好项链,闷声说:“我们结婚了,再这么连名带姓地喊我,被人听见了不好。”
我脑子宕机了几秒,“啊......那我怎么称呼你,叫你,长烬?”
为什么有点羞耻......
他答应:“也可以。”
拉住我的手,带我站起来:“我陪你去看看奶奶。”
我抓着奶茶还处于脑子凌乱状态:“不是说现在不能刺激奶奶吗?”
他轻轻回:“可以隔着病房门看一眼,你亲眼见到你奶奶,也能放心了。”
“哦。”
奶奶被安排在高级病房养病,隔着病房门上的玻璃小窗口看过去,奶奶正在休息,脸色也还正常。
我没有进去打扰奶奶,看见奶奶的人了,悬着的心也就放下了。
“奶奶的心脏病不算严重,不用转去京城最好的医院,在自家医院照顾最安全。
上次车祸,她的一条腿被撞骨裂了,现在还不能下床。
也算老太太命大,听说那天沈碧珠是想让人把老太太撞瘫痪的,谁知车撞上老太太的时候被石墩子挡了下,这才让老太太逃过一劫。”
我趴在病房门上忿忿不平道:
“凤家一家三口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活该祖上积累的财运都被他们败光了!要不是殷家出手拉了他们一把,他们用不了多久就该破产了!”
“凤家是京城五大家族之一,老东西看上了凤家,想和凤家联手合作,要凤家女儿配婚就是个契机。现在凤家的产业大部分都是靠殷家的资金支撑,凤家表面依旧风光,可实际上已经离不开殷家了。
以后凤南天和殷立疆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殷立疆或许也在庆幸嫁过来的不是凤微雪,而是你了吧。”
“你的意思是,如果嫁过来的真是凤微雪,你父亲就会害怕凤家转头投奔你这个女婿,到时就不好控制凤家了?”
“嗯,是这个意思。”
我唏嘘感慨:“还真是阴差阳错。不过,看凤家今天的意思,她们确实更想投奔你。”
他突然抬手揽住我,眸光晦暗:“她们不是想投奔我,而是想除掉我。你别忘记了,我死了,妻子是第一继承人。凤微雪也是玄门的人,她能瞧出来,我这个命盘,不是长寿之人。”
我僵住,恍然大悟,“原来当首富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太可怜了,有这么多钱却不能过舒心自在的生活。
周围的人算计他,连亲爹都想要他的命......空有万贯家财却孤立无援,难怪连婚姻都愿意拿来交易。
不过,我能感觉到,他是个很好的人。
“你放心,有我在不会让你短命的!”我义正言辞地安慰他。
他低眸瞧了我一阵,选择相信:“嗯,我信你。”
我捧着奶茶吸了口:“你说咱们这算不算互相救赎?我帮你消灾解难,你帮我摆脱凤家。你如果娶的不是我,可能真就活不成了,我如果嫁的不是你,不知道还得被凤家利用威胁多少回。”
他沉默片刻,说:“遇见你,是老天爷的恩赐。”
我呛了口奶茶,脸一红,尴尬地昂头看他,弱弱说:“也没这么夸张。”
“走吧,先回家。”他很自然地搂着我,要带我走。
我有点不适应,但又不好意思挣脱开他的怀抱,只能心不在焉地转移话题掩饰自己的心猿意马:“你公司的事都处理完了?”
“差不多了,剩下的交给秘书了。”
“你今天来得还挺及时。”
“吴特助和我说你不许他们跟着,我不放心你,就赶紧过来了。只不过,还是晚了一步。”
“水火无情,那种情况下你就算早早赶过来了也没法救我,我有师兄给的保命符,摔不死的。”
“但你会疼,刚才你缝针的时候是怎么说的你都忘记了?”
“我说什么了?”
“你说你再也不乱跳楼了。”
“......殷总,你是不是很记仇?”
“何以见得?”
“我随随便便一句话你都记得这么清楚,谁要是惹你,肯定得被你记一辈子。”
“......”
回到殷家,殷长烬牵着我刚进豪宅大门就撞上了拎着名牌包,打扮得像只成了精的桃花妖的殷芷。
看样子,是准备出门赶晚场。
“呦,怪事啊,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堂哥提前下班,想不到凤栀栀你还真有点手段!”殷芷得意地撩着鬓角碎发,一派目中无人的傲娇样。
殷长烬扫了她一眼,冷声道:“不会说话就闭嘴。”
殷芷不服气的撇撇嘴,拎上镶钻的包扭着细腰大摇大摆离开:“嘁,家主真是了不得,娶个骗子进门,等着吧,迟早有你后悔的那天!”
