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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娇柔弱,被禁欲帝王强制囚宠全文慕清辞盛元烨

毛团团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寿康宫内,太后重重一拍桌面,承放器具的檀木小几跟着抖了抖。“岂有此理!”太后怒火中烧。“钟尚食和康公公竟敢如此公然与你作对,这是不把本宫放在眼里!”慕清辞垂着脖颈,方才禀报时也没挟了公报私仇的意,在整件事上添油加醋。即便如此,也足够让太后震怒了。只是,慕清辞微微蹙紧了眉。她担心康公公二人不会坐以待毙,会有其他的动作。而那动作,显然会是找到狗皇帝。她咬紧下唇,洇出一片粉色。“叫钟尚食同康乃安过来!本宫还要看看他们能翻了天不成!”太后平素和睦,看上去就是一副和软性子,但身为国母的威严犹在,被底下人这样轻忽,自然不能再像从前一般。倘若这次不整顿一番,这后宫诸事,她怕是都管不下来了,到时候还不是叫外人看皇家笑话?太后身边吴嬷嬷应声退出,去宣...

主角:慕清辞盛元烨   更新:2024-12-07 12:1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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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慕清辞盛元烨的其他类型小说《娇娇柔弱,被禁欲帝王强制囚宠全文慕清辞盛元烨》,由网络作家“毛团团”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寿康宫内,太后重重一拍桌面,承放器具的檀木小几跟着抖了抖。“岂有此理!”太后怒火中烧。“钟尚食和康公公竟敢如此公然与你作对,这是不把本宫放在眼里!”慕清辞垂着脖颈,方才禀报时也没挟了公报私仇的意,在整件事上添油加醋。即便如此,也足够让太后震怒了。只是,慕清辞微微蹙紧了眉。她担心康公公二人不会坐以待毙,会有其他的动作。而那动作,显然会是找到狗皇帝。她咬紧下唇,洇出一片粉色。“叫钟尚食同康乃安过来!本宫还要看看他们能翻了天不成!”太后平素和睦,看上去就是一副和软性子,但身为国母的威严犹在,被底下人这样轻忽,自然不能再像从前一般。倘若这次不整顿一番,这后宫诸事,她怕是都管不下来了,到时候还不是叫外人看皇家笑话?太后身边吴嬷嬷应声退出,去宣...

《娇娇柔弱,被禁欲帝王强制囚宠全文慕清辞盛元烨》精彩片段


寿康宫内,太后重重一拍桌面,承放器具的檀木小几跟着抖了抖。

“岂有此理!”

太后怒火中烧。

“钟尚食和康公公竟敢如此公然与你作对,这是不把本宫放在眼里!”

慕清辞垂着脖颈,方才禀报时也没挟了公报私仇的意,在整件事上添油加醋。

即便如此,也足够让太后震怒了。

只是,慕清辞微微蹙紧了眉。

她担心康公公二人不会坐以待毙,会有其他的动作。

而那动作,显然会是找到狗皇帝。

她咬紧下唇,洇出一片粉色。

“叫钟尚食同康乃安过来!本宫还要看看他们能翻了天不成!”

太后平素和睦,看上去就是一副和软性子,但身为国母的威严犹在,被底下人这样轻忽,自然不能再像从前一般。

倘若这次不整顿一番,这后宫诸事,她怕是都管不下来了,到时候还不是叫外人看皇家笑话?

太后身边吴嬷嬷应声退出,去宣那懿旨,才走到影壁墙转角处,迎面就撞上了皇帝身边大总管周德忠。

吴嬷嬷心里惊异,赶紧裣衽下拜。

周德忠扶起了她,面和交代一句,两人来了寿康殿内。

“听闻慕尚宫在太后娘娘宫里,陛下叫奴才来寻慕尚宫去一趟养心殿呢。”

慕清辞脸色有些发白,攥紧了宫装衣袖。

这个时候皇帝派人来叫她过去,还能为了什么事?

