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入绝境迟来的母爱我妈二婚，为了讨好她的摇钱树，对继女好过己出。
我找她借钱治病，话没开口就被堵住。
我们认识吗？
后来，她求我给继女捐一颗肾。
被拒绝后，她歇斯底里。
要你一颗肾而已，不给就别认我这个妈。
可是妈妈，我只剩一颗肾了。
01小伙子，再不治疗，你活不过两个月。
医生说只要二十万，就能治好我的尿毒症。
我送外卖一个月能挣一万，可扣掉看病的钱，连吃饭都成了问题。
我想想办法。
来到妈妈住的别墅，我敲开了门。
张口就要20万！
跟你那不争气的爹一个样！
我其实……生病二字还没说出口，就被她打断。
你李阿姨家的儿子，今年斯坦福大学毕业，刚回国就给她买了个金镯子……谁啊？
男主人走了出来，语气不怒自威。
没事，送外卖的。
我妈转过身挡住我，仿佛在藏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那个……我想问问李阿姨的那条镯子多少钱。
我们认识吗？
都说了你敲错门了。
她斜睨了我一眼，示意管家把我轰走，自己转脸赔笑着和男人进了屋。
秋末的风吹来，好凉，我裹紧了身上的黄色马甲。
镯子很贵吧？
我多送点外卖，一万多块钱应该够了。
02到了商场一问，最细的镯子也要一万五。
医院打来电话约下次透析的时间。
不治了。
我说。
回到出租屋，我收拾起关于自己的所有东西。
奖学金证书、奥林匹克比赛奖状、大学录取通知书……被我统统扔进了废品箱里，唯独留了张一家三口的合影。
照片里的爸妈在吵架，我背对着他们拿手机偷拍了这张照片。
那是高二的一个暑假，原本获得保送名额的我被人顶替，我妈把错都归结到我爸没本事上。
两人怒火冲天，我却庆幸给这次难得的相聚留下了纪念。
拿着去废品站换来的二十块钱，我美美地吃了顿拉面。
终于不用为了省钱治病而吃不饱了，真好。
03一天深夜，刚完成最后一个订单，我就接到了妈妈打来的电话。
赶到医院时，她的眼睛已经肿得像个核桃。
小峰，求求你救救妹妹吧。
她拉住我的双手，眼里都是乞求。
病床上的女孩带着氧气罩，一侧肾脏破裂，急需移植。
我和她去世的妈妈一样，都是极为稀有的Rh阴性血。
给你一套房。
她身旁的男人发话，语气强硬得不像是求人。
还没等我答应，妈妈就示意护士带我去抽血。
毕竟一套房的诱惑太大，我好久都没回过神来。
如果真能配型成功，那你可就是秦遥的大恩人了。
护士在我胳膊上挷着皮筋说。
她叫什么？
秦遥啊。
遥远的遥？
对。
我抽出胳膊冲进病房，一把掀开病人的面罩。
果然是她，一个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的女人。
04秦遥是我的高中同学。
她仗着自己有几个钱，以为谁都会听她的。
天不遂人愿，她的同桌李小瑜就是个例外。
那次期中考试成绩出来，李小瑜考了年级第二，秦遥倒数第一。
秦遥拿起两张试卷，摆在李小瑜面前。
明明我抄了你的试卷，怎么答案完全不一样？
李小瑜一脸无辜地看着她。
只要你会一道题，就能发现我用铅笔写的全是错误答案啊。
秦遥气急败坏：那时候马上要交卷了，你不可能再改回来。
李小瑜笑了：别用你的智商来揣测我的行为。
秦遥脸涨得通红，突然提高嗓门：是谁考试前收了我的钱，说答应让我抄卷子的？
李小瑜缓缓从桌腿下面捡起折成方块的一百块，举到半空中：大家看好了，我可没收她钱啊，是她非要抄我卷子硬塞给我的，这不，桌脚不平，我垫一下。
再说了，你也没说要抄正确答案啊。
教室响起一阵哄笑。
秦遥怒了，捞起跟班递来的凳子就往李小瑜头上砸去。
