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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言西洲不知意沈岳桓陈全最新章节列表

钟耳 著

其他类型连载

那些人听出来顾西洲在骂她们,脸色很难堪,但没人敢反驳,都找安静的角落避风头去了。大厅里很快又热闹起来。许知意仰面,想在他亦真亦假的笑容里窥探他的目的,但一无所获。她很意外他的出现。他出行时身边都围着四五个保镖,很少独身出现在这种场合。想攀附他的人很多,可见他一面难如登天。她更意外他竟为自己解了围。但许知意宁可顾西洲没帮她。她下意识去寻沈岳桓的身影,他的脸色恢复如常,但他无意识似瞟了她一眼,里面渗出的狠毒与杀机让许知意下意识一抖。她想远离顾西洲,可他却抱的更紧。“顾老板抱上瘾了吗?”任凭许知意如何奋力挣扎,他都像一堵墙,纹丝不动。“软香如玉,确实舍不得松手。”他滚烫的下颌有意无意擦着她的脸颊,视线也越来越放肆,沿着她的红唇一路向下,“...

主角:沈岳桓陈全   更新:2024-11-26 20:0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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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沈岳桓陈全的其他类型小说《谁言西洲不知意沈岳桓陈全最新章节列表》,由网络作家“钟耳”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那些人听出来顾西洲在骂她们,脸色很难堪,但没人敢反驳,都找安静的角落避风头去了。大厅里很快又热闹起来。许知意仰面,想在他亦真亦假的笑容里窥探他的目的,但一无所获。她很意外他的出现。他出行时身边都围着四五个保镖,很少独身出现在这种场合。想攀附他的人很多,可见他一面难如登天。她更意外他竟为自己解了围。但许知意宁可顾西洲没帮她。她下意识去寻沈岳桓的身影,他的脸色恢复如常,但他无意识似瞟了她一眼,里面渗出的狠毒与杀机让许知意下意识一抖。她想远离顾西洲,可他却抱的更紧。“顾老板抱上瘾了吗?”任凭许知意如何奋力挣扎,他都像一堵墙,纹丝不动。“软香如玉,确实舍不得松手。”他滚烫的下颌有意无意擦着她的脸颊,视线也越来越放肆,沿着她的红唇一路向下,“...

《谁言西洲不知意沈岳桓陈全最新章节列表》精彩片段


那些人听出来顾西洲在骂她们,脸色很难堪,但没人敢反驳,都找安静的角落避风头去了。

大厅里很快又热闹起来。

许知意仰面,想在他亦真亦假的笑容里窥探他的目的,但一无所获。

她很意外他的出现。

他出行时身边都围着四五个保镖,很少独身出现在这种场合。想攀附他的人很多,可见他一面难如登天。

她更意外他竟为自己解了围。但许知意宁可顾西洲没帮她。

她下意识去寻沈岳桓的身影,他的脸色恢复如常,但他无意识似瞟了她一眼,里面渗出的狠毒与杀机让许知意下意识一抖。

她想远离顾西洲,可他却抱的更紧。

“顾老板抱上瘾了吗?”任凭许知意如何奋力挣扎,他都像一堵墙,纹丝不动。

“软香如玉,确实舍不得松手。”他滚烫的下颌有意无意擦着她的脸颊,视线也越来越放肆,沿着她的红唇一路向下,“许小姐知不知道,今晚你的打扮很诱人。”

他的目光直白坦荡,眉眼漾起不羁的笑,尔后贴在她耳边说道,“我真想在这办了你。”

他的声音不小,至少两米内的人都听到了。

许知意气的发抖,慌忙伸手捂住了他的唇。

顾西洲明显一怔,舌尖故意触及她皮肤的纹路,在她手心里留下一团濡湿的缠绵。

许知意气急败坏要收回手,却被他快一秒牢牢握在手里。、

“你的手真香,我有些嫉妒沈少帅了。”

“你混蛋。”许知意力气不敌,手抽不出。

“哦,还有吗?“他不以为意,得寸进尺细细摩挲那嫩白的指尖。”还有吗?“

“你无耻。“

“再说点我不知道的。“他一脸无赖相。

“你,你很丑!“许知意咬牙恨恨道。

他一怔,眼角的笑意一圈圈漾开,“这倒是第一次听说。”

许知意气馁,干脆闭嘴,他又开口,“今晚这一出英雄救美,许小姐打算怎么谢我?”