她的猜测果真应验了。

太后脸色也难看起来。

周公公是皇帝身边第一人,最是亲近的。

竟然在此刻劳动他亲自大驾,定然是那两个不长眼的恶人先告状,告到了皇帝跟前。

皇帝虽是她肚子里生出来的,可打小就被送去它宫抚养,从小到大,她不仅尽不到身为母亲的职责,甚至连面都见不到几次。

皇帝埋怨她,也是理所应当。

只是有些隔阂,放在母子之间便罢了,若是皇帝打算插手此事,维护那两人。

那不就是坐实了她是个不为皇帝所喜,没有半分权威的虚名太后吗?

太后心慌地拧紧帕子,“周公公,陛下叫你来时什么神色?”

周公公表情迟疑一瞬,满脸堆笑。

“太后娘娘放心,您毕竟是陛下生母,陛下不会不顾及您的颜面的。”

这话里的意思是会把太后摘出去,但慕清辞这个告状的尚宫怎么样,就未见分晓了。

太后显然领会了这层意思,眉头并未松开:“你也知道,辞儿是我的身边人,她若是被罚,无论有没有牵涉到哀家,都打的是哀家的脸面。你是皇帝的身边人,多多看顾她点儿。”

周德忠笑应:“这是自然,老奴能帮的一定帮。”

临走前,太后拉着慕清辞的手嘱咐:“你且去看看,若出了事,还有本宫在,陛下不看僧面看佛面,不会随意动你。”

慕清辞心中苦涩。

陛下陛下,出了事该怎样最终都要看陛下的意思。

若是别人也就罢了。

可那狗皇帝明显极为厌恶她。

去了他跟前,她就是有理也变没理。

可这苦水只能被埋在肚子里,倾泻不出。

慕清辞郁闷得眼睛都红了一圈。

路上,春衫薄。

春末夏初的日子,天气没有转暖,反而冷风更肆虐了些。

慕清辞兜风一吹,拉紧了胸前的交领上衫。

手指盈白,纤细,若杨柳,同腰一样。

美人眼眶微红,好似受了莫大委屈,身段也弱不禁风。

哪怕周公公是断了根的男子,早已没了那等念头,仍旧心底泛起怜惜。

他凑近来温声道:“尚宫不用惊慌,陛下会照顾太后娘娘的颜面,定然也是不会动你的。”

周德忠是合宫称颂的老好人。

先帝在时,他就已经任职了首领太监,帮扶过的宫女太监无数,颇受人敬重。

慕清辞知道他的开解只是出于好心,表面应了,实际依旧心绪不宁。

事情到底如何处置,还得看那位的意思。

到了养心殿,从明间转进书房,是陛下日常批阅奏章,召见大臣的地方。

殿中燃着三足鎏金仙鹤香炉,龙涎香淡淡萦绕屋内。

一张四角龙案雕刻盘龙绕柱,雕工精细,纤毫毕现。

龙目威严四溢,从桌角瞪视着来人。

慕清辞视线只触及到那龙案后的明黄龙袍,便压低了脑袋,不敢多看。

心跳宛如擂鼓。

周德忠把人送到后就退了出去。

盛元烨手里捡着本绸缎奏章,见了人来才放下,矜贵凤眸瞥她一眼。

女人面对他时胆子一如既往的小,那下巴恨不得焊死在脖颈上。

好像他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连看一眼都不敢。

别人畏惧他,盛元烨从不放在心上,可不知为何,这人如此做派,他心里就莫名不爽。

奏章啪地一声摔在了案旁,慕清辞吓得身体一颤,顺着声音跪了下来。

弱柳似的身段掩藏在靛蓝宫装里,一张秀美小脸又苍白几分,荏弱惹人怜惜。

盛元烨最见不得她这样子,目光挪开,瞥向身侧肃立的特来喊冤做主的二人。

他喊了声:“康乃安。”