我回头瞧向殷芷渐行渐远的背影,忍不住感慨:“你这个堂妹玩得挺花。”
殷长烬好奇问:“怎么?”
我和他说:
“她生性风流,同时和好几个伴侣交往,重要的是,她这段时间撞上了桃花煞,还误打误撞背上了两条人命,现在这两只冤魂就跟在她身边找她索命呢。
不过,我都已经提醒她了,让她去医院检查一下,她怎么一点儿也不听呢?”
“有生命危险吗?”
我点头,肯定道:“有,她有流产的迹象,这个孩子注定保不下来。而且她肚子里的孩子克她,就算孩子流掉,婴灵也会想带走她。
加上她被冤魂给缠上了,我说她有血光之灾,并不是在吓唬她。她这次,凶多吉少。
但凡她肯心存敬畏,听我的话去医院做个检查,到时就算受苦难熬,也好过突然流产终生不孕......”
殷长烬拉着我往住处方向去,淡淡解释:
“她不会听你的话的,她和凤微雪是好朋友,你说完,她肯定会去找凤微雪核实,也许是凤微雪本事不如你没瞧出来,所以她才敢笃定你在骗她。
更何况,她不能去医院,一旦去医院被殷立疆与别人发现,她和周家的联姻就泡汤了。”
“联姻?她要结婚了?”我诧异不已,都有联姻对象了还能玩这么花,我敬她是条汉子!
“殷立疆和殷志国这些年来一直在暗中壮大自己的势力,周家也属于京城五大世家之一,财力仅次于谢家殷家。
当初周家是打算和谢家的外甥女祝遗梦联姻的,谁料到祝遗梦在青州遭遇了一场意外,成了植物人。
祝遗梦昏迷不醒这几年周家并没有解除与谢家的婚约,可去年祝家大小姐突然清醒了,醒来后就以配不上周家公子为由,单方面解除了婚约,谢周两家没办法,联姻的事只能就此作罢。
殷立疆得知这个消息后,就设计让殷芷与周家公子偶遇相识,私下和周家达成了协议,定下了这个婚约。
再过半个月就是殷芷和周家公子的订婚宴,你觉得现在殷芷敢让自己未婚先孕的消息传出去吗?”
他这么一说,我才明白昨天在饭桌上殷家老爷子他们为什么听见殷芷怀孕的消息反应那么大了。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算了不管他了,先办你的事要紧。”
我环顾四周确认没人,才踮起脚尖凑到他耳边和他小声说:
“今晚不适合办事,明天正好是月末,阴气最重的时候,我可以帮你破了家里的摄魂夺命阵。”
“好,明晚我提前回来。”
他再次牵住我的手,突然揽过我的肩膀把我抱进怀里,暧昧地说了句:“夫人太粘人了,刚进门就要抱。”
我:“啊?”
殷长烬脸色阴沉的低声道:“上次是车祸,这次是暴毙,我这个亲爹对我可真是用心至极。”
我握紧他的手,安慰他:“先别想太多,等会儿你到旁边找个隐蔽的地方躲躲,我先把这魂瓶里的恶灵给解决掉!”
他很听话的颔首:“好,你千万要小心。”
“没关系。”
我松开他,他果断躲进了墙角的一尊青铜人神像后。
我等他躲好,抬手化出一根香,用火折子点燃。
随后把火折子放在供案边上充当蜡烛,一手执香,一手将供桌上的白米擦下去。
米粒噼里啪啦的砸落在地,我掏出符纸,用法术把符纸相继送贴在四面青铜镜上。
头顶的法阵顿时被压下一半力量。
可就在我向前一步走近魂瓶时,魂瓶前方竟突然多出了另一道陌生力量,那阴邪的法力强行弹开我,不许我触摸魂瓶。
殷立疆找来的高人还真有两下子,在魂瓶法阵中下了加持术。
不过我也不是吃白饭的,就算我本事差劲,可我有天玺珠在手,天玺珠乃玄门法宝,专克妖邪。
我指尖化符,心底默念咒语,猛地出手,符纸飞出指尖,顷刻黄符以一化十,环绕着魂瓶悬浮在半空——
口中继续念着咒语,黄符上的朱红符文蓦然红光乍现,一道强力,破了魂瓶附近的保护罩。
我见状迅速上前,一张红符贴在魂瓶上,而魂瓶感应到保护罩失效,瓶里的恶灵立即蠢蠢欲动,不安分的纷纷撞击着魂瓶的瓶盖——
为免夜长梦多,我掏出天玺珠,施法将天玺珠送至魂瓶上方,天玺珠华光万丈洒落,立时就镇住了瓶里的恶灵。
而就在我准备念咒语利用天玺珠净化那些恶灵时,魂瓶后方猛地飞出一团黑气,猝不及防就重重撞进了我的身体里,震得我险些心脏移位——
“栀栀!”殷长烬神色慌张地朝我跑过来,但同一时间,那股黑气还震飞了魂瓶的瓶盖,青铜盖哐当砸落在我脚下,无数只原本被天玺珠压制的恶灵趁机躲进黑气,目标明确地朝殷长烬攻击而来——
“长烬你当心!”
