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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卿不负君全局

苏妍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话落。哧——利刃没入血肉的声音在寂静无声的夜里格外清晰。突如其来的痛让睡梦中的女子惊醒,她张嘴想要尖叫。但我先一步捂住她的嘴。哧——又是一下。我紧紧握着剪刀,刺入,拔出。刺入,拔出。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直到那一处血肉模糊,床上的人也奄奄一息。房间内的动静让偏院的丫鬟发觉。我安静的坐在桌前,坐得笔直,忽略我身上四溅开的血液,我垂眸模样看起来格外乖顺。先一步赶来的,是沈翊。他推门而入,便看见了我。但诡异的是,他只是看着我,确认我没有受伤才轻声开口,怕刺激到我一般,“苏妍,你怎么了……”我站起身,朝他走过去。贴着他的身体,环住他的腰身。这是一个没有任何旖旎情感的抱。甚至可以说,没有任何感情。沈翊没有推开我,而是借机察看屋内情况。与此同时,...

主角:沈翊苏妍   更新:2024-11-30 14:0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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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沈翊苏妍的其他类型小说《卿卿不负君全局》,由网络作家“苏妍”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话落。哧——利刃没入血肉的声音在寂静无声的夜里格外清晰。突如其来的痛让睡梦中的女子惊醒,她张嘴想要尖叫。但我先一步捂住她的嘴。哧——又是一下。我紧紧握着剪刀,刺入,拔出。刺入,拔出。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直到那一处血肉模糊,床上的人也奄奄一息。房间内的动静让偏院的丫鬟发觉。我安静的坐在桌前,坐得笔直,忽略我身上四溅开的血液,我垂眸模样看起来格外乖顺。先一步赶来的,是沈翊。他推门而入,便看见了我。但诡异的是,他只是看着我,确认我没有受伤才轻声开口,怕刺激到我一般,“苏妍,你怎么了……”我站起身,朝他走过去。贴着他的身体,环住他的腰身。这是一个没有任何旖旎情感的抱。甚至可以说,没有任何感情。沈翊没有推开我,而是借机察看屋内情况。与此同时,...

《卿卿不负君全局》精彩片段

话落。
哧——
利刃没入血肉的声音在寂静无声的夜里格外清晰。
突如其来的痛让睡梦中的女子惊醒,她张嘴想要尖叫。
但我先一步捂住她的嘴。
哧——
又是一下。
我紧紧握着剪刀,刺入,拔出。
刺入,拔出。
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直到那一处血肉模糊,床上的人也奄奄一息。
房间内的动静让偏院的丫鬟发觉。
我安静的坐在桌前,坐得笔直,忽略我身上四溅开的血液,我垂眸模样看起来格外乖顺。
先一步赶来的,是沈翊。
他推门而入,便看见了我。
但诡异的是,他只是看着我,确认我没有受伤才轻声开口,怕刺激到我一般,“苏妍,你怎么了……”
我站起身,朝他走过去。
贴着他的身体,环住他的腰身。
这是一个没有任何旖旎情感的抱。
甚至可以说,没有任何感情。
沈翊没有推开我,而是借机察看屋内情况。
与此同时,我等到了系统的声音:[气运收集完成,系统能量蓄满,脱离世界中——]
满心期待在听到最后一句话,心脏瞬间犹如跌入谷底,坠入冰河。
希望被捏成粉碎化成泥沙。
我怔怔,[系统?]
[系统?]
[系统!系统!系统——]
我猛地推开沈翊,整个人癫狂不再清醒,“系统!?”
没有人回应我。
彻骨的寒意让我浑身发抖。
我知道,它骗了我。
系统,骗了我。
沈翊难得关切的看向我,“苏妍,你冷静一些!”