嗓音低沉、质冷。

宛如铁石嶙峋,经过战场风沙的锻造,擦刮耳边,砭人骨肉。

这显然是不高兴的腔调。

康乃安猛地下跪叩头:“陛下,替奴才和尚食做主啊。”

康乃安一下跪,钟若烟也紧跟着跪下。

屋内一下就跪了三个,气氛严肃,令人生畏。

龙案上的五爪雕龙目视堂间,威赫凛凛。

四下里连一丝风也听不见,空气滞流。

盛元烨冷哼一声,冲着康乃安:“你要朕做主,人朕也给你叫来了,现在开始说辩吧,朕听着。”

说着,盛元烨撩起衣摆,一条腿踩在了龙椅上,仪态懒散。

他这般轻松姿态,四下却无人敢掉以轻心。

康乃安答应了声,抬起了额头,看向慕清辞。

“今日尚食局不过是底下人不懂事,饭食上略微怠慢了程贵人。

“慕尚宫便到了尚食局寻事,还说要裁撤掉钟尚食的职务。

“陛下,底下人犯错是常有的,该罚就罚,该赏就赏,可同钟尚食何干啊?

“慕尚宫分明以公报私,把六尚局当成她的一言堂!”

不愧是副总管太监,言辞足够犀利切中要害,这般罪名砸下来,便是她慕清辞专权擅势,是要掉脑袋的。

就算狗皇帝不站她这边,她也不可能任人定罪。

慕清辞当即反驳。

“康公公这罪名我可不敢认,今日奴婢也并非无故针对。

“今日奴婢恰好在迎春殿见到了午时尚食局送给贵人的饭菜,饭菜腐臭,难以入咽。

“奴婢想着责罚钟尚食,但钟尚食却不思悔改,当众顶撞,奴婢不罚恐难以服众,因此才想裁撤她的职务,以肃宫规。”

钟若烟跪在地上的膝盖抖了起来,在尚食局她固然不怕慕清辞,可到了皇帝跟前,却是心虚胆寒。

康公公递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扬起脖颈正要反驳。“陛下——”

盛元烨修长健硬的指节叩了叩奏本,高高在上的嗓音传来:“让钟尚食自己说。”

康公公的话音一下憋在了喉头里,只能心有不甘地退回去,递给钟若烟一个眼色,叫她好好回话。

钟若烟是个欺软怕硬的,在圣上面前当堂对质,嗓音都抖出了哭腔。

“奴婢……奴婢不认!是尚宫大人诬告!”

慕清辞冷嗤一声。

这人竟然称谓后还带上了大人,装得倒是一副敬重言辞。

就是她这哭腔听着,怎么看怎么心虚呢。

盛元烨眸中闪过一抹暗色,视线转到了慕清辞身上。

也许是因为气愤,慕清辞脸颊泛起两片玫瑰花瓣似的红色,也顾不上对他的畏惧。

虽是跪着,倒有几分气势汹汹的娇态,身姿却也挺拔起来,如笔挺的玉竹。

跪得是生龙活虎。

“我有没有诬告,你心里最明白。”

慕清辞杏眼圆瞪,眼尾因为激动泛起嫣红,像是被人使坏故意揉的。

“今日午时送来的腐臭饭食奴婢还保存在房内,依照程贵人的说法,尚食局送这样的饭食已是连续五天,钟尚食可认?”

钟若烟脸色一变,没想到慕清辞还保留了证据,心里暗道大意。可当着圣上的面,她怎么能认?

钟若烟一个劲儿地否认此事,又是磕头,一下一下极为用力,额头皮肤都渗出了细细的血珠。

盛元烨微微皱眉。

他不爱看人一言不合躬腰磕头。

好似任是天大的事,膝盖往地上一跪,脑袋一磕,就能靠着掰碎的脊梁骨躲过该有的责罚似的。

皇帝浅按在奏本上的手指悠悠然抬了抬,拇指上的古扳指转过一抹润滑的脂白,缓缓落回奏本。

不用言明,随侍的内侍躬身退出,依言去取那证物去了。

皇帝身边的人办事就是快,不过一炷香时间,那顿没有动筷的饭食就已经呈上了御前。

看着那发霉腐朽的饭食,散发着浓浓的恶臭,盛元烨眉头一皱,内侍识趣地把东西端得远离了。

这东西的确不是人该吃的。

哪怕是猪食都比这盘菜色要好!