他蹲下身抱住我,我顺势搂住他的腰将他往地上猛一压,用自己的身体替他挡住恶灵的伤害......
恶灵穿透我的后心,我顿时感觉到胸口一阵仿佛被撕裂般的剧痛感。
“栀栀......”
我咬牙忍着身上的疼痛,接着在心里默念法咒,用意识驱动护身的灵力挡下恶灵的袭击。
不久,我身体周围聚拢出一层淡淡的银光,银光阻止恶灵继续靠近我,我这才有多余的精力去观察周围情况。
“长烬,先起来。”我扶着被我扑倒在地,魂不守舍的殷长烬从地上爬起来。
刚站稳脚底重心,我就猛地看见自己脚下,还有头顶,甚至整间密室都被人下了新阵法与结界......
至于刚才攻击我的黑气,则是从魂瓶后的一尊牌位里飞出来的。
“殷立疆大概率是猜到我们来过密室,并且要在今晚动手了,现在外面有人正在往屋里施法,那个人不好对付,你保护好自己,遇见危险时千万不要管我,我有师兄给的护身符,死不了。”
我握住他的手臂谨慎交代,说完,又把自己脖子上的桃符摘下来,塞进他手里:“你拿着它,恶灵就不敢靠近你了。”
我打算往前走,殷长烬突然一把扯住我,不放心道:“我和你一起,别丢下我。”
我本来是想安抚他,让他乖乖找个地方待着等我的,可他说别丢下他时软了嗓音,眼里装满了无助与恐慌......他可能是害怕这种情况下,我会扔掉他不管他。
算了,看在他这么可怜的份上,还是把他放在身边吧!
我没多犹豫,牵住他的手带他一起过去:“我不会丢下你,我只是害怕你在我身边有危险,但你不放心,那你就跟紧我,别怕,我会保护你。”
他沉默住,没回应我,只是暗中抓紧了我的手。
我和他来到供案旁,拿过靠墙的牌位,牌位上赫然用毛笔写着:泰山三爷爷神位。
“泰山三爷爷是谁?”殷长烬好奇问,我说:“是泰山脚下修炼的老妖,玄门里修炼阴邪玄术的人会供奉他。”
“你有把握解决它吗?”
我昂头看了眼房顶的金光法阵,“有没有把握都得上了,外面的人在和我斗法,拖得越久越危险。”
说完,我拉住殷长烬的手,带他猛地朝西边一面铜镜闯去——
外面空间太小影响我发挥,镜中世界通虚无,把东西引进这里我对付起来才不至于束手束脚。
不过,让我没料到的是,镜子里的世界竟然是一片古战场。
战场上将士们的尸体还没完全被掩埋干净,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迎面的风森冷刺骨,脚底土地被血浸的殷红,头顶乌鸦一阵阵飞过,鸦叫声又引来不少恶灵破镜而入......
我用法术化出灵符和那些恶灵交手,默念咒语把天玺珠收进来,再将天玺珠抛进半空,强行镇住那些恶灵。
“快跑!”我拉上殷长烬往城门里跑,但刚跑出去没几步,一道邪力就迎面挡住了我的脚步,还气势汹汹地想攻击我。
我抬手凝聚法力挡开那股子邪气,见他始终不肯让路,没办法,我只能奉陪到底了!
我把殷长烬护在身后,拼尽毕生所学,在周身化出无数道灵符,猛地出手,灵符顺着我的指示撞向那股邪气。
但紧要关头有几只恶灵竟想搞偷袭,幸好我反应得快,一把拉开殷长烬,一脚踹散了那只恶灵,又一掌劈退了剩下几只......
不过外面的人又开始加大力度趁火打劫了,我被那人和恶灵联手给缠的应对不暇,气喘吁吁的拽上殷长烬打算躲:“对方人太多了,我们占不到上风的,先逃!”
但就在我做出这个决定的后两秒,也不知道哪个该死的东西敢从后对我下黑手,我感觉到脖子凉的那一瞬间已经晚了......
即便我躲得快,那玩意也还是扯掉了我一把头发!
回头看见地上那一缕长发,我摸摸自己的后脑勺,更恼了!
“死东西,本来就秃,还薅我头发,我和你拼了!”
