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年重逢,安愈非让我给他绑蝴蝶结我是安家老爷子指给安愈的童养媳。
从我认识他开始,他总骂我傻子,说我是他的所有物,必须得听他的。
经年累月,我一怒之下,将安愈骂得狗血淋头后离开。
再次见到他,他已西装笔挺,接手了偌大的安家。
与年少的他大相径庭。
我后悔了。
豁出面子扯着他袖子问:“我能不能再当一回你的童养媳啊?”
他面色冰冷:“你以为安家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想法放弃后,传出我和别人恋爱的谣言。
他信以为真。
当晚就堵在我家门口,狠狠道:“简奈知,这就是你求和好的诚意是吗?”
01此时包厢里一片寂静。
玻璃杯被摔得稀碎,飞溅的碎片划伤了坐在沙发中央男人的手。
鲜红的血顺着手背流下,滴落厚地毯上渐渐堙灭。
男人一半面庞隐藏在暗色里,神情莫测。
我站在茶几旁,抱着手里的文件夹,垂眸不语。
半小时前,我惹事了。
我是张氏张玉和的秘书,今天来是找梁也签合同的。
梁也是圈子里出了名的难搞,平时公司找不见人,家也没有。
又爱玩又倔。
为了拿下这笔生意,我迫不得已找关系知道了最近梁也住在这家私人会所。
但我没想到,连相池也在。
八年没见,他一点都没变。
伴着昏暗的灯光,我问:“请问梁先生在不在?”
连相池小手指勾勾额角,“美女你谁?
梁也的……”他没认出我,但我能感受到沙发中央沉默男人的深深凝视。
“您好,我……我姓简,是张氏派来和梁先生谈生意的。”
“好家伙,恒央会所什么时候成谈生意的地界儿了?”
我抿唇,“抱歉,我想找梁先生。”
连相池坐起身,抬手往玻璃杯倒了杯酒,“成,恒央有恒央的规矩,喝了这杯,我让梁也出来。”
连相池这个傻逼。
打小就爱跟安愈一起欺负我。
这都没人出我来,还刁难我!
我深吸口气,端过酒杯,指尖泛白。
台球桌那边零零星星走来几人,“别了,小姑娘身板弱,这烈酒一杯下肚,可真不好受。”
说话的男人走到我旁边,盯着我,笑了笑,“找我是吧?
今天这位爷做东,敬他一杯,我就跟你谈谈。”
满屋目光凝在我身上,我终于把视线放在了盯着我看的男人身上。
看不清脸,但身板挺直,还坐中间。
估计是这屋里的老大。
可不知道为什么,这人身上,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连相池阴阳:“梁总还真是会心疼人儿。”
倘若不是这里眼睛太多,我还有求于梁也,恐怕白眼要翻到天上去。
“愈哥,不知道小美女这杯酒,你愿不愿意赏脸呢?”
梁也没理他。
我闻言主动递酒。
脚步一半,不知踩到什么,听见梁也这声“愈哥”,我一瞬失神。
酒杯从我手里飞了出去。
好巧不巧,跌落在男人身侧,砸在了木质沙发上。
酒污了沙发垫,碎片滑伤了他垂在一侧的手。
我心里“咯噔”一声。
尼玛。
早知道不来了。
没人跟我说今天这里有安愈啊。
八年前我为什么跑?
不就是为了躲他吗?
这下好了,兜兜转转八年,我自投罗网了。
呵呵哒。
安愈身子微微前倾,从昏暗灯光中漏出了脸庞。
与八年前的他不同了。
当初稚嫩的面孔张开,眼神也有了岁月的沉淀。
……还挺帅。
梁也不说话了,连相池也不说话了。
改成安愈说话了。
他说:“简小姐,我不喜欢为难女人,移步隔壁吧。”
“什、什么意思?”
“给我换衣服,包扎。”
“你……!”
这不是耍流氓吗?!
我是有错在先,但这群人也好不到哪去呀!
02我还是没骨气地跟着他来了隔壁包间。
我背地里给自己竖中指,暗骂自己真没底线。
拿着衣服和药水进去时,他已经窝在沙发里双腿交叠地玩手机了。
听见关门的声音撩了撩眼皮,惜字如金,“坐。”
装什么装!