盛元烨原本还是看戏的心思,这会儿是真生出了些火气。

这群奴才底下闹闹也就罢了,明面上的差事也敢这般敷衍!


满殿女官被慕清辞视线无差别扫射一通,都埋低了头,屏声敛气。她这才拿起账册,放进招文袋里头,散了众人。

往常陪同她一起去见太后的执事女官明秀跟上,两人去了一趟寿康宫。

太后杜菀菀这几日也是心神不宁,一是叹没了慕清辞果然事事不顺,二来也是忧心慕清辞那一吊伤了身体,每日都催人给她送了好多补药。

什么人参、海胆、燕窝,不要钱地往慕清辞嘴里送。

慕清辞被养得胖了两斤。

所以她出现在太后跟前时,气色竟然比以往都要好。

太后的担忧瞬时烟消云散,笑着拉慕清辞就要坐下,同她说了好多关切的话。

说是陛下那里她说了很多好话,皇帝也承诺了不会再寻慕清辞的麻烦。

慕清辞听了,心里冷笑。

这狗皇帝说的话,鬼信。

等出了太后寝殿,她手里又多出了一件装了支千年人参的紫檀木匣。

慕清辞喝人参喝得都要吐了,打算回去就把这匣子供起来。

同明秀一前一后走在回去的宫道上,忽然前面一小太监跑来跟前,那眉眼间像是有私事不方便当着人说。

慕清辞便把匣子交给明秀,“你先回去,东西放我屋里,我过会儿就来。”

明秀本本分分地应了,拿了东西就走,也不多看多问。

人走后,小太监才凑近了一点说话:“李侍卫叫我给您传个话,叫您去一趟午门,他有事找。”

李大哥找她?

慕清辞面上有凝重一闪而过,道了声谢,便朝着午门而去。

宫女与侍卫私下不得来往,明面上却是可以沟通交流的。

她心里微微叹息,李大哥和程姐姐阴差阳错分开,程姐姐这头总算是放下了,李大哥却不知是怎样的情景。

想必,是极伤心的吧。

到了午门,果然见一道熟悉的身影站在西边红墙根底下。

宫道中间一队队的巡逻侍卫严整有序行过,隔开了两人目光。

慕清辞加快几步走过去。

离得近了,才看清李廷贺现在的模样。

他比起一个月以前消瘦的不少,颧骨两边都陷了下去,显然是没好好吃饭的缘故。

即便如此,他这张脸也是英俊的。

看见慕清辞来,李廷贺眼中燃起希冀,上前两步就想抱住她的肩膀。

抬手时,却恍然意识到这是在人前,距离她肩膀一寸处堪堪停住了。

嗓音干涸地叫了声:“辞妹。”

慕清辞叹了口气:“李大哥,你近来可好。”

李廷贺笑容勉强:“还成,韵儿——程贵人如何了?”

慕清辞看着他殷切的神情,心生不忍。

但她必须要冷酷地切断二人的联系,这是为了他们好,在程韵能够名正言顺出宫以前。

“程姐姐很好,宫中过得很舒心。”

“骗人。”李廷贺闻言激动。

他嗓音也下意识放大,路过的巡查卫兵瞥了他一眼,朝他俩投来奇怪的眼神。

慕清辞察觉,后退一步,加深了两人的距离。

李廷贺意识到自己失言,满脸懊恼,小声道:“对不起辞妹,我方才激动了。”

说完,他严肃:“我知你好意,可你不必骗我,我是御前侍卫,能探听得到她的近况,她其实……过得并不好。”

慕清辞摇摇头,没说什么。

李廷贺知道自己这份贪恋只会陷二人于危险,但他无法不这么做。

他带了恳求:“辞妹,我想请你,替我帮她带句话。”

“就说我会等她,还有——”

“明日亥时,我想约她于御花园西南角湘妃林里相见。”

“那时正好我负责带队巡夜,我会提前支开侍卫队,不叫任何人发现。”

“你告诉她,不管她去不去,我都会在那里等她。”

慕清辞拧紧了眉:“私通后妃是死罪,你不要命,难道要害死程姐姐么?”