这可是你惹我的,本来还想让你们多蹦跶两秒,给你们一条往生路,没想到你们敬酒不吃吃罚酒,头可断血可流,头发它不能没有!
摇人,我现在就摇人!
“法印金身,开辟泰斗,华光普照,感化万物,辅帝镇万灵,点金诛千邪,奉令,召泰山神宫乾元大仙尊赵灵官至!”
我极为熟稔地掐诀念咒语,用力一甩指尖黄符,黄符末端瞬间燃起了金色火焰,“死东西,你拿泰山妖邪对付我,我就请你泰山真神对付你!”
黄符往空中一丢,顿时一道金光从天而降,狂风骤至,吹得空中飞窜的那些恶灵连连后退。
紧接着一名玄衣广袖仙袍,脚踩金光,墨发高束玉树临风的仙人翩翩降落在我跟前,威仪万千地冷斥道:“本灵官奉令至,尔等,灭!”
言罢,一掌神力盖过去,万千恶灵秒化灰烬,被揍得连个渣都不剩了。
“诛邪已灭,收神通,交令。”玄衣灵官淡定的负手转身,我客气的赶忙凑过去道谢:“感谢赵灵官救我狗命,回去我一定用瓜果香烛供奉你!”
赵灵官惬意地甩了甩广袖,熟络得不正经起来:
“瓜果供奉就不用了,帮你的忙这都小意思,不过这还是你第一次召我出来,以前你在山里总和你那些师侄打架我还能理解,怎么刚来人间就和凡界的玄门术士杠上了?”
我尴尬地咳了咳,心虚摸鼻子:“不是我要和他们杠,是他们干坏事欺负我的人,他们要杀我老公。”
“啊?你老公?谁啊!”
赵灵官立马探头朝我身后看过去,但,却在看见殷长烬那一瞬间,脸一僵,猛地呛住:
“咳,不会是这个吧!你你你、你摇我下来是让我帮你救他?!”
我自认理亏的小声嘟囔:“我、嗯,刚嫁的......京城首富,可有钱了!”
赵灵官抽了抽嘴角,抬手指着殷长烬:“那你知不知道京城首富其实就是......”
“感谢仙人救命,回去我用最好的水果鲜花供奉你。”殷长烬突然一把抓住赵灵官的手指,眸色森冷的打断赵灵官的话。
我好像,看见赵灵官哆嗦了一下。
“啊不不不!”
赵灵官怪异的连忙抽出手指头,往后连退好几步,
“那个,我最近对鲜花水果过敏,啊就是这样!那个啥,我们帝君还等着我回去干活呢,先不陪两位玩了。”
说着转身踩上金光就跑,我不明所以的看着他御风而去的背影:“这么急,赵哥你不留下吃个饭?”
殷长烬来到我身边,淡淡附和一句:“是啊,留下来,我好好招待你。”
赵灵官差点一脚踩空从金光上掉下来。
逃命似的挥挥袖子拒绝:“不不不不,不了!下次再聚,下次!”
我疑惑盯着他消失的方向,不能理解的喃喃道:“赵灵官今天怎么了,为什么感觉怪怪的?”
“可能是修炼把脑子修坏了,有点抽风。”
“我看着也像。”
恶灵都被赵灵官解决了,我伸手收回天玺珠,跟他说:“首富大哥,剩下的就要看你了!”
他拿起我的手,看着手腕上几道被擦伤的口子,轻声道:“交给我就好,夫人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
只要钱到位,我命都可以给你!
离开铜镜里的虚无世界,我们出来后,四面铜镜突然全部裂开,法阵被破,那只古旧青铜魂瓶也彻底变成了废物。
我拎上瓶子和他相视一眼,秒懂。
离开藏书阁,外面果然有人搭了祭坛,只不过桌上的香烛已经从中折断,供案也被劈成了两半,仪式被毁,满地的纸钱翻飞。
至于设祭坛的那个黄袍道士这会子则躺在地上疼的哎呦哎呦叫,凤微雪蹲在道士身边焦急的关心询问:“师叔你没事吧师叔......”
殷芷和殷立疆两口子此时愣愣的站在祭坛边,看见我和殷长烬完好无损的出来,脸上皆是浮现出惊慌神色。
殷立疆转身就要走,但我又怎么会轻易放过他,开口就喊:“爸,你们在干嘛呢?”
殷立疆身子一顿,老脸顿时全无血色。
蒋燕虚伪的笑着搂住殷立疆胳膊,底气不足的支支吾吾道:“我、我们只是在、在祈福!”
殷芷那个蠢货似受了极大的惊吓,双手死死紧攥着,一脸不服却不得不假惺惺赔笑配合:“对,在做祈福仪式......”
