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正在寻找印真县主的玉孔雀,那玉孔雀是先帝赏给阳平公主,阳平公主给了印真县主。
这么贵重的东西丢失了,侍郎府不敢怠慢,立刻发动人来找。
据说印真县主方才来过这个园子,因此就过来寻了。
不多时,有丫鬟来传话,方才进入这园子的人都不得出去,待在原地,等待问话。
顾如梦就是其中之一。
印真县主随着侍郎夫人荣夫人身边,神情十分焦虑,脸色也很不好看,丫鬟在安慰她。
荣夫人对这些被封闭在园子里的夫人小姐丫鬟们说道:“各位夫人小姐,方才的事情大家都清楚了,想来大家对我的这番举动也都会理解,失礼之处还望海涵。还请诸位夫人小姐姑娘们先仔细回想回想,有没有看到县主的玉孔雀。若是有看到的、捡到的,县主将那玉孔雀失而复得,必有重谢!”
印真县主道:“印真在这里多谢各位夫人小姐了!此举实在失礼,但皇祖父赏赐之物,实在珍贵,不得已才向各位夫人小姐求助,请各位夫人小姐帮帮印真。”
然而,大家在园子里找了一圈,仍旧什么都没找到。
这么大的事情闹出来,原本没来过园子里的夫人们也来了,张大夫人提议道:“荣夫人,你是主人家,不好开口,我倒是提个得罪人的提议,不如让人将方才进了园子的人都搜搜身。”
印真县主大惊:“这如何使得!东西丢了便丢了,我也不要了,算了。”
阳平公主原本就只是个不得宠的公主,她这个县主也就是说起来好听,其实还不如侍郎府的姑娘呢。
这搜身的事情一旦做了,事后担子还不是压在她印真县主身上,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印真县主多跋扈,都敢搜朝廷命妇的身。
若不是那玉孔雀是先帝赏赐,就是再珍贵,她也不想说的,更别提在人家家里兴师动众来寻找。
顾如梦本来只是在一边看热闹,但张大夫人此言一出,她的心顿时就觉察到一股不妙。
念头一转,她稍微避了避身子,藏在绿芽身侧,往自己的袖口等处摸了摸,随即——
顾如梦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玉孔雀就在自己身上!
张大夫人说:“此举虽然不妥,但为了诸位的清白,也只能出此下策。”
那边,荣夫人和几个夫人已经商议妥当,让几个丫鬟婆子将方才进来的人一一搜身。
顾如梦默然不语,等着被搜身。
搜过之后,她的身上自然什么都没有。
于是,整个园子方才进来的人身上都没有那玉孔雀。
然而,绿芽却被搜出了一个方才荣家子孙献礼之中的礼物——一枚玉环!
顾如梦瞳孔一缩!
是她大意了!
荣夫人说道:“顾夫人,得罪了。你带来的丫鬟偷了东西,这么多人都看着,还请顾夫人给一个说得过去的交代才是。”
那边厢,印真县主焦虑之中忽然抬起了头,眸中尽是震惊之色。
她忽然想起了什么,原本就苍白的面容越发苍白了三分。
绿芽被人押着,她向顾如梦分辨道:“夫人,我从未偷盗过荣府的东西。”
顾如梦给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随后对荣夫人说:“我的丫鬟我了解,绝不会偷东西,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误会?还望荣夫人查明。”
张大夫人哂笑:“顾夫人,赃物俱在,岂容你狡辩?今天是老夫人的寿辰,顾夫人的贴身丫鬟做出这种事情来,你不教导也就罢了,还如此狡辩,不知道顾夫人将荣府可有放在眼里?”
这时候,赵老太太也到了现场,恨铁不成钢道:“如梦啊,你,你怎能指使丫鬟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你缺钱,我也没逼着你做什么,今儿的寿礼也是我卖了自己的陪嫁买的,这样总能让你如愿了吧,为何你还这么做?哎!真是让各位夫人看笑话了,对不住,对不住!荣夫人,人我带走了,回去了惩罚教导,一定要给贵府一个交代!”
顾如梦没心思去计较赵老太太说的话,她心中也很着急,她是真的大意了!
她现在倒有办法将这件事弄过去,而且还要让这些人吃不了兜着走,但她需要一点时间,有半分钟时间就好!
然而,这半分钟该哪里寻去?
一时间,在场的人议论纷纷,看顾如梦的眼色中都带着嘲讽。
顾如梦说道:“荣夫人,此事透着蹊跷。我的丫鬟且不说为人如何,但贵府的寿礼竟然能随便让一个外人拿到,这不合情理。”
荣夫人蹙着眉头:“可东西是从你的丫鬟身上搜出来的,难道这与你的丫鬟没有关系吗?为何东西不在别人身上,却在她身上?”
顾如梦的眸色冷了几分。
这个荣夫人之前一开口的语气就不好,一开口就赖定了都是绿芽的错。
赵老太太对顾如梦怒道:“好了!在府里丢人也就罢了,都丢到别人家来了,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荣夫人,各位夫人,让大家见笑了,我这就带她走!顾如梦,快跟我回去!”
顾如梦却站在原地,目光冰冷看着赵老太太。
“老太太,你是铁定要帮着外人将这个罪名安在儿媳身上了?”
赵老太太知道顾如梦这是动了真怒,但那又如何。这几次都被顾如梦躲过了,今天她是不可能再翻身。
落实了顾如梦贴身丫鬟惯偷这一罪名,顾如梦的名声自然也要一臭千里。
后面的事情,要再推波助澜起来,就便宜多了。
赵老太太语重心长说:“我知道你生气,但事已至此,主动认错旁人还高看你两分。为了一个手脚不干净的丫鬟,何苦呢?”
绿芽目光冰冷,没有哭也没有求饶,分辨道:“老太太,婢子并没有偷东西!这玉环是如何到婢子身上的,婢子也不知道。”
转而对荣夫人说:“荣夫人,婢子没有偷东西!”
荣夫人不置可否,轻咳两声,对顾如梦道:“顾夫人,既然你不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