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终还是一个人去了医馆,医师说我身中剧毒,应该早点过来的。
怪不得我最近总是觉得心口烦闷郁结,我以为我只是痛心。
原来是快要毒发了。
勒苍宽慰我:“大庆京都藏龙卧虎,不过是毒药而已,只要公子不动真气,毒发的慢。
郡主一定能找到门路救驸马的。”
我轻笑:“她自然有办法救人,却不是救我。”
勒苍支支吾吾地替姜汝宁找借口:“郁家家道中落,说不定郡主只是看郁家小少爷可怜才收留几日,过两天就会教他走。”
勒苍说完自己都有些不信,抿着唇不说话了。
郁闻也确实并未被赶走,反而被姜汝宁安排在偏院彻底住了下来。
他离我离得近,小动作自然也不会少。
今日将我荷花池中的锦鲤偷偷毒死,明日又折腾府里的下人赏了好些板子。
后来他将府里的装饰全都拆下来换了个遍,边换边嘟囔:“什么异国风情,小国就是小国,连东西都带着上不得台面的小家子气!”
府里的装饰都是当初姜汝宁一件一件为我细心添置。
她怕我思乡太甚,如此添置,是想给我一个惊喜。
那时她握着我的手,话说的郑重:“竺和,你远赴千里而来,我得让你安心。”
如今她所做的这些,却被别人说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不是东西上不得台面。
而是她需要让另一个人安心,自然不会再来管我安不安心。
只是没想到,郁闻在她的纵容下更加变本加厉起来。
勒苍出门采买的路上碰到了他,被他刻意堵住了去路,气不过与他争执两句。
他便将勒苍押解起来,气势汹汹而来,义愤填膺地指责我派人杀他。
“你现在敢教唆你的小厮与我争执,保不齐以后便敢杀我!”
府兵站在他身后乌泱泱一片,我听到他的话,却连擦剑的手都没停下来。
他见我没有反应,大声叫嚷起来:“真是粗鄙,果然是舞刀弄枪的莽夫,这般没有教养,姜汝宁是不会喜欢你的。”
他话说得极为自信,眉眼间尽显得意之色。
“姜汝宁喜欢我,你抢不走的。
你无能狂怒又能如何?”
他凑近我:“信不信,就算我今日当着众人的面杀了你那小厮,你爱的姜汝宁也不会舍得怪罪我。”
他在府里胡作非为这么些天,姜汝宁连句重话都不曾给过他。
他敢来找我的茬,这便是他的底气。
他想逼我让步,同府里其他人一样,对着他毕恭毕敬。
可惜下一刻,我的剑便已经立在了他脖颈前。
他错了,我是漠北儿郎,不同京城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贵公子。
最看不惯的便是仗势欺人,趋炎附势的事更不会做。
我爱姜汝宁,却不会为她失了本心。
只是我没想到,我不过是轻轻剐蹭掉了郁闻脖子上的一块皮。
便真的引来了姜汝宁的雷霆之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