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杨师厚梁末帝的其他类型小说《明家赊刀客后续》,由网络作家“漆园一小吏”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明云景哈哈一笑:“之前你发毒瘾发作那会可不是这么说话的,怎么现在翻脸不认人想起来问我要钱了?”安言怒道:“你丫的跟我说要用一用快活林,我怎么知道你要把它给烧了!”“不烧了那姓薛的能出来吗?”明云景小声说道。“你还狡辩!”安言张起手就要掐死明云景,又被另一杆长枪挡住去路,看去正是明云景的贴身保镖严大用。“好久不见啊严大掌柜,怎么刚见面就要打打杀杀的,这多不好。”安言道:“那你先把枪撤了咱再好好说话。”严大用明知故问一样:“不行,你再伤了我家官人怎么办?我家官人可是晋主册封的官员,你若是伤了可是杀官,就是打了李家的颜面!形同造反!”没想到不过一二十天过去这严大傻子武艺涨没涨不知道,律法倒是知道了不少。安言不得已两手一耸又给收了回去,说道...
《明家赊刀客后续》精彩片段
明云景哈哈一笑:“之前你发毒瘾发作那会可不是这么说话的,怎么现在翻脸不认人想起来问我要钱了?”
安言怒道:“你丫的跟我说要用一用快活林,我怎么知道你要把它给烧了!”
“不烧了那姓薛的能出来吗?”明云景小声说道。
“你还狡辩!”
安言张起手就要掐死明云景,又被另一杆长枪挡住去路,看去正是明云景的贴身保镖严大用。
“好久不见啊严大掌柜,怎么刚见面就要打打杀杀的,这多不好。”
安言道:“那你先把枪撤了咱再好好说话。”
严大用明知故问一样:“不行,你再伤了我家官人怎么办?我家官人可是晋主册封的官员,你若是伤了可是杀官,就是打了李家的颜面!形同造反!”
没想到不过一二十天过去这严大傻子武艺涨没涨不知道,律法倒是知道了不少。
安言不得已两手一耸又给收了回去,说道:“那我的快活林怎么办?平白无故被人给烧了你总要给我个说法吧?”
明云景同样胳膊一耸:“为了抓薛武,我才烧了快活林的,要钱你去找杨衮、李从容,或者去找李存勖,他们给了我就给。”
去找王室宗族要钱,那不是自己把脑袋送过去砍吗?更何况是没钱的李存勖,那肯定是砍了脑袋息事宁人。
“你,这不是耍无赖吗?”
“我可没有八百两,就是你把我卖怡凤楼里也卖不了八百两。说起来,我还得过来借你几个银子花花?”
“又来?”
明云景道:“什么叫又来,小时候借你那几个铜板我可还你了,快活林这事和我可没关系,这也不过是第一次。再说了,你可别忘了以前在快活林那会你怎么说的,你可是要和我一起做一番大事的!”
“你要借多少?”
“三千贯。”
“噗!”
刚刚喝进嘴里的茶水又一口气喷出来,吐明云景一脸:“你要这么多干什么?拿钱洗澡还是喂狗?”
明云景道:“我知道你家在河北产业多,平州蓟州到相州滑州都有你们家开的馆子,三千贯你肯定出的起!”
安言犹豫道:“出是出的起,可那是我爹攒下来的,钱又不在我这,前段相州的钱被当兵的抢了,现在我从快活林那里取回来的也就一千多贯...”
明云景道:“一千多就一千多吧,先借给我用用。”
安言道:“不说清楚我可不借你。”
明云景道:“魏州道边那么多的百姓流离失所,你忍心就那么看着吗?我是屯垦官,晋主已经同意我招揽难民屯垦,首先咱们得攒下些粮种和本色供养他们度过这个冬天吧?”
安言道:“一千多贯换成本色粮食也就是七八百石,这个数你能养起来多少度过寒冬?今年冬天还要打仗,死的人肯定不在少数。”
明云景咬咬牙花子:“救一个是一个吧,留着他们在路边也是饿死或者被当兵的抓走充作辅役,最后都难逃一劫。来咱们这里就算是啥也没有也能给一碗汤水喝,只要过了这个冬天就好了。”
安言叹息一声:“好吧,听你的,来库房里取吧,我会尽可能和我爹商量一下多借一些铜钱给你的。”
明云景跟在后面一拜再拜,没想到里面站着的一个白胡子老头,不正是师傅吗?
“师傅,你怎么来了?”
水镜先生道:“我不来谁来给百姓拆线?靠你那不伦不类的医术?办完事赶紧给我上山修行去,都耽搁一二十天了。”
明云景道:“咱祖师爷不是有句话叫凡间行十里,胜过书中苦十年嘛,我不也得先给百姓找个去处,不然我良心不安啊!”
“你还有良心?你有良心能把我扔在山上不闻不问一二十天?”
“你这不是还有口饭吃嘛...”
“犟嘴!”
“啪”又是铁扇子打在明云景头上。
。。。
还是先去看一下外面的屯田吧,这些田地都是那些豪强地主留下来的耕田,本就是上好的水田地,如果不是战争只怕也难以落到明云景手里但是这些田地落到了明云景手里的时候就要好好利用。每一亩所产生出的粮食都有可能养活一个普通人。
先去看相州城外的地形,北面西面都是山,唯独南面是滚滚流动的高阶黄河水,不可谓不是山川形上。多么好一地方但是当初李存勖交给明云景的时候并没有任何的造册登记,绝大部分的土地都只是个大概的数,原先都是黑户或者佃户,根本难以查证这些土地的归所。
而且这些土地与普通百姓的土地犬牙交错,根本难以处置地产和区划,这还真的是给明云景出难题。
总之是先测算一下吧,明云景回到县衙门才发现这破地方的铜隼铜权和铜尺全被李岩那小子给拿去镕了做铜钱。
“这可咋办?”
