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外,好友叹息着拍了拍我的肩,“谢明哲雇佣剥皮的两个畜生已经被抓住了,囡囡也可以安息了。”
“江梦清情绪有些崩溃,哭喊着说她害死了囡囡,你进去看看吧。”
我推开门走进时,江梦清才缓缓抬头看向我。
“祁州,囡囡呢,我要看看她!”
她头发凌乱,声嘶力竭地吼叫着。
我用尽全力打了她一掌:“现在冷静了吗?”
曾经老婆长老婆短,事事听话,视她为光的男人竟然打了她。
江梦清在我眼中看不到一点残留的爱意,全是狠厉与冰冷。
她木愣愣地同我对视,浑身止不住地颤抖着。
“祁州,我知道错了……”
话音未落,我将囡囡的画册丢到她脸上。
看着她白皙面孔浮现的红印,我竟没有丝毫心疼。
“你不配叫我名字,看看囡囡有多爱你,是你亲手把她推进地狱的。”
江梦清手指轻颤着翻开画册。
一家三口相拥的画映入眼帘,旁边是女儿稚嫩的笔迹:妈妈总是很凶的对我和爸爸,但是爸爸说我们是一家人,要理解妈妈。
她哭着翻到下一页,上面画着女人陪小女孩参加运动会,女儿难过地写着:幼儿园的亲子运动会,别的小朋友都有爸爸妈妈陪着,可我只有爸爸。
最后的最后,是一个女人领着小女孩在游乐园玩,女儿心情似乎格外好:妈妈说明天带我去游乐园,我很开心,希望妈妈一直爱我!
江梦清合上画册,泣不成声地搂进怀中。
她艰难地张口,喉间却喷出一口鲜血,声音嘶哑地问,“囡囡她是不是很痛?”
我被她的话逗笑,死死地掐住她的下巴,“活剥皮,你说痛不痛?”
“我可以忍受你不爱我,怀孕的时候吃生冷食物,囡囡出生后就体弱多病,你却说她是病秧子,还不如打掉。”
“你一直漠视她,忽视女儿伸向你的小手,你抱宠物狗却推开囡囡的时候想没想过,你从来都没抱过女儿一次!”
江梦清脸色惨白,往日红润的唇变得铁青。
她小时因落水患的惊恐症发作,呼吸急促地喘着粗气。
从前,她发作时,我会握住她的手安慰。
然而这次,我在一旁抱臂冷视,看着她虚脱地剧烈呼吸。
“江梦清,痛苦吗?囡囡死的时候比你痛苦千倍万倍。”
“你根本不配做一个母亲,你就算死都还不清欠囡囡的债!”
她摇着头,整个人被冷汗浸透,口中不断地喃喃着:“我最爱囡囡了。”
“囡囡,爸爸妈妈带你去游乐园好不好。”
直到离开前,我都没再看过她一眼。
好友面色冷漠地站在关押谢明哲的门口。
他鼻翼翕动,压抑着怒气,“狗屁艺术家,这就是个畜生,他罔顾人命,觉得全世界都该为他的艺术品服务。”
我抿了抿唇,面色阴沉,“我还有些话想问问他。”
好友挥挥手,示意我先进去。
谢明哲满不在乎地瞥了我一眼,眼中满是恶意,“陆祁舟,你居然还敢来见我?”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有什么不敢?”
他却低声笑了起来,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你知道我为什么选你女儿吗?因为江梦清告诉我,你对那个小孽种好极了,他的洗澡水用的都是牛奶!”
“你想不到自己对她的爱会变成害死她的利剑吧!她这是为艺术献身,你该骄傲才对。”
“你女儿死前哭的可真伤心啊,早知道就该把她的骨头也抽出来做成灯笼的支架。”
他挑衅地看着我,一个人的生死在他口中变成了轻飘飘的为艺术献身。
我压下心中滔天的恨意,咬紧牙关道,“谢明哲,我会让你在监狱里生不如死。”
“你不是喜欢当艺术家吗,那就进去好好创作吧!”
一年后,我在女儿墓前放下一束花。
看着女儿稚嫩的纯真笑脸,一滴泪落在我跪着的青石板上。
抚摸着墓碑上的照片,我轻声呢喃着:“囡囡,爸爸替你报仇了。”
“谢明哲那个王八蛋在狱中被我找人照顾的很好,他现在全身皮肤溃烂,整日被逼着在身上刻画。”
“江梦清无法接受你被她害死的真相,精神失常,已经被送进精神病院了,护士说她整日念着你的名字要去接你放学,我看她就是装疯卖傻。”
我低头沉默半晌,才哀叹一声:“囡囡,爸爸以你的名字建立了慈善基金会,为你积攒福分。”
“下辈子有机会,我们还做父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