可惜,他们在打什么主意,我和殷长烬早就心知肚明了。
“那你呢,凤微雪,你怎么在我家?”我故意把‘我家’两字咬得特别清楚。
凤微雪不甘的咬了咬唇,狠狠瞪我一眼,却又极快的变回白莲花模样,乖巧懂事的朝我笑笑:“我来看看姐姐和姐夫。”
殷芷倒挺仗义,抬起胳膊将凤微雪护在身后,高傲地昂了昂下巴:“微雪是我找来的,怎么了?我带我朋友来我自己家,有问题吗?”
“当然没问题,不过我刚才听凤小姐,叫这个道士师叔?”
我故意询问,凤微雪脸上一冷,看了眼摔在地上起不来的中年男人,假笑着介绍:“啊对,这是我师叔,玄门青藤大师。”
“那大师怎么摔在地上呢?来我看看。”我佯作要走近,凤微雪赶忙阻止:“不用!我扶师叔起来就行。”
说着,蹲下去把那个狼狈的老道士搀扶起来。
老道士一瞥见我手里的魂瓶,又被吓一激灵,“你、你!”
殷长烬走过来给我撑腰,冷声道:“今晚都聚集在这里,只是为了祈福?不过看样子,各位好像没如愿。”
殷立疆听殷长烬说话,立马理直气壮地挺起了胸脯:“你在这里干什么!谁让你进来的!”
殷长烬冷睨他一眼:“殷家还有我不能去的地方?”
“这是藏书阁,没有我的命令,你怎么敢乱进!”殷立疆黑着脸,看殷长烬的眼神恨不得将殷长烬千刀万剐了。
“哦?父亲你怕是忘记,殷家宅子的产权证上,写的是谁名字。”殷长烬淡淡反呛回去。
“你!”殷立疆抬手指着殷长烬就要骂,蒋燕理智地强行抱住殷立疆胳膊,皱眉朝殷立疆摇了摇头:“立疆,别。”
殷立疆忍了又忍,最后只能重重哼了声,骂一句:“逆子!”
我探头看了看桌案上的黄符,故作惊讶:“这符可不像是祈福的符哦。”
殷立疆等人心虚怔住,面面相觑,却没一个人敢多说话。
半晌,凤微雪茶里茶气的笑着道:
“姐姐,我知道你也懂一些玄门知识,但姐姐你学的浅,你会的那些,都只是表面浅显的东西,给人家算算命看看八字还行......这些高深的东西,姐姐还得再研究研究,看不懂也正常。”
“是吗?”我没好脸的冷漠道:“我是本事不到家,不如凤小姐聪明,玄门大师的嫡传亲弟子,说话也更有公信力。成,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祈福也好,杀人也好,都没成,回去复盘一下,涨涨记性吧!”
我不耐烦地把魂瓶丢到殷立疆脚下,吓得殷立疆蒋燕措手不及地后退几大步,脸上全无血色。
“这破玩意儿太晦气了,不适合放在家里,要不是看在爸你有这癖好的份上,我早就拿出去砸烂卖钱了。”
我拍拍手,当着所有人的面挽住殷长烬胳膊,霸气宣布:
“我呢,是没多大本事,但是照顾我家长烬还是绰绰有余,爸妈,你们放心,往后我一定会保护好长烬,谁敢伤害我男人,我就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失去所有在意的东西,让她穷困潦倒,一无所有!”
殷芷和凤微雪此刻的脸色阴沉得都快滴出臭水沟的泥水了。
殷立疆狠狠剜了我一眼,愤恨的带着蒋燕转身离开。
我气死人不偿命的继续喊:“爸妈,你们不祈福了啊?”
殷立疆两口子听我这么喊,跑的更快了。
“凤栀栀!”殷芷三步并两步了迈到我跟前,瞪大美眸恶狠狠道:“你可真是个扫把星,狐狸精!别以为这样就能迷惑得住我哥,哥!你别听这个贱女人胡说八道......”
“殷芷!”不曾想话还没说完就被殷长烬严肃打断,斥责道:“不想死,滚!”
“哥你......”殷芷不敢置信地看了看他,又看看我,仍旧一万个不服气:“好啊,我滚!哥你真是无可救药!”