明云景盯上的师傅手里拿着个铁扇子,那个铁扇子不长不短刚刚好是一尺来长,拿着这根不长不短的铁尺子也不知道测算了多久,过了好几天这才把城外的土地勉强测算出来周长和面积。
而这个时候李存勖已经出城准备围攻博州了,收复河北之战就此打响,李存勖出兵8万,马军1万共计,9万人。
谎称15万大军浩浩荡荡冲向博州坐在汴梁城的皇帝朱友贞大惊失色,他才刚刚得到来自把河北方面消息,尤其是魏博军镇的叛变。
杨师厚当初是铁了心占着魏博军镇在河北竖立一地,和晋军对峙足有十年时间,如今金刀杨师厚刚刚病死就听到他儿子叛变。
“这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朱友贞越想越气,当着百官的面把各地官窑上贡的上好瓷器摔了个遍,如此还是不解气,更是指着朝中无数大臣痛骂:“你们这些个废物,酒囊饭袋!李存勖大军都快要扫荡河北了,你们这些吃官俸的就会跪在这磕头,怎么,等李存勖来了调转脑袋给他磕就是?”
可能原来这些官员还没有这个心思,让朱友贞这么一说也就来劲真的准备去河北迎王师了。
“照你这么说你是打算办点什么喽?”
话音未落一串爆竹的声音噼里啪啦响起啦,就在榷场的大门口落下来两串门帘:万方商旅汇一处,商榷喜迎小重阳。
明云景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进来看看你不就知道了,今天是小重阳你忘了我可记得。九月九日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这可是阖家团圆的句子,很多在外漂泊的游子在九月九这一天赶不回来,就有了小重阳这一说。”
“没想到你办事儿心还挺细的吧,不像你爹,他跟个黑大王似的,不管什么事都要拿刀架着。”
说起李顺平他爹也实在是不得不提一句,李重进生性浮浪,做事着急,一直到郭威任命为天雄军节度使才有所改善。在这之前绝大部分事情都是拍板决定,有些一窍不通的事情也要强撑着,就比如说这个榷场。
明云景皱了皱眉头道:“你邀请我来参观,不是这么简单吧,应该是有其他的事要我帮忙吧?”
李顺平不好意思挠挠头:“榷场这事是我爹负责的,建成没过几天南方的商旅就不肯来了,老说我爹不讲义气,自己担子扔给我跑了,我也不是太懂,只好是找到这个主意的提出者,也就是你来问问主意。”
明云景没好气说道:“我从这大门布局就能感受到你爹办事是多么不认真,按理说大门的布局要么南北要么东西,你爹倒好选了一个南一个东,还不和驿道接在一起,出行都是个大问题,更别说那些商旅要来贩货,进场绕一圈还要绕着榷场再绕一圈去城里,人家能乐意吗?”
李顺平这才意识到这个简单的小细节,又要吐槽一句他爹办事。
“等庙会办完了我这就去改一下!”
“行啊咱们进去吧,蕴儿都等不及了。”
温蕴在明云景背上咯吱咯吱笑起来,身体不由得颤抖几分,明云景一个不留神手上慢慢滑到大腿根部还能摸到一团软软。
明云景唰一下又退了回来,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可温蕴似乎毫不在意,还在指指点点那些摊子。
小重阳节办的这一次庙会丝毫不输城里,该请来的该请来的耍戏法的,唱大戏的,摆摊儿卖吆喝的是一样不少,李顺平几乎是原班原样从城里又给请了出来。
古时人们的娱乐活动特别少,有个唱大戏的都能有四方村镇赶过来,更别说这次连办了将近十天的大庙会。这唱大戏的,拉二胡敲马头琴的样样都有,天天都有人过来吃喝玩乐杂耍,挣个零碎钱,笙歌夜夜不觉。
这要是在坊市肯定是不可能的。
不知不觉明云景已经突破了市舶使的限制,不仅仅是在空间上而且是在时间上,城外的土地只要是在榷场附近都可以摆摊,那些逃难出来身上身无分文但带有一些宝物的难民,拿起一块布摆上自己的家伙就算得上是一个小摊子。
为了挣两个铜板变卖自己家传宝物的比比皆是。无非一些文房四宝、珍珠玛瑙、陶瓷玉石。
李顺平也破天荒地宣布这些全部可以不纳税。不给难民身上再添负担。
明云景暗自给他竖个大拇指。
走到街巷里,周围的房子虽然都还是平矮的房区,但是已经挂上一串又一串纸糊的灯笼,路桩,感情李重进不懂但也知道下本才有鸡蛋收的道理。
街道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给这个夜晚又添上了一份繁华。
灯笼的烛火是可以燃上一个晚上的,也就有了一些人干脆在榷场里长睡一整晚。以后这些地方就会像坊市里一样盖起来茶馆旅馆饭店,麻布,丝绸瓷器。
如此热闹的情景不少人这辈子也是头一回见,明云景一家人在人群中不知不觉走散了,明云景自己背着蕴儿身边还有个李顺平。
“哥儿,我要吃糖葫芦!”
