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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华未央不堪拾师亦笙敛秋完结文

师亦笙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墨褚时咳血越来越严重,呕出的都是黑血,手掌已经彻底变得黑紫,只是他经常强忍着,到离屋子很远的地方去吐。洛庭羽的配的药能续一些日子,可同时会延长痛苦,为了能多陪陪她,就算再不堪,他也甘愿忍耐。一株野桃下,点点鲜血仿佛熟透了的乌梅,洒在早就染了无数血迹的草叶上,墨褚时颤抖的手,扶住树枝,慢慢地直起身子,嘴角残留着一丝苦笑,却不想,本该花好月圆时,却是他风烛燃尽的时候。鼻尖传来一阵馨香,一张手帕递了过来,轻柔地,替他擦拭嘴角的血迹。墨褚时神色一动,握住那只手,念出那个让他深深眷恋的名字,“笙儿……”两目相对,掠过一瞬间的离别之感,转而恢复寻常。这一幕,总是在上演,可是彼此的自欺欺人,又能维持多久?“以后,不要走这样远,在我的面前,你做什么...

主角:师亦笙敛秋   更新:2024-12-03 14:5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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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师亦笙敛秋的其他类型小说《浮华未央不堪拾师亦笙敛秋完结文》,由网络作家“师亦笙”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墨褚时咳血越来越严重,呕出的都是黑血,手掌已经彻底变得黑紫,只是他经常强忍着,到离屋子很远的地方去吐。洛庭羽的配的药能续一些日子,可同时会延长痛苦,为了能多陪陪她,就算再不堪,他也甘愿忍耐。一株野桃下,点点鲜血仿佛熟透了的乌梅,洒在早就染了无数血迹的草叶上,墨褚时颤抖的手,扶住树枝,慢慢地直起身子,嘴角残留着一丝苦笑,却不想,本该花好月圆时,却是他风烛燃尽的时候。鼻尖传来一阵馨香,一张手帕递了过来,轻柔地,替他擦拭嘴角的血迹。墨褚时神色一动,握住那只手,念出那个让他深深眷恋的名字,“笙儿……”两目相对,掠过一瞬间的离别之感,转而恢复寻常。这一幕,总是在上演,可是彼此的自欺欺人,又能维持多久?“以后,不要走这样远,在我的面前,你做什么...

《浮华未央不堪拾师亦笙敛秋完结文》精彩片段

墨褚时咳血越来越严重,呕出的都是黑血,手掌已经彻底变得黑紫,只是他经常强忍着,到离屋子很远的地方去吐。

洛庭羽的配的药能续一些日子,可同时会延长痛苦,为了能多陪陪她,就算再不堪,他也甘愿忍耐。

一株野桃下,点点鲜血仿佛熟透了的乌梅,洒在早就染了无数血迹的草叶上,墨褚时颤抖的手,扶住树枝,慢慢地直起身子,嘴角残留着一丝苦笑,却不想,本该花好月圆时,却是他风烛燃尽的时候。

鼻尖传来一阵馨香,一张手帕递了过来,轻柔地,替他擦拭嘴角的血迹。

墨褚时神色一动,握住那只手,念出那个让他深深眷恋的名字,“笙儿……”两目相对,掠过一瞬间的离别之感,转而恢复寻常。

这一幕,总是在上演,可是彼此的自欺欺人,又能维持多久?

“以后,不要走这样远,在我的面前,你做什么,都不必要遮掩。”

师亦笙轻声说,下意识的,扣紧了他的手,她每夜都梦到他离开,三更醒来,辗转不能眠。

她怕,他离得远一些了,如果有一天不在,她却看不到。

墨褚时眸子幽深地凝望着她,手指将她垂下脸颊的银白发丝捋起,放到她的耳后,“笙儿,记住我对你说的那句话,不管怎么样,我都永远在你的身边。”

那句话,在监狱中的那句话……师亦笙扑到他的怀中,手抓紧他的衣袂,“不要,不要离开,永远留在这儿。”

“傻瓜,我当然是永远留在这儿了,会化成清风明月,陪伴你和灏辰一生一世。”