殷芷怒气冲冲地扭头就走,只剩下凤微雪和他的师叔还留在原地,用着怨恨的目光死死盯着我。
“姐姐,阿芷再怎么说也是你小姑子,她就是性子直了点点,姐姐你又何必这么厌恶她呢......姐姐你在家里怎么做都没事,现在,殷家毕竟不是你的娘家,你还是要懂得收敛才对,别让姐夫为难。”
凤微雪软糯糯的小声说话,搞得真像我在凤家欺负过她似的。
“姐夫,你别怪姐姐,姐姐从小在乡下长大,过得很苦,听说还被卖去给人家做童养媳过......”凤微雪眼神怯怯地盯着殷长烬道。
而殷长烬听见这话,攥在我手上的修长玉指突然拢紧。
小吴助理憨憨地把我注意力往旁边引:“夫人,你看这些,这些你肯定喜欢。”
他说的东西,正是那些一看就价值不菲的珠宝与奢侈品包。
还真让他猜错了,我穷久了对奢侈品没什么兴趣......
从盒子里拎起一条丝巾,我不理解地问小吴助理:“送丝巾,是有什么寓意吗?”
小吴助理诚实摇摇头:“没有,主要是这丝巾挺贵,一千两百万一条。”
“一千两百万!”我差点一口气没上来,立即把丝巾给丢进去,搓搓手嫌弃道:“这是金子做的还是银子做的啊,这么贵!”
小吴助理镇定道:“藕丝做的。”
我:“......”
有钱人的世界我不懂,藕知道它的丝能卖这么贵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这香水是不是也挺贵?”
我拿起一瓶包装最简单的试探着问小吴助理,小吴助理咳了咳:“这个相比之下便宜点,只要五百万。”
贫穷再次打破了我的认知。
幸好后面两车的后备箱都是些补品,不然我真得替殷长烬肉疼死!
不过,越看这些好东西我越觉得不甘。
这么值钱的宝贝疙瘩凭什么送给他们。
“夫人你怎么了,为什么脸色这么难看?”小吴助理发现我不高兴,立马有点诚惶诚恐。
我昂头仔细扫了眼跟过来的这群保镖,目光最终落在了一名三十来岁的保镖身上。
“你家里是不是出事了?”我问。
那保镖听我这么说,顿时就忍不住地湿了眼眶,捂住嘴憋着眼泪,呜咽道:
“我、我女儿......出车祸了,老母亲急火攻心也病倒了。”
小吴助理意外地瞪大眼,“那你怎么不请假呢!你家出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一声不吭?”
保镖抹着眼泪苦涩说:
“缺钱啊,我女儿的手术费得三十多万,母亲要做心脏手术,也需要好几十万。
我要是请假了,哪来的钱给她们治病。”
我深吸一口气,从包里掏出两张符纸递给他,又把那朵血红血红的大灵芝端给他,
“回去用符水泡血灵芝,灵芝水给你母亲喂下,能为你母亲治病。
泡完水的血灵芝不要扔,用另一张符纸压着,在家门口东南方向的枣树下挖个坑,把血灵芝埋进去。
血灵芝消失后,你女儿的身体就好了。”
“这、这是......”
保镖不敢置信地捧着灵芝不知所措,我认真说:
“这是玄门的救命法子,血灵芝千年难得一遇,本来就是灵性特别强的东西,灵芝水能让人长寿。
你用完灵芝却没有吃掉灵芝,而是把灵芝埋进土里,灵芝遇土可复活,这道符能帮助灵芝逃命。
血灵芝为了感激你的救命之恩,会让你的女儿好起来的。
但是,你要切记,不可对灵物起贪心,不然你的女儿就回不来了。”
血灵芝吃了能长生不老,他如果一时被欲望迷眼,那他的女儿就彻底没救了。
“我知道了,我记住了!谢谢夫人,谢谢夫人!”
保镖捧着血灵芝感激涕零,但小吴助理却为难了,拉住我的胳膊小声提醒:
“可是夫人,这些都是殷总要送给你父母的......”
我耍赖道:“如果没有我,他会把东西送给凤南天和沈碧珠吗?
那是不是就证明,这些东西是为我而送的,四舍五入就是送给我的对不对?”
小吴助理一脸苦相:“夫人你这是在强词夺理......”
我挑了块名牌手表塞进小吴助理手里:“送你了!”
小吴助理:“???”
我接着又把几条大金链子分给旁边的保镖,还多塞了只人参给最年轻的那个:
“你爸身体不好,拿这个回去泡酒可以延年益寿!”
年轻保镖瞬间懵住,半晌才和身边的同伴一起回过神:“夫、夫人,这样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反正是你们老板买的,就当是你们老板发给你们的奖金了!”
我说着,还厚着脸皮把后备箱里的灵芝人参地罗草全塞进了自己的小挎包里,急得旁边的小吴助理直伸手:
“夫人,够了够了,再塞真没有了......夫人你这包怎么看着不大却这么能装呢!夫人真不能装了,再装就没东西了!”