明云景顺着温蕴指向的方向看去,那是一个头戴草帽身边一个耥耙上插满糖葫芦的小摊,摊主还在卖力的吆喝:“糖葫芦嘞又香又甜的糖葫芦,纯正蜂蜜制作,裹满冰糖衣的葫芦串!”
明云景走过去问道:“大叔,你这糖葫芦怎么卖?”
大叔一伸两个手十根手指头:“十文钱一串儿,买五串送一串啊。”
明云景笑了笑拿出腰间一吊钱:“这是五十文,给我拿几串我也想尝尝。”
“得嘞!”
大叔接过铜钱,干净利索的从耥耙上面接下来揭下来七串:“小店刚开张,您是我的贵客今天就当多送你一串儿了。”
“谢谢大叔!”
温蕴露出一个幸福的笑容,随即就把山楂送进自己嘴里,那么小一个人啊居然那么能吃,明云景和李顺平两个人吃了一串儿便感觉有些腻了,这小妮子一个人吃了五串还嫌少。
明云景道:“顺平,帮我记下来,糖葫芦十文钱一串。”
李顺平不解道:“记这个干嘛?”
“记下来你就知道了,你爹回来肯定不揍你!”
李顺平这才不乐意的拿出纸和笔,在路边的桌子上面写下来:
糖葫芦十文钱一串儿。
荷花饼八文钱一张。
莲藕糖五文钱一颗。
...
明云景走一路,李顺平跟在后面记一路,拿过来的那几张纸不久便被记得密密麻麻,全是小楷毛笔写下的小字。看着都让人头晕。
李顺平甚至都有一点想明云景是不是在故意刁难他,他在前面牵着女孩儿又玩又乐的,留着他一个在后面写写画画。
前面就是长灯街了,好几百盏各色灯笼悬挂在道路两旁,这些都是店家购买来的,所谓无商不奸,他们在登陆下面挂上一张纸条写下一两句诗词或者谜语,只要能猜出来这个灯笼就归他了,对于没文化的平民百姓来说这些谜面几乎能够猜一整年的。
成群的人围在店铺边,既是玩乐又是赏物,不知不觉间给店铺增加了不少的生意。
“云景哥哥咱们也过去看一看吧?”
不等明云景回想过来他已经被温蕴拉着进来了人群里面。
那张纸条在空中飞舞,谁也看不明白。
“远看山有色,近听水无声。春去花还在,人来鸟不惊。(打一物)”
水镜先生摇摇头道:“你做此事,为师毫无异议,你若成就此事也是一番美业,着实如你所说杀人者必须得其应有之惩罚。但是你打算怎么做?总不能拿着刀去军营里执行国法吧?”
“那自然是不能,那不是什么惩罚,那是去送死,你徒儿出师未捷,直接扭送法场啊!”
水镜先生道:“罢了罢了,如何做是你的事,莫要再多惹是生非便是。”
“那是肯定的,师傅你还是和我说说要采什么药吧,我看百姓们也都到的差不多了,可以开始了。”
水镜先生道:“确实可以了,你听好了,芍药花一百朵,金银花一百朵,夏枯草半篮子就行,还有白芨根、老花红...”
常见的中草药基本上都涵盖进去,估计这老登压根没想松柏山能有多少草药能摘,明云景带着几十个镇民一个上午功夫整个山都快要拔秃了。
几十个镇民就代表着肯定有几十个伤员,他们背后都有一个和明云景一样经历的家人。
摘来的草药叶子堆放到清泉这里清洗过后,各家把自己的药单子拿过来给水镜先生即可,剩下的就是回家等待,等待水镜先生能给他们带来需要的药物。
水镜先生一个人坐在那水塘子边用滚轴处理草药,把各类药物碾碎加入一点水做成糊糊状,这样就可以外敷上药了。到了晚上自然带着药篮子进城挨家挨户送去。
除了外敷的用药,还有其他的诸如汤剂丸剂这些,一天时间肯定是熬制不出来的,毕竟锅就那么大一点,怎么可能同时熬制几十个人的份量。
众人临走时还不忘对着水镜先生拜一拜,好像他是个什么庙里的老神仙一样。现在不觉得,再过个二十年三十年,这个地方还真有一座所谓的水镜先生庙,就是拜这老头子。
明云景刚刚抬腿要跟着镇民溜号,又被师傅抓了回来充苦力似的接着处理草药。砸药是个很苦的活,是的很苦,药的苦味能在身上残留很久。
这些草药虽然便宜,没办法对付什么大病,但应付一些伤口还是可以的。就是手上的气味实在是难闻。
3过了中午的一个多时辰时间明云景的肚子早就饿扁了,师傅这才呵呵一笑带他进去了水镜洞里面。
原来这洞并非只有头顶那一个入口,在断崖边还有一处。
水镜先生解释道:“李振席卷了绝大部分的财物封了绝大部分入口离开了此地,但若不是地龙滚动山体裂缝震出这一道,我还真不知道这里有一个水洞,今后你我师徒乃至于以后山门所培养,就在此处修行了。”
“此处山清水秀鸟语花香确实是个修行不可多得的好地方,白白给李老登养老可惜了,若不是我得了李老登的地图我也寻不到此处。”
二人刚刚升起锅炉,准备埋锅造饭,就见山脚下一行队伍,足足有上万人之多,为首的那个更是黄罗伞盖加身,一身织锦缎绣花纹,不用看这肯定是晋主李存勖。
水镜先生道:“晋主到了,小子你的机会到了,你该怎么接近李存勖,心里可有计划?”
“师父喝的美酒可还记得?”
明云景嘿嘿一笑:“此酒你觉得怎么样?”