“顾老板不是帮我,是害我,我男人就在旁边,让他误会了我会有好下场吗?”许知意满脸冷淡。

“你可真是个小白眼狼。”他惩罚的捏了捏她的耳垂,几秒离开后,手又伸向天花板,两指捏住了什么东西对准了吊灯,风流又痞气,“你惹恼了他,回去再讨好就是了,再狼狈,也只给他一个人看,但若今晚我不出手,以后在这南城,许小姐还能抬得起头吗?”

许知意认出他指间分明是她戴的珍珠耳钉,还是沈岳桓送她的。

“那也轮不到顾老板。”她伸手抢夺,却被他侧身避开,她却顺着重力扑进他怀里。

“许小姐才见我三面就迫不及待投怀送抱了吗?“

许知意面红耳赤,想离开却被他箍的更紧,他胸膛里心脏的跳动声充斥着她的耳朵。

这时,突然出现的一团黑影笼罩在两人上方。

“顾老板,不喝一杯吗?“来人的声音不急不躁,不冷不热,却暗藏杀机,许知意一僵,冷汗也落了下来,那声音分明是沈岳桓的。

“沈少帅怎么突然有兴致找我喝酒了,您这不是自降身份吗?“顾西洲讽刺道,他没抬头没起身,托在她腰间的手也没有抽离的打算,轻视的意味越发明显。

“这要问顾老板怎么偏偏喜欢动我的?“沈岳桓濒临爆发。

“偶尔看到心痒的人,忍不住想插手。“他的视线自始至终停留在她脸上,饶有兴趣打量她。

“许小姐考虑考虑,要不从今天开始跟了我吧?“他抬手轻抚她早已空荡荡的耳垂。

许知意狠狠一推,从他怀里挣脱,她低头瞧着沈岳桓不断起伏的胸膛,不用抬头也能想象到他眼中遍布的怒气。

顾西洲掸了掸衬衫的褶皱,接过手下的酒杯若有所思看着不远处的海棠银旗袍,妆容精致刚挽着沈岳桓手臂的女子,“提前恭喜沈少帅。”

许知意的心一揪,她忽然想到要嫁到沈家的秦家三女儿秦宛。

沈岳桓冷笑。

他们没有碰杯,但出于礼节,又默契的同时喝下去。

沈岳桓撂下酒杯就走,与许知意隔了很远,又重新看向她,那一眼,要多阴森有多阴森,恨不得要将她千刀万剐。

许知意不敢再留,忙避开人群想溜出去,顾西洲在身后叫住她,“许小姐,我刚刚问你的问题,你不打算认真考虑一下?“

“顾老板,您别拿我打趣了。”

她快步走到门口,认出候在那的沈岳桓的司机,“许姑娘,请留步。”他拦住她。

许知意钻上了车,没一会,沈岳桓也出来了。

“你下去。”他对着司机命令,脸比这天色还要黯淡。

鸦雀无声的车厢里只剩他怒意膨胀的呼吸和她的心跳,车停在僻静处,四周没人,沈岳桓也顾不得不远处的司机,一把揪住了她的头发,将她的头往上薅。

许知意哆哆嗦嗦仰面,见他暴戾的面容像染了一层浓重的墨,阴森的化不开。

“你跟我多久了?嗯?

“六个月。”许知意忍痛小声答

“我的规矩你清楚吗?“

“清楚。“许知意的眼泪滑下来,”今晚不赖我,是有人冒充你的副官给我送了请帖,还送了这件衣裳。“

沈岳桓将信将疑打量她。

“我也是被人骗过来的,不然就算有天大的胆子我也不敢。“她眸子澄澈的映出心里的无助柔弱和几分坚定可信。

沈岳桓没撒手,脸上怒意凛凛半分未削,“他碰你哪了?这碰了吗?“他戳了戳她的大腿。

许知意呜咽摇头。

他撒开手,恶狠狠盯着她,“我养你这么久不碰,是因为心里觉得你比她们重要,舍不得你变成婊子,但你敢背叛我一点,我就把你剁碎了喂狗,记住了吗?”