我看向他。
不知不觉,脸上已经布满道道泪痕。
我抽咽着,难受的几乎喘不过气来。
我捂着胸口,摇着头不肯相信这个结果,理智告诉我,我必须冷静。
既然系统让我留在沈翊身边,那么他一定很重要。
我重新握紧手中的剪刀,嗓音沙哑近乎无声。
我说:“沈翊。”
沈翊向我走来,想再次抱住我束缚住我让我冷静。
但随之而来,他感受到了胸口的痛。
我冷漠的拔出剪刀,歪头等了许久,没等到系统的声音。
于是。
哧——
利落干脆,又是一剪刀插进他的胸膛。
沈翊瞪着眼睛,“苏妍……”
我眼中有恨,自言自语:“骗我……你们都骗我……”
“系统,你说过,楚尧会活过来的……”
沈翊捂着胸口的伤,眼里情绪有些受伤。
[命运之子受到伤害,脱离失败——]
系统的声音再次响起,多了几分焦急与严肃,[宿主停手,系统将兑现承诺帮你复活楚尧。]
而如今的我早已经意识不清醒,只喃喃重复:“骗我……骗我……”
我目光被一处地方所吸引。
架子上,是一身喜服。
这是为蒋纤月与沈翊成婚准备的。
我笑了笑走过去,兴致勃勃的把婚服外衣扯下披在自己身上,神情向往:“楚尧哥哥,这一次,换我陪你……”
说罢,我端着烛台,随手丢在了床上不知死活的蒋纤月身上。
火很快烧起来,浓烟滚滚。
我笑着,眼中映着火光,明亮万分。
[警告,已被天道发现,警告,系统受到压力,警告,系统即将报废——]
眼前的火越烧越大。
我浑然不觉一般,脸上是解脱的笑。
但笑着笑着,眼睛却湿润模糊了起来。
浓烟比烈焰先一步将我吞噬,我呛得胸呛发疼。
意识也逐渐消散。
再次醒来时。
我眼前有些模糊。
手被紧紧抓住,骨节分明是一双男人的手。
我看过去,眸光渐亮。
男人声音温柔带着颤抖:“阿妍,是哥哥。”
闻言,我眨了眨眼睛,迟钝后才轻声应道:“是哥哥啊……”
沈府出了这样大的事,偏偏没有声张。
而我,杀了蒋纤月,伤了沈翊。
第二日便被赶回京城的哥哥接回了家。
后来我才知,我能从沈家全身而退。
是有太子暗中调和。
回到家中的日子平静安宁。
就像一切从未发生。
而我,只是在家中等着那位意气风发骑着骏马奔向沙场的少年郎。
等他回来兑现承诺。
他说过,会娶我。
于是,我总是坐在院子里楚尧为我扎的秋千上。
一天大多数时间都在秋千上不肯离开。
一月过去,听说沈翊受伤不深,但因为吸入了浓烟,伤了内里,与我一样,落下了咳嗽的病根。
沈府上下严令禁止提起我的名字。
而再次见到他,我只看了一眼,便平静的收回目光。
沈翊病才好,整个人憔悴苍白,看向我的目光多了几分意味不明的隐忍情绪。
他迈步靠近,声音发哑,“你就没什么对我说的吗……”
我想了想,真诚道歉:“对不起。”
被系统蒙蔽,牵连了他。
是我抱歉。
沈翊深深看着我,想起从前所做所为不由心生愧疚,“是我对不住你……”
他派了人暗中保护蒋纤月。
却意外知道了蒋纤月的真正为人,得知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他那日下午听了下人的回话才看清那个看似纯洁良善的女子的真正模样。
心生悔意时为时已晚。
还未等他想好第二日怎么面对我,就发生了那晚的事情。
如今再想起,他的恶语相向,记忆中因为绣荷包满是针眼、冻疮,不堪入目的手。
以及他的冷落,嘲弄,为难。
一切的一切。
此时此刻都将反噬在他自身。
他迟钝的发觉自己生了私心,于是任然抱有期望不肯死心:“楚尧已经死了。”
他就真的比不过一个死人吗……
我扶着秋千的手握紧,柔声说着警告的话,但话音疲惫居多:“沈翊,别惹我生气了。”
男人抿唇,再次开口:“那晚,你明明能杀了我,为什么停手了?”
是因为心软?因为对他也不是全无感情?
他眼眸浮着几抹光。
我轻轻偏了偏头,想起来随口道:“因为手酸了啊……”
说着,我笑了,脸上露出几分畅快之意:“我刺了蒋纤月很多很多下,手可酸了……”
似乎被我的话打击到,沈翊眼中的光破碎,黯淡。
“我知道了。”
他垂眸,离开时身形有些落寞。
院内安静下来。
我依然停留在秋千上。
身后有风拂过。
秋千载着我轻轻摇曳。
我仰头迎着日光,唇畔浮现一抹笑,说着与记忆中一样的话:“楚尧哥哥,我要再高一点。”
我给沈翊下药春风一度后,如愿嫁进了沈家。
却在新婚当夜被男人一脚踹出大门,落下病根,也成为满京城的笑料。
就算如此,我也自甘下贱留在沈翊身边。
因为系统说,能收集沈翊的气运来救我心爱的人。
……
我与沈翊大婚,大雨倾盆。
本是洞房花烛夜,沈翊毫不客气扯着我的衣领将我拉扯出房门。
他将我丢出沈府,豆大的雨点砸在我的身上,我发簪散落,婚服湿透,狼狈的爬起来想进去。
男人一脚踹来,我滚下台阶被踹中的胸口疼得我脸色惨白一片。
沈翊冷着脸眼中厌恶,“用下药这种卑劣手段也要嫁给我,苏妍,你就这么下贱?”