师傅还想起来那味道咂咂嘴,回味一番:“那酒浓烈异常,想必是名家所酿造,为女儿出嫁用的女儿红,至少有十年以上的窖龄。我原以为你是从街边买来的,你是何处得来的这般好酒?”
对于酒虫子来说一碗好酒,绝对是比起女人更能引人注意。
明云景道:“那就是我从李家堡挖来的酒,也不知道他是为了啥在自家院子里埋那么多酒,还附上一副谁也看不懂的地图。”
吃完一顿说不上是米饭还是黍饭的午餐再躺下歇息一下,醒过来处理好外敷药材装进自己的背筐里。天已经斜阳落去快要奔向卯时,温度已然降下去不冷不热正是准备晚宴最佳时辰。
来不及了,郡府里热闹起来,灯光映衬着花花绿绿各色装饰,晋主随行的仕女上街抱来一坛坛美酒入宫。
明云景跑到自家田里刨出来第二坛酒,回到家和温蕴打了声招呼不敢再多等待便奔向相州郡府里。
郡府原本不算大的上班地方,却被李岩改造的格外舒适,每天上班就像享受生活一样。甚至是去年结的霜冰都还有存储,此时取出来放进酒坛子里摆到堂屋,简直是空调一样的神器。
李岩由外府穿堂过才入内行宫,在一排排铁甲战兵的注视下缓缓步入正堂里。
“宣,赐相州府郡守李岩上宴!”
李岩接过身边仕女递过来的托盘,想想自己该说的词汇便佝偻着腰走到大堂里。
这算得上是一种礼,投降的官员并不能直接面见主上,必须要有贡品上贡,由主上恩赐以后才能自称臣子,否则就还是降卒。
按照晋中规矩降卒连汉臣都不如。
李岩这趟不走也得走。
大堂被装饰的如此金碧辉煌,就连李岩都在想这是不是自己曾经上班的地方,一时愣在原地。
“李爱卿,明明献城有功,为何止于此处不动?见了寡人有何不同啊?难不成寡人脸上有什么好笑污渍?竟如此呆滞。”
台上坐着的正是晋主李存勖,此人倒也奇怪虽说是沙陀人,却生的一副白净面皮俊相,身材修长丝毫不像是长期骑马罗圈腿的北方蛮族。
李岩哆哆嗦嗦把盘子托起来道:“臣不曾见吾王,身居中堂,威武霸气!臣初见王上为气所撼不知所措,呆立堂中。”
“哦,寡人竟有如此威慑?哈哈...”
众臣跟着发笑。
唯有一人羽扇纶巾,头戴乌纱帽坐于榻上不笑反大声斥责:“李岩!你不过一二臣贼子,符存审将军若不攻城只怕你这贼子还在痴心梁军救援!大军入城不筹算粮秣本色,不组织工匠打造修复铁甲兵器,不为我晋军考虑分毫!反而大肆征收铜钱,中饱私囊!别以为你瞒得过符将军和王将军,就能骗得过我家主公!”
此人正是李存勖的头号谋臣郭崇韬,代州雁门人,自李克用时便追随至今。长于应对,颇具才干,为李存勖所喜爱。
李存勖眉头一皱:“安时(郭崇韬),何出此言?有何真凭实据否?”
郭崇韬把手里卷轴交给伺候的小太监,递给台上的李存勖,李存勖拿起来图卷默默观看,眉眼越皱越深。
李岩脑门子瞬间冷汗直冒,一股寒气弥漫整个脊柱。
李岩道:“主公!李岩是有中饱私囊之举,但李岩绝无二心啊!李岩所谋不过是为满足符将军军需所用,何曾有过半点为己所取?主公您要相信臣下啊!主公!”
李存勖冷眼扫过李岩,眼神里没有一丝一毫怜悯。
“你自己看看你做的好事吧!”
随手把图卷扔到李岩面前,李岩是赶忙捡起来图卷眼睛一看。
这不就是自己倒卖库房粮草的描述吗?时间地点,就连自己派了哪个衙役卒子去贩卖交易都一清二楚,只是数额为何都如此庞大?自己第一次明明只给盐枭贩卖了三千贯的粮草,为何到了图卷上竟成了一万五千贯!?
李岩抬头看向李存勖,那李存勖嘴角竟然有了一抹不可察觉的微笑。
这主仆二人一唱一和,摆明了就是要吃了自己还不想落个骂名。自己也真的是傻,明知有个坑还要往里面跳,来相州还能当个什么官?
可以这样说,自己从符存审攻城先所有的行动都已经被郭崇韬知道了,真的是一个如狼般鬼魅的对手。
“郭崇韬,你这...”
话音还没出口就听见李存勖大吼:“左右!”
左右两名刀斧手立即上前拿起擦酒坛的抹布塞进嘴里拖走。李岩被拖走时是面如死灰,双眼无神,已经知道了自己即将迎接悲惨的命运。
早知道就不应该出城请降,直接挑白旗把自己贪污的所有财产交了也许还能保住一条性命。现在李存勖利用完了李岩,强征粮秣的骂名给了李岩,这部分钱财却落到了李存勖手里,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好算盘啊!