“记住了。”许知意忙不迭点头,双手紧紧扣着垫子,她有点后悔今天来这了。

沈岳桓撇下她,吩咐司机将她送回去。

路上,许知意故意让司机绕远,经过长安堂,她命令司机停下。

“许姑娘,您这是干嘛去?少帅让您回家里等着他。“

许知意砰一声关了车门,背影潇洒,只丢下两个字,“算账。“

长安堂最大最漂亮那栋洋房里,住着沈岳桓的新欢景韵。许知意大力拍着门,门口的佣人问她是谁,她没理,径直推开她走了进去。

院子里有池塘有假山,牌面果真比许知意的气派。

“这位小姐,你找谁啊?“佣人小跑着跟在后面,要拦住她。

许知意脚步匆匆,已进了正门,景韵正慵懒的倚在真皮沙发上,神情悠闲的吃葡萄。


她洗了把脸,蓦地想起两年前的巷子里,当着她面杀人的顾西洲。

那天以后,许知意再没睡过一个好觉,一闭上眼睛,就是一滩刺眼猩红的血迹,还有叶三死时睁大的双眼。

一年后她全家被杀,她顾不得害怕,缩在娘和奶妈的尸体下躲过了一劫,打那后,她也就不怕死人了,只是偶尔梦到曾经的一些景象,醒来时满脸的泪。

何汐说那是她娘在梦里守着她,才不做噩梦了。

估计着沈岳桓他们差不多说完了,许知意才往回走。还没到包房,几个满身酒气的混混挡住了她的去路,为首的胖子满脸横肉,邪笑,“哟,这小娘们长得真水灵。“

许知意注意到他们别在腰间的枪,眼睛寻着逃跑的路。

“我们大哥跟你说话呢,哑巴啦?“一旁的秃头男凑了上来扯住了她的胳膊。

“放开我。“许知意大力挣了一下,刚往后退了两步,那群人便围了上来,他们闹得动静挺大的,有几个客人路过,都挺害怕胖子拿在手里炫耀的枪,没人敢管闲事。

许知意想逃,胖子揪着她的后衣领将她揪了回来,“性子还挺烈,一会看你还能不能烈起来。“他边说着,边掀她的衣服。

许知意瞅准机会狠狠咬了他一口,胖子吃痛放开了手,许知意瞄了个看起来最弱的人,猛地将他一撞,那人没有防备,竟叫她跑了。

许知意飞快跑回包房,将门掩住。沈岳桓和陈全还在谈论,没在意她回来。许知意松了口气,她刚坐好,门猛地被人踹开,胖子的力气很大,震得头顶上的吊灯都晃了晃,灰尘洋洋洒洒的落下来。

沈岳桓当即收了声音,身体后倾,房间的光线很暗,他避开灯光,轻易将整张脸隐匿于黑暗中。陈全的身份比许知意还要敏感,很明显沈岳桓并不想被人认出来。

椅子发出一声刺耳的吱嘎声,许知意心一揪。

陈全起身挡住了胖子打量沈岳桓的视线,扯着两分客套的笑“我说,走错门了吧。“

胖子故意扬了扬手里的枪,枪口指了指许知意,“这个小娘们咬了老子,还把我兄弟撞伤了。“

沈岳桓侧过头注意到许知意旗袍上的褶皱,没吭声。

陈全吐了嘴里的烟,笑意更甚了,“怎么个意思?”

胖子不耐烦,枪口对准了陈全,“我要人你不给?”

陈全的笑意更盛了,典型的皮笑肉不笑,“我说了不算,得听我们大哥的。”说完,他微微侧身低头请示沈岳桓,后者的脸色一寸寸往下沉着,许知意跟了他六个多月,从没见到他眼神这么凶狠,甚至透出两分杀意。

他从牙缝里挤出了两个寒意森森的字,“放肆。”

话音刚落,陈全拔枪对准了胖子,“你他妈算个屁,还敢动我们大哥的女人?”