我咬着牙,整个人在雨中颤抖,“沈翊,我只是想留在你身边。”
男人表情嘲弄,没再看我一眼转身进了府,在他身影彻底看不见后,我才被赶来的青珠小心扶起。
我说的是实话。
嫁给沈翊,只是为了留在他的身边。
系统说,沈翊是天命之子,它能收集他的气运转化能量,能量蓄满后,可以复活已亡之人。
而离沈翊越近,它便能收集越多的气运。
我只想让楚尧,活着。
我与楚尧,青梅竹马。
他说平了战乱被封将军,便骑着宝马回来娶我。
可是他食言了。
意气风发的少年郎,不是死在战场上,而是死在战胜回朝受封的路上。
那日,我在家中等了一日,偏偏等来的是他的死讯。
从他同僚口中得知,回城路上,楚尧为救落水女子,跳入水中。
因肩膀旧伤未好,无力支撑,沉入水底。
赶来的士兵纷纷跳水救人,却只捞上了他冰冷的尸体。
我永远忘不了,我握住的那双手那样僵硬寒冷。
那股寒意从他身上蔓延至我的心里,再到我的全身上下。
我哭得撕心裂肺,控诉老天无眼。
甚至求神问佛,一步一叩首,拜上了普安寺。
千步台阶,我的膝盖被磨破,额头也一片血色,虚脱无力时,系统的出现像是一道光,让我看见了希望。
为了楚尧,我做什么都可以。
从系统口中,我才想起沈翊这人。
京城有名的纨绔公子,最厌烦被规矩束缚,也最讨厌我这样摆着架子的贵女。
我费心偶遇,只是徒劳。
我知道他看不上我。
但在系统的催促下,我便给他下了烈性的药。
计划很成功,他毁我名节,被逼娶我。
我也成功嫁进沈家,虽说我与他关系紧张,但至少我留在了他的身边。
等我被扶着再回到婚房,里面空无一人,想来沈翊也不会同我圆房。
青珠小声抽泣,吹灭烛火,“如果楚尧少爷还在,一定不会让小姐受这样的委屈……”
黑暗中,我眼睫颤着,默然躺下。
夜里,我不间断的低声咳嗽。
胸口处泛着青紫,每一声咳嗽似乎都能牵扯到痛意,让我倒吸一口冷气。
我咳了一夜,眼中湿润,我问:[系统,你真的能复活楚尧吗?]
喜烛全都熄灭,屋内漆黑寂静。
许久,系统应声,[当然。]
这样肯定的两个字,让我放下心来。
第二日,我的脸色青白难看。
青珠为我擦了些脂粉才勉强遮住苍白的脸色。
沈翊不待见我,拜见公婆也只我一人。
昨夜沈翊踹来的一脚,让我成为偌大沈府,整个京城的笑料谈资。
除了我的陪嫁丫鬟青珠,没人将我这个少夫人放在眼里。
沈翊性子野,不爱读书,儿郎间能玩的的稀奇玩意被他们玩了个遍。
我寻过去时,沈翊正与几位同龄公子带着萱怡楼的姑娘打赌下注。
湖边亭子下,越是走近,声音越是清晰传入我耳中。
“姑娘们想好比什么,若是谁赢了,我们沈大公子就答应谁一个请求。”
“什么请求都可以?”
“当然。”
沈翊闻言,有些不悦:“柳勉,你存心给我找事?”
绿衫公子摇了摇折扇,调笑道:“沈公子莫不是怕家中夫人吃味?”
话音落下,沈翊眉目淡淡,冷声打断:“别提她。”
“柳勉你怎么回事,那个女人怎么嫁给阿翊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提她作甚。”
柳勉自罚一杯,“怪我怪我。”
我站在不远处,犹疑后没有再上前。
几位身姿窈窕的姑娘来了兴致,“不如我们比声乐?”
“洛筱姐姐可带了琴,不如我们比比?”
“茵儿,洛筱姐姐的琴京城怕是没几个人能比得上,你确定要比?”
“啊,没比我就要输了啊……”
亭子内一时热闹起来,有人摆出了琴,一位戴着白色长惟帽一身素雅衣裙的女子先一步坐下。
她声音不卑不亢,目光看向沈翊,“沈公子,洛筱若是赢了,公子明日可否来萱怡楼捧洛筱的场?”
