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润的生日会在醉丘阁举办。我回到山庄里的时候,醉丘阁里正发出五颜六色的光芒以及嘈杂的人声和音乐声。
倒是挺热闹的!就算为杭润举办的舞会没有杭润,他们也照样能玩得不亦乐乎。
我本来打算绕远路回自己房间的。谁知道被杭灼的一个佣人看见了,立马要把我带进醉丘阁,说是杭灼交待的。
正在我和他推让的时候,杭灼却出来了,也跑来劝我。没多久,连应楠楠都追过来了。
应楠楠一看到我的装扮,立马轻蔑地笑起来:“灼哥哥,你就别勉强她了!她穿成这样子,像个土包子一样,进去不是给润哥哥丢脸,让大家看笑话嘛!”
杭灼脸上有些过意不去,跟应楠楠说:“你有没有思麦可以穿的礼服,让她换一下吧?”
应楠楠掩嘴偷笑:“衣服我倒是有很多,只不过她身材这么干巴巴的,我怕她撑不起来!”
呵呵!谁会稀罕你的臭衣服!
我转头对杭灼笑道:“不用那么麻烦!我自己有礼服,我回去换了过来!”
杭灼喜笑颜开:“好,思麦妹妹,我等你!”
回去以后,我找出杭太太送给我的那件礼服。这是一条紫罗兰色斜肩款的裙子,上半段像包粽子一样紧紧地箍着我,下半段却像骄傲的鲜花一样盛开。
我对着镜子左看右看,没想到我也能这么好看。
我披上透明纱巾,戴上长长的白色手套,顶着冬天的寒风倔强地出门了。
一进醉丘阁,我又感到后悔。我为什么要跟应楠楠那种肤浅的女人斗气?
从大厅传出欢快的钢琴舞曲。一路走进去,玻璃地板和玻璃墙面像彩色钻石一样闪着奇异的光芒。穿着华丽的宾客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大厅里的人已经手牵手在跳舞。
弹钢琴的人是应楠楠。我打量她的时候,正好她也看到我了,顺便给了我一记白眼。
不要理她,不要理她。我在心里默念。
杭老爷和杭太太都不在客厅里。岳青和没见到人影。金君凯手受伤了在自己房间休息。
偌大的舞厅里没有几个人是我认识的。听说这里面大部分人的祖先和杭润的祖先是一家,后来家族开枝散叶,人口越来越繁盛,下面的人已经叫不出彼此的辈分,只知道从前是一家人。但是他们还是因为某些原因生活在一起。
一个打扮奇怪的女人进入我的视线。我仔细地打量着她。
她从头到脚穿戴着波西米亚风格的头纱和长裙,与舞会的氛围显得格格不入。她的一双大眼睛像小鹿的眼睛一般,清澈漆黑,警惕而有些惊恐。那张脸虽是漂亮,却犹如婴儿一般天真无邪,不谙世事。
她似乎和我一样,在这个舞会中孤独无靠,难免惊惶失措。
正当我目不转睛地盯着波西米亚女孩,杭灼早已悄悄来到我身后,对着我耳边说:“你别小看她,她本事大着呢!”
我拉开与杭灼的距离,好奇地问他:“她是什么人?”
杭灼却不急着回答我的问题,而是伸出手:“可以赏脸跳支舞吗?”
我想着怎么拒绝他才好。
杭灼脸上露出似乎是忧伤的表情:“就当我替杭润跳这支舞吧!”
听到杭润的名字,我的鼻头一酸,鬼使神差般搭上了杭灼的手。
于是我便和杭灼四目相对了。气氛,嗯,不是一般地尴尬。从他眼里透出来的微微情愫很容易让一个女人迷失。
但是不得不说,这个男人的皮肤真是太好了!白白净净,红唇皓齿,真不知道要让多少女人嫉妒。
我试图减少与他的肢体接触。但是他的手却牢牢抓着我的手,虽然不是很用力,却也轻易挣脱不掉。
这下好了,应楠楠会杀掉我的!
不过很讽刺!我竟然认为吃醋的人是应楠楠,而不是翁熙,明明翁熙才是杭灼的正牌夫人嘛!
“她是应楠楠从国外邀请来的一个很厉害的占卜师。”杭灼突然开口把我拉回现实。原来他在说那个波西米亚女孩。
我嘴角立马浮起一抹哂笑。什么大师,什么占卜师,这个山庄还有其他神通没有露面吗?
杭灼察觉到我的怀疑,又说:“起初我也觉得这个人是不是和透灵一样是个骗子,直到有一天,我亲眼见证了她的能力,我才相信她的真本领。”
我装作饶有兴趣地问:“发生什么事情了,能让你改变对她的看法?”
杭灼于是兴致勃勃地讲起来:“那天是我们计划回到绥安山庄的时间。本来之前我们什么都准备得妥妥当当,就等着出发了。谁知道到了那天,天公不作美,下起了大暴雨。路上积水太深,电闪雷鸣,根本出不去。因此那一天我们就耽搁了。第二天天气晴朗,我们正准备走的时候,被人偷了行李,所有证件都丢失了。我们于是雇了一辆出租车,想走高速路。车子还没开过来,我们又接到了司机电话,说他扭伤了脚,叫我们再找其它车。”
杭灼叹口气,继续说:“我想,我们有没有这么倒霉?刚好楠楠听说我的事情,过来找我,和她一起来的还有那个占卜师。我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让她给我看一下。然后她看了之后,告诉我,如果我想回山庄,我必需要解雇一个我的帮工。”
杭灼摇着头呵呵一笑:“你说这是什么意思?那个帮工跟了我有三四年了,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他有什么问题。占卜师于是跟我说,‘我看到他的家庭发生了不幸,他的命运在拉着他往回家的路走。所以你和他的方向是冲突的。’”
“我也是觉得好奇,就按照占卜师说的,解雇了那个帮工。刚一解雇,我就接到电话,说我们的东西都找到了。然后我们顺利回到山庄。”
我好奇地问:“那个帮工呢?他家有什么事吗?”
杭灼惋惜地说:“到达山庄前,我们给他打过电话,问他的情况。他说,他的妻子和母亲因为和人发生口角而被打伤住院,生死未卜。”
我不知道杭灼跟我讲的故事是真是假。我本人是不相信这种超乎科学解释的事情,但是我总能碰到那些一口咬定这种事情存在,并且他们亲眼见识过的人。因为我也不敢否认杭灼在讲事实。
我不由得多看了那个占卜师两眼。那样无辜又不安的模样,真的让人无法想象她拿着水晶球煞有介事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