胖子毫不示弱的举枪回对着,他想看看陈全口中的大哥是谁,还没上前一步,陈全举枪高过胖子头顶,“你要是还没活够,我劝你别往前走。“

胖子身后的人也纷纷举起了枪,跟陈全杠上了。

因为要见沈岳桓,陈全带的几个人都在楼下守着,就算听到动静上来了,也不敌胖子人多。

许知意有些担心的看着沈岳桓,他倒是平静,从容的掸了掸身上落下的烟灰,只是眉间戾气不散。

今天的事沈岳桓不露面解决不了,可要他露面,也就暴露另一个身份。许知意心惊胆颤,她知道,不管今天的事怎样,她招惹了这么大麻烦,一定不会好过。

包房内鸦雀无声的对峙被一阵匆忙的脚步声打乱,胖子的马仔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他面色慌张,附耳在胖子旁边嘀咕着什么。

胖子忍不住唾了一口痰,“什么?洲哥的女人?”他上下打量了一圈许知意,“我怎么不知道洲哥带了女人过来?”

马仔又说了几句,胖子脸色刷的一下白了,似乎是对方说了一句狠话,他急忙收了枪,眼有不甘的看了眼许知意,“我们走。“

陈全将枪往口袋一揣,“这几个人恐怕是外地的,连我都不认识,怕是给大哥提鞋都不配嘞。”

“谁传的话?”沈岳桓单刀直入。

“好像,是顾西洲的人。”陈全挠了挠后脑勺,纳闷道,“这顾西洲,从不是爱管闲事的人啊。”

他的每个字都让许知意心惊胆颤,片刻沉默后,沈岳桓开口命令道,“脱衣服。”

许知意脸色刷的白了下去,她不敢违抗,慢腾腾的解着旗袍扣子,后赶来的手下和陈全都傻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嫌她动作慢,沈岳桓伸手一扯,单薄的衣裳刺啦一声碎开了口子,他抓着她的头发将她扔在了地上,怒吼道,“都背过去。”

许知意想解释,沈岳桓一脚踩在她不着寸缕的后背上,“顾西洲为什么插手?他说你是他的女人,你跟我之前和他睡过?”

许知意拼命摇头,无力的重复着,“我没有,我没有……“

“许知意,“他喊她的名字,脚下加重的力道,”你最好别骗我。“

在南城沈岳桓一向以暴力出名,不仅是对敌人,还有手下的兵,罚的极重,又有手段,连他父亲沈大帅征伐大半生,也忌惮他的手段。今天,许知意才真正领教了他的恐怖。

泪顺着她的脸颊吧嗒吧嗒流到地毯上,她抽搭着,口齿不清,“没有,没有……”

他用鞋尖挑起了她的下巴,“你跟过谁,我都会彻查。”

“桓哥,嫂子她……”陈全背着身刚要开口求情,沈岳桓侧目,一记寒光如利剑般射出,压迫冷冽,陈全哽住,马上改口道,”许姑娘她应该不敢骗您,怕是顾西洲的诡计。“

沈岳桓收回脚,许知意颤颤巍巍的爬起来抱住了他的腰,比起疼,她更多的是害怕,害怕被抛弃,害怕堕入地狱。

沈岳桓毫不怜惜,反手一巴掌,她不堪重力,跌坐在地上。他居高临下俯视着她狼狈的模样,这是她第一次哭的这么惨。沈岳桓有些烦躁的捏了捏眉心,将随身的大衣扔在她身上。

“穿好。“

他先一步出了门,许知意不敢怠慢,裹好衣服跟在他身后。

“盯紧顾西洲,他在南城折腾起什么水花我不管,但他敢动我的,一定让他横着走。“沈岳桓叮嘱。

“放心吧桓哥,前几次和他交手是我大意了,这次他敢再犯一定要他好看。“


连着六日,沈岳桓都没来。

如今的天下沈家占了一半,沈岳桓又是沈家的独子,他的女人并不少,许知意也不是最受宠的那个,他不来很平常。

直到第九天,沈岳桓才出现,他来了也......

出门时陈全带着小弟从前门离开,沈岳桓带着许知意从后门走,两人刚出门口,只见道两旁停满了清一色的小汽车,整齐显眼,比沈岳桓出门的阵仗还要大。

二月的南城冬还未过,汹涌的酒气顺着呼吸钻进了许知意的鼻腔,沈岳桓穿着单衣制服,他喝的有点多,燥热的解开领口的扣子,半露着精壮的胸膛,寒风一吹,喷薄的肌肉跟着收缩,他的皮囊不错,很有男人味,换作以前,即使没这层身份许知意也愿意跟着他,何况他也挺宠她,没强迫过她半点不情愿的事。