明日,是该我婚后三日的回门日。
我随着她的目光看向背对着我的沈翊。
沈翊靠在柱子上,意味不明开口,“看来明天我是非去不可了。”
洛筱掀开帷帽,目光移到我所在的方向,笑意吟吟:“也不一定,听闻苏小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琴技了得,今日也不一定是我赢。”
柳勉顺着洛筱的目光看来,“苏妍怎么来了……洛筱,你这是要跟她比?”
他用手肘撞了撞沈翊,“你家夫人找过来了,会不会出事……”
沈翊只回头轻飘飘扫了我一眼,不甚在意,没有接话。
系统冷声:[宿主,你得再靠近些。]
听到这话,我便不再纠结,迈步上前。
洛筱看着我,欣然一笑,“苏小姐,你敢跟我比一比吗?”
我捏了捏手心,“当然。”
一时间,本是玩闹的比试变了味道。
几位公子都看向了沈翊,而沈翊不动如山,一眼也没看过我。
洛筱一曲弹完,她纤细的手指抚在琴弦上,“沈公子,如果洛筱输了,明日你还会来么?”
话音柔柔带着期许,勾人心弦。
沈翊目光落在她身上,扯了扯唇角,“美人邀约,自是得去的。”
如此,我与她之间的输赢便没有任何意义。
我落座,看向琴时想起从前教我练琴的老师严厉,每每弹错便会罚我练上一日半日,练得指尖磨出水泡茧子,楚尧心疼帮我弹琴替我遮掩。
却因为弹得太难听被老师发现,他与我一起被罚跪。
后来,楚尧偷偷练习了几首曲子,再来替我已经可以做到让老师浑然不觉。
几次下来,他的手指不成样子,还满不在意只为我买了药膏。
如此,为了不被罚练,我便更用心学着,倒也学得老师每每提及我,都赞不绝口。
我回过神,垂下的眼睫盖住了孤寂和落寞。
或许是心绪牵动了琴音,这首曲子从我指尖弹出,哀戚婉转,追思伤感。
琴音结束,我收手。
亭子内,寂静无声。
我朝沈翊看去。
他并没有看我,垂着头看不清情绪。
洛筱语音淡淡,“苏小姐,你赢了。”
等我端着早餐来的祠堂时,已经没有看见沈翊的人。
沈父昨日动了怒,将沈翊好好说教了一通。
围绕着的便是他成婚后不与我过好日子,反倒死性不改出去鬼混。
于是,我很快再见到了沈翊。
两个家丁跟着沈翊进了房间,他脸色难看,极为不满。
将沈翊送到,家丁关门出去。
我此时已经脱了外衣准备就寝。
男人的存在感过于强烈,他坐下,走路的动作有些僵硬,是昨晚跪了一晚膝盖还没缓过来。
我披上外衣,从药箱拿出一瓶药膏,“我帮你擦些药吧。”
沈翊借着烛光看向我,他冷笑了声,意味深长:“好啊。”
话落,他撩起裤子露出膝盖。
我用竹片沾上药膏,看见他膝盖青紫的痕迹,想了想,学着记忆中那人的手法,将药膏抹在掌心,轻轻按揉上去。
安静的氛围下,我专心为沈翊揉开淤青。
而沈翊盯着我的发顶,黑眸沉沉。
擦完后,我洗干净手。
男人才开口:“表妹陪我跪了一夜,膝盖也伤了,不如你明日也替她擦擦药?”
我诧异,才反应过来他口中的表妹就是接回沈府不久的那位姑娘。
沈翊扯着唇角,有些阴阳怪气,“表妹性情温良实在,陪我跪了整夜,不像某些人,说着陪我,怕是一刻钟都没多待。”
我哑然,“昨晚风凉我受了寒,咳嗽难忍,不想扰了你才先离开的……”
沈翊脱了外衣轻嗤,“今夜房间不冷总不至于叫你受寒,不如你跪回来?”
我顿在原地,有些不可置信看向他,“沈翊……”
但男人话音没半分玩笑,“就跪在床边吧。”
他自顾躺上床,背对着我。
见我许久没有动作,他声音发冷,“你可以不跪,明日我便写休书。”
似乎觉得拿捏住了我的命脉,料定我会妥协。
系统:[宿主,这是个机会。]
机会,是靠近沈翊的机会……
我咬着牙,挨着床边跪下。
但他似乎并没打算就这样放过我。
“记得明日去给表妹擦药。”
烛火轻摇。
我垂下眼睫,静静不动。
膝盖下,没有垫子,只是冷硬的地板。
胸腔那阵痒意磨人。
我捂着唇,小声咳嗽。
床上的人翻身,有些不耐,“你在装什么?”