就在李岩被拖进地牢的时候,抄家的士卒披甲按剑从他身边经过,李存勖办事的速度确实没的说。
李存勖缺钱,此番动员北方四镇军马全员南下攻梁,资财消耗巨大,为了养活这些个臭丘八李存勖是把家里能刮下来的地方刮了个遍。什么金粉银粉都刮下来熔铸成了金子银子和铜钱,只为了喂饱这些丘八打进黄河南。
但他显然是小瞧了战争这座吞金兽,不像去年本土打燕北,扫平刘守光和刘仁恭只用了两个多月基本结束战事。
而到了打梁朝的时候,到底是一个继承国统的王朝,仅仅邢州一仗几乎打空了李存勖半个家底。而后面看,还有魏州柏州青州这些,一个个打过去家底子不得搬空?
不行,李存勖需要银子,这些银子不能搜刮放下武器的老百姓,那就得逼着贪官搜刮,再把贪官剐了平民愤自己取财。
一举两得,既让百姓出了恶气,自己也得了战争继续的经费。
李岩一下牢,李存勖和郭崇韬两人不由自主的笑了。从李岩家里刮出来至少有八千到一万贯,暂时解了燃眉之急。
李存勖道:“喝酒喝酒,诸位爱卿卫国打仗有功,寡人赐你们一碗薄酒,痛饮三百杯!今晚不醉不归!上舞姬!”
在座的十几个大将谋士一齐举杯:“祝我家主公大业将成!扫灭梁贼,还我河山!”
说完举杯而下,酒的刺激和着美女妖娆的舞姿不一会便醉倒卧于塌上,没了什么皇帝的风度。周德威、张承业这些领兵大将同样满不在乎,拉过来一个美貌舞姬抱到怀里祝酒。李嗣源见多了美女,只一个人默默喝酒赏曲。
曲到浓处情不自禁,李存勖自己都要站起来唱上两句。
此时一卫兵上到大堂单膝跪下:“报主公,堂外有一寸头百姓抱一瓦罐要进屋面见主公,言称为陛下祝酒。”
“哦,何人,瓦罐里查看了是否是美酒?”
卫兵道:“确实是一坛好酒,开盖瞬间酒香四溢,格外迷人!”
李存勖此时也已有几分醉意,坐回到宝座上扬起袖子:“让他,进来!”
“宣,相州百姓明云景进堂为主公祝酒!”
明云景得了旨意终于可以进堂面圣了,卫兵上前贴心的把明云景一身的口袋摸了个遍,确认无误以后才把腰牌发给明云景。
高兴的抱起坛子,明云景一步一个脚印走到郡府城里。说实在的,明云景本身对李存勖印象并不算太好,尤其是看到酒宴上迷三道四喝的酩酊大醉的众将心头更是一阵紧张。
“臣相州百姓明云景为主公祝酒,望主公成全臣子一番美意!”
李存勖喝的不算太多,脑袋还能保持清醒,朗声道:“少废话,开,开盖!给吾祝酒便是!”
明云景自信打开酒盖子,一股醇香酒味顺着指尖飘过,散到在座每个人都鼻尖,不由得停下。就连老酒虫周德威闻过这味也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看向明云景。
这酒的味道不说艳绝天下也能说是称霸河北,这味道就连喝遍天下的水镜先生都陶醉,更何况是这几个从晋北出来的莽汉。
周德威道:“这酒我能闻闻吗?”
明云景看向台上同样眼睛发直李存勖,见他同意以后才把酒坛子递给周德威。
“将军请!”
酒不过一坛五六升的样子,周德威拿起酒碗一舀就是一升多,端起来往嘴里猛灌一口浓烈的酒味辣的周德威脸红又咳嗽,过几下才缓过来劲。
郭崇韬道:“周将军品酒无数,自认天下美味无一不尝,不知此酒可有异样?”
周德威扬起酒碗一饮而尽连连大喊:“过瘾,过瘾啊!此酒香醇浓烈,绝对酒中上品!我以项上人头担保此酒无误,陛下还是快快品尝一番美酒!”
明云景柔声道:“娘,累了就去歇会吧,咱不贪图这一星半点功夫。”
王氏脸上挤出来个笑容:“没事,娘没事,娘只是有些累了,待会还要起身去咱家田里看看,今年秋天的高粱米还没收!”
严大用走到屋里,看着娘亲累的瘫倒在床上心疼的握住娘亲的手:“娘,你就放心吧,有我和云景在呢,待会功夫我们去看看便是!城外不就那几亩田地,我和景子我们俩一个下午就收完了!”
明云景才不理他这么个吹大话的家伙,只是问起了娘亲一些事:“娘,那李振和咱们家有啥关系吗?怎么一提到他你怎么那么激动回屋里你就这么难受?”
王氏叹了口气:“有些事你不知道,那李振可是李保真的曾孙子啊!”
“李保真?”明云景挠了挠自己乱糟糟的头发:“那不是安史之乱那会保卫皇上的大功臣之一啊。”
“是的,你说的没错,那李保真确实是汾阳王郭子兴手下的名将,代宗复国后李保真和其他八家被封做昭武军世袭官,俗称昭武九姓李家就是其中之一。后来甘露之变、回鹘人入侵,大食人入侵这昭武九姓绝大部分都选择了内迁归附大唐,昭武军只留下一些老人很快被异族融合吞并。”
“可这和李振又有什么关系?”
娘亲慢慢支起身子对明云景说道:“咱们明家自则天顺圣帝后(武后)后便是河东世族,世居河东,即便是后来河东局势紊乱,唐燕征战也没能撼动咱们在晋阳的地位,只是从你曾祖那会明家开始分裂,家族各宗纷纷脱离宗族自立门户,你爹就是被逐出家门来的这相州安家。
这相州也不是什么安稳地界,三月五载总要打仗,偏偏那李振老爹内迁以后就做了相州府郡守,退了以后在相州乡野修仙也是当地名门望族,为了保住他的荣华富贵他举荐他的侄子留任相州郡守,几次三番贼兵攻城都是他指点,入城不劫大户只劫百姓,所得分他一半就是。”
“这也太坏了吧!”严打用说道。
“坏?你都找不到什么好词去形容李振他爹!”
