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腿的缘故,我只能花高价联系人开车送我回去。
一路上,昏昏沉沉,但是睡不着,稍微迷糊一点,耳边就响起那个大木钟的声音。
我们村口的大木钟从民国的时候就有了,那时候死的人多,又不像现在的村子一样都有大广播和话筒。
村里的老祖宗们就凑钱找人在村口修了一个大木钟,每次有人去世就敲,声音一响大家就知道死了人,哪家有人出去了没回来的,都会到这里来认领。
久而久之,敲木钟成了村里的传统,只有家里有人走,都会去把这个木钟敲响,全村人一起哀悼。
我特别讨厌那个声音,因为每次一响,就会听见那种痛彻心扉的哭喊,这会让我非常难受。
但我外婆不害怕,她一个人就敲过三次钟,分别送走了我爸妈和外公,所以每到这种时候她就会来捂住我的耳朵,嘴里还念着歌谣。
开车的是我们村里出来打工的,很清楚我们家里的状况,见我状态不对小心翼翼地安慰我:“皓哥,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得自己想开一点,婆婆也不想看见你不开心。”
他往后给我递了一瓶水,我扯了一下嘴角表示感谢。
“那个钟可以有人陪着去敲吗?”
这是路程过一半我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我必须得承认,不管是对于这个消息还是那个木钟,我都生出了无法驾驭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