她少有这般严厉的时候。

李廷贺愣了愣,失落地垂下头:“我知道这样做不对,可……辞妹,我真的没办法了。”

“我控制不住地想见她,我做不到……辞妹,你只用帮大哥带一句话,去与不去都在她。”

见慕清辞仍旧是不认同的神色,李廷贺心一横,顾不得那么多了,他抓住她的手:“算是大哥求你!哪怕下跪也成!”

他身形高大威猛,这么压下来,把慕清辞吓了一跳,怕人瞧见,连忙抽回自己的手,揣进袖子里。

她轻轻咬了下唇,半晌,狠下心道:“好吧,我就帮你一次。”

她抬头,看着这个面色憔悴的男人,目中闪过不忍:“李大哥,事情已然如此,你也要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你如今这般,若是程姐姐见了,不会开心的。”

李廷贺苦笑一声,“谢谢辞妹关心,只是一想到我与韵儿就差那一步,我……”

他深深吸气,“实在心痛难忍。”

回去的宫道上,葱绿茂密的榆树枝桠从墙的那头探出来,半遮住狭窄的夹道天碧。

天色阴凉下来,风刮在身上有点冷。

慕清辞裹紧了宫衫,低头看着路,心里思绪万千。

程韵在入宫前,曾是左都御史家的三小姐,在京中也算显贵之家。

程家没遭难前,程韵同九门提督的次子李廷贺有过一段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时光。

后来程侍郎获罪入狱,程韵被充入宫为奴,李廷贺也从未放弃。

甚至为了能常常见她,在家中长辈强烈要求他科举入仕时毅然选择了成为皇宫侍卫。

做御前侍卫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毕竟这等职务不过是京中贵族子弟跻身官场的敲门砖。

可李廷贺不一样,他才华横溢,是受到过当朝太傅夸赞的。

若科举入仕,前途比起做一介御前侍卫来得可要光明得多。

可在李廷贺眼里,这些都不重要。

唯有程韵。

慕清辞叹气。

这对苦命鸳鸯。

她站在景仁宫门前纠结了许久,直到迎春殿的小宫女春华扫地时远远瞧见了她,忙丢下扫帚去屋内通传。

程韵接了出来:“辞儿,你站在外头做什么?天凉了,快些进来。”

慕清辞跟了她进去。

靠窗炕上,两叠茵绿棉布褥子,中间横一方榉木小几,上头青瓷碟里四个杏花糕摞成小山状,散发着淡淡清香。

程韵见她瞧,葱指拈了最上头的洁白杏花糕递到她嘴边:“来尝尝,这是尚食局今日送的。”

慕清辞眨眨眼,水眸子鲜亮,她就着程韵的手小小咬了一口。

杏花糕闻着清香淡雅,吃起来甜丝丝的的味道直往舌尖窜。

她忍不住张开一排洁白的小牙,又啃了口。

两口加起来,才吃了核桃大的杏花糕的四分之一,嘴边还粘了点碎屑。

像是顽皮的小猫咪按着爪爪点上去的白印子,可爱呆软。

程韵心都化了,伸出袖子替她揩了揩嘴角:“这么大人,吃个糕点同小孩子似的。”

慕清辞直愣愣看着她,神情闪动。待她擦完了收回弄脏的袖子,才忽然开口:“程姐姐,今日李大哥找我了。”

程韵对着大盘口的木唾盂整理衣袖上的糕点碎屑,闻言停下了手。


他果断下令:“拖出去。”

原有的—线生机,却被慕清辞—句话搅和了个彻底。

玉红儿被强行拖拽出去时厉声咒骂:“慕清辞,你不得好死!!!”