王氏说着又咳个不停,端起云雪送过来的一碗水一饮而尽后接着说道:“你爹就是被他的那些贼人给抓去充军了,如今苍天有眼总算是把这个贼子收走了啊!估计是害怕他手下那些强人掠夺祖产这才悄无声息把家室迁到了城内,让景儿给撞上了。这李振就是曾经白马驿逼宫的几个元凶之一,天怒人怨,想必是也活不了几时!”
明云景听娘亲说完许久,还是说不出来一句话,没成想自己竟然把刀赊给了自家的仇敌,真是大不孝啊!
“娘亲,你且先歇息歇息,云雪你照看着点娘亲,我和大用去城外看看咱们家祖产田。”
“好,哥哥,你尽管去吧!”明云雪说道。
临走时明云景还把自己仅有的七八个铜板给了明云雪让他买点好吃的。犒劳犒劳自己和娘。
要说明云景他们两个去确实是去了自家祖田,在城外护城河边不到一里的地方插上标牌,田地里是一片金黄色的麦浪。
正是秋老虎的季节,麦浪带着热风滚来扑在脸上,汗水刚刚落去再次爬满额头。
这地方可是片好地方,土地肥沃雨水宜人,很是适合耕田,这些年城里不少贵胄豪绅嫌弃内城拥挤纷纷在城外自立邬堡置办田产。明家这块田就是个好地方,几次三番来找王氏请求高价收购都被娘亲以祖产不可售卖为由拒绝了。
这些个乡绅碍于面子不能和一个半寡妇动手,就在城外的田地里动手,往年明云景种下的种子到了秋天一半能有收获就不错了。今年还好,估计是晋兵要来没几个顾得上来搞破坏的。
“这些人吃着庄稼饭,抬手就要砸了庄稼人的碗,甚是可恶!”
“那些阉攢货成不了什么气候,容他们赶紧走吧,他们走了相州城还能安稳些。这块田得看咱们俩了,今天下午要尽可能的要多收拾些!”
明云景说话里都带着一丝怒气,眼睛盯着东边的峡谷口。
“你确定要这么做?那可是要得罪人的!那些乡绅地主不会放过你的!”严大用说道。
“你以为那些个当兵的就能放过咱们?晋兵进城肯定是要劫掠的,在这之前这些个贵胄肯定要赶紧转移财货了,那咱们就得利用好他们,不着急收高粱米,咱们先看看情况,到时候想想办法把晋兵引到他们身上去!”
这样大用和云景两人在粟米田里干活干了一个下午,田边的官道上马来车往,有原来这片土地上的豪绅,也有几个后梁开国以来的名家功臣。最多的还是写有窗上写有李字的马车。
车水马龙,无一例外的往东走,应该是要去往比较安全的德州吧。
看在眼里,同时也要记在心里。
两人干了一下午,收割了大概有五六十斤的样子,把这些粟米枝放到篮子边先打散,再用筛子细细筛出来。下面的成品经过脱壳清洗以后就是可以吃的高粱米了。
高粱的秸秆也不能扔,用绳子捆三四捆的样子,背回到家里还可以烧火,到了冬天也不至于冻得发抖。
农家人的生活每一点都要精打细算。
“今天的收获倒也不错,明天咱们起早点赶个早市,把那块山涧青玉给他卖了换点铜板!”
“好!”
说话不打紧,两人谁也没看到官道上突然奔出一辆疾驰而过的马车正向二人撞来。
严大用是完全没有意料到,被明云景一推倒在路旁,反倒是明云景几乎是与那辆马车贴面擦过。
暗红色香木搭配淡雅的湖青色帷帐,四匹马拉着两辆这样的马车疾驰而过。
严大用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土,抬眼看明云景还像个呆子一样站在原地,只见明云景手里的篮子掉在了地上,眼睛痴痴的看着那辆奔驰过去的马车。
“喂,你没事吧?”
明云景还傻愣愣的看着。
“喂,喂!”
“哦哦,咋了,你没事吧?”一直到马车消失在道路的尽头明云景才反应过来慌张问道。
“我要是有事不是早就死了?人家豪绅的马车要过你还不躲着点,等死啊!”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明云景的回答很是前言不搭后语。
“老实回答我,看见什么了?是哪家的姑娘还是哪家美玉?能让你明大公子看上眼?”
“呸!”
明云景呸了两下:“能有什么姑娘!”
“那你着迷什么呢?”
“我才没有!”
……
要说明云景看到了什么,他只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姑娘穿着熟悉的衣服坐在车里不停的哭泣,在路过明云景的瞬间还不忘探出来看他一眼。自此别离。
“阿鹭...”
“还想着她呢?那可是你祖上的仇家啊!这你能接受?”
“胡说!”
明云景一拍桌子说道:“祖上的世仇和现在又能怎样?李振杀人作恶自然由天制裁!和他女儿又有什么关系?”
“行吧行吧,这事我就不掺合了。”
严大用没好气说道:“来娘亲,你儿子动了春心,儿子管不了,你快给他说个媒吧!免得天天在这神神叨叨的想人家姑娘。还有云雪想不想看你严哥表演戏法?哥今天给你秀一个!”严大用转过来身子问道。
王氏坐在床上点点头,刚刚吃了点红枣配粟米粥已经恢复了些元气,说话还是软绵绵的:“是该给景儿说家姑娘成家了!”