墨褚时温声软语地安慰她,却难掩憔悴的叹息。

师亦笙的泪水婆娑,打湿了他的胸前,半年之期已过,剩下的每一天都是命运的眷顾,她的一颗心始终悬着,压抑和伪装了多日,此刻终于克制不住,“你欠我的,我要你永远像这样补偿我,你要用一辈子来赎罪,不然,我不会原谅你。”

她带着威胁,赌气像在风国皇宫的时候,可他只是宠溺一笑,摸着她的头,“会的。”

他还要为她温水煮饭,她阻止了他,像第一次他来到的时候,亲手将一切打点。

实际上,欠她的,他已经还够了。

她现在,是他的贤妻,是灏辰的良母。

墨褚时状态不好,喝一点就醉了,趴在桌子上,拉着她的手不肯撒开,醉眼朦胧地看着她,虚弱迷糊地吐出一些情浓的话。

师亦笙把他扶到房间,正要安顿他躺下,他的手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将她按在身下,吻上了她朱红的唇。

红裳褪去,凌乱一地,水乳交融,这一世生命中最后一次靡香荡漾。

半睡半醒,他隐约听到三个字,带着哀求和无助,“不要走……”拥紧了身边的人,在她耳边呢喃,“好,不走。”

师亦笙这才心安一些,逐渐睡去。

墨褚时透过溟朦的夜,注视着那张平静下来的颜容,一夜没有合眼,记住了,她的脸,她的每一寸肌肤,甚至是华发的模样,从此他再也不怕忘记。


师亦笙睫毛不经意颤抖了一下,“这是我的心意。”

眸中掠过一丝冷光,直寒到人的骨头里。

墨褚时,欠我的,你迟早要还。

“好,这份心意,朕心领了。”

墨褚时垂眼,慢慢地,将一碗粥点喝了个精光,将碗递给敛秋,看向师亦笙,“很好喝,笙儿给朕喝多少,都是可以的。”

师亦笙盯着他,带着不可置信,心中仿佛有什么在崩然碎裂,那些旧恨新伤都在眼前浮起,转而被冰封冻住。

这一切,都是他活该,哪怕他装得再真,可他罪恶的手上,也沾着无数的鲜血。

墨褚时脸上依旧残留着笑意,过来握住师亦笙的手,面色逐渐发白,“这一次,不要挣脱朕的手……笙儿,朕有太多太多的话要对你说,可又不知,不知……从何说起,朕本来想让你等的,可现在,由不得朕了,报应,来得太快。”

他的额头上沁出了冷汗,身躯摇摇欲坠,艰难地靠着墙,迷离涣散的眸子望着她,仿佛藏了千头万绪,“朕这便离开,若是给你带来麻烦,朕会很愧疚。”

声音虚弱,手慢慢松开,最后看了她一眼,他撑着离开大殿,却在挪到一处无人的花园时倒下。

胸口撕裂般的感觉传来,仿佛整颗心脏都被千虫万蚁撕咬,血腥味从口鼻间蔓延,墨褚时的手想要抓紧什么,却终究只是无力地痉挛着,浑身提不起半分劲道,只能任痛苦到极致的感觉控制着。

师亦笙透过窗柩,看着那一幕,眼眸一片冰冷。

墨褚时,你也知道痛啊。

毒药是洛庭羽托敛秋带给她的,他会在她下手的时候等她,带她一起离开。

她换好了一身衣服,敛秋就来回报,说洛庭羽已经准备好了。

走出大殿,背对那个花园,师亦笙停顿了一下,手指扣紧,可最终还是加快了脚步。

“笙儿……”那个声音在身后响起,夹杂着沙哑和挣扎,“不要走……”他怕,怕再一次掉进苦苦的牵挂里,没有尽头。

透过矮树的缝隙,只看到那渐行渐远的身影,黑色的鲜血一点点从他的嘴角流下,墨褚时苦涩一笑,眼眸浮起一抹苍凉,原来生生的绝望,是这样的滋味。

心,比毒药肆虐的感觉还要煎熬。

“公主,真的决定了吗?”

敛秋被那一幕吓得失色,不忍地说。

其实,公主不是完全无情的吧?

爱曾经多深,恨就有多彻骨。

“敛秋,对仇人的怜悯,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师亦笙压抑着心中异样的情绪,一阵恍惚。

她对他仁慈,又有谁会真的给她半点宽容吗?

即便她有私心,她愚蠢,可父皇母后的死……“姐姐这是要去哪儿呢?