声音尖厉,犹如怨鬼,环守秋霜殿的诸多侍卫都忍不住皱了眉。

慕清辞望着那扇洞开的门,月色清浅洒下,与喧嚣无关,自成格调。

她轻轻勾唇—笑。

恨她的人多了去,差她—个?

有句话盛元烨说得没错。

她是真心狠。

人没犯她她都要害,更别提玉红儿这种不长眼想对她动手的了。

得意地将目光收回,慕清辞猛然滞住,背后倏然而起—身鸡皮疙瘩。

盛元烨低头注视着她,烛火明灭,映在他半边轮廓利落的脸颊上,勾勒出晦暗的深度。

他眼神也晦暗不明。

仿佛看了她许久。

慕清辞后退—步,墙壁只距她尺余,如今正贴在墙上,退不得。

“陛下。”

盛元烨的眼神盯的她心慌,她动唇。

“奴婢刚才。”

盛元烨上前逼近—步,胸膛宽阔,如猛兽,铺天盖地,将剩余的空间压得逼仄狭小。

“刚才怎么?”

慕清辞重重咽了口唾沫,脖颈间甚至能看见浅浅的弧度。

摸不清盛元烨在想什么,她随口瞎扯。

“奴婢害怕。”

盛元烨抱起胳膊,正正望着她毫不心虚的脸,就这么端详了—会儿,有些不可思议地笑了声。

问:“怕什么?”

慕清辞继续脸不红心不跳地扯淡:“怕玉贵人化作厉鬼找奴婢。”

盛元烨拖着狭长的调子“哦”了声。

悠然提议:“那不如朕放了她,让她继续在这宫中做贵人?”

慕清辞:!!!

狗皇帝之狗,名不虚传!

她讪笑两下,忽而表情—变,义正词严:“那怎么能行?”

因为激动,语调都高了两分:“此人秽乱宫闱,罪不容诛!还请陛下千万别高抬贵手,放过她。”

盛元烨兴味瞧着她:“哦~”

这声“哦”又长又慢又轻,像勾子似的,不仅把慕清辞的心尖上—块嫩肉勾起来掂斤拨两,鸡皮疙瘩也瞬间招呼了—通。

慕清辞心跳加速几拍,强迫自己平静,面上浮现出生动的痛心疾首。

“陛下,奴婢看不得有人损您—世英名啊。”

她有—把细细的甜柔嗓音,亮起来的时候尤其清脆。

往后—步是娇憨可人,莺啭雀鸣;往前—步,就是在人心窝里肆意妄为的猫儿,娇媚勾人。

盛元烨瞳孔—动,浸染了几分柔。

他淡声道:“你们退下。”

把守在门口的侍卫上来几人拖走了地上邹寅的尸身,将插在他胸口的那枚解腕尖刀拔出,就要带走。

盛元烨道:“慢着,刀给我。”

拿刀的侍卫犹豫:“陛下,这把刀刚沾过血,不祥。”

盛元烨低笑—声:“朕就喜欢不祥的东西。”

慕清辞听到这句,往本就紧贴的墙壁上更缩了缩身体。

像—只瑟缩的小仓鼠。

恶毒的仓鼠。

侍卫有条不紊退出,门也合上。

屋内仅余二人和—地血泊。

盛元烨把玩着手里的锋利的小刀,食指抵住薄细的刀尖,轻轻—挑,尺长的薄刃在半空中灵活地画了个圆,刀柄安安分分地落回了他掌心里。

方才杀人见血的利刃,在他手里乖顺服从得不像样。

慕清辞便服下的身子抖了抖,轻轻闭起眼睛,生怕那刀尖—个不长眼就朝她身上招呼来。

盛元烨瞧她这副胆小如鼠的模样,笑了笑。

他掂着刀柄,拍了拍她的脸颊。

那锋刃的凉意触电似的从她脸颊爬过,慕清辞猛地睁开眼,瞳孔微微颤抖。


周德忠见了,心里直为慕清辞着急,想到之前小太监的回禀,上前道:“陛下,听闻慕尚宫现在就在对面的迎春殿内,何不把她叫来给个解释?”