许知意下定决心,一定要远离顾西洲。

注意到最中间的小轿车有人下来,沈岳桓胳膊搭住许知意的肩膀,单手盖住了她的脸。

几个穿清一色黑衣的马仔簇拥着一个男人往饭店走,那人穿着青蓝色的大风髦,深咖色西装,同色马甲,雪稠衬衫托得他俊朗尊贵。

沈岳桓的司机在身后低语,“少帅,是顾西洲。”

两年前许知意也见过他,此刻他与那时的落魄完全不同。细看他的样貌刚毅俊美,鼻梁高挺,利落的短发被摩丝固定住,脸部的轮廓端正深邃,毫无凶相,倒像个读书人,

他停在他们刚走下来的台阶上,随意的把玩着一只银色的打火机的帽盖,他无意中朝着许知意的方向看,停了动作。

沈岳桓也没动,两人这么无声的对峙着。

离顾西洲最近的马仔注意到他的视线,看清了月色下的沈岳桓,试探性的问了句,“洲哥,要过去吗?”

当今的天下军阀当道,沈家又是南城的土皇帝,哪怕他顾西洲有天大的本事,他都该过来打声招呼。但他咬了咬后槽牙,什么都没说,转过身扬长而去。

沈岳桓被驳了面子,钻进车里时大力摔了门。

那天以后,沈岳桓再没到许知意这来,听下人说,他正与新来的景韵姐打的火热,甚至有些交际应酬的场子都毫不避讳的带着,比当初的司灵还要受宠。

许知意一点也不意外,只是更恨起顾西洲来,只要他一出现,她便会噩梦不断。只是有一件事许知意好奇,那天陈全的话里分明说他们早与顾西洲打交道,甚至几次吃亏,他们之间,究竟有什么渊源?

七天后,许知意的伤好全了,才换了身低调的衣裳傍晚时出了门。黄包车拉着她从城南到城北,车还没停,远远就见前方的霓虹闪烁,过往不断衣着靓丽的男女络绎不绝,车鸣,吆喝声,不绝于耳,这便是南城最繁华的地界,夜晚的热闹更胜白昼。

许知意在一张墙高的画像前下了车,仙乐林三个大字在她的瞳仁中倒映着,她压了压头上戴的仿英式帽子,面纱掩住她的眼睛,她又左右看了看,才迈开步随着人流朝里走。

仙乐林的舞厅很大,足以容纳近千人,繁复的枝盏错落,光线五光十色,绚丽妖娆,在时而嘈杂时而缱绻的乐曲中,舞小姐们平添几分神秘旖旎的风情。

许知意刚入门,便敏锐的感觉到一道打量的目光,她循着望过去,瞳仁映着那位干净利落的美人儿,她着绛紫长裙站在台上,裙玦曳地,端庄又艳治的风情完美融合着,皮和骨都显得极姿媚,只是她太过明艳,一双狐狸一样的眼睛,总闪烁着烈烈风情。

这样的女人无需多费心打扮自己,平常的一颦一笑也能勾住男人,只是这样的女人也招人记恨,特别是南城费尽心思将丈夫留在家里的富太太们。

那女人勾起嘴角,倾城的笑容让在场的男人无一不沸腾,唱完歌她端起酒杯,对台下所有人示意,仰头喝个干净,任凭欢呼声再高,她也没有任何停留的意思,径直下了台。见此,许知意压低了帽子跟了过去。

仙乐林的后台并没有前面那么光鲜,白色凸起的墙皮稍微剐蹭就会掉,下雨天屋顶还会漏水,不仅是表面如此,做的生意也是。

有个年轻瘦弱的姑娘早候在那,引着许知意顺楼梯往楼上走,到了尽头的房间,她将门拉开一条缝,对着里面说,“何小姐,人来了。”

里面传来一声,“知道了。”

许知意这才走进去。房间里很宽敞,里面堆满了包装精致的月季和玫瑰,那个穿紫色长裙的女人正对着梳妆台卸妆。

“今儿怎么有空来我这了?”她摆弄着头发,转头看着许知意。

许知意笑了笑,拿起离她最近的一束花摆弄着,“何汐小姐的粉丝真是一如既往的狂热。”

