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时候,邹凯带着沈雨喃出去约会了。
饭桌上母亲罕见的给我夹了菜,虽然是我最讨厌的鱼香肉丝。
我最讨厌的就是甜口的菜,父亲在世的时候家里从来不做,可是沈雨喃喜欢,如今便常常有。
我没有吃那口肉,母亲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沈愿,给你脸不要脸是不是?
你到底要摆脸色给我看到什么时候?
人家邹凯和喃喃两情相悦,你的位置本来就尴尬,如今放下他对你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哥哥也将筷子一甩:“你闹够了没有,每次你一回来就把家里搞得乌烟瘴气的,我看你就是成心不想让大家好过,故意这样搞,你自己守不住男人,就要让所有人跟着你一起痛苦吗?”
我抬起头小声的问:“我不爱吃甜口的菜,你们现在已经一丁点也不记得了吗?”
也许是我唤醒了他们尘封已久的回忆,一时间我竟然在他们脸上看到了些许愧疚,可是接下来又仿佛是为这愧疚而羞耻一样,啪一下的把我的碗抢了过去:“我辛辛苦苦给你做饭,你还挑三拣四上了!
我给你做饭做错了是不是?
你不想吃就不要吃,以后也别再回这个家,这个家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又来了,同样的招数。
母亲固爱用这种颠倒黑白的话,只要我有一丝不满,她就会开始卖惨,开始道德绑架我,开始用母亲的身份来压制我。
我释然的笑了笑,反正也没多少活头了,不想再跟他们争辩这些没有用的东西。
见我沉默,母亲彷佛找到了什么攻击我的筹码一样:“一个家就你事最多,这也不吃那也不吃,还有你的那个卧室,乱成啥样了也不知道收拾,家里的家务也不干,你一回来家里没一个人开心的!”
可是妈妈,沈雨喃不爱吃辣不爱吃芹菜,哥哥不能吃洋葱,沈叔叔不喜欢吃酸的,你能记住家里每一个人的爱好,却唯独记不住我的。
今天是我回家的第二天,卧室的乱不是因为我,而是因为我不在的时候沈雨喃把我的卧室当成了自己的房间,家里的家务我有做,你刚刚做饭的时候我在拖地,这些你都看不到吗?
还是只是为了找一个骂我的理由呢?
恰在此时,邹凯带着沈雨喃开门回家,邹凯贴心的背着她的小包,将她护在身旁。
沈雨喃高兴的走进来:“妈妈,哥哥,今晚是我超级开心的一天,他真的对我很贴心,带我去玩游乐园玩旋转木马,刺激项目一点都没坐,还给我夹了好大的娃娃,你们看可不可爱?”
最后在大家欣慰的眼神里转过来,可怜巴巴的看着我:“谢谢妹妹调教出了这么好的男朋友,放心吧我不会占用他多久的,反正我也活不了多久了,等我死了,我就把他还给你。”
一时间在场的人全都跑过去安慰她,没有人注意到我开始毫无预兆的流鼻血了。
刚刚大学毕业的我没有工作。
其实我原本收到了一个很好的offer,但是在公司体检的时候发现我是胃癌晚期,所以就没有要我。
寒窗苦读十几年,本以为毕业之后我就会得到救赎,却没想到是另一个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