我看着姐姐任何时候,都不像现在这样盛装打扮呢。”

一声娇笑,苏清婉从院门口走了进来,拦住了师亦笙的去路。


苏清婉看到她这个模样,心中更是痛快,“姐姐,不要怕,我不会让你们母子分开的,我与皇上说好了,先送你的孩子上西天,你再去找他,怎么样?

嗯?”

师亦笙闻声,如受到当头一棒,瞳孔放大,“不,不要,灏辰是无辜的,你不能伤害他,他只是一个小小的生命,他什么都不懂。”

“哎呀,我本来想留着的,只是么,他的娘亲毁了我的脸,你死了,我还不能解恨,还要这个小贱种搭上一条命才好。”

苏清婉又是一阵轻笑,眼中闪烁着煨毒的光芒,“毁了我的脸,那又怎么样呢?

皇上,终究还是宠我的,而你,顶着一张狐媚的脸,可皇上看到你,只会作呕。”

“把孩子给我,给我……”师亦笙拼命地向她伸手,她说什么都不重要,她只要灏辰活着。

苏清婉的双手高高举起,用力地,往地上一摔。

孩子的哭声戛然而止,趴在地上,鲜血源源从嘴角涌出,师亦笙呆呆地望着一动不动的人儿,仿佛时间一下子停滞,她所有的神识都被抽空,世间万物,都失去了颜色,变得苍白灰暗。

那双手,依旧保持着伸出来的姿势,地上已经被鲜血染红。

“呶,死了。”

苏清婉往孩子身上踢了一下,努嘴,“姐姐,谁知道你的孽种这样不经摔呢?

我还想多摔几次呢。”

师亦笙浑身发软,嘴唇哆嗦着,可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忘记了语言,忘记了情绪,有什么飞快在大脑中涌起,却是杂乱无章地交织着,扯得她脑门发疼。

苏清婉趾高气扬地走了,只剩下孩子躺在冰冷的地砖上,师亦笙拼命向那儿伸手,可是却怎么也触摸不到。

“孩儿,快来娘亲这里啊,别怕,娘亲会保护你,坏人伤害不了你。”

血泪从眼中滑落,师亦笙竭力地咳嗽着,嘴边都是血沫,一名狱卒过来,用铁钩勾住枉死的孩子,拎走。

“不,不要带走我的孩子,把我的孩子还给我……”师亦笙抽回手,顾不上被扯开了一条皮,向那个人离开的方向跑去,却被堵在墙角,她不顾一切地伸手拍打着铁栏,吐出的话沙哑不成音,直到狱卒的身影消失在眼前,她的身子一晃,体力不支地倒了下去。

书房,灯光摇曳。

“都准备好了吗?”

墨褚时将一封竹筒信绑在灰鸽的腿上,放飞,望着鸽子灵巧地从枝叶间穿过,腾地消失在远处的夜色中,紧缩的瞳孔放松了一些。

“禀皇上,一切就绪。”

来人隔着帘子禀报,墨褚时的手缓缓叩着书桌,眸子被晕染得诡谲莫测。

殿外守候的,都是一流高手,任何人不经允许,不得觐见皇上,就连苏清婉,也吃了闭门羹,墨褚时进入寝殿,许久来出来,“守好这里,一只苍蝇也不能飞进去。”

墨褚时缓缓踱步,进入天牢,有人报苏清婉去过了,他的心一直是悬着的。

远远地,看到倒在地上的女子,他眸子一黑,加快了脚步,看清她的模样,他身躯一僵,满眼不可置信,极致的痛惜,飞快弥漫开来。


“笙儿……”墨褚时瞳孔一缩,跟上去抓住她的手腕,“那不是你的孩子,是雪妃的,她与你同一天生产。”

“雪妃的……”师亦笙喃喃,这才想起来,苏清婉也怀了身孕,她的孩子死了,她却能平安地生下来,她受了这样多的苦,却得不到命运的一丝眷顾么?

