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苏难过的点点头,“夫人,我们都听你的。我们以后要去哪里呢?要回许府去吗?”
许府有守寡的大嫂卢氏,还有云珊、云博,虽然许宛宁此刻也担忧她们,但是……
她摇了摇头,“让贵叔两口子将槐树胡同的宅子收拾出来,其他的以后再说。”
贵叔一家是她从许家带过来的陪房,帮她打理外面的店铺,两口子都是忠厚老实之人。
夕阳西下,夜幕渐渐降临,天空染上了一层淡淡的暮色。
正院的欢声笑语和喧闹声透过高高的围墙,隐约地传来。
他们心照不宣的忘记了东院还有一个许宛宁。
也是,阖家欢乐的时候,怎么好让她这个守孝之人扫兴?
许宛宁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讥讽的笑容。
她稍作整理后,便带着流苏走出房门。
穿过小花园,经过月洞门,来到了宋老夫人的院子前。
这里灯火辉煌,热闹非凡。
朦胧的灯光映在许宛宁脸上,留下一片晦暗的阴影。
马上就要见到曾经的仇人了,她只有努力调整情绪,才能不让恨意从眼底流出。
流苏望着她清冷孤寂的面容,担忧的问道:“夫人,您既然不愿意见他们,为何还要勉强自己?”
许宛宁回神,眼底流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嘲讽:“因为我出现在这里,他们同样不痛快。况且我还有更重要的计划!”
流苏听得一头雾水,不过她一向忠心,只要许宛宁做的决定,她都默默支持。
主仆两人一前一后步入正院。
院子里的仆妇丫鬟面面相觑。
二夫人因父母亡故,缠绵病榻,已经很长时间不曾露面了。
怎么这会子二夫人竟然不请自来了?
眼看许宛宁一脚踏入了正厅门口,立在廊庑下的钱婆子一个激灵,瞬间回神,声音高昂而尖锐,
“老夫人,二夫人来了!”
热闹的正厅里瞬间凝滞了。
许宛宁脚下一顿,居高临下的看了看钱婆子,眸色幽深,露出一抹让人不寒而栗的冷笑。
“钱妈妈,许久未见,你可要好好保重!”
钱婆子一愣,脊背上窜起一股寒意,心也砰砰直跳,那敷衍的假笑也僵硬在当场。
见鬼了,二夫人病了一场,脾气也变了,这眼神真渗人!
钱婆子是宋老夫人的得力助手,仗着老夫人的偏爱,在宋家耀武扬威。
往日许宛宁碍于婆母的颜面,总是对她客气有礼,时不时的也给些赏赐,故而钱婆子见到她的时候,总是热情周到,嘘寒问暖。
前世她失势被关在东院,钱婆子就变了嘴脸,不仅言语凌辱,吆三喝四,后来她看上了白果,竟然逼迫白果嫁给她儿子。
她那儿子吃喝嫖赌样样俱全,是个十足的无赖混蛋,府中的丫鬟避之不及。
白果为了不让她为难,咬着牙忍辱答应了。
可是,谁能想到,不到一年时间,白果就被活活打死了。
每每想起这些往事,她的心口就像被刀割一样疼痛。
幸好,这一世,一切都还来得及。
可恶的钱婆子,她绝对不会轻易放过!
许宛宁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脊梁,走了进去。
刚一踏进门,各种复杂而又难以言喻的目光就齐刷刷地落在了她身上。
许宛宁身着月白色长裙,满头乌发轻挽,妆容素净。
她的唇边虽然挂着笑,却有些冷,一双清亮的眼眸抬起,只静静地看着,就让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