“娘,我才不要!我还没到时候呢!”
“都散春心了还说不想姑娘?”
娘亲嘴角含笑,搞得明云景一时语塞,又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至于云雪更是听说有好玩的抱着大黄又急匆匆的跑过来。
见娘亲也同意了,严大用不慌不忙从包里拿出来两只碗和三只小球。当着云雪的面把三只球分别塞入碗里倒扣住。
“现在你们也看到了,我的左手边是一只球,右手边是两只球对吧?”
云雪点点头。
严大用随手把两只碗的位子调换了几下并且问道:“现在猜猜看,哪只碗里有两只球?猜对了有奖哦,明天你大用哥带你去城里吃麦芽糖。”
一听有麦芽糖吃,云雪一下感觉口腔里都是麦芽糖的甘甜味了,一下子口水流好长一串差点滴到大黄身上。
“邦!”
严大用筷子在她脑袋上敲了一下:“想啥呢?哈喇子都流出来了。”
云雪捂着脑袋,又盯着碗思考了几秒。
“是,这个!”
云雪沉思了一会指着其中一只碗说道。
“不对哦~”
严大用嘿嘿一笑,拿着一根筷子挑起来那只碗,显然是只有一只球。
“错了哦,你的糖没有了。”
明云雪一下子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小嘴一嘟鄙夷的看着严大用:“你肯定使了戏法对吧?”
“不使戏法那还叫变戏法吗?哈哈...”
明云雪呜一声哭出来跑到明云景身边抱住:“哥哥,那个坏人欺负我!”
“中午还说我是坏蛋是吧,还对我摆鬼脸是吧?”
“不会了不会了,云雪知道错了...”
明云景宠溺似的摸摸她的脑袋:“行了,知道了,哥哥给你赢回来麦芽糖就是!”
在云雪期待的眼光下明云景坐到了严大用对面。
“开始吧?”严大用翘起小鼻子尖看着明云景。
“开始。”
两只碗转动若飞,为了掩人耳目严大用拼了命的摇晃手里的碗。碗边都差点在桌子上磨出来火星子。
“那只碗里是一只球?”
明云景想都不想伸出手指摁住其中一个拇指搭在碗边,接着严大用欣喜若狂的拿出筷子从碗边的缝隙里面插进去。
没有球。
严大用脑门子上都多了个问号,怎么回事?不应该是两只球吗?
但他还是急火火的立即宣布:“云景兄,不是这个,你输了哦!”
“是吗?”
严大用眼睛盯着明云景,明云景也毫不客气的瞪回去,二人脸越贴越近就差亲上去了。
随后明云景坐回去端坐好,指着另一只碗说道:“看你那么高兴,这只碗里应该有几只球,不如让严大师来猜一猜?”
看着明云景坚定的眼神和放松的身姿,严大用不由得开始怀疑起自己。但他还是得装,得保持风度。
额头上的汗水暴露了他内心。
严大用的筷子刚刚要敲到碗边的时候却被明云景一把打开:“大师,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吧?这可是严大师的绝学啊!”
“废话!”
严大用的手都在哆嗦:“当然是三...呸!一只球了!”
“确定吗?”
“确定!”
明云景顺手拈来,右手伸出去掀开碗盖。里面赫然静静躺着三只小球。严大用这才反应过来是行家遇到行家了。
“你什么时候学的这个?”
“《易经》变卦篇。没听说过吧?你这就是变戏法里面的障眼法,把球挪过来挪过去无非是开启的瞬间把捏扁的球再给他塞回去,又不是乾坤大挪移有什么难的?”
一听自家学了多久的本事被明云景两三句话说穿了,严大用顿时一阵失落,把自己的另一只手摊开,里面又是一只小球。
“看来我还是不够行家啊!”
明云景哈哈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也不是完全没用,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懂,诶,对了,想不想靠着你这点手艺挣点钱花花?天天讨饭挣不了几个钱,还不如去跟我干点事。”
“去街头演艺?咱就这一个熟练的戏怎么演?总不能敲着碗就这么演一整天吧?”
“不是演艺,是做点生意。生意,你知道不?就是拿钱换的那种。”
严大用满头雾水,这戏法难道不是应该去表演靠赚人吆喝的吗?换什么?换人家口水?
明云景带着坏笑,眼神不自觉的瞟到王氏床边摆放着的山涧青玉。
“娘亲,这玉石我拿去用用可否?”
“拿去吧,娘留着也就是个塞门砖,一点用没有,你们想用就拿去吧。”
“谢谢娘!明个赚钱了买点好吃的给娘补补身子!”
明云景跑到床边双手抱拳行了礼数。
“不必了,你们赚了多少都不用给我这个老阿妈,留着点钱吃饭就行!你们吃饱了,我也高兴!”
看得出来这是娘亲发自内心的话。
明云景吃完嘴里最后一块山药葛根,把碗里熬制的药膳汤灌进去大半碗,感觉舒服多了。水镜先生也喝了点,见明云景结束了就拉着他进水镜洞,走的还是悬崖边上的山体缝隙。
这是明云景第二次进洞,记得上一次来这里时差点小命都不保。但是即便是领略过此处的风景,再看还是那么的震撼人心。
用一首诗形容再好不过了。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上则为河岳,下则为日星。
这样一个正气氤氲的地方却被李老不死搞成了一个珠宝修仙地,真的是糟蹋宝物。
“今天我要给你讲的是道法中的风水,风水上讲的八卦有先天八卦和后天八卦之别,前者传是中华人祖伏羲氏所创,故称“伏羲八卦”;后者传是西周奠基人周文王演出,故称“文王八卦”。
先天与后天所用名字都是一样的,卦符也没有差别,只是这其中的八个字摆放的位置有很大不同。这八个字,就是风水罗盘上八卦层中的八个字:乾、兑、离、震、巽、坎、艮、坤...”