“哈,哈哈……”师亦笙忽然轻笑了起来,仰首看天,两行清泪滑落,“不是说,苍天有眼么,为何不睁眼看看,为何要收走我的孩子。”

看着她的样子,墨褚时心中更是酸楚,只在她耳边不断地重复,“对不起,对不起……”师亦笙笑着,心口一震,血腥味在口中蔓延,身子一晃,呕出一口鲜血,人依偎着墨褚时,慢慢委顿下去,双眸苍凉空洞。

墨褚时眸子一疼,情绪翻涌不息,抱起她,进入大殿,放在榻上。

“欠你的,朕终究会还给你。”

他踱步走到窗前,望着绽放的紫荆花,一切,在开始,也在结束。

苏清婉抱着她的孩子来看师亦笙,小皇子被襁褓裹着,胖嘟嘟的粉嫩模样,一双眸子乌黑澄澈,莲藕般的手臂在半空挥舞,看到师亦笙,他嘟起的小嘴绽放开笑容,伸手要来抓师亦笙的脸。

“姐姐,你看,小灏辰很是亲你呢,我怎么逗他,他也不笑。”

苏清婉勾起嘴角,眼底神色藏着一丝复杂。

师亦笙再不喜苏清婉,可对这个孩子,她确实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忍不住想要亲近。

“我可以抱抱他么?”

师亦笙虚弱地说。

“自然是可以的,我带灏辰来,就是体恤姐姐失去孩子的痛苦,想要慰藉姐姐,以后姐姐当灏辰是自己的孩子就好。”

苏清婉忽然笑了,像一棵花枝在轻轻摇曳。

师亦笙何尝听不出她的炫耀讽刺,只是接过了灏辰,看着那样的眉眼,只觉得分外的熟悉,她眸子一湿,小人儿竟然伸手,指尖轻轻地触摸了一下。

“看来我与这个孩子,还是有些缘分。”

师亦笙阴霾重重的心,像照耀进了一缕阳光。

“以后姐姐可以多去看看灏辰,以好告慰相思之苦。”

苏清婉掩口,像看好戏似的。

师亦笙似乎看到灏辰肩头上有东西,掀开衣服一看,眸子霍然睁大。

一朵跟她一模一样的彼岸花胎记映入眼帘。

“这胎记真好,只是雪妃的肩上,可有胎记。”

师亦笙的心,忽然就变得不安了起来。

苏清婉挑眉,“我的身子光滑细腻,可从来没有任何瑕疵,灏辰是皇子,胎记嘛,不影响。”

师亦笙手微微一颤,将孩子还给她,“本宫困了,雪妃请回吧。”

在苏清婉面前,她一直这样自称,或许是因为,想要在那个人的心中,占据最重要的位置,她从来都是不甘的。

“啊呀。”

一声惊呼,苏清婉没有接稳,灏辰就这样跌了下来,摔在地上,墨褚时在这个时候进来,苏清婉变了脸色,“姐姐,我好心把灏辰给你抱,你怎么可以这样对他呢,我知道你失去孩子很痛苦,可你也不能因嫉生恨,要来伤害我的孩子。”

她有模有样地擦拭眼角并不存在的泪,将哇哇大哭的灏辰抱起来,看上去好不伤心。

“太医,快请太医……”墨褚时脸上浮起一丝慌乱,那是发自内心的恐惧。

目光盯在师亦笙的脸上,眸子黑沉得吓人,“你是故意的,对不对?”


今年的三月比往常要暖,还不到季节,紫荆花就冒出了一些花骨朵。

墨褚时已经难以行走,师亦笙在向阳处的紫荆花下给他安置了一个藤椅,他常倚在上面,看她做饭,缝春天的薄衣,逗灏辰,母子的笑靥,成为他记忆中永不会消逝的画面。

“笙儿,你过来。”

师亦笙手中拿着鸳鸯帕,本来也是要到他身边绣的。

他抬手,将一朵紫荆花别在她的发梢上,唇边的浅笑如暖月清风,“我可算是,等到第一朵紫荆花开的时候了。”

“褚时哥哥……”师亦笙一惊,不详的预感从心中浮起,看到他眸中的光芒在涣散,仓促地,握住他的手,“我这就去找洛大哥回来,他会治好你的,一定会。”

她才发觉,他的手,要比以前冰冷。

墨褚时咳出一缕黑血,轻轻摇头,“来不及了,续命四个月,已经是向上天讨来的,现在,也是该还了。”

师亦笙脸色发白,将他的头紧紧抱在怀中,“你答应过我的,你不可以食言,你毁了我的从前,还不肯给我未来吗?”