好东西被我全贪了下来,只留下几株品相一般的普通灵芝与人参灵草。
最后的最后,我又摸了几块上等好玉走,东西扫荡过一遍,我把包放车里,这才拍拍手大功告成地允许小吴助理带上礼物进去。
小吴助理看着后备箱里空缺的那一小部分,头疼地拍拍脑袋,欲哭无泪。
殷长烬提前和凤家打过招呼,所以看在殷长烬的面子上,保镖只按了两声门铃,凤家的佣人就打开了大门。
然而,让我没想到的是,这次回来即便有殷长烬的人在,凤南天两口子竟然也连装都不屑装。
没有我想象的那样,为了做做样子出来迎接我,只是让我去会客厅见他们。
还让佣人半路把小吴助理他们拦住放礼物去了。
直觉告诉我,凤南天他们又想整什么幺蛾子。
如我所料,我一进会客厅的门就看见了两张极为难看的大长脸,以及满地的碎瓷片,坐在沙发上哭红眼,委屈抽泣的凤微雪。
凤南天见到我,攥紧双拳压着怒火没好气道:“你还有脸回来!”
我淡定找个位置坐下来:“不是我有脸回来,是我不回来怕别人说我不给你脸。”
沈碧珠愤怒拍着沙发扶手站起身,满腔怒意地指着我厉声呵斥:“是不是你,让殷家公布了你的身份!”
我平静道:“不是你们把我以你们亲生女儿的身份送到殷家的吗?
我现在嫁进殷家了,殷家对外肯定是要给我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
再说,你们不希望借助联姻,沾沾殷家的光吗?”
凤南天咬牙恶狠狠的盯着我,指责道:
“那你为什么不提前和我们说一声!殷家发布那样的公告,还特意写明凤家只有你一个千金小姐,微雪是我们抱养的!
殷家这么说,让我们微雪以后怎么见人?你就这么急着逼走微雪,好给你腾位置吗?!”
殷长烬还加了这么一条?这不但是逼着凤家认我,还等同于告诉所有人凤微雪不是名正言顺的凤家千金。
凤家从前就是立爱女人设,对外宣称凤微雪只是我的替身,现在我回来了,如果凤家不能妥善处理我和凤微雪这两个女儿的关系,怕是以后有的是被人戳脊梁骨的时候。
“我早就说过,你们凤家的门我不屑进,是你们自己求我回来替你们女儿出嫁的,是你们亲口承认了我的身份,你们还怕外人知道?
殷家想怎么写又不是我能干涉的,你逼我嫁出去的时候,就应该想到总有一天要面临这种情况!”
我不卑不亢地回怼过去。
沈碧珠被气到面目扭曲,瞪大布满血丝的双眼,用着命令语气咬牙切齿道:
“今天之内,你写一则通告,就说你感激微雪这么多年替你照顾父母的恩情,自愿认微雪为妹妹,以后微雪就是凤家的二小姐,代替你在父母跟前尽孝,以你自己的名义发出去!”
这话,倒真把我气笑了。
他们自己想保住凤微雪的凤家千金身份,但碍于我的存在又不好亲自出面帮凤微雪说话,就想利用我承认凤微雪的身份,顺理成章地把凤微雪留在凤家,好让凤微雪继续心安理得的享受他们给予的疼爱与荣华富贵......
可是,凭什么呢?
“我要是不干呢?”我反驳。
沈碧珠气急败坏的抓起一只青瓷茶碗就狠狠砸碎在我脚下,锋利的碎片溅起来划破我的小腿,“你敢!”
我哽了哽,站起身冷漠地看着她,走近她两步,沉声质问:
“我为什么要感激她?感激她命好替我做了二十多年的千金大小姐,感激她抢走了我的亲生父母,还是感激她几次想弄死我,逼我代替她嫁去殷家?”
“你确实应该感激微雪,要不是微雪把自己的好姻缘让出来,你能当上首富夫人吗?”
沈碧珠面目狰狞的无情斥责:
“微雪没有抢走你父母,是你自己没那个命!就凭你也配和微雪比,你只是个被拐走的乡下野丫头。
微雪是我和南天养了二十多年的女儿,我们把她培养得这么优秀,她又这么乖巧孝顺,你哪一点比得上微雪了?
凤栀栀,你就不该回来!”
我咽了口凉气问:“那你们当初为什么要生下我?”
即便早就接受了事实,可在他们面前,我还是想知道,为什么身为我的亲生父母,他们会这么讨厌我......只是因为凤微雪比我更有价值吗?