但是,真的很帅。
很难想象,八年前处处为难我的臭屁男孩,摇身一变成了个成熟稳重的男人。
这种感觉真神奇。
估计现在说出去都没人相信,高中的安愈经常欠揍地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语气毫不客气:“简奈知你个傻子,你是我的所有物,你应该听我的!
本少爷想喝水了,给我倒一杯去!”
寄人篱下,仰人鼻息,只能照做。
晚上做梦都能梦见安愈拿着小皮鞭阴恻恻地对着我笑。
他修长的双手搭在沙发扶手上,我吞了吞口水。
真好看。
眼观鼻鼻观心地拿着镊子给他挑碎玻璃。
本来就没多大事儿,非让我拿着镊子给他挑挑拣拣。
我多么想化身容嬷嬷,给他个下马威!
“简小姐的表情,好像要把我的手戳烂呢。”
我闻言立马抬头,大眼懵懂,“没有!”
他眼眸深邃地盯着我。
我干咳一声,感觉空气里的分子都是尴尬的。
长得完全是我的菜啊!
有点后悔当年甩给他一纸“休书”当场离开了。
要不然先刷刷好感吧。
赶紧低下头,“对不起啊,安总,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怎么就摔倒了,我说我不是故意的你……”他打断我:“简奈知,你当年都能骂我,摔门离开,消失八年,今天怎么就不能专门来行凶了?”
我“嘶”一声,倒吸口凉气。
“怎么不说话?
被我说中了?”
“安总,你别污蔑我……”他笑了笑,“我还是喜欢你叫我安愈的样子。”
我赔笑:“不敢不敢,哈哈。
安总,我真的今天只是来找梁总签合同的,都是我不好,做得不周到,我要是知道你今天在这儿,我指定不能来啊,真是抱歉。”
“怎么,这几年没了安家的保护,混成这样了?”
我咬牙切齿,臭小子哪变了,本质还是一样的!
以前是外露的欠揍,现在是内敛的闷骚。
烦人!
“没有,我对我现在的生活挺满意的。”
我三下五除二给他绑好,随意打了个结。
起身道:“安总,包扎好了,至于衣服,您自己换吧,我不方便,就先走了。”
不等他回答就转身要走。
他叫住我。
伸着包扎的手,“我要绑蝴蝶结。”
“……”他满意地看着我给他系好的蝴蝶结,点点头。
我拎着文件想离开。
他再次叫住我。
“留个联系方式吧。”
我犹豫了。
“放心,方便后续工作而已。”
我警惕地看着他。
安家一个做珠宝生意的,和我们搞房地产的掺和什么?
他扫了扫我,笑了笑,“八年了,还是一个惨不忍睹。”
留下联系方式后,我摔门而出。
他是什么意思?!
说我跟小时候一样平是吗?!
安愈你嘴巴是喝了马桶水吗!
03回到公司,和张玉和汇报了一下大致工作。
他点头,语气平和,笑容慈祥,“小知啊,你跟我这么多年,我十分认可你的工作能力和人品。”
“是这样,过几天我儿子就来公司磨练磨练,你俩多走动走动,你也多帮帮他,好不好啊?”
我怎能听不出他话中的意思。
看似是帮他儿子,实际上是想让我们两人发展一下。
但张玉和对我有恩,虽然是我的上司,但有是我的老师。
我一无所有时是他提携我,带我进步。
拒绝的话断不能说出口。
我带着礼貌的微笑,“好,张总,小张总的事情,就是您的事情,我会认真对待的。”
处理完工作,坐在工位上,看了看手机。
把工作号上的好友申请通过。
我发道:“安总,这次没能和梁总要到联系方式很遗憾,能麻烦您把梁总联系方式推给我吗?”
他秒回:“不能。”
我咬牙切齿。
他话锋一转:“但我可以给你机会。”
我最懂这个烧包男居高临下的小人心理。
伏低做小开口:“求您。”
记得以前住在同一个屋檐下时,经常是我们两人单独在家。
他一副大少爷做派,要我干着干那。
我还不能拒绝。
但是但凡我有一点事情求他,他就换上了贱人嘴脸。
每次我求他,他才勉为其难答应。
勉为其难个鬼呀!
我看为难我才是你真正乐趣所在!