我张了张嘴,没有回话。
只能压抑着咳嗽,用袖口捂住唇。
漫漫长夜,我跪着,出神想起我幼时秋冬容易受凉总是咳嗽,楚尧听了民间大夫的话,亲自去城外寻得枇杷树,摘来叶子为我煮水喝。
只是枇杷叶上有细微绒毛,每次楚尧摘后,皮肤上都会发痒挠出大大小小的红斑疹子。
怕我看见,就将自己裹成粽子一样,一板一眼说自己怕冷。
秋末的天气是冷,但不至于冷到全身上下只露出一双眼睛。
后来,我看见他满手满脸的红痕疹子,得知原委,抱着他哭了好久。
只是我一边哭,一边被他哄着多喝了些枇杷叶水。
此后,我夜里再不敢乱踢被子,白日嫌热也不会悄悄偷喝凉水,去屋外吹冷风。
楚尧死后,所有人都告诉我,人不能永远活在过去的回忆之中。
但每每想起,我会反复爱上记忆中的那个人,走不出与他相关的回忆。
跪了一整夜,我的膝盖已经麻木得没有知觉,疲惫的睁开眼,沈翊已经起身。
他自顾穿好衣服,目光在我的膝盖上多加停留,什么也没说出了房门。
我喉头干涩,撑着站起,每走一步膝盖都似有针扎一般。
青珠赶忙过来扶我,眼眶泛红抑制不住哽咽,“小姐,我扶你……”
我拍了拍她的手,让她宽心。
这一晚,至少是有收获的。
我离再次见到鲜活的他,更近了一步……
青珠替我擦了药膏,我整理好自己,从药箱里拿出新的药膏,“青珠,随我去看看蒋姑娘吧。”
如果我没记错。
沈翊口中的表妹,那位才被接回沈家的女子,是叫蒋纤月。
青珠虽然不解,但只专心扶着我,没有多问。
蒋纤月所在的院子,僻静雅致,是个休养身体的好地方。
见我来,丫鬟迎出来,而后是蒋纤月。
女子穿着素雅,气质纯良,一步一步走来裙摆摇曳似湖面莲花荡漾。
“表嫂嫂?”
声音也娇柔软糯,令人生不起厌恶。
我让青珠将药膏替我拿过去,面上笑着,“沈翊说你陪他跪了许久,伤了膝盖,便让我过来替你擦些药膏。”
对方不做他想,嫣然一笑,“谢谢表嫂嫂,药膏纤月收下了,纤月自己擦就可以了。”
她眼眸明亮,看向我的膝盖,“表嫂嫂的腿怎么了?”
我摇头应了声无事,不打算久留,便告辞带着青珠离开。
因为膝盖发疼,青珠扶着我走得很慢。
青珠欲言又止后还是开口:“小姐,我这几日在沈府听了些话,不知道该不该讲给小姐听听……”
“你说。”
见我想听,青珠压低声音,“我听下人们议论,如果不是小姐,沈夫人是有意撮合沈少爷与这位蒋小姐,但现在沈少爷娶了小姐你,蒋小姐在府上的身份便有些尴尬……”
我垂眸,“青珠,你想说什么?”
青珠看了眼我的脸色,“小姐,青珠只是觉得,蒋小姐不是表面上这样好相处的。”
我神色淡淡,“我无意与她争斗。”
因着膝盖的伤,我从蒋纤月那里回来便没再出去。
只是晚饭时,沈翊黑着脸闯进来。
我的手腕被紧紧握住时,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苏妍,你就这么恶毒?”
“尽使下作肮脏的手段,还要牵连旁人,你对我有不满,就冲着我来,何必伤了无辜的人!”
男人盛满怒意质问的话一句接着一句。
我不明所以,“沈翊,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沈翊盯着我的脸似乎想要找出破绽,“纤月擦了你给的药,浑身起了疹子,你敢说,此事与你无关?”
说罢,他拿出手里紧握的药瓶,用手指沾了大半靠近我的脸。
我偏头想躲。
沈翊另一手掐住我的下巴,“既然你不知道,那你躲什么?”