“对不起……笙儿,我们,相约来生,我用下辈子来还你,好不好?”

墨褚时气若游丝,断断续续地说,眸中一抹哀凉挥之不去,“下辈子,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我什么都不信,只信你。”

他的头无力地靠在她的怀中,往下沉去,可是手,却依旧握住她的,不肯松开。

“不,我不要下辈子,我只要今生,墨褚时,你听好了,我只要今生……”师亦笙捧住他的脸,手指颤抖着,瞳孔里都是恐惧,“褚时哥哥,褚时哥哥……今生,我给不了了……”一声绵长的叹息,体内仿佛有什么飞快地消逝,让他根本无力支撑起一个未来,望着她,带着无边的遗憾,“笙儿,这十个月,我很快乐,我多么希望……可以……可以一直这样陪着你,可是……宿命,谁又能违抗呢,惩罚,于我而言,也是一种赎罪,你让我走的安心一些,好不好?

下辈子,我还会陪着你,再不会,不会违背誓言。”

师亦笙的泪不断滑落,雨水一般怎么止都止不住,一颗心被剧烈地撕扯着,痛得她几乎无法站立,唇角努力地,勾起浅笑,握紧他的手,“我们,相约来生,不离不弃。”

墨褚时涣散无神的眸中浮起一丝释然,她的容颜越来越模糊,仿佛有光芒析出,可他不会忘记她的模样,“笙儿,我困了,想好好地,睡一觉,不要哭,不要难过,不过是短暂的分别罢了。”

“嗯,我们还会再相聚,等我……”师亦笙忍着心被撕开的痛,低头,吻住他苍白的唇,紫荆花从发梢跌落,他的手缓缓垂下,时间在这一刻静止,只有那双深眸,依旧在望着她,带着不悔的执着。

唇角还残留着一抹笑意,仿佛无数个昨日,他在藤椅上,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她——师亦笙抱着他,在紫荆树下,坐了一天一夜,忘记了时间,一幕幕浮起的,是他们的曾经,有甜蜜,有痛苦。

这便是人生。

“娘亲,父亲为什么还不醒来?”

灏辰揉着睡眼从房中走出来,疑惑地问。

“乖,父亲这一次,要睡久一些。”

师亦笙微笑,将墨褚时扶起来,正要回屋子,心头一震,一大口活血喷出来,所有的意识都被抽空,身子摇摇晃晃地倒了下去。

等她苏醒过来,下意识地把手伸向床边,心中一空,“褚时哥哥……”她一下子坐起身,映入眼帘的,是洛庭羽。

“他呢,我要去找他。”

师亦笙一阵恍惚,那一天的事情,一定只是一场梦。

他还坐在紫荆花下,目光始终不曾离开她,含着月泽一般的光芒。

“我带你去看他。”

洛庭羽扶着师亦笙到院中,最大的那一棵紫荆树下,藤椅空空,土壤显然是才翻新,没有坟冢,只立了一个小巧的黑曜石碑座,中心镌刻着几个大字,“夫君褚时之墓”,右下角,爱妻笙儿立。

师亦笙死死地盯着,千头万绪,时而空茫,一个踉跄。

“对不起,我回来时,他四肢百骸,肺腑已尽数被蛊虫噬咬溃败,甚至连表皮也……人已经不成样子,只好一把火连着蛊虫烧了,留下骨灰,他是一个有尊严的君主,我相信他更愿意接受这样的方式。”

洛庭羽扶住她,轻轻一叹。

“洛大哥,我想静静——”以后她每天都坐在藤椅上,看着紫荆花开又花谢,陪他说话,吃饭也多准备一份碗筷。

三年时光逝去,她的身边,多了一个两岁有余的小团子,是女娃儿,喜欢和哥哥一起陪父亲说话。

这是他们的第二个孩子,那一次,她怀上了,他去得太匆匆,可她相信,他地下有知。

“我知道你一直在看着我,还有我们的两个孩子,从来不曾离开。”

“别忘了,下辈子,你可是要陪我到百岁的,只给你这一次机会,再食言,就真的不理你了。”

师亦笙抚着光滑如新的碑刻,眸子微湿,嘴角绽开一抹笑意,打开鸳鸯帕,将干枯的紫荆花撒在碑前。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情如是。

(2018.1.24.1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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