只是八年未见,没想到依旧好用。
“明天晚上六点钟,有个宴会,梁也到时候会去,你可以以我女伴的身份参加宴会。”
我一愣,被气乐了。
打开电脑确认,明天姚夫人的生日宴张玉和也在邀请之列。
我干嘛非求他?
我是没有老板吗?
但张玉和年过半百,一般这样的活动他是不参加的。
如果我想去,倒也不是没有办法。
我起身往办公室走,敲了敲门,推门汇报。
“张总,明天您的安排里有一个姚夫人的生日宴,不如让小张总参加吧。
那天去的业内人士多,也顺便给小张总透透面。”
“好,到时候你跟着小墨去就行了。”
确保事情万无一失后,我理直气壮回复道:“抱歉啊安总,宴会有约。”
气死你!
但我没想到,宴会上却发生了意外。
03和小张总挽着手进入宴会厅,迎面就和安愈撞了个正着。
他没带女伴,端着酒杯见到我时,指尖泛白。
妈呀,杯子再给捏碎了咋整。
我笑着迎上去:“安总你好,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小张总,张总的儿子。
“安愈笑得阴险应了声。
我也懒得理他,看见他笑脸心里就发毛。
随便和他客套了几句,便往内厅走去。
“简秘书来啦?”
姚曲是姚夫人侄女,向来和我不对付。
其实给张玉和做秘书的这几年里,我得罪了不少人。
商战其实没有小说里说得那么高大上。
很多次我都直截了当变着花样地把广告打到竞品门口。
甚至还干过买通打印给对方公司的标书里加了一张侮辱甲方的表情包这种事。
虽然不都是我的主意……但我也知道,大大小小得罪人的事儿,人家没少算在我这个顶头秘书身上。
这个姚曲,就是我的第一个黑粉。
我微笑:“晚上好,姚小姐。”
“哼,简秘书在圈子里混久了,身上的穷酸气也真是脱了不少呢。”
“我就当姚小姐在夸我了,谢谢。”
我拉住要回嘴的小张总。
我对这个男孩挺有好感,有礼貌,做事也算有条理。
既然人家没有做出什么实质性攻击,就暂且不要起冲突。
姚曲上下打量我一番,故意提高音量:“听说,简小姐是孤儿啊。”
……你才孤儿……这死丫头,虽然说的是事实,但听着还真像骂我。
吸引来了一些人的目光。
“姚小姐,讲话要得体。
我只是个秘书,不必如此为难我,毕竟我今天只是陪小张总来的。”
让我下面子,就不给张总面子。
张总再不济,也是圈子里有头有脸的资深老人了。
小张总脸色不太好,拳头攥得紧紧的。
“切,我讨厌的是你,又不是张总,我还听说,你还给别人做过童养媳呢,哈哈,真搞笑,什么年代了,给别人做童养媳,怎么这么大了还没结婚?
人家不要你吗?”
我咬牙,“简小姐,你不要胡说八道。”
安家有童养媳的事情,自然要把好话口。
姚曲还挺有能耐,能打听到这种事情。
但这都什么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了!
“我看你夫家也没有什么能耐,不然怎么会让你来这儿做秘书呢?”
我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毕竟我真做过童养媳,可我是给安家做童养媳的啊!
“姚小姐,我是张氏的高级秘书,职业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如果你还要如此口无遮拦,我也要挑挑姚小姐的错处了。”
脸上微微笑,心里MMP。
在座虽然都受过高素质培养,但八卦谁不想听。
小耳朵竖得高高的。
这群商溜子。
“我只是从未听说过童养媳的说法,好奇问问,你不要生气呀,难不成,真的被我说中了?”
我紧紧盯着她,大脑高速运转。
想当年大辩论赛,老娘就没输过。
臭屁男孩安愈都被我怼得狗血淋头,这姚曲我也不至于怕。
刚要说话,眼前便一黑,被人挡住了视野。
“姚小姐,公民虽然有言论自由,但也要对自己言行负责。
当年简秘书跟我恋爱时,我怎么不知道她是谁的童养媳呢?
要不然,你先给我一个说法,再让简秘书给你一个说法?”
安愈。
他听见了。
在我为难的时候,选择了站出来。
但这件事不会对他有任何影响,没有人能查到他有个童养媳。
他……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