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是从小照顾我儿子的保姆,宋姐。”
“贺老上门,我去拿珍藏的好茶出来,宋姐跟我过来取一下吧。”
说完,晏归舟扫了我一眼,眼里的胁迫刺得我眼疼。
保姆宋姐……宋姨。
真不愧是父子俩。
我顺从的跟着晏归舟上了楼,一步一步,泪水渐渐模糊了双眼。
他关上卧室的门,声音里带着冻人的冷意,“快给贺老泡壶好茶,我没空在这里哄你开心。”
“你也别怪我无情,遇事多从自己身上找找原因。
以你现在的这幅尊容,你让我怎么把你带出去交际?”
晏归舟用力扯着我到了衣帽间的全身镜前,看了一眼便嫌弃的移开视线,“油光满面不说,肚子上的赘肉还多的像个游泳圈。
明明和欣欣一般大,看上去却比她老了二十岁。”
“我需要的是知我懂我,能在交际场上为我斡旋在工作上为我排忧解难的解语花。”
“而不是像你这种……”晏归舟冷笑了声,脸上带着几分毫不遮掩的轻蔑和明晃晃的恶意。
“年老色衰,整天只知道围着厨房和孩子转的家庭主妇。”
“我好不容易请了贺老上门做客,你要是想让小泽过得更好,就乖乖按照我说的话去做。”
我认真注视着这张和十五年前几乎如出一辙的脸,鼻头一阵泛酸,哑着嗓子应了声,“好。”
晏归舟讶然看向我,眸子里的狐疑转瞬即逝。
他抬起手,犹豫了片刻后,才肯屈尊降贵地施舍般拍了拍我的肩膀。
“阿宜,你放心,无论你变成什么样,我都不会和你离婚的。”
“不管在外面我名义上的妻子是谁,你在我心里的位置都绝对不会有半分改变。”
荒诞和恶心一起爬上心头,我的胃里一阵翻腾,恶心的想吐。
我实在不想见他这幅虚伪的样子,就连忙打断他,“贺老还在外面,你快去接待客人吧。”
似乎是见我没有半分不满,晏归舟骤然松了口气,“你能想明白是再好不过了……我这么费心费力的钻营,还不是为了你为了小泽能有好日子过?”
他一边走一边叮嘱我不要忘了给贺老泡茶。
卧室的门关上,我再也撑不住脱力跌坐在地上,冷硬的地板冰得我骨头缝儿都泛着冷意,却敌不过我的冷得彻底的心。
我盯着床头的婚纱照,齿关因为用力而发酸,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般砸了下来。
照片上的晏归舟和现在的晏归舟,并没有太多变化。
只是如今青涩褪去,添了几分岁月锤炼后的成熟和稳重,反而更有魅力。
而我呢?
婚纱照上晏归舟身边年轻漂亮的女人,早就在婚姻的柴米油盐中一点点磨去了棱角,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相恋五年,结婚十年,从十八岁到三十三岁。
我永远记得那时四月的晚风微雨里,我们一同站在伞下,他漆黑眸子里的炙热爱意比周围的桃花还要令人心醉。
他轻轻握住我的手,手心的灼热温度烫的我心头一颤,“宋相宜,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