女生尖叫着闭上眼睛。
过分了吧？
我攥住秦遥的手腕，死死盯住她。
看我阻拦，她笑出了声。
想英雄救美？
知道得罪我的下场吗？
她丝毫不怯，眼里全是不屑。
不管你有什么后台，今天这事我管定了。
我手里暗中使劲，她不吃痛，呲牙求饶：好汉饶命，我错了！
那天李小瑜被校长叫到办公室谈话，很久都没出来。
放学的路上，我的自行车被扯起的绳子绊倒。
路两旁突然冲出十几个社会青年，围着我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我蜷缩起身体，抱住头，留出后背任由他们发泄。
过了很久，他们累了，扔下狠话：年级第一了不起？
再敢招惹秦小姐，下次就不会这么轻饶你了。
说完一群人吹着口哨离开了。
我后腰疼得厉害，很久才缓过来。
用手机仅剩的电量给爸妈打电话，俩人都没人接，手机关机后我心如死灰，路人打了急救电话才让我捡回一命。
医生说我一侧肾脏已经废掉了，能活多久，全靠另一个了。
秦遥啊秦遥，从你找人算计我的那天起，你把自己治愈的希望也断送了。
看着她因为疼痛紧皱的眉头，我打心底里高兴。
自作自受。
活该！
你疯了！
手里的氧气面罩被夺走，重新罩在了秦遥的脸上。
我妈恶狠狠地看着我。
小兔崽子真是骨子里坏！
05男人轻抚我妈的肩膀，用平静的语气对我说，有什么条件尽管开口。
我要五百万。
我随便说了个数字，就想看他们为难的样子。
可以。
男人没有丝毫犹豫。
我一怔，心里隐隐有些痛。
她的命，值五百万，我的呢？
二十万都不值。
原来人的命，是早就标好了价格的。
我妈嘴唇动了动，没有说话。
她的肾出什么问题了？
我有些落寞地望着秦遥。
刚进病房的小护士听见了，抢先回答：从酒吧拉过来的，听说是蹦迪时磕着茶几了，一侧肾脏破裂。
哦，原来有钱人家的孩子真的经常泡酒吧，蹦迪贵吗？
同意了就赶紧应声，又痴傻了？
我妈不耐烦地催促。
小峰就是不如遥遥聪明，没上过大学就出来打工，你别介意。
她安慰着男人，边说不忘捧继女的臭脚。
就她？
大学也是野鸡学校吧。
看我一脸不屑，我妈清了清嗓子。
你别不信，遥遥从小学习好，人家可是南大高材生，高中保送的。
南大？
看我一脸惊讶，我妈骄傲地说：没想到吧，就是这么优秀！
可是，我高三被保送的学校就是南大，后来被通知取消资格，说是搞错了，原来当时那个唯一的名额被她抢走了。
从那天起，我妈就认定我是谎话精。
这个忙我不能帮。
我戴上头盔，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医院。
06送外卖的日子，忙碌而充实。
有时我想，早点死掉也不错，他们就不会再打我肾脏的主意了。
现实总是事与愿违，很快，妈妈找到了我的出租屋。
比狗窝都乱，真窝囊。
狮子大开口，你是不是存心让我丢人？
她毕竟也算是你妹妹，连这点儿亲情都没有。
进屋后，她迅速掏出口罩戴上，皱着眉打开窗户。
现在谈亲情了，那天是谁说不认识我的。
我不是雷锋，谁的忙都帮。
我也不是她的配件库，缺什么了就从我这取。
我冷冷地说。
混蛋！
妈妈气急败坏，抓起桌上的药瓶就向我砸过来。
没拧紧的瓶盖滑落，仅剩的透析药液撒了一地。
也好，没有喝的必要了。
生你有什么用！
我结婚以后你看过我没有？
就来一次还是为了要钱！
跟你那死去的爹一样，没本事，连个大学都考不上。
我没考上大学，还不是拜你所赐？
那年丢掉保送名额后，我凭成绩考上了北方的一所985大学。
查完高考成绩那天，我在回家的路上听见有人喊救命。
只见一个女生半光着身子躺在路边。
我脱下衣服给她盖上，却被她搂住脖子，看离近了才看清她是秦遥的跟班。
她尖锐的求救声引来路人，我百口莫辩。
