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气红了眼,冲上去将崔旭然打到一边,温妈妈也将女儿抱在怀里细声安慰。
所有人都以为温鸠是被胁迫,一句重话不敢说。
当天晚上,崔旭然起诉我恶意伤人,不同意调解。
温鸠浑浑噩噩,法院不承认她作为证人。
最终以我被记大过,拘留三天处理。
可就在出事的前一天,我刚获得保送名额。
事情的戏剧性远不止于此。
崔旭然记恨我,在高考前三天带着一伙人来堵我,我年纪小,吓得不知道作何反应。
高考三天,我烧了三天,最后惨淡收场,勉强擦着一本线而过。
温鸠连高考都没去。
据说是忧心过度。
后来不忍父母担忧,我强逼着自己带温鸠复读一年,迎接人生的转折点。
我以为苦尽甘来,却不曾想枕边人恨我至深。
与此同时,崔旭然也算是真正大火起来,他的名声响彻国外,人体彩绘,行为艺术,总归能圆回来所有看似不合理的地方。
温鸠毕业后高薪入自媒体公司,一路顺遂。
她常说我是她的贵人。
我们的婚礼应她要求,高山上礼花齐放,全国直播。
交换戒指的时候她拿出手铐将我们紧紧绑在一起。
山风呼啸。
她也在笑。
复读那一年,我每分每秒都在恨你。
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会遭这么多罪。
我曾经有一个孩子,流了。
迎着我怀疑,无助,甚至是不可置信的目光。
这孩子本就不属于你,我只想有然哥的,可惜你逼我们走了完全相反的两条路。
你知道我忍得有多辛苦吗,我太想报复你了。
和一帮大老粗做到流产真挺疼的,不过还好,都过去了。
我还是牢牢的抱着她,生怕她受伤。
我不信一个人会残忍到这般地步。
坠下山崖的那瞬间我没有死。
我庆幸于命运的天秤终于偏向我。
温鸠拿起石头,狠狠地砸在我的头骨。
她说:安逸,你咎由自取。
我妈我爸被网络上的暴力言论抨击到精神恍惚。
安父安母却怪我带走了他们唯一的女儿,趁着醉酒将我爸妈撞死街头。
命运待我薄,且不薄。
时间尚早,一切都来得及。
再次见到温鸠已经是三天后了。
温父温母给打了无数个电话,甚至找到学校,开口便是质问我。
连班主任都看不下去。
温鸠是你们家的孩子,现在失踪了,你来问我的学生,而不是自己找,做什么呢。
小安就是一个学生,他不是警察,他也不是万能的,他没有必要对别人的人生负责。
安妈妈汕汕笑了。
我只是,习惯了。
是啊,习惯两个字足矣改变很多。
我比温鸠大了一天,她叫我一声哥哥,我便当得起这个责任。
小的时候父母忙,我学着做饭,学着给她穿衣服,哄她玩。
温鸠嫁给我或许是她最好的选择。
因为爱,所以真心可以被肆意践踏。
毕业后我对爸妈和温父温母从不厚此薄彼。
最终只化作一句:他应该的。
想到这,我捏着拳头:抱歉,我还要学习,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一天后,温鸠出现在学校里,脸上顶着大大的巴掌印。
她的耳根有干涸的血迹,看见我的那瞬间,她的委屈撕开了口子溢出来。
安逸,安逸哥哥你帮我劝劝我爸我妈好不好?
他们恨不得打死我。
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被这么对待,我…我不想活了。
她说的对,往常有我在,打骂没有一次会落在她身上。
可就在这时,隔壁班的舞蹈生拿着一摞书,在门外柔柔的叫我的名字。
她叫宁夏至,专业甲等,文化也不差。
上次在走廊,跟朋友说一定要考过我,转头和我撞了个满怀,立刻红了脸,说以后绝不会再出现在我面前。
结果第二天就仿佛没事人一般,一天三趟的往班上跑,一科不落的向我请教问题。
不过,我是愿意帮想上进的人。
这是你们班的转学生?
宁夏至有些诧异。
为什么我上次想转到你们班老师就不让呢。
不是。
我示意她看题。
旷课的同学,现在回来上学了。
安逸!
安逸你听没听见我说话?
她一张嘴,舌头上的钉子反光在我的镜片边缘。
我自顾自问宁夏至懂没懂。
她和我离得近,若有若无的香气让人无端生了些许燥热。
艺术班的校服,上衣不长,她前倾着身子,露出半截纤细的腰肢。
知道啦知道啦,那有没有更简便的方法。
我拿笔敲了一下她的脑袋。
打牢基础再说。
温鸠的闺蜜走过来,一把将宁夏至拽走。
小鸠和你说话呢,你什么意思?
端什么架子?
以前不是你一直在舔小鸠的吗,怎么,提裤子不认人?
我有些想笑,示意夏至先回班上。
你意思她经常卖咯。
温鸠脸色一变,埋怨我伤人。
她一说话,口腔里的烟气直往我眼睛里钻,我有些酸涩的眨眼,在一睁眼已经蓄上了泪水。
温鸠忙不迭起身拿纸。
安逸,你要是帮我度过这次期中,我就陪你一晚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