“少来,还不是多亏了你跟了沈少帅才保住我的饭碗吗?找我什么事,说吧。“何汐将妆卸干净,素着脸换衣裳,她从不顾忌许知意,背对着她脱了裙子。

许知意当初能入沈岳桓的眼,是靠的何汐帮忙,这一年来何汐没少帮衬她。

凭她们的交情,许知意也不用客气,将那天遇见顾西洲的事如数说了,何汐倒听的津津有味。

“三年前,顾西洲还没现在这么狂,带着弟兄和生意来南城试水,结果走漏了风声,人和货都被沈少帅扣下了,顾西洲损失惨重,还差点丢了一条命,他俩的梁子就是在那个时候结下的。”何汐将他们的渊源娓娓道来,她的消息比军营当差的还要可靠灵通。

”据说顾西洲的生意挡了沈少帅发财的道,少帅才买通顾西洲的手下想来个瓮中捉鳖,不料竟然让顾西洲给跑了,仅仅两年他东山再起,再回到南城处处抢少帅的生意。“

沈岳桓发财的道不仅仅是利用少帅的位置捞油水,这两年太平不怎么打仗,他的手也伸的越来越长,码头烟馆赌场舞厅,能不能见光的买卖他都做。

在这乱世中,活在道德边缘声色犬马的人,没有不贪的。

知道沈岳桓有第二个身份的南城不超过五个,何汐却了如指掌,她手头里还握着不少军官的把柄。

她不仅美艳,聪明,还能看得清局势,也能进退有度,以前她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是,美丽的女人,如果没头脑还天真,不是尤物,是玩物。

“不过,顾西洲怎么会突然帮你,我想他要的,绝不会是女人那么简单。”何汐拿起桌上的玫瑰潇洒的抛进垃圾桶。“女人,情爱,对高高在上的男人而言就像这朵玫瑰,好看却不中用。”

许知意也想过,也许从有人为难她开始便是顾西洲的一个阴谋。


离开院子前,景韵以胜利的姿态停在了门口,她微扬着头打量着许知意,而后挑了挑眉,嫣红的唇角勾起,轻蔑一笑。

许知意的背挺得越发直了,脸上并没有出现景韵想看到的气急败坏,恼羞成怒,她淡淡掀起眼皮直视景韵,公然迎上那道挑衅的目光,那种毫无波澜不是麻木,是司空见惯后,不会失宠的自信和看戏般的有趣。

景韵没有她正室一般的底气,她冷哼一声,转身离开时险些绊倒。

她露怯了。

许知意无声松了口气,虽然景韵的风头远胜于以前的司灵,可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难对付,中原的头牌,大抵只是个噱头罢。

许知意端了杯茶走到书房,脚下绕开横七竖八撒了一地的文件。沈岳桓背对着她系腰带,转过头看她时,嘴里衔了一颗未点的烟,含糊不清问,“什么时候回来的?”

他从不避讳当着她的面犯浑,许知意也佯装毫不知情。

她摸起一枚打火机为正在上下口袋里找火的沈岳桓点了烟,“刚回来的。”

沈岳桓低头配合她,他吸了一口烟,看向她时眼有深意,“不高兴了?”

许知意摇摇头,头枕在他肩上,逼迫自己忽略他身上传来属于另一个女人的香气。“岳桓,你喜欢我吗?“

他凝视着她,“今天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你告诉我会不会?“

沈岳桓将一半的烟摁灭在桌子上,拉过她贴上自己,“等你生日过了,我会天天来你这。“

说白了,他喜欢的是她的身子,不经常来这是她咎由自取不让碰。他一向好色,却恪守着这个不成文的规定,已经是破格的对她最大的宠爱了。

“那你以后,会不会爱上我?“许知意眼中的期待不言而喻,她甚至做好了被他甜言哄骗的准备。

可沈岳桓的脸色骤然冷了下去,这句话似乎踩了他的雷,几乎是推开她,言语上也发了狠,“许知意,我留你这么长时间是因为你识趣,懂事,可你在开口之前,最好清楚自己的身份。“

他说完扬长而去,许知意知道,即便她什么都没问他也不会在这留宿,景韵的车并没走。

而她对他而言和外面那些漂亮女人没什么区别,如果她打破在他心里的优点,他也会不要她。

许知意单手撑门才勉强站住,她清楚自己接近沈岳桓的目的就是光复家族和复仇,他留她在身边也是贪图美色,可她或许违背了这场权色交易的规则,这场相互利用里,最忌讳的就是动情。