我抿唇,脸色苍白,“沈翊,你吓到我了。”
对方似乎不信,表情满是冷漠,不顾我的挣扎将手上沾的药膏尽数擦在我的脸颊。
“苏妍,别在我眼底下耍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心计,否则,我让你在沈府,不得安宁。”
沈翊发了狠,等他离开。
我缓了许久,才拿出手帕去擦脸上的药膏。
脸颊被掐过的地方有些疼。
我照着铜镜,沾染药膏的地方已经开始泛红肿起。
这药膏被做了手脚。
于是,我满心苦涩,嗫喏开口:“我会处理好他的……”
对面男人似乎觉得满意,收回目光打量起这处地方,最终看向制作精良的冰棺嘲讽道,“你费尽心机嫁给我,又在这个死人面前演着情深,水性杨花的样子,楚尧在地底下怕是都嫌你吧。”
无比恶毒的一句话。
我肩膀抖了抖,目光无助无措。
蒋纤月冲我勾唇,得意的笑了笑,然后瑟缩着开口:“表哥,纤月好冷……”
“我们先回去。”
我回头,只看着冰棺喃喃自语,“是我不好,让他们扰了你……”
那日之后,沈翊看我的眼神有些奇怪。
直到他突然留宿在我房中,我才知道,那只不过是一个男人的嫉妒心与占有欲。
除开被我下药的那一次,沈翊与我根本没有几次亲密接触。
而他对我,毫不怜惜。
如同受了刺激,对待同房之事几乎是强硬。
因为咳嗽,我受不住偏过头,他掐着我的下巴转过来对着他,恶意满满:“怎么,是不想看见我的脸?”
“又或者幻想与你同床行事的是楚尧?”
说着,他俯身凑近,“你好好看清楚,我是谁。”
“你的楚尧已经死了,而你现在,是我沈翊的妻子。”
我难受得眼睛溢满水雾,却让他眼中有些动容,偏过脸,不再看我。
一连几日如此,我的咳嗽更加严重。
我夜里咳嗽得厉害,快死了一般。
脑子里,那道一直冷然毫无情绪的声音响起,[让你的丫鬟去叫人,就差一点点,你不能死了。]
我用手帕擦干净唇角溢出的血迹,“你是说,还差一点点,我的楚尧就能活着了吗……”
回答我的是系统的沉默。
安静许久。
系统:[当然。]
青珠为我请来大夫,我重病卧床,沈翊也因此放过了我。
只是我才躺了半月,好不容易出来在沈府的莲池边走走,便有麻烦找上门来。
沈翊不在,蒋纤月便也不同我装柔弱无辜。
女子依然是一袭素色衣裙,淡然柔美中别有风情。
她走过来,“苏妍,你怎么就这么碍事呢……”
竟是连表嫂嫂也不叫了。
我看向她,静静看着。
蒋纤月眉目厌恶,“如果不是你,我便会嫁给表哥做他明媒正娶的妻子……我使劲手段留住表哥,想得到他的心,却依然抵不过你!”
“他明明那么讨厌你,但在喝醉与我欢好时,却叫的是你的名字!”
“凭什么,苏妍!”
“凭什么你什么都能轻轻松松得到,而我谨小慎微费尽心机,却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她说着,情绪有些激动,离我距离越近。
我发觉时蹙眉想退后,却为时已晚。
她拉住我的手,拉扯间借着我挣扎的力气仰身往后,摔进了莲池之中。
她挣扎着喊着救命。
我与青珠都不会水,就算她屡次陷害我,但我也不会眼睁睁看着她溺死,因为她的命,是楚尧用自己的命救回来的,不能轻易就这样没了。
我保持镇定:“青珠,快去叫人,找杆子或者绳子来!”
青珠虽然不喜蒋纤月,但也不想闹出人命,她慌忙,“好。”
我紧盯着在水中挣扎着的人。
蒋纤月喊了许久也不见有人围过来,她吐出口中的污水,想了想不再演戏,自己向岸边游过去。
我看着她在水中的动作,目光跟随,反应过来时,她已经浑身湿透爬上了岸。
我缓缓走过去,全身血液犹如被浸没在冰块中,只觉得周身冷得彻骨。
“你会水……”
岸边的女子整理了凌乱的发髻,见四周无人,她扬了扬下巴目露不屑:“我当然会水。”
想到什么,她冲我扬起下巴,表情轻蔑:“你是在想你的那个小将军吧。”
“也是算他倒霉,我本想演一场苦肉戏好让沈家将我接回京城,没想到他下水救我自己却死了。”
我嗓音都在发颤,一股无形的气憋在胸腔之中不上不下,闻言后,我喉头涌上一股血腥味,沙哑无力,几乎是祈求:“你既然会水,为什么不救救他……”
但对方不甚在意,“我要是救了他,那不就暴露我会水,大家都知道我落水是在演戏了?”
“苏妍,我说了,要怪只能怪他倒霉。”
一条命这样重,却从她口中如此轻飘飘的说出来。
我身形颤抖,跌在地上,“蒋纤月——”
当被忽视的真相如此可笑的被揭露。
我满心茫然无措。
她质问我凭什么……
所以,我的楚尧又凭什么白白丢了性命呢……
蒋纤月因我落水还是传到了沈翊的耳中。
他气盛赶来时,我正披散着头发,坐在铜镜前。
镜中人,苍白不似活人,了无生气。
男人气焰顿时无从发泄,他冷声,“不要再同纤月置气,她是无辜的,难道非要害死她替你的楚尧出气,你才高兴吗?”