盛元烨道:“去叫她。”

慕清辞领了口谕前来,跟着—起来的也有程韵。

两人行了礼,慕清辞瞧见那副这断了雀鸟头的头面,眸色—沉。

盛元烨视线直直盯着她:“这副头面你作何解释?”

慕清辞受不住他咄咄逼人的视线,脖颈下意识缩了缩,垂下眼眸避开他:“奴婢不知,奴婢送来时东西还是好的。”

玉红儿抹着泪气愤道:“当着圣上的面,我还能污蔑你不成?”

程韵这时出声道:“这副头面慕尚宫送来时的确是好的,妾身记得当时玉贵人当着众人的面打开看过。”

玉红儿噎了下。

她当时喜不自胜,都忘了还有这番举动,当下有些心慌,见皇帝投来怀疑的目光,只得硬着头皮道:“许是你没看清楚呢?”

程韵:“当时不止我—人看见,在场的宫人都可以作证。”

周德忠便叫了两宫里的宫人来对峙,果真迎春殿的宫人都说亲眼见到了玉红儿揭开过。

慕清辞道:“奴婢觉得奇怪,程贵人当时没看清,玉贵人离得那么近,还能瞧不清么?”

这回连皇帝都露出了不信的神情,玉红儿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只能心里自认倒霉。

含糊道:“我当时没有在意,也或许是东西进了惜春殿内才叫底下人弄坏的。”

“说的有理。”

盛元烨瞧着那断头的鸟饰,明显是被人用力掰断的痕迹。

“是朕失责了,看来玉贵人的能力不足以管束底下人,既如此,就将惜春殿的宫人都裁了,只留—名宫婢侍奉就行。”

玉红儿惊呆了,她扑倒在盛元烨脚边,眼泪直直坠下来:“陛下,是妾身错了,妾身以后会好好管束下人的,妾身再也不敢了。”

盛元烨笑了笑:“玉贵人的意思是,这事还是你指使的了?”

玉红儿脸色煞白,连忙否认:“不,不是的,妾身冤枉。”

“既是冤枉,朕的处置你还有何不满?”盛元烨的嗓音沉了下来,威慑横出。

玉红儿憋闷半晌,只得应了。

慕清辞此时才松了口气。

她昨晚才得罪过狗皇帝,原以为对方这次会挟私报复呢,没想到他竟然还讲点道理。

正想着。

“慕尚宫。”—声低沉懒散的男音传来。

慕清辞—愣,抬头望去,对上他漆黑灼眼的目光,赶忙低了头。

盛元烨拨弄着左手大拇指上的骨扳指,面带狡黠:“东西是你带来的,如此易损,你脱不开责任。朕就罚你三月俸禄,以儆效尤。”

慕清辞:“……”

气到语塞。

混到尚宫职位,每月俸禄就有十两,这会儿—罚就是三个月,三个月的血汗钱打水漂,慕清辞心里肉疼。

再肉疼,当着顶头上司的面,也不敢表露出任何不满,她恭恭敬敬行了礼领了罚,就下去了。

盛元烨看着她憋闷的背影,面上的笑意藏也藏不住,右手摩挲得骨扳指光滑锃亮。

周德忠在—边偷眼瞅着,腹里不免有几分复杂难言。

这慕尚宫,是不是太能勾动陛下的情绪了?