“许姑娘。“刚过来的小梅担忧问她。

许知意直起身,脸上的泪痕也擦拭的干干净净,“我没事,你把这收拾一下。“

“是。“小梅应声,目送那道单薄的身影走远。

第二天,刚用过早饭,有位眼生的副官抱来了长礼盒,头低低的,“少帅让您好好打扮下,晚上过去。“

许知意捧着盒里装的那份来自沈家烫金的请帖,眼中的情绪晦暗不明。

小梅在一旁很高兴,“恭喜许姑娘,您终于熬出头了,这场宴会沈家请的都是南城的权贵名流,少帅这是公开承认您了。”

许知意若有所思抚着请帖下妖娆的暗花锦缎旗袍,开口的声音无悲无喜,“这样好看的衣裳,少帅也是有心了。”

她抬眼打量着畏畏缩缩几乎要把头低到地上的副官,吩咐小梅,“赏。“

小梅从钱袋里掏出几块大洋,“许姑娘赏的,还不接着。“

副官双手接过连声道谢。

许知意摘了腕上的翠玉镯子一并塞在他手里,”这也赏你了。“

“许姑娘,这可是您最喜欢的镯子啊。“小梅不解。

许知意眼里漾了两分难得的喜色,“今儿高兴。“

请贴上注明的宴会时间是八点开始,许知意打扮隆重,到了沈家已经晚了一会,她向门口的侍者递上请帖报了姓名,对方的脸色变得很微妙,笑着引她往里去。

许知意有些别扭,刚感觉到不对劲,就听到侍者朝里面大喊一声,“许姑娘来了。”

里面的人纷纷朝她望来,许知意脚一僵,她分明看到人群正中间的沈岳桓,他诧异的盯着她。很明显,这并不是他邀请许知意来的。

而他旁边寸步不离的依偎着一个穿洋装的时髦女人,正好奇的打量她,她脸上带着不屑和宣示主权的风范。

一霎间,许知意的后背冒出一层冷汗,她想别过脸原路返回,可引她进来的侍者却牢牢钳着她,“许姑娘,您不是要找沈少帅吗?他就在里面呢,我带您过去找他。”

他这一句话,把许知意的后路都断了,沈岳桓的脸猛地沉了下去。

许知意进退两难,她想装作不认识沈岳桓也不行了。

周围有人认出许知意来,大声议论着,“莫不是仙乐林的那位许姑娘?”

“就是那个第一晚唱歌风靡权贵,见一面都被拍成天价的许姑娘?”旁边的人附和着。

“就是那个狐狸精,据说她会媚术,知道怎么勾引男人心呢。”

“什么媚术,不过是闺中下三滥的招数而已。”她们朝她指指点点,那眼神恨不得扒了她的衣服一探究竟。

这种议论许知意不是第一次听,她甚至听过更不堪入耳的,男人们追捧她,女人们则嘲笑她。

许知意的心脏不会脆弱到听不下去几句不入流的话,她害怕的是舞池心比脸冷的沈岳桓。

正当她慌乱无神的时刻,身后突然突然爆发出一阵骚动,一身墨蓝色条纹西装的顾西洲在众多保镖的簇拥下走入宴会厅,斑斓的灯光下他看向她,依旧不可侵犯的疏离和狂傲里微薄的夹带了点温柔和宠溺。

顾西洲忽略了和他打招呼的宾客,径直朝她走来,不等许知意反应,伸手揽住了她的腰,将她压向怀中,他眉眼含笑,“乱跑什么,又和我赌气?”

他身上清冷的味道侵入式席卷她的呼吸,她不由得想起那日在泳池旁的纠缠,分不清是他还是她的心跳声灼烧着,她抬起红了一片的脸颊,注视着他脸上真假难辨的温柔,忘了答话。

那些对许知意议论的人没想到她竟是顾西洲的人,一时间都噤了声,偌大的宴厅一时鸦雀无声。

顾西洲单手拥着她,欣长挺拔的身躯挡住了那些不怀好意的目光。

“不老实跟着我,眼睛瞎了的人还以为你是进来蹭吃蹭喝没主的女人。”他的语气低沉浑厚,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纵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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