我顺了顺肩边的发从镜子里看向他,“我还以为你会休我。”
沈翊张了张嘴,被刺到一般,“苏妍,嫁给我,你后悔了?”
“我沈家的门,不是这么好进的,你既然进了,也别想就这么想走。”
他上前,抓住我的头发,有些恶狠狠道:“我要困着你,让你一辈子都得留在我身边,有我在,你给楚尧烧纸祭拜,都不能光明正大!”
说完,他甩袖离开。
我看向他离开的背影,平静的收回目光。
目光与铜镜里的自己目光相对,沉积的怨气一点一点浮现。
夜里,我支开了青珠,一人坐到了深夜后,我对镜梳妆,“系统,楚尧是不是很快就可以活了……”
我等了许久,没见系统回答,再次开口问道:“系统,楚尧是不是很快就可以活了……”
系统犹疑后,[当然。]
闻言,我唇角扬起,心中做好决定,喃喃道:“太好了……”
我从抽屉里拿出一把剪刀紧紧握在手中,宽大的袖子遮住了我的手。
像一只游魂,我径直来到了蒋纤月的院子。
院内漆黑一片,我悄然推门,走了进去。
床上的女子还在睡梦中。
我一步一步走过去。
白日里,蒋纤月的话还历历在耳。
[也是算他倒霉,我本想演一场苦肉戏好让沈家将我接回京城,没想到他下水救我自己却死了。]
[我要是救了他,那不就暴露我会水,大家都知道我落水是在演戏了?]
[苏妍,我说了,要怪只能怪他倒霉。]
我抬手,手上握住的剪刀在漆黑中闪着冷硬的光泽。
“蒋纤月,你该死。”
柳勉这才反应过来,迟钝的拍了拍手鼓掌,“赢了啊,赢了……”
他有些难办的看向沈翊,挤眉弄眼:“要不今天就到这?”
我惦记着离沈翊近一些,好让系统收集气运,于是站起身主动提道:“沈翊,跟我一起回府吧。”
沈翊抬眼,注视着我,许久,他转身从亭子离开,“跟上。”
我松了口气,迈步跟上。
前面的人走得很快,他迈一步,我几乎要小跑才能跟上。
微微喘息,我捂着胸口,忍着胸腔内隐隐的痛感,跟他一起上了马车。
明明是成婚不过第二日的夫妻,却生疏冷漠得跟陌生人无异。
我安静望着车窗外面。
沈翊抬眸看我,“苏妍,明日我不会陪你回门,我爹娘那边,管好自己的嘴。”
冷硬的一句警告。
我垂眸,点了点头,“我知道。”
窗外行人来来往往,我放下帘子隔绝视线。
刚刚的要求,我大可以提出让沈翊陪我一同回门。
但我任性非要嫁进沈家,母亲与我置气不会见我,父亲若是看到沈翊对我这样的态度,怕是也会在心里憋屈气闷。
所以,回门我早就做了一个人回去的打算。
至于沈翊去哪,我自然无权插手。
次日早间,沈翊与我在沈父沈母目送下一起离开,只是出门后不远,他就下了马车转头去往萱怡楼。
我看着沈翊的背影有些苦恼。
就算嫁给他,我与他独处的机会,总是稀少。
青珠替我不平,她心疼的看着我,“小姐,不如我去劝劝沈少爷……”
我轻轻摇头,“先回家吧。”
出嫁后再回到家,府中清冷的许多。
与我想的不同,听侍奉母亲的丫鬟说,母亲气早就消了,一直盼着我回家。
我眼中浮现些许水雾,看着鬓角多了几分白的女人,“娘。”
对面的人顿时红了眼眶,拉着我的手摸了又摸,盯着我看了许久,她想起什么,心疼的将我上下打量,“那混账东西敢踹你,快让娘看看,踹伤你哪了?”
