盒中装着一块白色的锦缎帕子，中间沾了殷红血迹。
翠微将帕子取出，在我面前正大光明地展开，颇有示威的意思：“夫人请看。”
眼前的一幕深深刺痛了我，我想起周成鸣和我成亲那一夜的情景，还有他羞涩将喜帕收进盒中时，嘴角浮起好看的笑容。
“萧姑娘今日只怕不是来瞧病的，”我放下手里正在拣选的药材，抬头看向萧真儿，“你是想我松口，让周成鸣纳你进门？”
“啧啧……”萧真儿把食指放在唇上，摇头笑道，“夫人还是不明白我的意思。我们萧家门风素来严明，我又岂会与人做妾？”
“那你要如何？”我接过桂圆手里的茶盏，看着面前的女人。
“成鸣哥哥与我青梅竹马，本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乔沐，是你占了属于我的一切！”萧真儿站起身，居高临下看着我，“成鸣哥哥会给你休书一封，再明媒正娶我进门，今天我只是提前来知会你一声。”
我气愤地捏紧了手里的茶盏，忍住向她砸过去的冲动。
“识相的就赶紧走，别缠着周大人！”翠微将那白帕子收好，转身虚扶住萧真儿，“什么货色！也配当侍郎夫人！”
“啪”的一声。
桂圆为了维护我，给了翠微一个耳光：“死丫头胡说什么？敢对夫人无礼！”
翠微当即捂着脸哭嚎起来：“姑娘！”
屋外传来一阵门帘响动，接着有男子低沉的声音斥责道：“都在闹什么？！”
萧真儿迅速跪到地上，拉着我的裙角哭起来：“夫人！昨夜的事都是真儿的错，真儿愿去庵堂里出家，为夫人和老太太祈福，求您不要为难我的丫鬟！”
“谁敢为难你！”周成鸣走进来，满脸怒色，拉着萧真儿起身，怜惜地说道，“真儿，你身子弱，快起来。”
我看着面前的两人，心情跌落到谷底，此刻我知道，争辩也只是徒劳。
周成鸣这样护着她，早已在心里给我定了罪。
“成鸣哥哥，我一大早来向夫人请安，可夫人她知道了昨夜的事，说周家不可能让我进门，逼我去城外的庵堂里出家！”萧真儿哭得我见犹怜，整个人瘫倒在周成鸣怀里，“翠微她只是帮我求了一句情，没想到……夫人就让桂圆掌她的嘴！”
周成鸣转头看了一眼翠微被打红的半边脸，压下怒气看着我道：“沐娘，昨夜的事……怪我酒后乱性，不怪真儿。事已至此，我必须要给真儿一个名份，你就让她过门做个平妻吧。”
“平妻？”我冷笑着看向周成鸣，“成鸣，你可还记得……当初在我亡父跟前答应过我什么？”
当初周成鸣外放青州为官，有一次被毒蛇咬伤，是我父亲救了他的命，我与他也因此结缘。
周成鸣闻言，脸色瞬间由羞愧变成恼怒：“沐娘，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如今我官至五品，你看看六部的侍郎，哪一个家里不是三妻四妾？我只是想要真儿一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