盛元烨笑着,忽然瞥见周德忠打量的视线,面色淡了下来。

玉红儿还跪在地上,泪眼盈盈望着他,“陛下。”

“行了,”盛元烨牵了牵衣摆,“今儿晚时朕再来看你。”

说着便背手走出惜春殿,周德忠—行内侍连忙跟上。


边说着边朝这边看过来,一见到那后宫里熟悉的靛蓝色盛装宫服,茹儿心道不好,连忙缩了缩脑袋。

这会儿,就是玉红儿脸上也闪过一抹不自然的慌张。

“慕尚宫。”四下里宫婢太监都行礼。

慕清辞走上前去,迎着满宫里打量的视线,稍稍屈膝,朝玉红儿和程韵各行了一礼,才道:“奴婢奉皇命来送贵人赏赐。”

说着,她抬眸,视线淡淡扫过躲在玉红儿背后的宫婢。

“宫中规矩严,奴婢不过好意提醒贵人一句,看在这位婢子眼里,却是莫大的冒犯了?”

那茹儿本就是仗着玉红儿的势才敢肆意嚣张,玉红儿若是不保她,以后还有谁敢真心侍奉?

玉红儿当即出声:“茹儿不过是见我一个新封贵人,怕我遭了人的欺辱,才这般辞言厉色,我会管教她的。”

慕清辞也没闲功夫同一个小宫婢置气,点了点头,没再追究。

她侧过身,将十二名宫婢托着的盖着红绸缎的封赏亮出来。

玉红儿大喜过望,亲自上去揭开第一盘。

是一个精巧的金丝头面,有金箔鸟兽装饰,两端坠了细细流苏。

再是第二盘,淡粉色绫罗,绣有花草;第三盘内盛有青瓷杯盏,银制器皿。

她连掀了三架托盘,瞧着里面金光璀璨的物什,笑得合不上口,便吩咐道:“快快抬进去,仔细别摔坏了。”

慕清辞微一点头,宫人们便流水似地抬着东西进了惜春殿内。

玉红儿高兴完,这才重新把眼光放回慕清辞身上,瞧着她清美秀丽、挑不出半点瑕疵的一张脸,眸中闪过一丝极深的嫉妒和忌惮。

慕清辞一眼就把她瞧了个透彻,眼底划过一抹嘲意。

不用多说,当今太后还是皇后时,这玉红儿正是同她宿一处的宫女。

只是因后来此人办坏了一件事,被打发去了别处,至此慕清辞再也没见过她。

倒是没想到,她竟然这样有本事,还能靠着夜遇爬上狗皇帝的龙床。

平心而论,这玉红儿的样貌在满后宫的宫女里头算的上出挑的。

一张桃形小脸,唇红齿白,眼睛幼圆,滴溜溜的,总是泛着精光。

一看就是个心思极多,不甘久居下位的人。

只是,

慕清辞心里绵绵密密笼了一层阴云。

倘若她是靠着那件事上的位,麻烦可就不小了。

玉红儿眼珠子一转,那抹愤色很快消失不见,面容一下变得和善起来,上前热情地牵住慕清辞的手。

“阿辞,你忘啦,我们当初一同在太后她老人家宫里当过差呢,那时我们可是情同姐妹的。”

“怎么你一做了尚宫,就翻脸不认人了?却只有我至今还念着你的好。”

慕清辞面上笑容不改,轻轻推开她的手,语气轻柔:“是吗?奴婢怎么不记得。”

这话可谓是一点儿都没给对方面子。

玉红儿脸色青了青,却因着一桩要紧心事压了下去,憋了半晌,只能是笑了笑:“好啦,你贵人多忘事,不记得就不记得了吧。可别光不记得这个,却还把别的东西记得清楚。”

慕清辞装作没听懂她的言外之意,漠然淡声道:“在小主面前,奴婢不敢称贵人,小主慎言。”

玉红儿一口试探被她不轻不重地堵了回来,偏生不能发作,心里郁闷得不行,就这么恶狠狠刮了她一眼,全无用处。

末了,只得挥挥袖子道:“好了好了,封赏我已经受到了,谢陛下的赏,你们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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