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啦”破碎的乱响,在这深夜尤为刺耳。
娇艳的玫瑰在脚底碾的粉碎。
掐住她下巴的男人清冷眸子里充满阴狠,咬牙切齿:“白薇薇,你究竟有没有羞耻心?
偷了别人的东西还能活的这样问心无愧!”
“马上就是简莹的忌日,你要是还有一点良知,就该到她坟前跪着!”
他有力的手一甩,白薇薇整个人跌在大理石地板上,一地狼藉,手按到一块瓷片,割出一道口子,纤嫩的手指立刻涌出殷红的血珠子。
她捂住胸口,沉闷的喘不过气来,浅淡的嘴唇薇薇颤抖,闪着浓密睫毛的眼睛,不敢再看冷峻的男人一眼。
弯身收拾地上的狼藉,每一样饭菜,都是她精心准备的,从晚上八点等到十二点,整整四个小时,紧张,不安。
每周的礼拜六他都会回来,以往她不会准备种排场,因为会引起他的反感,她也不想给自己引来麻烦。
这个礼拜六,白薇薇早早地亲自下厨,按他的喜好备下丰盛一席,还插了一枝鲜艳的玫瑰在餐桌中央的玻璃花瓶里,殷勤的等待,结果,也不过是意料之中。
他上楼去了。
她把碎了一地的珍馐美味全部丢到垃圾桶,结婚纪念日,或许也早该这样丢掉。
站在厨房的洗碗池前,水龙头“哗哗”的冲洗着白薇薇手上的伤口,血已流不出,只剩下清晰地艳红的一道痕。
她松开一直紧攥的左手,折的整齐的纸条一层层摊开,孕检结果:已孕两月。
这本该欢天喜地的结果,无端拢上厚厚阴霾,一切都从满桌佳肴被江以凡看都不看就统统扫落在地时开始,连那修剪的没有一根刺的玫瑰也难逃一劫。
光洁的额头沁出了细细的汗,她想有个能和他连在一起的结晶,无论他怎么拒绝都斩不断的关系,可是那一天……能否坚持到孩子出生的那一天?
江以凡看到这个结果的时候,会是什么反应呢?
他一定会无情的把那些惯用的语气再加上一丝狠厉与决绝吧?
“流产吧,我绝不会要这个孩子。”
他一定会这样说。
她能想象到他说这些话的时候的冷漠表情,她心如刀绞,但不会流一滴眼泪,因为这三年来,她的泪已经流尽,而他却一如既往的冷酷,像个不会哭不会笑的木头人。
“白薇薇,你究竟有没有羞耻心?
偷了别人的东西还能问心无愧!”
他的话又在她耳边聒噪。
她宁愿三年前就变成瞎子,真的,江以凡。
我没有觊觎过任何人的东西,为什么要偷?
为什么要感到羞耻?
她望着房顶的白炽灯,耀的眼睛睁不开。
光明,如此罪恶。
“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把我的眼睛也抠掉才满意吗?
白家的人,可真是贪得无厌,我好怕呀!”
从浴室出来的江以凡穿着蓝色睡衣,用干毛巾揉干头发,并没有看开门进来的白薇薇,钻进被子里手捧杂志,发出嘲谑的口吻。
白薇薇拿起他脱下的外套搭在晾衣架上:“江以凡,那件事是个意外你不是不知道,为什么一定要抓住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