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仰头,看到沈斯珩居高临下,目光不屑的看着她,另一只手拿着已经破碎的酒瓶又砸在了胖子头上,话却是和沈舒怡说的:“还以为你改过自新了,用这种手段来引起我的注意力,有意思吗沈舒怡?”
是胖子被打的疼的吱哇乱叫。
是人群被吓得在尖叫。
沈舒怡却忽然觉得,那个沾了血的酒瓶子像是捅进了她的心窝里,疼的她都没办法呼吸了。
沈斯珩无视身后一片的混乱,径直走到沈舒怡面前,蹲下身单手捏着她的下巴,不屑的嗤笑:“还是说,我没给你钱花吗,妹,妹。”
最后两个字,咬的极为重,像是在提醒她自己的身份。
沈斯珩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沈舒怡干过这样的事情。
少年时期的沈斯珩身边一旦出现什么女人,沈舒怡便会三天两头肚子疼头疼耳朵疼,哪怕只是合作上的伙伴稍稍亲近了点,沈舒怡也要眨着眼睛无辜的看着沈斯珩,然后在当天玩失踪。
她喜欢看沈斯珩抛下一切身心都扑在她身上的样子。
哪怕最后医生检查出来她什么事情,她无辜的看着沈斯珩,拽着他的袖子糯糯的喊:“哥哥。”
那沈斯珩一定会心疼的替她处理好所有的事情。
可是自从她的心思被沈斯珩发现之后,这招就不管用了。
哪怕她痛经痛的满脸冷汗,沈斯珩也只会让她自己吃止痛药,而不是和从前那样抱着她,热水袋放在她肚子上然后慢慢的揉。
他不会再为了她的人生操心,也不会纵容她的小脾气,大部分时候都是冷漠的恶语相向,把所有的坏脾气都发泄在她身上,以至于有时候沈舒怡看他的时候是全然陌生的。
沈舒怡此时此刻跌坐在地上,头皮依旧痛的发麻,刚刚被拽着拖着走的时候还把脚崴了,此刻脚也是刀割一般的痛。
她应当开口给自己辩解些什么东西,但是她嘴巴张了又合,话语哽在喉咙里硬是说不出来。
她要说什么,她能说什么。
她的妈妈,尽管是不知情的,可掩盖不了当时沈叔叔已婚的事实。
是她的妈妈破坏了沈斯珩父母的婚姻,是她卑劣的爱慕着沈斯珩。
所以,她无话可说,也无路可退。
杨悦欣如梦初醒,站在沈斯珩边上,愤怒的斥责着沈舒怡:“你怎么能这么欺负我表弟!
他只是想找你喝两杯酒有什么错!”
沈舒怡的手慢慢抓紧了地面,一个细碎的声音仿佛魔咒一般在她心里环绕,我不陪酒的,我有权利拒绝他的。
在裙子的掩盖下,她的指甲上磨出一道道血痕。
世界万物好像在此刻都是寂静的,静的沈舒怡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
为什么不能在此刻忽然停止心跳呢。
剧烈的羞耻心和疼痛感折磨着她。
喉咙涩的像是玻璃划过,沈舒怡一字一句,低声道:“对不起。”