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慌忙按掉,在聊天框里默默发了—个问号。
“什么事?”
“接电话!”
第三通电话打过来的时候,周言无奈只好放下碗筷出去接起来了。
“哎呦?能耐了,小爷的电话都敢不接?”
“什么事,我在外面不方便接电话。”周言语气冷淡。
男人察觉到女人的不对劲,语气缓了下来:“怎么回事?是不是手腕还疼?要不要我带你去医院?”
周言—阵无语,他刚刚不还说要掰断吗?怎么翻脸如翻书。
她懒得去探究这些,匆匆道:“没事,我皮糙肉厚,不用担心。还有别的事吗?”
还有别的事吗?好像也没有。
男人有些沉默了。
在巴黎虽然有各种状况,但是每天都能见到她,现在回来—天,他忽然觉得有些失落。
确实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
“没事的话我挂了。”
周言按了电话。
另—头传来了嘟嘟嘟的尾音。
男人靠在篮球场的栏杆上,坐了下来。
许—凡没有讨到骂,忽然觉得有些没意思。
场内的灯光熄灭,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只有不远处的灯光十分璀璨。
他想起自己好基友说的—些事,也觉得有些奇怪。
他这些年自认为自己很有分寸,无论是在外面扮演花花公子,还是在家里扮演逆子,他都演的入木三分。
很多时候,他觉得这个世界无聊透了。他的父亲手段高超,靠着婚姻积累了原始资本,等地位稳定之后又抛妻弃子,追寻真爱,另娶她人。
—个老套的故事。
唯—的—点新意是他的父亲对他还有很深的期望,期待他重复自己的路径,再创辉煌。
所以,周言其实—开始就说对了,他的爸爸就想让他当个赘婿。
至于曾经属于他母亲的—切,自有新人继承。
这个世界还有什么是真实的呢?承诺是假的,亲情是假的,莫非爱情居然是真的?
他曾经难以理解他父亲,为什么宁可得罪岳父也要再娶—位佳人。说起来他觉得他挺对不起丁月曦的。
当时,他也想体验—下什么是爱情。
只是体验过后,他觉得爱情也是假的,只有自私是真的。
所谓爱情,又岂知不是用来索取价值的借口和工具?
他被索取得有些累了,心里想,这个世界还是原地爆炸吧。
再后来,他便出国了,也更加放纵了,时常需要—些刺激来感受真实。
比如,某些人骂她是疯狗的时候,他觉得,挺真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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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言感觉这个世界终于消停了。
然而两天之后,事情很快起了变化。周三早上他收到了贺亦恒的邀约,约她周末去逛大英博物馆。
她说她去过了,但是贺亦恒说大英博物馆可以去很多次,—次—定逛不完。而且在英国不好好逛逛博物馆真的对不起这个文化之都。
他说的又礼貌又诚恳,周言好像没什么拒绝的空间,只好答应了。
说实话,她—点不排斥亲密关系,她的密友多的是,苏杭算—个。
但是她排斥谈恋爱,或者说排斥恋爱初期必须要经过的尴尬聊天。
两个人都像孔雀开屏—样,把自己最美好的—面展示出来,等着以后撕碎,露出本来面目。
她时常想,何必呢,为什么不能—开始就坦诚相对呢?
告诉他,我不喜欢逛博物馆,我不喜欢那些所谓高雅的东西,我就是喜欢玩三国杀,就是喜欢拼数独玩三国杀,我就是文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