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郓哥来武大家寻西门庆便耽搁了原本武大被毒害的日子。
如今武大刚死,算来,到不了头七这武松就要回来了。
我这两日整日心神不宁,那西门庆两人倒是愈发肆无忌惮。
连招呼也不与我打天天黏在一起。
甚至光明正大的出入武大家中来与那淫妇幽会。
我倒是乐见于此,毕竟这事与我牵扯越少越好。
这两日我虽未做什么大事,倒是也拜访了各位邻里,有意无意地便在他们面前嚼西门庆与潘金莲二人的舌根。
一番下来,自己也将责任推了个一干二净,他们信与不信我并不知晓,只是做了总比坐以待毙要强。
该来的总是要来。
武松回来了,我正坐在茶摊旁边,一眼就望见高大的武松领着两个士兵带了一干酒肉水果,兴冲冲的便往武大家里走。
我知道躲不掉了,犹豫了一阵还是硬着头皮去往了武大家中。
在门口就见那妇人早已穿戴好吊丧用的素服对着武松哽哽咽咽地假哭。
脸上还留有脂粉的印记,想来正与那西门庆情谊缠绵。
武松当即问道,“嫂嫂且住,休哭,我哥哥几时死的,得的什么症状,吃的谁的药?”
那妇人一头哭,一面说道:“你哥哥自从你转背一二十日,猛可地害急心疼起来。
病了八九日,求神问卜,什么药不吃过,医治不得,死了。
撇得我好苦!”
武松又道“我的哥哥从来不曾有这般病,如何心疼便死了。”
我本来想替这妇人应付几句,可免不了要遮掩武大之死的真相,想到此便不言语。
那妇人支支吾吾的应答不出。
我正瞅那妇人,却迎上了她的目光。
“对了,大郎一死,只剩我一个妇道人家还要多亏了王干娘帮我。”
那妇人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我心下暗骂这妇人,“哪里哪里,都是父老乡亲的,再者说武大平日人好,帮忙是应该的。”
那武松又是一阵询问。
对武大惨死这事我自然是闭口不言,那些无关紧要的琐事,我都帮那妇人应付了事,只恐那武松日后拿此事找我麻烦。
武松问完一阵沉默,回到房间换了身素衣摆了祭品又哭上了一番。
我自是在一旁帮衬,直到无事才回去。
如今看来,这关键便在郓哥那小子会不会向武松袒露实情。
若他装作不知,我等众人收了大官人的银子也不过多言语,这自然是皆大欢喜,只可惜武大惨死。
若他告诉了武松真相,我只需在武松找西门庆算账前向他认错,推了罪责,总不至于人头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