水镜先生巴拉巴拉的说了一大堆,谁也听不懂他在说什么,明云景就拿着自己那块盘龙盘底座不停把玩着。
尤其是底座上那二十八星宿的雕刻,不管什么时候去看总能看出点名堂,比如说星斗上的移位,南北星的偏移。总之水镜先生讲的还没自己琢磨的有意思。
明云景正溜号想破大天的时候,明白山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了上来,还顺手打了明云景一巴掌:“臭小子跟着你师傅喝酒?这么好的酒都不知道给你老子送一坛?”
“我就那么几坛让你知道,还不得给他喝个精光?”
明白山不耐烦的给他推走:“去去去,下山去,酒都不舍得给你老子留一口,下山玩儿去今天就当给你放假了。”
明云景得了放假的消息欢呼雀跃的冲出山洞,终于不用坐在这里受折磨了。
难道是这两个老头相差都快有十几岁,却还能因为一坛酒而聊到一起。
“你儿子不是池中之物啊,迟早有一天要乘龙跨凤,御风天行。”
“管他那么多干嘛,现在有酒喝就行。不过我也没想到你当年的预言竟然那么准,我儿子还真拜到你山门下。”
“我所能教受他的极为有限,以后的路还得靠他自己琢磨啊。”
明白山托起坛子:“来,喝!”
“你给老子留点儿!”
这两个酒虫子一坛肯定是不够的,明白山喝完尚且不过瘾自带酒水再上山继续喝,一定要喝个痛快
从山脚下望去,各个地方的建设正在紧张的进行,明云景那点钱换来的粮食,还没等入冬就吃掉了四川之一还多。
主要是因为明云景确实动员了不少人前往挖掘沟渠,一般情况下农家人挖掘沟渠只会选择在夏天的末尾和秋冬的交接时。
夏末时分天气转凉,淫雨霏霏,土地稍微用锄头一犁就可以很轻松地开沟,但是夏末十分又有大量的降雨,一不留神就有可能被河水冲走,所以明云景选择了在冬天到来之前先挖好一条沟渠,这条沟渠将会引我往流过相州的潼水,不管怎么说,对于明年开春农作物的耕耘是有良效的。
至于说为什么不用护城河里面的水,那里面的水堆积了大量人和动物的排泄物,还有泥沙堆积,清理护城河的成本都快高于再修一条河了。
与其又脏又累的清理护城河,还不如再去挖一条干净的引水渠。
现在明云景招揽下的难民足足有三四千人,青壮也有一千多人,赶在秋冬之前挖一条沟渠真不是难事,而且平时明云景也有带的人去亲自挖掘,没有工具就去城里面租,铁铲用报废了那就用木铲,秋天的土正好松散水分不太多,哪怕是用一片木头都能刨起来。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做了那么长的时间,当水车滚动前的那一刻,汩汩清流进入到挖掘的引水渠里,在场的所有施工民工都欢呼起来,还要怪叫几声。
这条水渠所代表的不仅仅只是饮水问题的解决,告诉他们来年生存的希望,只要有了水有了田地,勤劳而又朴实的中国农民将会在这片土地上开垦出一片沃野。
就像飘零的蒲公英花得到了生根发芽的土地,他们将会竭尽所能的站出来去卖力生长。
引水成功那一天,李重进的儿子李顺平还能拿出来一串爆竹跑到水区旁噼里啪啦响一通。
李重进要出去打仗,榷场的事自然只能交给儿子去打理,李顺平做的还不错,他动用了相州城里所有的衙役民工连夜砍树,又把坊市里面所有能用的全部给移出来,一个月的时间就做的有模有样,还特地去邀请明云景趁着这一天去转一转。
本来明云景是不打算出去的,但是想想这个点该做的事情已经做完了,下面就该筹集物资猫冬的时候了。再不出去玩玩恐怕都没机会了,况且一家人能够团聚也是很不容易,就对李顺平说:“主家这般邀请我再拒绝是不是不太够意思啊,还请李将军带我们全家去参观一下榷场怎么样,不会嫌弃我们多事吧?”
李顺平本就和明云景一般大小,平日里只要一群舞刀弄枪的,能多个会舞文弄墨脑子还灵光的玩伴还求之不得呢。当下同意了明云景的请求。
不过就是多了几个人能出什么乱叉子。
一听说能出去玩,温蕴眼睛都笑成了一抹楼月。两颗小虎牙随意的翘着,刚刚出了家门就要明云景背着她。
难得轻松惬意的时光,严大用牵着云雪儿,娘亲也久违地下了床。这样其乐融融的日子还能有多少呢。
温蕴趴在明云景背上撒娇似的说道:“云景哥,你值得今天什么日子吗?今天可是九月十九小重阳,你都给忘了?相州城里都开始做庙会了,这榷场也不说办点什么热闹热闹。”
李顺平道:“诶,话可不能这么说,城里办的庙会那是郡守大人安排的,我在办一出那不是争风头吗,再说了,等你们庙会办完了我再办一出,肚子空出来再办人不就都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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