偏偏那段路没有安装监控。
这种事多少会影响我的前程，警察喊来家长商议是否私了。
整天说谎还不够，还要非礼女同学！
妈妈问都不问就一巴掌打我脸上，在所有人面前给我定了罪。
我成了少年犯，丧失了入学资格。
07算了，先去吃饭吧。
不知是否勾起了那段回忆，她语气稍微缓和了些。
西式餐厅里，妈妈举手投足间已然变得体面，再也不是为了一根葱在菜市场讨价还价的家庭主妇。
她优雅地切着牛排，客气地对服务员微笑，和刚才判若两人。
她夹了一块肉放在我盘子里。
快尝尝，西冷。
许久没粘荤腥的我，看见血腥的肉块忽然胃里一阵反酸。
什么味？
她掩鼻皱眉，不停地用餐巾纸扇着风，她偷偷观察到我的表情，迅速又转移话题。
说起在我三岁多的时候想要二胎，但考虑再三，决定把所有的母爱都给我。
都说你懂事，我老了你不会不管我的，是吗小峰？
刚放进嘴里一块肉，我耐心咀嚼着，不时地点点头。
我不求你多孝顺，也不想给你添麻烦，你帮秦遥也是帮我……我身体一僵。
傻孩子，你想想，移给她一个肾，我就是她的再生父母，以后在这个家的地位也会提高。
又不让你白干，你也会得到一笔钱。
她两眼放光，像是在聊一场稳赚不赔的买卖。
我的妈妈什么时候这么会算账了。
我拒绝得很干脆。
要你一颗肾而已，不给就别认我这个妈。
被她扔下的刀叉，在盘子里碰撞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囫囵咽下肉丝，我擦了擦嘴，在她疑惑的眼神中，我一字一句地说：我只有一颗肾了。
她顿了顿，眼底迅速蒙上一层怒气。
你不说谎会死吗？
听得出来，她已经在尽力控制了。
如果她得了心脏病，你是不是也得心脏病？
真让人恶心。
我愣了一下，怒火在胸腔直冲乱撞。
是不是等我死了，你看见尸检报告才会相信我说的话？
我恶心，你难道不愿意试着相信一次……自己养大的我么？
她长大嘴巴，仿佛在看一个从未忤逆过她的奴隶。
您有新的订单，请及时配送。
手机的提示音来的恰如其时。
我接了单，离开了餐厅。
08收货地址在一个高档小区里，屋里正在开PART。
宋晓峰？
我刚转身，就被人叫住了名字。
哈，果然是你。
一个乖张的女生走到门口，上下打量着我。
还记得我吗？
见我一脸茫然，她假装害怕地发出尖叫声。
救命啊，有人要强奸我！
说完和众人发出一阵哄笑。
原来，她就是那晚陷害我的人，秦遥的跟班。
我摘掉头盔，放在门口，这是我身上最值钱的东西了，不能有意外。
这么多年了，你一点没变。
她抱着胳膊打量我，像是在看一只丧家狗。
我被拽进屋里，她拨通了秦遥的视频电话。
秦大小姐，我可是点了全城的外卖才把这小子叫到，听你安排。
辛苦姐妹儿了，帮我好好招待他。
秦遥在视频那头捂嘴一笑。
跟班指着屋里的上百份外卖，说我今天要是吃不完就不准走。
瞧你这皮包骨头的样，估计都没吃过饱饭吧。
她拿起一个馊了的汉堡往我嘴里塞。
我紧闭嘴巴，却被强行掰开，满嘴的臭味让我窒息，接着是碳酸饮料，酸辣粉汤……跟你说吧宋晓峰，我姐们让你捐肾是看得起你，你别给脸不要脸。
她说自己哥哥是社会人，不想吃罚酒，就乖乖听话。
听见没？
我示意她靠近，她把脸贴过来。
我攒足了一口浓痰喷她一脸。
你这条秦遥的狗！
马桶舔多了，嘴这么欠抽。
她环顾四周，脸上笑容僵住。
先挂了姐们，我得调教调教这玩意儿！
好的，别伤到我的肾。
秦遥嬉笑着叮嘱。
我不记得是怎么被扔出的小区，醒来时已经躺在了医院里。
你醒了。
一个温柔的女声响起。
你是……老同学，不记得我了？
我是李小瑜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