“是,当年我和南天确实是盼着你出生,盼着你成长,可你命不好,刚生下来就被人偷走了。
我是因为想你才收养了微雪,但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微雪陪在我和南天身边。
母亲与孩子并不是一朝分娩就有感情,是需要时间相处培养的。
你流落在外二十多年才回来,身上还带着一股穷酸气,为了做凤家千金不择手段伤害微雪。
要不是你第一次和微雪见面就把微雪推下楼梯,我和南天或许还会容得下你和那个老东西。
但你刚出现就搅得我们全家不安生,我又怎么会允许你这种歹毒的女人进凤家家门!”
提起我们的第一次见面,我至今还记忆深刻。
那天,是我养父的头七,我奶奶在乡下操办好养父的后事,决定带我来凤家认亲。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自己的亲生父母,我以为他们也像我一样,盼着亲人团聚,一家团圆。
可当我来到奢侈气派的凤家豪宅,见到珠光宝气雍容华贵的亲生母亲时,她身边已经有了自信娇媚的凤微雪。
奶奶向她诉说当年的那些事时,她眼里尽是鄙夷,奶奶把我推到她跟前,她却是下意识用手帕捂鼻,拉着凤微雪后退。
凤微雪诬陷我推她摔下楼梯,沈碧珠想都没想就上来甩了我一巴掌,还让人把我和奶奶轰出凤家,扬言我和奶奶是骗子。
而早就确认过我身份的凤南天,彼时一句话没说。
奶奶不甘心地跪在凤家门前哭着求她们再认认我,但等来的却是他们让保镖把我和奶奶揍了一顿。
从那天开始我就坚定地告诉过自己,我没有爸妈,我的亲人只有奶奶一个。
我和她们解释过,我没推凤微雪,可没人信。
又或者说,她们就算清楚真相,也不会管我......
毕竟那时候的凤微雪可是声名大噪为凤家光耀门楣的玄门大师嫡传弟子。
凤微雪一贯喜欢装乖扮善,见凤夫人指着我鼻子骂,当即踩着高跟鞋哭唧唧的来拱火:
“妈,你就别为难姐姐了,姐姐也是心里有气,觉得我占了她的身份抢了你和爸全部的疼爱,姐姐不愿意承认我的身份我也认了。
我可以不做凤家千金,我只想陪在你和爸身边,只要让我还留在凤家,就算做个伺候妈的佣人我也愿意。”
这话一说出口,凤南天顿时就坐不住了,态度强硬的命令:
“你肯定是要留在凤家的,你以前是凤家千金,现在以后也都是!我看谁敢挤兑你!
凤栀栀,你以为你用手段让殷长烬公布你的身份,害微雪被人嘲笑,你就能逼走微雪了吗,不可能!
就按你妈的话办,这公告必须发!”
“要发你自己发!”
我恼火地反怼回去:
“凤南天,是你用我奶奶威胁我回到凤家还把我的姓改了回来,你别忘记了,三年前你们夫妻早就和我断绝关系了!
我们现在充其量只是一个姓氏的陌生人,你凭什么命令我给你办事!”
“你不发,那我就去找老东西,让她跪下来求你发。”沈碧珠磨着牙根狠声威胁。
我心头一跳,又怕又气地咬住牙关,强装镇定地盯着她:
“我已经按照你们的要求,嫁给殷家家主了,你们该把奶奶还给我。”
沈碧珠冷静下来,见提奶奶好使,就蹬鼻子上脸:
“早知道殷家家主没事,你连进凤家门槛的资格都没有,想让我们放了你奶奶也容易,你自己回殷家,解除婚约。”
我差点被她的算盘珠子气笑了:“解除婚约,让凤微雪嫁过去?”
“老东西在我们手里,你有的选吗?
我现在只有两个条件,一,发公告承认微雪的身份,二,告诉所有人,说之前是你嫉妒微雪,才以死相逼要替微雪嫁过去,现在你知错了,决定解除婚约,把这段好姻缘还给微雪。”
她还真是什么都敢贪。
“你没看完殷家发的公告吗,我和殷长烬已经领证了。”我淡淡道。
“什么?”沈碧珠不敢置信地错愕道:“他真的愿意和你领证?!”
我沉声说:
“因为他说我适合做他夫人,我是他家里给他娶的,他为了对我负责,就带我领证了。
当时他家人为什么指定要我嫁给他,凤家又为什么放着大好的联姻机会不给凤微雪,却强塞给我,原因是什么,你们多少也都猜到了点。
你们觉得,殷长烬醒过来了,他会允许你们想一出是一出随便给他换老婆?”
眼见着大好的上位机会没有了,凤微雪止住哭泣脸色难看地用力攥着沈碧珠手臂,沈碧珠极其失望地怒骂道:
“大师说得对,你就是个丧门星!”
想了想,又肆意嘲笑道:
“你以为你嫁给殷长烬就能舒坦过首富夫人的日子了?他如果真的在乎你,回门怎么会不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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