我摇头,“娘,那些人最喜欢搬弄口舌,谣言传来传去,信不得。”
闻言,我娘擦了擦眼睛放下心,“是假的就好……”
她张了张嘴,到底没有提到沈翊。
只牵着我进屋,一边念叨,“娘不知道你为什么一定要嫁给沈翊,你不说我便不问,但在沈翊那若是受了委屈,千万不能瞒着我和你爹。”
“你哥哥如今被调遣京外为陛下办事,不能赶回来见你,你有时间便写信给他,让他安心。”
“天气越发冷了,我备了擦手的药膏,冬天让青珠给你擦上,可别又生冻疮了。”
我听着,一一轻声答应。
以往在家,与爹娘也只不过平常的交流。
如今像是有说不完的话。
与我娘说了一上午的话,又陪着爹娘用了午饭后,我才告辞回沈府。
只是等我回到沈府。
才知道沈翊被动用了家法,正关在祠堂罚跪已经跪了一个时辰。
我带着软垫赶去祠堂时,男人脊背挺直,单薄的衣物后背隐隐看见血痕。
他回头,看见是我,眉头拧住厌恶之至,“苏妍,我早该知道你这个女人心机深沉表面一套背后一套。”
我将垫子递过去,“你跪在这上面,会好受一些。”
“你现在又在这里装什么,我爹那边,难道不是你告的状吗,我被罚,你一定很解气吧?”
我对上他盛满怒意的眼睛,认真看向他,“不是我告的状。”
说完,我将垫子放在他面前,“如果你过几日还想能不用扶着走出府,就垫上这个。”
这样跪一晚,他的膝盖没有小半月,是好不了的。
沈翊表情冷凝,他伸手轻而易举掐住我的脖子,“苏妍,少在这演着多么关心我。”
我垂眸,“沈翊,我没有演。”
脖子上的手收紧又松开,半晌他收回手。
我揉了揉脖子,在他身侧跪下,脱口而出:“我陪你。”
话音落下,我自己都有些怔怔。
记忆中,我被罚跪,罚抄,罚闭门思过。
身边永远有一道影子。
少年干净坚定的声音依然清晰的印在脑海。
[阿妍别怕,我陪你。]
我一声不吭的跪着。
气氛似乎缓和了几分。
沈翊将垫子垫上,闭着眼睛似乎不想看见我。
待到外面日头彻底落下去,夜里风逐渐寒凉。
我抿着发白的唇,盯着前方摇曳的火光。
没忍住,我捂着嘴低低咳嗽了声。
胸腔内的痒意始终泄不出来,难以安抚。
我看着身旁浅睡过去的人,悄然站起身退到屋外。
确保屋内的人听不到。
我才松开捂住唇的手,不再压抑咳嗽的声音。
掌心隐隐有温热湿润的液体。
借着月光,我用手帕擦去。
想了想,还是唤来青珠为我去请大夫。
青珠请来的大夫是沈府特意为后院一位女眷调养身体住在府中的。
听说是沈母老家姐妹的女儿,失去亲人无依无靠便被接来了沈府住着。
因为身体虚弱,便一直没有见过外人。
我咳嗽着,记忆里似乎听见有人提及她的名字,但我并没有去打探这位女子的消息。
大夫为我把脉,轻轻叹了一声,“少夫人伤到了内里,不能受凉受惊,还要保持心情宽慰,切莫伤神劳累。”
“外伤事小,内里还要多加调养。”
我虚弱点头,“有劳大夫了。”
等送走大夫,喝了止咳的药,外面天已经大亮。
我口中泛着药汤的苦味。
青珠将蜜饯递过来。
我含了一颗,是楚尧常买给我吃的那一家。
我的生活,无时无刻都有他的影子。
是以,他对我一直细致入微。
口中甜了,心里却有些苦。
而祠堂内,门外晨光探入几分。
惊扰了跪着的人。
沈翊抬眼,往身侧看去。
那处蒲团早已空了,他眸色变换,伸手去探。
指尖温度冰冷。
那人早就离开。
他不由扯了扯唇角有些讥讽。
闺阁大小姐,自然是受不得一点苦。
昨晚还坚定说着陪着他,转眼就走了。
他再不会相信那个满腹心机的女人了……
“表哥,你还好吗……”
沈翊蹙眉,回头看。
身形纤弱的女子跪在他后面不远处,有些水雾的眼睛似小鹿一般。
他想起,是前些日子母亲从老家接回来的表妹。
蒋纤月想站起身,却因为跪了许久膝盖发僵站不起来,她咬了咬唇,脸色发白。
沈翊撑着地起身,膝盖僵硬,但好在有软垫,没有以往那么行走不得。
他表情冷淡,扫了眼柔弱无依的女子,“你怎么在这?”
蒋纤月仰头,脆弱白皙的脖颈下锁骨晃眼,“我看表嫂嫂留表哥一个人在这,有些不放心,便想着陪着表哥一会……”
“我以为表嫂只是离开一会,没想到一直没见她回来……”
沈翊周身气息有些沉积的不悦,他压下心烦,走过去小心扶起娇弱得似一只幼燕儿的女子,“你身子不好,我送你回院。”
“有劳表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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